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意孤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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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荒花雲誌!
    就在萬分緊急的關頭,隻聽見“嗤嗤嗤嗤”的聲音再次連續響起,遠處山頭再次襲來的漫天音刃,將她周圍的噬靈蠱逐個擊散,再次為她解了圍。
    而白陌然使出道真劍法的蛟龍出海和劍氣縱橫的融合劍招與翼盱的雷靈箭也見出了分曉,由於白陌然靈力不足,威力本就大打折扣,加之遭遇舄甌的偷襲,白陌然又同時使出大鵬展翅。因此驚雷箭明顯占了上風,隨著後續劍影與花影的耗盡,驚雷箭帶著毀天滅地的餘威繼續向著白陌然呼嘯而來。
    白陌然則飛速後退,而驚雷一路緊逼。此時白陌然已經靈力虧空,無法再使出之前的花影之遁解除雷靈箭的鎖定,白陌然當機立斷瞅準機會,飛速的淩空一翻,使出聲東擊西之計,快速的翻滾著向著施法的靳卉閃電般襲去。
    瞬時間,站在小山包之上的靳卉臉色大變,她萬萬沒想到,被驚雷箭進攻的白陌然,居然會忽然亡命的向自己襲來,她趕緊停止了施法,木杖一揮,在自己前方形成一道綠色的毒障。
    白陌然卻沒有躲避,徑直的穿障而過,以閃電般速度繼續逼近。
    “什麽!不”
    此時,靳卉絕望了,她即使躲過了白陌然的一擊必殺,也必然會死於緊隨其後的雷靈箭之下。
    驚駭之餘,靳卉大杖一揮,刹那間,在她身前,無數的藤條拔地而起,在她麵前形成了一道藤蔓之牆。
    “噗”
    不過,這些都隻是徒勞而已,靳卉隻不過是蠱毒係的元素師,在強者的近身攻擊中根本沒有任何抵抗之力,在她驚駭並絕望的眼神中,白陌然連同長劍衝破藤牆,然後長劍穿胸而過。
    完成擊殺,白陌然迅速閃到靳卉身後,飛快的一腳將她踢了出去,靳卉徑直的飛向來了緊隨而至的雷靈箭。
    “轟!”
    現場再次陷入了安靜,天空中,那個一身豔麗服裝的靳卉,在叮當作響的聲音裏徑直掉落地麵。
    “老三!”
    遠處的翼盱悲痛的大喊了一聲,可她根本來不及救援,隻能再次向著白陌然張開了大弓,抽出了自己所有的靈力,在大弓前形成了一支更加強大張著巨大翅膀驚雷陣陣的神鷹光影。
    “我的狂雷神鷹就算是五境之上也不敢輕易接下,我倒要看你是如何灰飛煙滅的!”
    “呀”
    隨著一聲驚空遏雲的鷹唳聲,脫弦而出的狂雷神鷹帶著奪盡天地之威的狂暴力量向著白陌然再次呼嘯而來。
    然而此時的白陌然,已到強弩之末,幾番的消耗,已經讓她完全乏力。
    “這次,真的要死了嗎?”
    她被強大的壓力鎖定,連眼睛都幾乎無法睜開,手裏的長劍握得更加緊了。
    “道真劍法的終極奧義便是‘人劍合一’,身體本靈與劍靈之間的高度融合,最終融為一體。而道真劍法的終極劍招乃是一經使出,便不死不休的一意孤行劍,要學會這一招便先要領悟道真劍法的終極奧義,掌握之後,即使是在沒有任何靈力支持的狀態下也能使出那不死不休的一劍!”
    此時她閉上了眼睛,曾經傳授自己道真劍法的雲影軒老宮主影雲霞在臨仙去之時所講的一番話,在腦海回蕩。
    在道真學宮之時她無論如何去領悟也找不到終極奧義的竅門,如今靈力虧空,命懸一線,她似乎有所領悟。
    隻見長劍脫手,懸與身前,她張開雙臂,感受著劍靈的存在,身體本靈瞬間脫體而出,然後匯入了長劍之中,長劍霎時間金光閃閃,不斷顫動,似乎躁動不安一般,而白陌然的表情也略顯吃力。
    片刻後,白陌然瞬間消失在了原地,而長劍也一飛衝天,在天空之中來回穿梭,然後徑直向著狂雷神鷹襲來的方向,迎麵而去。
    “嗤”
    長劍不懼狂雷,徑直穿入,狂雷不斷的轟擊著穿行的長劍,長劍也顫抖著努力的保持平衡,不過眨眼間便已透鷹而出,繼續向著對麵的自信滿滿的翼盱飛射而去。
    “有意思!”
    而不遠處的山頭上,正撫琴的白衣男子也驚訝的自言自語道。
    然而翼盱則是一臉的不可思議,看著飛來的長劍道“人劍合一,怎麽可能?傳說中可隻有雲曉峰與影道真才能做到!”
    可是留給他的時間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翼盱也不善近身作戰,頃刻間,長劍便已從他的身體直接洞穿而過。
    在翼盱身後,白陌然剛剛現身,還沒頓住身形,隻感覺到了危險,她連忙閃身長劍一擋。
    “轟”
    舄甌再次被彈飛了出去,白陌然也徑直的飛落地麵,但是瞬間詭異的陷入了熊熊的白色火焰之中。
    “咦,這火怎麽是冰的?”
    “嗤~~~”
    她立馬趕到了不對勁,因為全身開始潰爛起來。
    “又是毒!!!”
    她冷哼一聲道“你不知道我並不怕毒嗎?”
    說著她繼續消失在原地,長劍衝天而起,直插天際,然後又瞬間飛回,向著舄甌的方向閃電般飛射而去,舄甌大驚失色,頓住身形,然後隻能飛身而起,提著鋸齒長鐮飛身一擋。
    “鐺!”
    一聲巨響,現場再次燃起熊熊的白色火焰。並快速向四周蔓延開去。而舄甌被力道撞飛了數十丈,還沒待穩住身形,長劍一個轉彎,眨眼間便已至眼前。
    “噗!”
    舄甌慘叫一聲,被長劍洞穿胸膛,然後提著長柄鋸齒長鐮,狂噴著鮮血,燃燒著熊熊的白色火焰,以及滿臉的憤怒與不甘,從空中以螺旋的形狀向著冰湖掉落下去。
    “你以為中了我的冰靈火毒,你能比我好到哪裏去?”
    墜湖之前,舄甌用著最後的力氣說完“噗通”的一聲掉入湖中,沒有了動靜。
    現身之後白陌然沒有理會,而是反身看向翼盱的方向。
    “呼”
    隻見翼盱左手捂著腹部,上下騰挪見飛快的逃離了山穀。
    可是還沒等白陌然反應,隻覺得全身被冰靈火燒過的地方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她瞬間便失去了控製徑直掉落了下去。
    “再也沒有人對我好了”
    掉落中,她腦袋裏“嗡嗡”直響,模模糊糊的,一直回響著那一句話,漸漸的,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麵也開始浮現在腦海之中。
    “這些都是我的記憶嗎?那還真是挺憂傷的呢!”
    畫麵中,她看見了大殿之中,綠衣少女看向她的那一眼,帶著絕望、帶著痛苦,但白陌然清楚那隻不過是她隱藏在自私裏麵的一絲愧疚。
    那個曾經無比依賴,親密無間的姐妹出賣了她,隨後她看見了自己被捆綁著手腳,被一群大漢扔進江中,在水底絕望的掙紮。
    片刻之後她在岸邊全身是血的拿著一把匕首瘋狂的衝向危險,竟也隻是為了拯救那個躺在水邊奄奄一息的好友。
    還有那一雙看過便涼到心底的眼神,那個她僅剩的,也是她當時唯一的好友,沒有任何征兆的將她推入了水中,置她於死地,讓她的內心從此陷入一片荒蕪,再也感受不到一絲的溫暖,全是寒涼。
    她也看到了自己身處一大殿之中,全身是血的孤身一人,麵對著所有人的謾罵與圍攻,最後抱著為了救自己奄奄一息的名義師傅,撕心裂肺的哭喊出了那一句“再也沒有人對我好了”
    她伸出了手指抹去了眼角的一滴淚,放在眼前看了看,歎息了一聲道“哎!堅強了那麽久,原來隻是為了懦弱給自己看嗎?”
    她的意識逐漸的變得有些模糊起來,隱約中似乎聽見一陣悠揚的琴聲,回蕩在耳朵裏,然後似乎有人在呼喚著她。
    “陌然”
    “陌然”
    “嗯”
    “你有沒有聽我講啊!”
    一條小河旁邊。一男一女兩個小孩,男孩看起來約莫十歲,正躺在沙灘上給女孩子講著故事,女孩子托著腮幫坐在水邊,不知是聽得入神還是出神,半天沒見反應,男孩子不滿的喚了兩聲,女孩子大約八九歲的樣子,有著一雙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的小臉蛋上透出淡淡紅粉,眉目清秀,兩條馬尾辮在身後猶如兩條長長的馬尾,直垂地麵。衣裙是濕的,鞋子上還有些泥土。
    “哦,我竟聽得入神了,隻是感覺那君莫瑤的結局必然不好,有些心傷”
    “隻是那後來呢”白陌然睜著一雙大眼睛,一邊解釋著,一邊紮巴紮巴的望著小男孩好奇的繼續問道。
    “後來,就隻有一個叫封嘯陽的紫金騎士從荊竹城突圍了出去,接管征戰騎士團的孔明禮,連同駐守的荊竹城的一千騎士以及八千百花族守城軍,全部戰死,荊州城血流成河”小男孩又繼續滔滔不絕的講起來。
    “啊!”
    白陌然,驚呼了一聲。
    而男孩則繼續講著三年前發生在荊竹城與峰回城的花雲騎士滅團的故事。
    “陌然?”
    “陌然?”
    聽著故事再次走神的白陌然,眼神有些呆滯,在陳二娃幾聲呼喊後,才回過神來。
    “啊,我又入神了,嗬嗬”白陌然看著有些生氣的陳二娃,顯得很尷尬。
    “我給你講了半天的故事,你都不仔細聽,真是討厭”
    “二娃!”
    “二娃!”
    話音剛落,遠處便響起一個婦女的呼喚聲。
    “不好,我娘喚我了”
    陳二娃一個激靈,猛的站起來就往回跑,邊跑邊喊道“來了,來了”
    “二娃,你是不是皮癢了,一大早就喊你把牛放出去,都快大中午了,牛還在圈子裏,你打個水要去天河打啊”
    二娃娘越說越來氣,說著就快步朝陳二娃走來。
    “看我今天不撕了你”
    “啊!”
    白陌然看著被揪著耳朵回去的陳二娃,“噗嗤”的笑了一聲,但眉宇間卻帶著一絲神傷,她羨慕有娘的孩子,羨慕有父母關懷的孩子,羨慕別人家裏有人喚他吃飯,就算被揪著耳朵回去,也會感到特別幸福。
    而白二毛昨晚又醉酒了,回家不僅對她拳打腳踢,不許她吃飯,還罰她跪了一晚上。
    “哎!”
    她歎了一口氣,站了起來,走到一個裝滿野草的背簍邊將背簍背了起來,這是給自家豬打的豬草。
    眼看已經不早,要是父親起床看到沒有飯吃,估計她又要挨打了,而且回去不僅要用菜刀把一背簍野菜剁碎,還要用一大鍋水將野草煮熟,然後才能喂豬。
    本來今早她天還未亮就背著背簍出門了,等打滿背簍往回走的時候,因為太重,山路難走,一腳踩空摔下坎去,幸好被外出打山泉水的陳二娃看見了,陳二娃趕快跑來扶起被摔得迷糊的白陌然,腿都擦破皮出血了,陳二娃幫她把散落的豬草拾起來,然後帶著她經過河邊沙灘時,順便帶她到水邊將身上的泥土用水洗淨了,看白陌然眼角閃爍著淚水,便將自己的事情拋之腦後,坐在水邊給他講起故事來,一講就是一個時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