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白翊,你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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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翊的希冀一寸寸散去,內心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又一次歸於覆滅,他垂著頭,再提不起任何精神。
“木教授,您狀態看起來很不好啊,晚上還是多休息休息吧。”白梔眨眨眼,善解人意道,“晚上不要熬夜了,身體重要。”
居然用手去碰她的腳?惡心!幸好她早就把這塊胎記給蓋住了!
想到這,她不由得想起落妍。多虧了她,不然她自己都注意不到這點小地方。
為了符合清純的人設,白梔現在說話的語氣是很像主人格的。
白翊本就悲慟,又聽著熟悉的語調,苦澀排山倒海般襲來,身形搖搖欲墜,深陷其中,掙紮到近乎窒息。
他嗯了一聲,落荒而逃。
白梔注視著他的背影,幽深的瞳孔泛起戲謔的目光,仿佛在看馬戲團的猴子。
白翊,你活該。
但凡你早些做點人該做的事情,現在又何須露出這副鬼樣子?
白翊去到自己專門的實驗室,短短一天,他已形容枯槁,被吸幹了精氣般,再加上左臉紅腫,看起來十分狼狽。
“木教授,您怎麽了?”有人驚呼。
“天啦,你這臉是誰打的啊?誰膽子這麽大!”
白翊嗬道:“別說了,實驗要緊。”
他昨天本來就怎麽睡覺,又虐身似的的連續工作一天。
等到終於下班,白翊隻覺頭昏腦漲,要爆炸一般的痛起來。
他回到住處倒在床上,麻木的閉上眼。
意識半夢半醒之間,腦海出現一幅畫麵。
“哥哥,你等等我啊。”
女童痛苦的呼喊:“哥哥我好害怕,你等等我好不好?嗚嗚嗚哥哥!”
森林中,野狼狂躁的追著幾個小孩,落在最後麵的女孩衣衫已經被樹枝劃破成布條,撐著一口氣往前跑,因為恐懼放聲哭泣。
而她前方,被她稱作男孩的男孩隻是在回頭看狼的時候看了她一眼,對她的呼喊置之不理。他正牽著另一個瘦小的女孩狂奔,緊緊攥著,生怕她慢了。
這是白翊12歲的時候,帶著白歌在山裏玩遇到的事情。白歌不知為何跑到深山招惹到餓狼,三人被迫狂奔逃命。
“啊!”白歌跌倒了,哀嚎一聲,大大拖累了白翊的速度。可他仍然緊緊扯著她的手臂,用自己的力量帶著她蹣跚前進。
“歌兒,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到山腳下了。”
白翊輕聲安慰,連她腳崴一下都緊張得不得了,可對聲音已經越來越遠的白梔卻沒有絲毫擔心。
那時候的他,甚至還在想,白梔怎麽沒有讓狼給吃掉呢?被吃掉了狼就不會追著歌兒跑了。
白翊猛地睜開眼,額頭脊背滿是冷汗。
他喘著粗氣,瞳孔湧現出濃鬱的愧疚,神色淒淒。
他都快忘了,他以前還做過這種事,還產生過那麽多惡毒的想法。身體的疲憊加上精神的痛苦讓他瀕臨奔潰,他發出痛哭聲。
“哥哥,你為什麽總是看不到我?”窗邊,女生嗓音淒婉,痛苦地質問:“哥哥,你就這麽不喜歡我嗎?讓我一個人被狼追,讓我吃垃圾一樣的蛋糕,讓我像狗一樣伺候白歌,明明,我也是你妹妹啊。”
白梔露出最原本的模樣,臉頰淌下兩行熱淚,往常秋水般明媚的眸子星光破碎,滿滿都是暗淡。
——為了芯片,白梔正在用極強的意誌力控製自己演戲。
半夢半醒,白翊被各種情緒席卷,已有點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他愣愣的看著溫情,記憶中的妹妹終於出現在眼前,飛奔過去,小心翼翼的捧著白梔的臉,“梔兒,是你嗎?”
動作和嗓音都輕柔到極致,仿佛在麵對易碎的珍寶。
“哥哥,你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嗎?”
“沒有!”白翊連忙否認,他喜極而泣:“我隻是見到了你太高興了,梔兒,你終於願意回來了嗎?我會好好補償你的,以後,你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哪怕是我的命,你原諒哥哥,好不好?”
字字泣血,句句真心。
他是真的很想補償她啊。
白梔抽抽噎噎:“我不信,你從來都不喜歡我,你滿心滿眼就隻有白歌!”
“不,不是的,你才是我的妹妹,你才應該是我捧在手心上的妹妹。梔兒,隻要你能回來,我可以付出一切!”
嘔!
白梔惡心極了。
但是為了芯片,她楚楚可憐的開口:“你說你什麽都願意給我,那你把你正在研究的sss級芯片給我,可不可以?”
眼見心心念念的妹妹有所要求,白翊滿腦子哪還有半分芯片的重要性。他牽著她的手,立馬掏出鑰匙:“好,我給你,走,我現在就帶你去拿。”
白梔眼裏閃過一抹驚訝。
她還沒開始發揮演技呢,他就答應了?這麽好騙。
直到終於把心心念念的芯片拿到手裏,白梔嘴角才流露出一抹笑容,她真心道:“謝謝。”
她收了收悲傷的神色,輕聲道:“哥哥,晚安。”
‘哥哥’兩個字的音咬的意味深長。
白梔笑眯眯把人拍暈,一路扛回他的住所,把人丟好,揚長而去。
終於拿到芯片了,不枉她演戲演得都想吐了。
白翊醒來時隻覺後腦勺陣陣隱痛,昨夜的記憶逐漸回籠,他不禁自嘲一笑:“你已經想她想到了這種地步嗎?”連做夢都是終於找了心心念念的人。
可惜,他傷她傷得那麽深,她又怎麽可能真的願意回來呢?何況,她那麽驕傲的人,又怎麽可能對他這種人哭?
突然,電話鈴聲急促的響了起來,他按下接聽:“木教授,不好了!我們的sss級芯片丟失了!!”
白翊大驚失色:“什麽?”
目前世界上僅有的一枚sss芯片居然失蹤了?回想起他腦海中似真非真的記憶,他心情一時複雜無比。
難不成,昨天晚上真的是梔兒來找他了,然後他親手開了實驗室的門把芯片給了她?可梔兒要他的芯片做什麽?
“芯片丟失的消息,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不能讓司夜知道。”白翊冷靜吩咐。
如果昨晚的“夢”是真的,真的是梔兒回來了,那一枚芯片算什麽。
*
落妍忐忑不安的工作了一天,終究是接到了r.c的開除通知。木羽臉上的痕跡實在是明顯,即便他沒說原因,但r.c的監控也不是擺設。
她正在收拾自己的辦工作,表情憂愁。
“好歹在這裏工作了這麽久,想不到這就被開除了。害,打狗男人後悔一陣,不打狗男人後悔一生!”
那種冷血無情、陰冷自私的狗男人,她隻恨當時太緊張力道用得還不夠大!
——即便白翊的臉現在仍然高高腫起,一點消下去的跡象都沒有。
特別關心的鈴聲突然響了起來,落妍動作一頓,看向來電人,眼角眉梢盡是喜色。
嗓音甜膩到極致:“梔兒老婆,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昨天她死皮賴臉的找白梔要了聯係方式,還專門給她設置了一個最特別的鈴聲。
“聽說你被開除了?”白梔詢問:“是因為你對木羽動手了嗎?”
落妍一猜也知道白梔是為了這個聯係她,她不在乎的笑了笑。
怕白梔有心理負擔,她解釋:“不重要,r.c給的補償還挺多的,正好,我去找個地方旅遊散散心。”
“那看來我給你找的工作用不上了啊。”白梔輕笑。
“啊?”
“老婆你給我找了一份工作?那我肯定要啊!就算是去掃大街我也義不容辭!”
現在的落妍,非常舔狗。給她一個尾巴,她能對著白梔搖一天。
“blu不是也研究芯片嗎,我還想著你去那裏也不算屈才呢。”
落妍大為震驚:“你說什麽?你確定是blu?”
bl實力不分上下,甚至某些方麵bl開除的人,也配進blu?
“看在你粉我一場的份上,總不能眼睜睜看你沒工作嘛,將就一下。”
那是blu啊!在你眼裏是什麽大白菜嗎?
落妍還來不及說什麽,白梔已經掛斷了電話。
她來到blu時,人還挺惶恐,等她報上名,前台的女生熱情幾乎溢了出來:“您就是落小姐啊,歡迎加入blu,我給你帶路吧。落小姐喜歡朝南的辦公室還是朝北的,對實驗台有什麽要求?有什麽想法可以隨便提……”
落妍被她的熱情搞得暈頭轉向。
她也能被blu的人這麽熱情對待?
“落……妍?”白翊看著她,聲音驚疑:“你怎麽在這裏?”
聽到熟悉的聲音,落妍看過去,暈乎的神情立即冷淡下來,她淡淡道:“入職。”
“你從r.c離職了?”
白翊更是震驚,一大早接到芯片丟失的消息,他正想去找唐月,突然blu的合作人聯係讓他趕過來。
現在正要離開,居然又遇到了落妍?
反正都離職了,落妍懶得再在他麵前伏低做小。
她直接翻了個白眼,挖苦道:“您在說笑嗎?打了r.c赫赫有名的木教授,當然是要被開除了。”
“我沒讓他們開除你。”白翊擰眉,“這件事情我不知情。”
“你要是想回去,我可以讓人安排。”
白翊是真心的。
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該被打。
這話倒還勉強算是人說的,落妍斜眼看人,到底是收了收語氣:“我都被開除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反正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別再往我麵前竄。”
不然她怕忍不住再對他動手。
聯想到落妍現在的工作,白翊眼神多了一抹試探:“你能馬上來blu任職,想必是有人幫你吧?那個人對你可真好。”
“我偶像對我能……”落妍聲音戛然而止。
她才不要在他麵前透露梔兒的事情!
白翊眼神微閃。
偶像嗎?他偶然聽到落妍稱呼唐月就是稱呼偶像。
想到唐月,他心髒就跟被大手擰著一樣,各種心情交錯。他不再和落妍搭話,急衝衝的回到r.c。
等他趕回去,卻隻看到已經空蕩蕩的的試驗台。
何怡長籲短歎:“這才過多久啊,能和我打嘴炮的落妍就被開了,連可可愛愛的月月妹妹今天都請假了,一個人真孤單啊。”
目光觸及到門口的白翊,表情咻的一僵,尷尬:“木、木教授。”
“唐月呢?”
“她、她今天請假了。”
所以,昨晚那個出現在他身邊,讓他拿出芯片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的梔兒?
“木羽,把老子的芯片還回來!”不遠處,司夜暴怒的聲音在樓層晃動,他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一把揪起白翊的領子,目光嗜血。
“老子信任你才把芯片交給你修複,你就是這麽給我修複的?聽說還是你親自把芯片搞丟了,你可真厲害啊!”
司夜今早得到消息,人都氣炸了,當場坐最近的航線飛來。
那可是sss級芯片!
眼見他的拳頭要落下來,白翊淡淡道:“你別忘了,我和satan可是同門,你這麽對我,不怕satan知道生氣?”
司夜拳頭生生停在他臉前,氣笑了:“搞丟了老子的芯片,你還敢在腦子麵前放肆?!”
話是這麽說,他還是鬆開了他的衣領。
satan永遠是他的逆鱗,明明氣到要死,他還是停下了想對付白翊的手,“趕緊把芯片給我找回來!不然我弄死你!”
找回來?丟失的芯片怎麽可能那麽容易找回來?
白翊一幹人忙得腳不沾地,連芯片的影子都沒發現。r.c的人問他線索,他又不可能說出昨晚那個半真半假的記憶。
如果是假的,顯得他記憶錯亂有毛病;如果是真的,他又不願意讓讓白梔陷入危險之中。
就這樣忙了一天,白翊下班,一個人來到酒吧。
他頂著半張臉的紋身,看起來十分不好惹,身旁沒人,倒讓他可以安靜喝酒。
他拿著酒杯一個勁的灌,烈酒滑過食道,腹腔內部仿佛升起灼燒的痛感,刺激得他眼睛發酸,眼尾滲出淚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