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鬼人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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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畢竟叫“冒失鬼”,裹了裹被子,一覺又睡到了天亮。第二天,他家人去那燒了紙錢放了鞭炮,相安無事。
亂葬崗出事挺多,鬼火都是小意思,鬼打牆也有很多人遇到過,往往一大片莊稼被一個人一夜間踩壞完。鬼哭鬼叫也出現過一些例子。就在前兩年,我堂哥一次傍晚回到家嘴唇發青,頭發豎起,渾身哆嗦不止,連話都說不清楚。
後來漸漸穩定情緒後告訴大家,他騎車經過那兒的一個幹溝頭的時候,幾聲清晰的嬰兒哭聲在他耳畔響起,他頭也沒回的飛奔回家。
明天上午幾個人去看,一團破舊的棉花包著一個變黑了的皮粘在骨頭上的小娃子,死了不下於一個月了,然而他明明聽到了新生兒的哭聲,毛骨悚然。這事也發生在前兩年。那時我們犁地還用耕牛,因為確實太窮了買不起耕地機,有時候白天沒犁完晚上還要借著月光繼續。
大伯就有次這樣過,晚上過了九點,地裏其他人走完了,隻有他大概還有不到十個來回就結束了。此時涼風習習,秋蟲聲聲,汗濕的衣服粘在身上透心的涼,寒戰一個接著一個。這回他到了地中間時,忽聽到前頭有人在嗚嗚的哭,他心裏開始發毛了。等到了地頭轉個彎,又聽到那頭有人哭,他當即工具也沒收拾,牽著牛就回家了。”
“原本以為都是幾十年前的事,再說也已經有好幾十年沒發生了,可前兩年,在村裏又發生了好多怪事,就連我的妻子和孩子也在半年前相繼失蹤了。聽村頭的劉姥說,是多年前的冤魂回來索命了,專抓年輕男子和婦女小孩。這不,村裏隻剩下老人了,年輕人失蹤的失蹤死的死,也有一些逃到縣城去了,不知道死沒死。聽劉姥說,這些鬼魂特別怕血,因為死後被人啃嗜,一定很疼吧。再者紅色是大吉大利的顏色,就得用紅色來衝一衝。”
牧惜塵胃裏不禁一陣惡心,居然還有人吃死人的肉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可對於那個劉姥說的一些後話,他並不是太讚成。
為什麽那些冤魂又回來了?為什麽周圍那幾個村子沒事獨獨這村子鬧鬼?
塵子進村時有仔細注意到,這村子是直直一條直線,出口也是一條直直的公路直衝村子,這就是路衝煞了,鬼魂直直又衝回了村子裏,導致老人受損,路衝不聚氣,人丁少財運敗,家中男子身體差。
而路的盡頭,就是那條河,直直穿過那棵大樹。整個村子被衝煞,最為煞氣的,還是煞氣大多都衝到了那棵樹上。這路不改,始終是會鬧鬼的,因為整個村子都被衝了,所以必定鬧鬼。
想那麽多幹嘛?牧惜塵拍拍自己的腦子,他是來租車的,又不是來收鬼的。不過現下看來,這裏連車都沒有,從何租起?
胖子擠到他身後,伸長了脖子,身形一晃竟不小心將八卦羅盤給掉了出來,正好掉在男人腳下。那個中年男人順手就給撿起來遞給了胖子,打趣道:“現在的小孩子就喜歡玩這些東西,這些東西啊……可不是隨便能玩的。”
何胖子一手抓過羅盤,愛惜地擦了又擦,反複檢查三四次,確定沒有損壞這才鬆了一口氣。
牧惜塵的身體卻突然僵硬了,他分明瞥見那男人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何胖子手上的羅盤,盯得入神,像是發現了什麽奇怪的事情。他的嘴唇無聲地張開、又合攏,好像在說“摸金校尉……”
男人笑嗬嗬地拉過胖子示意讓他放下背包坐下,“既然都來了,那就休息一晚上吧。現在趕回去估計都深夜了。”
塵子不想再逗留下去,再說現在趕回去也不至於太晚。這村子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定晚上那些煞又會來抓人了。於是拒絕道:“不用了,我們還有急事。”
“什麽事情,我看能不能幫上忙的?”
他想拒絕,何胖子卻搶先答道:“我們需要一輛車!”說著便往前擠了擠,“大叔你要是有的話要不租我們一輛?”
中年男人拍了拍他的肩,手指上泛著青色的斑。他想了一會,指向後屋的院子笑道:“確實是有這麽一輛車,常年擺在那已經沒人用了。”
“真的嗎?大叔你可不可以讓我們看看?”何胖子小小地激動了一把,原以為真是白來了,卻沒想到真有車子可以租。塵子被那個大叔看得向後退了一步,撞倒了桌邊的鐵皮,掉在地上,弄得哐當亂響。他張了張嘴,不知所措。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牧惜塵又手忙腳亂地開始彎腰去撿那些鐵塊,昏黃的燈光從頭頂射下來,他一邊摸索一邊不斷地觀察著。塵子不知不覺摸索到了中年男人的麵前,終於發現了那塊鐵片,當他大鬆一口氣準備放鬆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汗毛倒豎起來。
男人下半身大大的褲腿,被他的動作帶起的風一吹,鬆鬆垮垮完全像是沒有腳在裏麵。他原以為自己眼睛不適看錯了,正要退回時,觸目驚心的一幕發生了,這個男人沒有影子!
他僵硬地手停留在那一刻,頭頂的壓抑感差點讓他不能呼吸。一股灼熱的目光緊緊死盯著他,突然覺得肩頭一重,塵子“啊”地輕呼一聲。抬起頭看見大叔的眼睛笑吟吟地凝視著自己,他伸手把塵子從地上拉起來,和藹地笑道:“不用那麽拘謹,這個店早已經很久沒開門了,這些都是廢品。”
他還沒從震驚中脫身,任由著中年男子拉著他往裏麵的小院子裏帶。何胖子好奇著裏麵的事物,身上背負著的大袋子顯得十分累贅,一搖一晃地甩在他的背上。他首先側身擠進了院子裏,當牧惜塵想阻止地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多餘的動作被中年男人撇到,塵子尷尬地笑道:“沒想到你們這種村子裏還有車。”
“幾年前的了,自從兩年前村裏又開始鬧鬼,這車也晾在這沒人搭理了。”男人將他推進了院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黑漆漆的大布,下麵蓋著一個類似於車子外形的東西。何胖子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一把掀開了黑布,伴隨著的還有牧惜塵的叫喊聲,“別拉開!”
但事實卻並不是他想的那麽糟糕,黑布已經全被拉落到地上,一輛算是嶄新的吉普靜靜地沉睡在那裏,畢竟是隔了一些時間,車身上還是積起了灰塵。
對於一個貧窮的村莊,竟有一輛車子。但在這裏畢竟還是開了一家算是有樣的洗車店,有這麽一兩輛車子停留在這也是正常的,可有一輛看起來嶄新的車子停在這兩年,或者更久。
是車的主人將車“遺忘”在這?是男人自己的車?還是……所有的猜想都在腦海中閃過,卻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來安慰自己。塵子不再敢去瞧男人的褲腿,也不敢再去看男人的眼睛,每每與他對視時,總像是要將他活生生吞下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