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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話都說出去了，才驚覺不妥，轉頭去尋顧飛。
    男人拳頭死死捏著，咬牙切齒般道，“既然如此，那我更不能耽誤你了。”
    這下就連李招娣娘家人心裏也嫌棄她苯，做事做的不幹淨利落讓人抓住把柄也就算了。
    說話也不分好壞，一股子往外禿嚕，就她這樣還怎麽叫顧飛去挽留。
    聯想到這裏，李招娣的母親也拉下臉，斥責道，“你聽聽這說的是什麽話，難不成還怪到我們頭上來了！”
    李招娣哆嗦著身子，從昨晚到今天她的腦子都很亂，此刻聽到這埋怨她的話，終於繃不住從地上站起身。
    “我說錯了麽？”
    “當初，孟雲都準備娶我了，都是因為你們獅子大開口朝著人家要那麽多彩禮錢。”
    李招娣是家裏的老大比起小的幾個姐妹她會來事，看到同齡的姐妹都去鎮上上學，她也吵著要去上學。
    而孟雲，就是她在鎮上讀書時認識的同學，男人家庭條件也不算好，但父母都是廠子裏的人，吃穿不成多大問題。
    單論長相孟雲算不上多清秀，但男人生了張巧嘴幽默風趣在班上就沒有他聊不開的。
    鎮上的學校，大多都是工人家庭的子女，李招娣混在其中穿衣打扮比起其他人說好聽些是樸素，說難聽點就是土包子。
    所以那個時候幾乎沒人願意來搭理她，也就孟雲偶爾會和她說說話。
    日子一長，李招娣就對這位男同學產生了異樣的感情。
    兩人你來我去的，不知道怎麽就處對象了。
    瞞著家裏人，李招娣這一談就是兩年。
    最後孟雲沒忍住和家裏人坦白，鎮上的人都清高，哪怕孟家的條件也不過隻夠溫飽，這也不影響孟母對著鄉下來的李招娣挑三揀四。
    李招娣也有自知之明，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生米做成熟飯，等著孟雲父母答應。
    隻是沒想到，就那麽一次順利懷上了，最後如她所願想著肚子裏的孩子，孟雲的父母確實沒再反對。
    可她的娘家人聽到傍上個鎮上職工的孩子，激動地不得了，張口彩禮就要五塊。
    五塊，孟雲父母一聽張口就罵她們是賣女兒，吸血鬼。
    這下兩家吵得不可開交，最後協商把孩子先生下來，彩禮後補。
    要說孟家也是不地道的，等李招娣把孩子拚死拚活生下來後，又改口隻承認孩子。
    最後拿了幾塊把李家就這樣打發了，怕這段往事被人翻出來，李家人匆匆忙忙就把女人打發嫁出去了。
    說不怨恨，那都是假的，這麽多年李招娣恨孟家的不守信用，恨她娘家眼皮子淺。
    剛剛她媽說那話，更是撞在她的槍口上，怎麽能讓她不怨，不去恨。
    隻是李招娣這話說的太不過腦子，本來看著她可憐的幾個娘家人，聽她語氣憤恨想必還在心裏記恨著他們。
    頓時臉色一變，滿眼不快看向女人。
    因著她這事，連累的李家都要被戳脊梁骨，不感恩家裏養她那麽多年也就算了，還反倒怨恨起來了。
    說白了，那個孟雲一家根本沒把她當回事，當時他們就勸把胎兒打掉，當沒這回事。
    也就她看不出來，非要心裏憋著一口氣把孩子生下來。
    結果呢，孩子生了連看都懶得去看一眼，要不是從哪裏得知生的是個男孩，這才巴巴趕著上來看。
    最後隨便拿點錢，就把她給打發了，說出去都給李家丟人！
    光看這群人的臉色，李招娣心裏就知道這些“親戚”是怎麽想的，這會她還沒和顧飛離婚，要是真從顧家走了，娘家哪裏還有她的位置。
    “我不要離婚，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求你了。”女人掙紮著匍匐上前。
    “你是真的不想和我離婚，還是因為你沒有更好的選擇？”男人底下頭靜靜和李招娣對視著。
    他的聲音很冷，像是冬夜裏的潭水，幽幽從頭頂傳來。
    李招娣腦子很亂，什麽都顧不得去想，她開口道，“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去說那些話去傷了你的心。”
    “孩子，孩子我也不會去看了，我就當是沒生過他，我們好好過行不行。”
    顧飛歎了口氣，他心裏清楚這想必不是女人心裏真心的想法，不過是被逼急看清形勢了。
    “離婚，沒得說。”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堅定，再加上顧琛之前的說辭，李家人還真不敢把他們兄弟倆惹毛了。
    這婚，在兩家人的威逼下，終究還是結束了。
    看著手裏的證，顧飛隻覺得這短短幾天，經曆的實在太多。
    不管怎麽說，事情也算是終於告一段落。
    看著大哥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裏不出來，林嬌估摸著顧飛心裏還是有李招娣的。
    “別想那麽多，大哥隻是一時沒走出來。”顧琛在一旁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她感慨一聲，低頭又做起自己的事。
    “你這是做的什麽？”男人拿起桌上那些襯衫，語氣疑惑。
    這襯衫的款式不像是他們鎮上能見到的，反倒有些像是滬市那邊流行的款式。
    可林嬌又沒去過滬市，又怎麽會知道那邊流行什麽樣子。
    他目光暗暗審視著林嬌，這段時間林嬌的變化他看在眼裏，特別女人每次偷偷給他喝的水，顧琛不得不承認那水就像是有奇效似的。
    每次喝完，神清氣爽不說，渾身上下都來了力氣，就連身上的暗傷都不疼了。
    就算是退役了，男人對這方麵的敏感也是遠超常人的。
    也就林嬌還自以為自己很小心，實則顧琛除了不知道那水是哪兒來的，其他全都一清二楚。
    對於女人身上這些奇怪的點，顧琛也不是完全沒懷疑的。
    他甚至有想過林嬌是間諜，故意潛伏在身邊。
    可轉念想想，就是派遣間諜也不應該給他派個笨的腦子轉不過彎的。
    林嬌還不知道顧琛心裏已經開始懷疑她了，她還在忙著手裏的事，語氣隨意道，“閑著沒事，我做兩件衣裳想拿去知青院看看好不好賣出去。”
    她做了四五件，款式不同，大小也不一樣。
    顧琛低頭看向女人，“家裏不缺你這點錢，何必這樣忙。”
    林嬌搖搖頭，“這不是錢的問題，我是想自己做些事。”
    說起錢，女人抬頭看向顧琛，她懷疑顧琛也是有別的渠道來錢，之前男人買給她的縫紉機換作一般人更本負擔不起。
    其次，前段時間她沒發現，最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家裏居然還有零食，雖然隻是些糖果餅幹卻都是顧琛買回來，沒斷過。
    就憑補貼的那點錢，哪經得起顧琛這麽造。
    若是以前，她是不會去在意這些事的，因為當時她的心都不在顧家，又怎麽會去注意到這些點點滴滴。
    但現在，她既然想融入這個家庭，也想知道男人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她。
    林嬌捏了捏指尖，抬起頭一雙黑眸對上顧琛的視線。
    她頓了頓開口道，“琛哥，你那些錢應該不單單是上麵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