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魔女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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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身在何方,也不知過了多久,感受到徐徐而來清風,慕容天雨的意識才逐漸恢複清明。費力地睜開了眼睛,金色陽光透過搖曳的綠葉在地麵上留下斑駁的光斑,忽明忽暗的煞是絢麗。
這裏是,哪裏?
如果是天堂,就不該有樹下的陰影,地獄,就不可能有這樣明媚的陽光。那麽,這裏還是人間咯,這麽說,我還活著。
這個念頭似乎給了慕容天雨某種力量,她掙紮著坐了起來。可當她看到自己那纖細幼小的雙臂時,不禁再一次愣住了。這…真的是我的身體?究竟發生了什麽?自己…變成小孩子了嗎?
一股無奈的悲涼頓時湧上心頭,慕容天雨一拳狠狠砸在了地上:“老天!你還嫌給我開的玩笑不夠多嗎!”
可回應她的,卻隻有寥寥清風而已。
唉…算了,慕容天雨頹然地癱倒在地,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還能活著總歸是一件好事吧。即便早已站在了世界的對立麵,雖然早已不明白活著的意義,但是慕容天雨還是不願意放棄活下去的機會。再怎麽說,自己也是世界上最後的天魔血脈傳人了吧。
略微冷靜了一些,慕雨開始凝神探查自己的現在這具身體的狀況。這和從前的自己相比不知道弱了幾個檔次的神識凝練起來可真不是一般的困難,足足過了近一個小時,慕容天雨才對自身的現況得出了正確的結論——完全令她哭笑不得的結論。
首先值得慶幸的是——這絕對還是自己的原裝身體,天魔的力量依舊沉澱在血脈之中,那感覺異樣的真實。隻是不幸的是,自己好不容易破除了六重的九寰連星印也回來了。九重封印死死地壓製住了自己的血脈之力,就好像它們從來不曾被破解開一般。總而言之,自己是從裏到外完完全全回到了六歲時的狀態。形貌,修為,徹底變回了幾十年前那個在清玄山聖丹門享受萬千寵愛的小女孩。
怎麽會這樣?慕容天雨百思不解,她隻記得,在自己胸口被貫穿的瞬間,心口忽然有東西發熱…師父給的符籙!似是想起了什麽,慕容天雨猛地探手入懷,果然,師父留給自己的貼身符籙已經不見了,顯然是已然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師父啊師父,您留給我的符籙,就是這麽個效果啊。”想明白了自己現在的狀況,慕容天雨隻得苦苦一笑。當年師父飛升之時曾告訴自己,他在人間已了無牽掛,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天雨那命中的一劫,這符籙雖無法幫助她完全避過命劫,卻足以在攸關之刻救她一命。
命劫嗎?抬手撫過心口——那一道恐怖的貫穿傷已經徹底地消失了,甚至沒有留下一絲疤痕。看來,師父的話果然應驗了。
隻是想不到,所謂的救自己一命,居然是以這種奇特的方式。
“嗬,師父真愛和小雨開玩笑。”慕容天雨透過茂密的樹葉仰望青空,仿佛能透過雲靄看到師父久違的笑容。師父啊,您到最後都在替我著想呢,可就算您能幫我躲過這一次劫難又能怎樣呢?我現在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天魔妖女啊,現在這副樣子,那些所謂的正人君子想殺我都不用親自動手。
到頭來,不過是多活幾天罷了。
那麽現在應該怎麽辦呢?慕容天雨茫然地盯著緩緩空中的流雲,自己能去哪裏?這個世界哪裏還有我能容身的地方?
說不定死了反而比較輕鬆啊,至少比獨自麵對這個反複無常的世界要輕鬆得多。慕容天雨有些自暴自棄地想著,很快又責怪自己沒出息。師父留給自己活命的機會,不是為了讓自己在這裏自怨自艾的啊。
就算是明天就會再一次被殺,今天也要好好地活著啊。如是想著,慕雨終於彈身而起向著樹林之外走去,不管怎麽說,先找到個人家比較好。
渾渾噩噩地向前走著,慕容天雨腦中不斷地閃現著各種紛亂的畫麵,雖然是個孤女但自幼被師父收作關門弟子的她從來都是聖丹門乃至修仙界萬眾矚目的天才。師父圓滿飛升之際令她接任聖丹門掌門一位,所有人都說她一定會是聖丹門最年輕有為的門主。可就在繼任儀式舉辦的那天,一切都變了。
聖丹門的規矩是所有掌門在繼任之際必須拜月起誓。而那晚血月當空,當天雨踏上高台之際,周身的血液卻驟然開始躁動。一口鮮血忍不住吐在了祭台之上,令所有人震驚地是,那血跡竟瞬間將祭台上的石磚腐蝕得一片烏黑。
“天魔血脈!”
從那一刻開始,她從雲端跌落地獄,而最終,那個曾經萬人稱讚的聖丹門少主死在了同門師兄弟的追殺之下。就隻因為那莫名在她身上覺醒的,遠古天魔的血統。
嗬嗬,還真像是一場夢呢,或許它真的就隻是個夢而已。那麽,這裏是現實嗎?自己又該怎麽麵對它?
如果師父在就好了。
這個想法嚇了慕雨一跳,這種時候她居然還想著依靠師父。師父已經為自己做了那麽多,現在的路必須靠自己走下去。
步履依舊有些蹣跚,慕容天雨完全不知道腳下的路究竟通向哪裏,算了,哪裏都一樣,反正用不了多久,自己還是會被那些以獵殺天魔後裔為無上榮耀的修士們找到殺死的。不過…現在體內的封印已經恢複完整了,那些人應該也感受不到自己身上天魔血脈的氣息了吧。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可以擺脫天魔後裔的宿命重新活一次了?這麽想著,慕容天雨覺得自己好像有些理解師父的用心了,那符籙,就是想給自己第二次機會吧。
那就更得好好活下去了,畢竟第二次機會這種東西,茫茫人海之中又有多少人能得到呢。把握住它,就更是一件辛苦的事情了。
重重地呼了口氣,慕容天雨展動身形開始在林間飛速穿行,隻是還沒走多遠就聽見不遠處有孩子的哭聲。
搞什麽嘛,本小姐經曆了這種毀滅性的變故還沒說哭呢,這兒倒有個熊孩子哭上了。慕容天雨不滿地腹誹著,想想又覺得沒道理,幹嘛用自己的心情去評判別人啊。不過,總算是找到個有人煙的地方了。
沒再走多遠慕容天雨就看到了那個還在抹眼淚的金發小男孩,飄身從樹上躍下,慕容天雨向著那個孩子走了過去,盡可能地模仿普通人的步伐,隻要裝作是路人就好,跟這孩子問明白了這是哪裏,接下來要做什麽事就有方向了。可還不等慕容天雨走近,一位身著白色長袍帶著一頂奇特鬥笠的老人就出現在了那個孩子身邊。等等,這身打扮眼熟…
“鳴人,你在這裏啊。”
“火…火影爺爺…”
僅僅是這樣簡單的兩句話,瞬間將還藏在樹後的慕容天雨雷得外焦裏嫩。鳴人?火影?!這裏是…火…影…忍…者?!
有沒有搞錯啊!鬧了半天師父給的符籙是重生加穿越的雙重效果嗎?而且還是穿越到前一世常看的漫畫裏,跨次元穿越算怎麽回事?苦惱地一拳捶在了樹上,天雨覺得腦袋比剛剛清醒過來的時候更疼了。
“是誰?”樹林裏的動靜終於引起了猿飛的警覺,銳利的目光直射向天雨的所在之處。
看來是已經沒有辦法離開了,天雨不禁苦笑,從樹後走了出來。既然一切已經發生了,那麽就順應天意吧,如果這真的是天意的話。
緩緩地走出樹林,天雨微微舉起雙手:“抱歉,我沒有惡意,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裏。”
看到天雨,猿飛的神色明顯緩和了不少,原本還以為能如此靠近而讓他都無法察覺的一定會是什麽難纏的角色,可沒想到,隻是個小姑娘。不過,依舊不排除她是間諜的可能性。
想到這裏,猿飛開口問道:“孩子,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嗬,一開始就是最難以回答的問題呢。
“這…恐怕一時難以說清楚,您確定要在這裏談這件事嗎?”天雨遲疑著開口道。
看了看身邊還掛著淚痕的鳴人,猿飛和藹地道:“鳴人,你先回家去好不好?我有事要問問這個孩子。”
疑惑地看了看突然出現的天雨和猿飛,鳴人還是點點頭離開了,隻是臨走時還在好奇地望著天雨。似乎這個姐姐…也和我一樣是獨自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