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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這些事的時候，她臉上沒有半點悲傷的表情。
    和之前在火車站裏和李麗華誇誇其談，看著熱心腸又大方的老婦人簡直是兩個人似的。
    李麗華緊緊捂住嘴，她恨不得上前去撕了這人，要不是林嬌這趟和她一起來。
    或許她就真的凶多吉少，小命不保了。
    至於後麵那些人販子，也是周邊的村民，這些被拐走的婦女，或是成為他們的老婆，又或者轉手，賣到更遠的地方，成為別人的老婆。
    僅僅是因為她一個人的不幸，造就這麽多家庭的災難。
    好在順著這條線搜索下去，順利找到幾個被賣出去的女孩，通知了她們的家人過來接。
    而至於何勇，還有其他幾人，通通都是死刑，也算是大快人心。
    得知自己將死之際，那老大娘隻有一個要求，就是要和她的兒子見最後一麵。
    出於人道主義，派出所的人還是把她兒子給找來了。
    其實人也沒有跑多遠，就在隔壁省，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趕來。
    已經是稍冷的天氣，他卻還穿著已經洗得發黃的薄襯衫，在得知自己的母親馬上就要被判處槍決，男人麻木著臉並沒有說任何話。
    在和母親對峙的最後一麵，他也隻是靜靜坐著注視著麵前的女人先是破口大罵後又是歇斯底裏說自己錯了。
    等探視時間結束，終於出來時，他才開口說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你們早該把她抓了。”
    這話說完，就像是心頭積攢的鬱氣陡然消散。
    林嬌往他身後看了看，沒見到想見的身影忍不住自言自語說了句，“這老大娘不是說她兒子跟女人跑了麽，怎麽沒見到人。”
    “早就死了。”
    冷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給林嬌嚇了一跳，後知後覺才發現是那個男人說的。
    “啊？”林嬌還來不及感歎，那人自顧自的接著往下說道。
    “她肯定和你們說是我和她跑了對吧。”
    “我們早就結婚了，她不嫌棄我家裏窮爹死得早，一開始還好好的，可我後麵才知道，原來我不在的時候，她老是欺負人。”
    “這麽多年，她早就把我當成是她的附屬品，如今即便我已經是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對象，她卻還是理所應當覺得我就是她一個人的。”
    “都說婆媳關係是難題，可她每次挑事就是再好的脾氣都忍不下去。”
    “這一來二去，即便有我在中間調和，可還是免不了爆發矛盾爭吵，原本我以為有了孩子，她的重心就會從我身上轉移。”
    “可沒想到她居然能對一個孕婦下手。”
    後麵的話，即便是他沒說完，林嬌也猜出來了。
    她捂著嘴後退兩步，“那難道就沒有報派出所？”
    這話一出，她頓時反應過來了，裏麵那人到底還是他的親生母親。
    說到這裏，他麻木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些許情緒，眼眶通紅眼淚不停往下掉，雙手抱著頭蹲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也想，我真的想過要一命償一命把她送進去，可是我做不到。”
    “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從此遠離她，再也不要讓她出現在我麵前。”
    林嬌語塞，沒想到事情的來龍去脈竟然是這麽曲折坎坷。
    事情到這一步，也算是塵埃落定，可林嬌心裏悶悶的。
    她和麵前這個男人算得上是兩個極端，林嬌從小沒感受過母愛，王桂芳隻把她當做是家裏的傭人。
    比起林薇薇，她在林家的地位就和個小丫鬟似的。
    而這人，得到的卻是過分極端的母愛，不允許任何能搶走他的人存在。
    由愛生怖，由己及人。林嬌摸著肚子，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當好一個媽媽，做好媽媽的角色。
    旁邊的顧琛像是看出來她臉上的哀愁，摸了摸她的臉頰說道，“別多想，你還有我。”
    有了他這句話，林嬌的心一下就踏實下來了。
    蔣耀文在出口站點等了很久，按照原本的時間昨天本就應該到了，顧琛發電報和他說中途出了點事，要晚幾天到。
    他在站口處走來走去，等了半天都沒見到人影。
    男人臉上不由浮現幾分失落，或許今天也是等不到了。
    他轉身走了幾步，身後急促腳步聲傳來，他感覺到後腰的位置被人輕輕戳了戳。
    他眉頭輕皺，下意識給了身後那人一個過肩摔。
    “麗華！”林嬌在後麵吼道，卻沒有止住蔣耀文的動作。
    利落，流暢的摔法，成功讓李麗華懵逼卻又不傷腦。
    “漂亮。”顧琛忍不住開口稱讚道，目光觸及旁邊的林嬌又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
    蔣耀文身體僵硬一瞬，才反應過來躺在地上的人是李麗華。
    “沒事吧，都怪我不好。”他伸手將人拽起來。
    像是托管娃娃似的，把李麗華左右轉了一圈確認沒問題後才放下心。
    “你也不出個聲，我還以為是哪個小毛賊想摸我口袋。”
    李麗華甩了甩頭，回過神來對著男人就是一拳，“好啊，我辛辛苦苦冒著差點被人拐走的風險來找你。”
    “沒想到見麵禮就是給我一個過肩摔。”
    “人販子？”蔣耀文敏銳從中提取出關鍵信息，看向顧琛。
    “隊長，看來你們這一路還遇見不少事。”
    “先回部隊說。”
    蔣耀文是開了車來接她們的，林嬌還是第一次坐在這專用軍車，多看了幾眼。
    男人在前麵說著話，“我和那些兄弟說你找了個對象，他們都不相信來著。”
    顧琛輕聲笑了笑道，“大驚小怪。”
    蔣耀文開著車，從後視鏡中看了眼林嬌笑道，“嫂子，你都不知道他在我們隊裏多受歡迎。”
    “文青團的玲子聽說你結婚了，差點就下鄉去找你了。”
    “玲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