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修羅初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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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朔月無光,寬敞的靜室之中燈火通明,數十個人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卻是沒有發出一絲多餘的聲音。然而空氣中彌漫的淡淡殺氣卻是無聲地昭示著,在這裏的人無一不是刀口舔血的冷血殺手。在水之國,如此之多的賞金殺手聚在一起是十分罕見的。因為每一個殺手都都清楚,幹他們這一行的,連自己的影子都有可能是敵人。
可是今天卻不同,就在三天前,水之國最大賞金交易所的主管者明野螢火放出的一條消息引得賞金殺手界四方震動——借助明野家族的聲音向所有的賞金殺手宣布:我冰之羅刹將要組建屬於自己的勢力,就在三天後的朔月之夜公開召集部下。無論是誰,心中懷有什麽樣的企圖,盡管在那時候來找我好了。
冰之羅刹這堪稱狂妄的宣告宛如暴風一般席卷了整個水之國,大多數人最初對此嗤之以鼻,冰之羅刹這樣在水之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頂級刺客,怎麽可能這般高調地召集部下?簡直是天方夜譚!可消息的發出者偏偏是唯一和冰之羅刹有關聯的明野螢火,又令得各方勢力不得不信。
所以到了朔月這一天,依然有著不少實力不俗的殺手來到了明野家族宗家大廳,可是近兩個小時過去了,冰之羅刹根本沒有現身。
終於,一個大胡子不耐煩地拍案而起:“不會是被螢火那女人耍了吧,冰之羅刹那樣的賞金殺手,怎麽可能這樣大張旗鼓地組建勢力?”
“說得對,要知道她自己的賞金可是早就排進黑市獵人榜的前三名了,她就不怕最後自己變成了獵物?”
“沒錯啊…”應和之人越來越多,然而就在此時…
“這裏,比我想象的要熱鬧啊。”
清冷的聲音在靜室的門外悠然響起,竹簾挑動間,那道傳說中的白色身影款款走進靜室,半掩在羅刹麵具之下的容顏平靜得有些淡漠。然而就是這般淡漠的神態,卻是讓在場所有人感到一股猶如山嶽壓頂一般窒息的氣勢。能擁有這種氣息的人,一定經曆了無數場生死搏殺的洗禮,毫無疑問,這就是那個令整個水之國談之色變的冰之羅刹。
無視所有人的目光,慕雨徑自走到室內那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纖手扶著額角,雙腿交疊,平淡之中帶著戲謔的眼神依次掃過大廳裏的形色各異的眾人:“來到這裏的人,想必都是接到了螢火姐消息的人,不過恐怕大部分都不是真心想要成為我的部下的人吧。”
毫不意外地看到各種驟變的臉色,慕雨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你們心裏的真實想法應該是:‘不過是個有點特殊手段的小鬼囂張什麽啊’,或者,‘早就想找到你好去領你的賞金了’對吧。那麽現在我就在你們麵前了,要怎麽辦呢?要一起殺了我,或是臣服於我?”
空氣仿佛在此時凝結了,所有人的內心都開始掙紮,冰之羅刹的凶名在水之國誰人不曉?如果能成為她的部下,那無疑會是一重強大的保護傘,甚至能在她的幫助下變得更強。可是在沒有人相信同伴的水之國,又怎麽能相信她沒有別的企圖呢?而且…冰之羅刹的賞金可是極大的**啊。終於,有人心動了。
“哼,臣服於你這種小鬼嗎?開什麽玩笑!”人群中一個彪形大漢大聲嚷道,直接掄起大刀砍向慕雨。呼嘯的刀風令得慕雨的笑容變得有些嗜血。
“哢嚓!”一刀落下卻隻是狠狠砍入了大廳的地麵,慕雨在大刀斬下的瞬間帶著椅子瞬間橫移三尺,斜眼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大刀。
“這就是你的答案啊,雖然兩年就有能力三次殺出霧隱暗部的包圍圈並最終成功叛逃,不過你認為自己能殺了我嗎?霧隱村的叛忍藤堂先生。”
“我一個人當然做不到,可是你別忘了,現在我們有幾十號人,就算是你也別想全身而退!”藤堂狂妄地笑道。
“哦?”感受到全場那隨著藤堂的慫恿而爆發的殺氣,慕雨卻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低低地笑了起來,下一個瞬間,青索劍已然貫穿了藤堂的心髒。
“再多的雞蛋,也不可能碰碎石頭的。好好記住這句話吧,這可是…你用自己的命換來的。”藤堂驚恐的眼睛中映出慕雨冰冷決絕的神色,而在藤堂眼中的最後一絲生機消失之際,數道寒光像長了眼睛一樣射穿了幾個人的左肩,與此同時磅礴的殺氣以摧枯拉朽之勢席卷了整個大廳。
“幻秘術?天魔血煞!”
身體在冰晶的托浮下緩緩升高,慕雨宛如殺神降臨一般高傲地俯視著下麵麵色煞白的眾人。這一招天魔血煞是她將幻術技巧結合自身天魔血脈在這幾年的殺戮之中錘煉而來的煞氣開發出的新術,效果類似於大蛇丸的殺意之刃,如今用在這裏震懾人心,最合適不過了。
寂靜,在這邊浩然的殺氣洗禮下,整個大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那些平日裏凶煞不可一世的賞金殺手,此時卻像是被貓戲弄夠了的老鼠,隻能驚恐地盯著居高臨下的慕雨,連**之聲都不敢發出分毫。仿佛稍一出聲,自己就會立刻在這位羅刹大人已然完全實質化的殺氣鎖定之下崩潰自刎。
嗬,不錯,看來火候差不多了。慕雨滿意地看著下方一雙雙驚恐的眼睛,宛如鳴金鐵碎寒玉一般凜冽的聲音響徹大廳。
“沒資格出現在這裏的人,我已經親手處理了。現在受傷的人,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我的事他們最好少打探,否則我保證他們會按時收到我的邀請,現在滾吧!”一語落地,約有十幾個人連滾帶爬地離開了。而後,慕雨的平靜而冷酷的目光轉向了最後任留在大廳中的人。
“恭喜了各位,你們算是通過了我的考驗。現在,我問你們,以自己的性命為賭注為我效勞,你們能做到嗎?”
短暫的沉默之後,眾人掙紮著單膝下拜:“…願為羅刹大人效勞。”
“你們能將自己的一切交付於我們的組織,為組織的榮耀而戰,義無反顧地完成任務嗎?”
“願為羅刹大人效勞。”
“你們敢於像我一樣在殺戮之中崛起,最終讓整個忍者世界提到我們的名字就隻能產生恐懼嗎?”
“願為羅刹大人效勞!”
仿佛有鬼神之力作祟,大廳中回應的聲音在慕雨接二連三的問題中,從最初的遲疑,迅速變得堅定,到得最後,山呼海嘯一般宣誓聲差點就衝破了大廳的屋頂。所有人看著慕雨的眼神之中都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崇敬——這是他們的大人,是真正將他們引向強者之路的人,對此他們堅信不疑。
“很好。”慕雨嘴角挑起一個滿意的弧度,“從今天起,你們就是修羅刺客團的成員,我的直屬部下。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製裁世界的修羅!”
“誓死為羅刹大人效命!”
緩緩收斂了一身的殺氣,慕雨輕輕揮手,一枚枚刻著羅刹圖紋的玉符分別落在了單膝下拜的一眾人手中:“今後,這就是你們身為修羅刺客團成員的證明,但是你們應該也明白它所代表的另一種意義。如果你們膽敢背叛自己的修羅刺客的身份,哪怕是千裏之外,我也能在三日之內,追魂取命。誰若不信,可以來試試我的本事。”
大廳角落處的暗室之中,明野螢火一直靜靜地看著廳中發生的一切,一絲嫵媚的笑意漸漸爬上嘴角,看不出來,羅刹這丫頭還有這樣的手段。
不久之後機關輕動,慕雨閃身進入了暗室。
“你今天做的很好啊,讓我刮目相看呢。”明野螢火笑吟吟地讚賞道。在召集這些人之前她還曾經擔心羅刹因為她那太過出眾的天賦和特立獨行的個性而惹禍,而看她現在的手段篩除各方眼線,震懾一眾人心,短短幾分鍾就將一群各懷心思的賞金殺手收拾得服服帖帖,能如此精確地掌握人心,看來自己純屬是多慮了。
“小把戲而已,”慕雨淡淡地道,神色若有所思。
“怎麽了?有沒有覺得有些本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卻並沒有出現?”螢火神秘地笑道。
慕雨莫名地抬頭:“螢火姐你指的是…”
“我。”低沉的聲音隨著慕雨的疑問響起,循聲望去,一個算得上熟悉的人影落入慕雨眼中。
那是永川龍夜。
“已經很久不見了嘛,龍夜san。”緩緩站起身,慕雨直視著龍夜淡笑道。心中卻在暗暗戒備,永川龍夜的實力比那些自己剛收服的部下都要強,如果當年和他交手時他沒有輕敵,慕雨知道自己絕不會贏得那麽輕鬆。
而現在,永川龍夜出現在這裏究竟要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