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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顧至誠五歲的生日，一大早他從睡夢中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己的外公。
    “外公，媽媽今天是不是就回來了？”
    遺傳了林嬌和顧琛的優秀基因，才五歲的顧至誠已經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帥哥了，他歪著腦袋看向王鶴年的目光，幾乎沒有任何人能拒絕他的請求。
    王鶴年伸手摸了摸顧至誠的小腦袋，他不樂意地偏過頭去，又想到什麽似的轉過頭目不轉睛盯著男人繼續問道，“媽媽幾點的飛機？”
    他才五歲，但已經知道林嬌會坐飛機周轉去到各個國家，顧至誠沒出過國，他也想和媽媽一起去，但是大人們總說小孩是不能坐飛機的。
    “十點的飛機，下午你就能見到她了。”王鶴年臉上掛著笑，脾氣很好地哄著，任由誰看了也不敢相信當初暴脾氣的男人，這會麵對幼兒如此有耐心。
    每每提到林嬌，王鶴年心裏就忍不住埋怨，她倒是輕鬆幾乎沒怎麽帶過這孩子，小的時候是顧琛在帶著。
    三歲後，基本就是在王家紮根了，也不知道這兩個大人一天天的是在忙什麽，一個月見不著幾次人影，好在顧至誠足夠乖，就算沒人陪他玩也能安安靜靜的看一天的書。
    顧至誠不知道麵前的男人在想什麽，小心翼翼抬起頭試探性問道，“爸爸也要回來嗎？”
    王鶴年一把將他抱起，還以為他是想爸爸了，“回來，這次都要回來給你過生日，高不高興。”
    顧至誠雙手捏著袖口，臉色有些糾結，他擰著眉頭掙紮著說道，“外公，能不能讓爸爸明天再回來啊，我想和媽媽單獨待一天。”
    這話是他深思熟慮後開口的，在外人麵前顧琛對顧至誠那簡直是沒得說，什麽都給他最好的，去公司也總是把他帶在身邊。
    在身邊人看來，顧至誠無疑是個幸運兒，媽媽是這個年代少見的大學生，爸爸更是不用說誰不知道現在顧琛的名號，外公也是老一代闊氣的家族。
    按道理來說，他這個年紀應該是沒什麽煩惱，去到哪裏都是被巴結的對象。
    隻有顧至誠才知道，外人心目中的好爸爸顧琛的真麵目究竟是什麽樣的，他會暗搓搓地阻礙媽媽和自己見麵時的互動。
    還記得剛上學的時候，他拿到班裏競賽的第一名，林嬌當即高興地就要獎勵他。
    顧至誠吃喝不愁，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他唯一想要的就是希望林嬌能陪他去一次遊樂園。
    對於孩子這樣的小小請求，林嬌想也沒想的直接就同意了，可到了遊樂園顧至誠幾乎沒從顧琛的身上下來過。
    他被男人緊緊桎梏在懷裏，掙紮著想下地顧琛也沒讓，說是怕他走丟。
    顧至誠當時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他知道顧琛根本不是怕他走丟了，而是自己一旦下地了，林嬌就會上來牽著他的手。
    從他懂事起就發覺自己的爸爸有意無意會把他和媽媽的距離隔開。
    顧至誠一開始沒不知道是為什麽，隻是覺得每次媽媽親了他的臉蛋或者是拉著他的小手給他講故事，爸爸在旁邊一張臉陰沉得簡直沒法看。
    現在他大概能明白些了，其實歸根結底就是顧琛小心眼，他不願意看到林嬌在他身上分出多的目光。
    另一邊，林嬌一大早覺都沒睡好就著急從被窩裏起來，她搖著身旁的男人，“快起來，誠誠的禮物還沒買。”
    顧琛被晃醒，他下意識大手攬著林嬌的肩膀往懷裏拽，“再睡會。”
    昨晚他們胡鬧到了大半夜，這會哪裏有什麽力氣爬起來給那個小鬼頭買東西，不就是過生日，隨便給他丟點東西當禮物就好了。
    林嬌看出男人的想法，她沒好氣扒拉開顧琛環繞在她肩膀上的手，“誠好不容易過一次生日，你別睡了。”
    她念叨著，顧琛從床上爬起來目光盯著林嬌眼底下的青黑一片，他兩隻手扯了扯女人的臉頰。
    “滿打滿算就睡了四個小時，你這下又精力充沛了是吧。”
    他這話的暗示意味很濃，林嬌想到昨晚上發生的那些事，已經是老夫老妻了，老臉還是沒忍住一紅，伸手錘了男人一下。
    “和你說正經事呢，趕緊起來穿衣服。”她說著，打了個哈欠，掙紮著穿上衣服洗了把臉就要出門。
    這會已經是八點，按照時差來算國內才七點，她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去挑禮物。
    說來慚愧，這兩年林嬌忙著自己的事，和顧至誠見麵的時候少之又少，這會滿大街如同無頭蒼蠅似的亂逛還真不知道顧至誠會喜歡什麽。
    她轉頭把視線放在旁邊的顧琛身上，男人繃著臉似是在思考著什麽的樣子，整個人看著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狀態。
    林嬌用胳膊杵了他下，“你說，誠會喜歡什麽樣的禮物？”
    顧琛擰了擰眉頭，他不喜歡林嬌對旁人傾注太多的關注，即便這個人是他的兒子也不樂意。
    但是看著林嬌滿眼認真的表情，他挑眉湊近上前輕聲說道，“這臭小子好像沒什麽特別喜歡的，但是他前兩天倒是和我說了有個喜歡的，隻是嘛這東西必須得我們兩個齊心協力共同合作才行。”
    林嬌動了動耳朵，來了幾分興趣看向麵前的男人，“是什麽東西？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
    顧琛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林嬌看著總覺得他有些不懷好意。
    “你確定要我說？說了你可別生氣。”
    男人這話帶著十足的神秘感，林嬌更是來了好奇心，“說，我不生氣。”
    顧琛又往前走了一步，這下幾乎是貼著林嬌耳邊說著，“他和我說，想要個妹妹。”
    說完，趁著林嬌沒反應過來就往旁邊閃。
    女人站在原地愣了半秒，齊心協力，共同合作，好啊原來是這麽個意思。
    她就知道顧琛是不懷好意，沒想到這人還真是不要臉在大街上這樣的話都能隨便說出來。
    林嬌的臉血色上湧，整個人看著都是粉嫩粉嫩的。
    已經是老夫老妻了，顧琛卻還是愛極了她這副樣子，沒忍住上前掐了掐她的小臉。
    林嬌偏頭躲開，越發覺得這人不靠譜，她自顧自逛著終於在腿酸腳軟的時候找到心儀的禮物。
    顧至誠從上午等到了下午，才等來心心念念的媽媽，他當即跑著迎上去，男孩子發育快，這會即便是才五歲，也到了林嬌腰的位置。
    他伸手還想再抱抱好久沒見的媽媽，卻被後來趕上的顧琛給擋住，“好了好了，五歲的孩子了，媽媽抱不動你了。”
    林嬌還沒什麽表示，顧至誠小心收回手，他抬頭期冀的目光看向女人，“媽媽這次回來了，什麽時候走？”
    小小的孩子還不會隱藏自己的心思，臉上的忐忑在林嬌麵前簡直是一覽無遺，林嬌頓了頓喉頭幹澀得很。
    這些年她何嚐不知道自己一門心思放在服裝上，建立了自己的品牌還不夠，又想走出國門，天天全世界的飛看著是風光無限了。
    可背後付出的代價就是和自己親生兒子陪伴的時候都少得可憐，顧至誠問出這句話不安低下頭，他也知道自己是有點貪心和無理取鬧了。
    隻是別人的爸爸媽媽都是時時刻刻陪在他們身邊，隻有他每次學校裏舉辦什麽活動就是王鶴年來參加，要不然就是顧琛。
    他握緊了小拳頭，其實顧至誠心裏也很想林嬌能來參加一回的，讓別的同學也來看看，他的媽媽是個溫柔又很好看的女人。
    林嬌眼眶紅了一圈，她蹲下身子和顧至誠的視線垂直，“媽媽不走了。”
    這話說出口不僅是顧至誠愣了，就連顧琛也沒預料到，他有些不讚同的看向顧至誠，“媽媽很忙，我們已經抽時間來陪你了。”
    顧琛不願意林嬌和那些生了孩子的婦女一樣被困在家庭中，每天的忙碌就為了家裏的瑣事，他想要林嬌振翅高飛，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一切。
    顧至誠眼裏的希冀才出現一秒就被打破，他愧疚的低下頭扣著手說道，“我知道的媽媽，你能來陪我已經很開心了。”
    他極力想讓自己表現得懂事點，可還是沒忍住眼眶中的淚水砸在地板上。
    林嬌起身瞪了眼顧琛，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教孩子的，這麽小的要求也不是她不能做到的。
    “誠誠，媽媽是說真的，以後都不走了，專心在家。”
    公司的事，處理得也差不多了，林嬌也想先休息一段時間，如果事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為的話，還請那麽多人幹什麽。
    “真，真的嗎？”盡管林嬌已經再三保證了，顧至誠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顧至誠越是小心翼翼的，林嬌心裏對他的愧疚反而越大，她臉上帶著溫溫柔柔的笑，“當然是真的，你是不是還想要個妹妹，等再過兩年媽媽生個妹妹，到時候你可得好好照顧她。”
    今天顧琛的話不是沒在她心裏泛起漣漪，顧至誠已經五歲了，兒女雙全林嬌也想湊個好字。
    一個孩子難免太孤單，再生一個即便是等晚年之後她走了，也還有他做伴。
    顧至誠覺得今天的一切就像是夢一樣，媽媽答應他以後都會陪在他身邊，還說會給他生個小妹妹。
    之前顧至誠看見別人家裏的小妹妹就很是眼饞，當時林嬌不在家，他還一度鬧到顧琛哪裏吵著也要個小妹妹。
    當時他爸爸眼神很冷，說出口的話也不太高興地和他解釋之前媽媽為了生他傷了身子，沒辦法再給他生個小妹妹。
    顧至誠當時還很傷心，為這個永遠不能出生的妹妹哭了好一會。
    王鶴年得知林嬌接下裏的計劃也很是開心，他這把年紀早就是名利看淡，要他說林嬌早該回歸家庭了，不過這會也不算晚要是再過幾年顧至誠懂事了，要再想培養出感情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你想好了？其實沒必要為了他…”顧琛的話還沒說完，林嬌打斷道。
    “我已經想好了，從前為了生意上的事，已經是虧欠這孩子太多了，現在這兩年準備回歸家庭。”
    她說著，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其實，我和誠誠說生個妹妹也是認真的，一個孩子還是太孤單了，再生一個家裏也熱鬧些。”
    “公司的事，我就交給你了。”她說著，歎息一聲像是真的想開了似的。
    顧琛滿臉不讚同的看向她，果然讓那小兔崽子離遠點是正確的選擇，瞧瞧現在林嬌已經是被那小子迷得昏了頭，連生孩子這樣的事都能隨意說出口。
    林嬌忘了往出生產時的痛苦，但顧琛還記得清清楚楚，差一點他就要徹底的失去林嬌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些年顧琛從來沒想過再要一個孩子的想法，對於他來說林嬌才是最重要的。
    “你想休息我當然不會攔著你，但是孩子的事還是要想好，為了生顧至誠你的底子已經傷了。”
    這幾年他都在想辦法給林嬌養身子，這會才見成效，要是再來個孩子顧琛光是想想頭都要大了。
    “你好嚴肅。”林嬌癟嘴看向男人。
    “我也沒有說現在就要生，隻是有這個打算啦，和你說不明白我要去陪誠誠睡覺了。”她說著站起身，從書架上摸出一本書頭也不回地離開。
    顧琛視力好，看清楚了那本書上寫著的正是《安徒生童話》林嬌這是鐵了心要把這些年丟失的母愛，通通找補回來。
    他搖頭歎息一聲，都怪今天無緣無故和林嬌開的玩笑，看起來她還當真了一心想著給他生兒育女。
    林嬌敲了敲顧至誠臥室的門，三歲後他就是一個人睡覺了，顧至誠聽到聲音從床上下來走到門邊有些納悶問了一句，“誰啊。”
    “是我，開門。”說完她摸了摸鼻子，莫名覺得自己就像是童話裏的大灰狼哄騙著小孩子開門。
    門內的顧至誠顯然沒有她那麽多的想法，此刻聽到林嬌的話開心把門打開，“媽媽，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林嬌晃了晃手裏的故事書，“媽媽來陪你睡覺，給你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