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水銀地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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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千噸的水銀聚集在地宮一處,永不間斷地揮發著。【最新章節閱讀.】大概這一點就足夠讓盜墓者們望而卻步了,水銀揮發時無色無味,誰有能便得出個一二?要是真碰上這麻煩玩意兒,那可是大大的賠本兒買賣,搞不好把自己一條小命兒搭了進去,什麽都沒有了。
他繞著這幾個連通的房間走上一圈,時不時蹲下來摸著地上的泥土,有些泥土幹黃散碎,有些卻又濕潤泛著土紅。何胖子一手捧著一把幹土,蹲在地上拋響了打火機,藍色的火焰筆直地向上衝,這款打火機的性能很好,耐久防風。他把火焰靠近這些泥土,這才在心裏有了個譜,神秘兮兮地撿起地上的一顆小石子砸向牧惜塵,“老牧你看,果然是天無絕人之!。”
牧惜塵轉了個身,困意席卷上身,他的兩個眼皮正在打架。或許同樣是和紫瞳做過精神鬥爭,想必刻木和他一樣,大腦疲乏了,根本使不上什麽氣力隻想好好睡一覺。可是胖子的聲音在警醒他,這一睡必定是一覺不起了。
他強撐著眼皮,試圖把注意力轉移,饒有興趣地望向胖子道:“所以還是得往下走……”這正好趁了他的心意,“人影三兩兩,厲氣纏陽剛……”就算塵子不想下去,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了。
牧惜塵摸了摸鼻尖,從石台上翻身下來款步走到刻木身邊,他似乎是笑了一聲,肩膀一側擦過刻木的身體,“反正都要出去,要不然師傅先教我一兩招保命的技術兒?”這話帶著點山西口音,雖說塵子不是土生土長的西安人,住了十幾年那也算得上是半個西安人了。
此時還近黑夜,黎明的拂曉距離尚早,要不是塵子看了下表上的時間,他差點還以為他們已經在這鬼地方呆了兩三天了。
心有餘悸地看著自己的左臂發呆,原本僵硬的手臂現在倒是疏鬆不少,肌肉也放鬆柔和下來,隻是手上多了許多慘慘的白斑,不知道是什麽留下的後遺症。
牧惜塵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精神有些恍惚地看向何胖子,“胖子,帶路。”他眼角微挑,和聲對胖子說道,況且他最想找到的東西還沒有到手。有人說不死金丹是根本不存在的傳說,可直覺告訴他那東西一定存在,不是塵子空抱有幻想,這個連鬼怪都能存在的世界,為什麽不能有不死金丹的存在?
胖子撓撓後腦勺,把帽子重新扣回到腦門上。他擠著一副苦瓜臉,遲疑道:“不過……這條路或許會有許多屍蟲。”
“屍蟲?”牧惜塵瞥了眼四周,十有**的牆地麵都是由磚石堆砌,隻是地麵殘留了少數邊角沒封好,從土地下鑽出的泥土固然幫了他們一個大忙。
要真按胖子的性格來,要是遇到這種關乎自己小命兒的事,他撿到一兩件寶也就差不多了。
何家的摸金手可不能絕後!
胖子犯難,才下鬥的時候就差點被一群屍蟲追著咬死。那泥土裏的屍臭比之前的更加濃烈,剛才聞的時候差點沒把他毒死都要惡心死了。
牧惜塵將目光投向刻木,隻見他靜靜地站在原地,褲兜上還掛著一把滴答著水珠的火槍。不知道是被水淋濕的還是他的汗水打濕了衣裳,沁著他的肌膚滑落下來。
這把火槍開口很大,隻裝得下三發彈珠:兩發鐵彈珠,一發爆破彈。
塵子除了找到不死金丹外,他還有一個想法,他要想辦法讓刻木收他為徒。如果是以前,老爺子肯定不會讓他接觸這些東西,可是現在這個很厲害的男人反反複複已經跟自己打過幾次交道,或許是命中注定的,這個叫刻木的男子必定是他人生的轉折點。
記得嗎?爺爺曾留給他一個雕有彼岸花的匣子,裏麵裝著一卷無字的羊皮卷軸,一個黑色水晶吊墜和一串桃木手鏈。
固然,牧惜塵回想起自己的血液似乎會讓毒蟲們退避三舍,也不知道原因,也許就是在**的那道白光改變了他。
刻木握著手中的劍,冷不丁開口道:“那玉璽是先帝秘密贈予錦香的東西,你們竟然拿走了它,嬴政知道扒了你們一層皮也不為怪。”
胖子捂著嘴咯咯笑出聲來,他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咱這摸金手也不是白當的,想當年……”
“好啊你個死胖子!以前早就幹這活居然也不告訴我!”牧惜塵突然反應過來,他指著何胖子的鼻尖。夜晚的地宮裏特別冷,這稍微一歇會兒,之前身上的水也沒幹透,還濕潤地貼在皮膚上。
胖子打了個噴嚏,青腫的鼻子正好撞在塵子指尖上,他疼得尖叫了一聲,在房間裏直蹦。
“疼死寶寶了!牧惜塵你個沒良心的!自己從小明知有鬼還不是沒告訴我!”
塵子瞪了瞪眼睛,人人都不信世上有鬼,除了這死胖子他也想不出還有誰這麽迷信。
在下墓以前他是這麽想的,怎麽說呢?小的時候不懂事,說了也沒人聽,還不如不說。自己心裏知道就好,也不知道那些東西一定就是鬼了,後來直到老爺子甩屁股走人留給他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讓自己誤以為中了屍毒,異想天開想要得到不死金丹。
差不多也就是從裂唇女的事件開始,他才真正接受了世界上有鬼這麽個觀念。
不過越是去了解,越是去發現。便一發不可收拾了,人總是好奇心重,又貪得無厭,塵子也違背不了世俗,總想要一探究竟,而直覺卻一直告訴他:不死金丹可不是什麽傳說。
到之後經曆了**的事之後,他才發現自己說不定是因禍得福,左手上的東西未必是屍毒,總之那一次過後,他感覺整個人的血液都被改變了,變得讓那些屍蟲所畏懼。
他狡辯,攤開雙手很無奈的樣子:“我哪知道那些東西是鬼啊,我還不是經曆這麽多才總算摸清了個大概的。”
何胖子甩甩篷滿灰塵的頭發,一臉質疑,他冷哼一聲撿起掉在地上的東西,轉身朝其他通口走去,“你就在那瞎逼逼吧,沒人教你你能破那黃金兵馬俑陣?”
“我去他媽了個巴子的,我說得不準就改姓牧!”
塵子也不想硬去爭個什麽是非,聳聳肩提步跟上胖子的步伐,走時他突然頓下腳步,茫然地指了指刻木,“你這樣……不冷啊?”
刻木抬起眼皮算是勉強瞅了他一眼,一雙死魚眼看得牧惜塵好不舒服。
他連打了幾個噴嚏,“艾瑪,這地宮裏頭真冷,死胖子等等我!”
刻木看著遠走的他們,心裏滋生出一種很奇怪的心情。每每靠近牧惜塵,他總覺得特別不舒服。
冷笑。
為什麽老是一而再再而三不自覺地要去救他,救了之後卻又會後悔。
本來是那麽看不起他,卻居然有想收他做徒弟的衝動!
刻木心情複雜地掩住自己的臉,他真想看看現在自己的表情是有多麽可笑?
提著劍跟上那兩人的步伐,陰暗幹燥的通道且不知道又通向什麽地方。他看著墓道兩邊的壁畫,這些壁畫上染的都是千年顏料,到現在都還沒褪色。
這壁畫很大,長長的墓道牆上臨摹的全是千年前的神奇故事,有秦始皇祭天出現神龍,也有他吞下不死金丹騰飛升天長生不老的圖畫……
牧惜塵摸著這些壁畫,在打火機微弱的火光下細細欣賞著。
他用手肘撞了撞胖子軟軟的肚子,“誒,你說秦始皇會不會真的沒死?”
塵子眉梢一揚,喜形於色。
秦始皇嬴政想練出不死金丹得到長生不老,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可也是人人都認為不可能的事,但塵子卻認為也不是不可能還活著。
胖子不屑地斜視著牧惜塵,表情豐富得讓人看著好笑。他湊過臉仔仔細細地看,伸出手摸過那些精彩的畫麵。
爾後直起腰板更加不屑一顧,“切,這老頭都死了上千年了。怎麽可能沒有死?金丹什麽的怎麽可能嘛。”
邊說胖子邊往前走,東瞧瞧西看看,無非也是一些嬴政的生平壁畫,記錄了各大重要事件。
很快那幅壁畫吸引了胖子的視線,牆上畫的是一個身著白裙的女子,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活脫脫一大美人,這女子身上穿著聖潔的白裙,眼角帶著不經意的笑意。她手裏捧著一枚玉璽,正是嬴政曾她的那枚。
左邊有一口緊閉的棺材,棺材閉合處有一道正方形的缺口,正下方還畫有一個小小的機關匣子。
胖子看得眼熟,卻又一時說不上來是什麽東西。
刻木走到了最前麵,走廊的盡頭似乎有悉悉簌簌的響聲,這聲音逐漸擴大,像是千萬隻蟲子擠了過來。
刻木定住身形,麵不改色,淡淡道:“屍蟲來了……”
何胖子聞著這股衝天的臭味自然也知道是什麽東西,他捏著鼻子大喊,“媽呀媽呀!要死了,我就說別下來!”
胖子還沒囉嗦完就被塵子捂住了嘴,“死胖子你現在知道怕了早下來幹什麽?”他重重地彈了一下胖子的額頭,也不管他到底有沒有受傷。
胖子撅起嘴厭煩地想往回撤,卻被塵子死死抓住。
“你不怕你留這!”
牧惜塵轉眼看向刻木,整頓了表情嚴肅道:“刻木,你有什麽辦法嗎?”
刻木捏緊了手中的長劍,反反尋思。眼睛斜斜看著兩人“我可沒說過會保護你們……”
胖子正想拉著牧惜塵趕快逃跑,可屍蟲已經排山倒海地衝過來了,估計就是他們身上沾染的屍臭味吸引來屍蟲。
刻木站在墓道中央,他靜靜地看著胖子和牧惜塵二人。
牧惜塵的臉上有點彷徨,不過他很快地鎮定了下來。心中早就做好打算該怎麽辦。
真正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些屍蟲在遇見刻木後竟都繞道而行,決不會碰到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