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黃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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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三個光點漸漸聚攏,顯然他們停了下來。
    我和阿二靠上前去,看見他們三仙已經聚攏在一塊。
    玥看見我跟上來,於是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我和阿二靠了過去。
    隻見司離把護身術擴大到我們五仙的範圍,把我們包裹到了一處。
    “不曾想找個黑水裏居然神念也極難穿透,沒法傳音隻有在進入地府之前大家聚一下,商量一下對策。”司離說道。
    原來如此,也難怪他們三仙沒有發現我在身後消失了許久的時間,神念無法穿透黑水,自然也無法探查,連傳音都做不到,也難怪那臭老頭可以放心下黑手啊。我感慨於臭老頭的神機妙算,果然神不知鬼不覺,我也省去了和他們解釋一番。
    隻是不知道我之前的神念能在黑水裏探查是因為混沌之力還是因為手上的混元珠,想到這裏,混元珠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心意,散發了一絲微微的暖意回應我。
    “前方就是黃泉路了,我已經聞到了忘川水的味道。”司離指著前方。
    黑水盡頭,我隱約看到了一絲黑色的光,淺淺,若隱若現。
    是的,光也是有黑色的,透過黑水能看到黑色的光,感覺很奇妙,就象一團的黑色中你還要看出某處黑色有什麽不同一般,就算有眩光眼也一樣讓仙頭疼,若哪天我能修煉成天目,自然會覺得輕而易舉。
    想到這,我看了看司離。
    “你居然已經練到了天目!”我太佩服司離的仙法高深。
    “素兒,你再努力一下,過些年你也能有天目。”玥笑眯眯地摸了一下我的頭,我可是姐姐,但是玥一直把我當妹妹一樣。
    “丫頭,等我們從地府回來,我指導你修煉,自然很快就會有天目。”暖暖拍掉了玥的手,反而把她的手放在我頭上揉了一把。
    兩仙又開始大眼瞪小眼。
    “我們接下來就要進入地府的範圍了。”司離一句話打斷了她們,兩仙這才作罷。
    “進入黃泉路也不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麽,所以我們得分組,兩仙一組,任何時候都不能分開。”
    說道這裏,阿二指了指自己。
    司離笑了笑,說道:“你和素兒算一個,山神和你們一組,我和玥一組,若我們走散了,也得保證兩兩不能分開。”
    我就知道……
    “這個你們拿著。”
    司離拿出了手上的傳訊符,若有事,捏碎傳訊符我就能趕過來幫忙。
    我看著暖白玉的傳訊符在司離光潔如玉的掌心,幾乎都分不清哪個更潔白,哪個才是真實的玉。
    “好。”
    我從司離手上拿了傳訊符,剛想往懷中揣去,卻又突然想到麵前站著司離,有些羞赧,我實在是不夠淑女,我捏了捏手中的傳訊符,覺得手心突然有微微的汗意,我轉而把傳訊符塞到了袖中。
    我突然想到我胸口還揣著的那顆避水珠,我在猶豫是不是該掏出來還給玥,還是還給司離?
    我還沒想好,司離居然開口問了句。
    “這是什麽?”他有些好奇地指了指我的胸口。
    我低頭一看,臉轟地覺得發熱!
    胸口因為我揣了一顆避水珠進去,避水珠圓滾滾的夜不服帖,於是在避水珠那個位置的衣服居然鼓出了一個小小圓圓的包包,我低頭看去,就象在我兩胸之間還長了一個小小的胸。
    我刷地臉就紅了,什麽東西都往懷裏揣,這個毛病卻是不好啊!臥槽!太丟人啦!玥咯咯地笑了起來。
    “都說了你別什麽都往懷裏揣。”
    我悻悻然地從懷中掏出了避水珠。
    “還你。”
    司離開始表情有些詫異,轉而也笑了起來,說道:“謝謝。”
    他伸手從我攤開的掌心上拿走了避水珠,然後抓過玥的掌心,攤開,輕輕地放在了玥的掌心,淺淺一笑,眼神中帶著幾許深情,說道:“下次記得收好了。”
    我心中一痛,麵上卻是一副若無其事。
    玥的臉刷地就紅了,她看了看我這邊一眼,低聲說道:“姐姐法力不夠,我也是借她一用,我擔心……”她在給司離小聲解釋了一下。
    司離笑了,笑得清風明月,雲開月來,說道:“我知道的。”
    暖暖看了看司離和玥,看了看我,她朝我貼來,挽住我的手腕,拍了拍我的手背,貼在我耳邊給我悄聲說道:“別看了,姐改天給你找個好的!”
    “你瞎說啥!”我惱羞成怒就要去掐她腰上的軟肉,她一扭避了開去,捂著嘴挑著眉,咯咯笑得我有點心虛。
    我正想要怎麽給她點好看,她卻是開口打破了此刻的微妙。
    “走了走了,不是要走啥黃泉路!要調情等咱們從地府出去先!”
    先前我們一直往下沉,但是此刻我們麵前的黑色亮光卻是在頂上,我想了想,大約底下的地形就是許多的彎道,而某個彎道的接口處,就是那黃泉路。
    我們分成前後兩組朝前麵的黑色亮光處飄去……
    頂上的黑水越來越稀薄,冒出頭來,卻是發現我們在一座巨大的山腳下,我們紛紛躍了出來。
    我點點頭示意阿二把我放下,我打量著四周,四周山影重重,山腳下是一片片黑色的密林,而我們這個出口隻是山腳下的一個小小水潭,還藏在茂密的草叢中,若非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
    “黑水居然通到這裏。”司離的臉色微微有變。
    “這是哪?”玥好奇地問道。
    司離指了指麵前兩座巍峨的黑色的大山,山影重重,一直看不到頂,而此刻,我們就站在山腳下,在巨大的山影之前,我們顯得如此渺小。
    “這裏就是桃止山了,前方就是鬼門關,我們得輕聲,以免驚動鎮守鬼門關的蔡鬱壘和神荼。”司離低聲說道。
    自從十萬年前那場大戰之後,神魔仙三界每隔一段時間就得打上一場,平日裏在看不見的地方衝突也不少,而地府作為一個特殊的存在也曾經被波及過,六道輪回那次被打爛了兩條,人間居然整整十年沒有降生一個凡人,然而雞鴨魚豬倒是多了不少。
    酆都大帝一怒之下決定實行禁令,任何仙魔神人無事都不能輕易進入地府!要來,可以,死了就來,直接安排你進入六道輪回!
    聞言我們幾仙臉色皆是一變。
    “若是被逮到,估計我們會被送到仙帝麵前去。”暖暖臉色有點發白。
    “就算到了仙帝麵前,我也是不懼的,我們可是來找小白龍的,再怎樣他也是龍族的,若不是他掉入黑水下落不明,我們又何須跑這一趟!”
    “我們怎樣也是昆侖的學生,性命倒是無礙的,隻是這次試煉……”司離提醒了我們。
    我們可是再試煉之中,若是被逮著了,今年的獎勵也就沒我們什麽事了吧。
    “不行不行!”玥搖頭否定。
    “一定不能被發現了。”我豎著食指放在唇邊。
    幾仙齊點頭,頭一次有了默契。
    “前麵就是黃泉路了,黃泉路上幽魂多,千萬別走散了,若是走散,切記過忘川的時候,不要往水裏看,奈何橋上王婆的湯不能喝,若是遇上擺渡人……”
    “司離,你知道得可真多。”玥眼中星芒閃爍,帶著幾許溫柔和崇拜。
    他們兩仙一對視,刹那星芒碰撞。
    “咳咳……現在不是在說要走門走地府的路嘛?能不能你們歇會再調情?”暖暖不客氣地調笑著司離和玥,玥臉刷地一紅,司離淡漠地看了暖暖一眼,轉而又溫柔地望著玥。
    “我們走吧。”我第一個邁開了步子,一腳踏上了那條黃泉路,卻是一步一世界。
    腳踏上黃泉路,麵前的景色瞬間就和之間的完全不一樣,四周突然人影憧憧,噢,已經不是人了,是鬼影重重,這些魂魄或前或後,安靜地,沿著黃泉路一直往前走去。
    然而方才在黃泉路之外,我們卻隻能看見黃泉路,直直從桃止山伸出,穿過林間,穿過原野,指向前方,前方應該就是忘川。
    “小心別走散了。”暖暖靠了過來,抓住我的手,她掌心的熱力傳過來,讓我在這安靜得有些詭異的情景中找到一些溫暖。
    我回握住她的手:“我沒事。”
    “走吧。”
    “嗯。”
    暖暖牽著我,阿二走在我前麵幫我們開道,司離和玥比我們慢一些,已經落在了我們身後不遠處。
    我們幾仙收斂了身上的氣息,混在這些魂魄裏跟著趕路。
    我看見這些魂魄臉上,有些表情或哀傷,有些表情或坦然,有些或憤怒,不管是何神情,唯一一致的就是都是一樣的安靜,沒有魂魄在黃泉路上停下腳步。
    突然,我聽到一聲尖厲的叫聲:“我怎麽會在這裏?我不信我不信!我不可能死了!”
    我扭頭看見一紅衣女子的魂魄跌跌撞撞衝開其他的魂魄往黃泉路來的方向跑去。
    我們幾仙有些心虛,我抓緊暖暖的說低聲問道:“不會驚動……”我正要說,暖暖緊忙捂住我的口,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條黃泉路怕是有玄機,有些名字不要說出口,這樣不會驚動不必要的。”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眼睜睜地看著那紅衣女子跌跌撞撞往前跑去。
    旁邊有些魂魄欲言又止想要說什麽,最終還是歸於安靜。
    我身旁有個年輕男子魂魄嗤笑一聲:“死了都還不消停。”
    我看了他一眼,長得倒是英俊的,隻是眉目之間帶著一股戾氣,身上殺氣有些重,想必先前也是沒得好死。
    那紅衣女子魂魄往回跑著,隻見黃泉路上虛空之中突然有一根鞭子抽在了她身上,瞬間那紅衣女子魂飛魄散。
    我吃了一驚,不知道哪裏來的鞭子,這條黃泉路果然是有玄機,我下意識地和暖暖對視了一眼。
    那鞭子在空中打了個響,仿若催促的信號,其他停下來看熱鬧的魂魄看見那紅衣女子魂飛魄散,又聽見催促的鞭響,頓時一紮堆地往前趕擠成了一團,隻見那鞭子又抽在幾個鬼魂身上,那幾個鬼魂晃了晃,隻是略微比原先稀薄了一些,卻沒有象之前那樣魂飛魄散,這會這些鬼魂才又安靜了下來,黃泉路上又恢複了原先有秩序的模樣。
    虛空中不再見那鞭子,我和暖暖著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