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死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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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就是蟑螂的老巢,確切的說是它們的繁育基地。
    排水管的洞壁上被黃白的黏稠液體粘著各種各樣的動物。有野豬、狼、蛇、野狗。。。。。甚至好多蕭白都叫不上名字。他簡直不能相信,在這惡劣的環境下還能有這麽多種群生存。
    但這些動物無一例外都發生了變異。
    有的長出了幾條尾巴。有的多了一條腿。有的身體結構嚴重不成比例,頭比身子還大。有的生出了海洋生物才特有的觸手。。。。。。
    而且明顯它們的身上都有輻射留下的痕跡。
    皮膚潰爛,滴著白色的濃水,散發著惡臭。肌肉焦糊,蠕動著蛆蟲。發黑的骨骼暴露在外麵,看著就讓人觸目驚心。
    最後他還意外的發現了人類,他不確定那是不是還能稱作人類。
    他的頭呈現著不規則的方形,頭頂隻有幾綹焦黃的毛發。沒有鼻子,留下兩個深深的孔洞。眼睛向外凸出著,隻有白色的眼球,中間一個黑點可能算是瞳孔。嘴一直開向了腦後,鋸齒狀的尖牙足有幾十顆。全身骨瘦嶙峋,雙腿很短而且是彎曲的,但手臂卻很長,垂下後超過了膝蓋。特別是他的一雙手,確切的說那是雙爪子,隻有三指,又尖又長,沒有指甲,取而代之的是骨質的彎鉤。。。。。。
    但是不管這些動物如何奇特,它們現在隻是蟑螂繁育的溫床和食物。
    有些皮膚下蟑螂在爬動。有些露在外麵的內髒和肌肉正被蟑螂撕咬吞食著。有的全身覆蓋著白色的卵。而且它們都有個共同的特征,就是腹部腫脹的快要爆開了,不斷有蟑螂從它們的嘴裏,耳朵裏,甚至眼睛裏冒出來。
    最為可怖的是有些動物明顯還活著,不停的扭動著,抽搐著。
    特別是那個疑似人類的東西,一隻眼睛已經被爆開了,流淌著粘稠的汁液。另一隻完好的卻不斷的翻動著,像是努力尋找著什麽。兩隻似爪的手臂勉力的向上翹起,想要抓住什麽卻掙脫不開束縛,隻能徒勞的張著大嘴發出嗬嗬的嘶叫。。。。。。
    那些蟑螂幼蟲從小就具有強烈的攻擊性,為了占據一塊腐肉互相撕咬著,翻滾著。。。。。。
    一隻蟑螂幼蟲從棚頂掉落下來,位置正好是幽蘭的頭頂。
    蕭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蟑螂的殼還是軟的,明顯還沒有發育成熟卻不斷咬合著口器發出哢哢的聲音想要咬他的手。
    蕭白手一用力,噗,幼蟲被他捏得粉碎,黏糊糊的液體濺了一身,甚至有幾滴落在了幽蘭的臉上。
    噢!旁邊傳來了幽蘭的嘔吐聲。女孩子哪能受得了這場麵,一時間吐了個七葷八素。
    蕭白隨意在褲子上擦了擦手,幫幽蘭拍著後背,好一會女孩才平靜下來,但是目光卻瞟向後方,再也不敢看了。
    “先前那種手雷你還有嗎?”蕭白皺著眉頭問道。
    “沒有了。那一顆還是當時城裏大戰我趁亂在一個士兵屍體旁撿的。”
    “嗯,那就算了。我們離開吧。”
    “我們不把這些蟑螂處理掉?免得它們再害了別人!”幽蘭有些不解。
    嗬嗬,蕭白笑了,但笑容裏全是淡漠:“為什麽要做費力不討好的事?先不說我們沒有趁手的武器,難道要我拿這把破刀挨個去砍?我可沒那閑工夫。再說了你看掛著的那些生物,從外形看沒一個是善類。如果被我們碰上了,分分鍾就能要了咱倆的命。現在被蟑螂收拾了,也算是除害了。快走吧,一會成蟲回來,被掛在牆上的就是我們了!”
    哦,幽蘭順從的答應著跟在蕭白後麵快速的離開,心裏雖然隱隱認為這是不對的,但對蕭白的無條件服從已經養成了習慣,隻是低著頭牽著蕭白的衣角默默的走著。
    還沒走出多遠,身後傳來了熟悉的沙沙聲,恐怖的變異蟑螂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又追上了。
    看著像波浪般湧來的蟲群,二人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隻能拚命的跑。
    轉過彎道,幽蘭一個不留神腳下一絆撲倒在地上,蕭白趕緊回頭扶起了她,無意中手掌接觸了地麵,帶起了一層黑色的粉末。
    看著追近的變異蟲子,蕭白不但沒有了驚慌反而露出了一絲獰笑:“你先走,我等下會追上你的!”
    幽蘭一愣,但還是聽話的一步三回頭踉蹌著向遠處跑去。
    而蕭白悠閑的靠在牆壁上,臉上帶著微笑,卻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著:“來啊,再近點!再多點!再快點!”
    等到蟲群幾乎到了跟前,連擺動的觸須都能看清了,他關上了手電,打著了打火機,隨即扔了出去。
    轟,一團火球轉瞬間爆開,接著整個通道陷入了一片火海。。。。。。
    蕭白轉身快速離開,卻在通道口停住了,回頭默默的欣賞著眼前的景象。
    大火中蟑螂們不斷的爆開,發出啪啪的炸響,粘稠的黃白汁液四處飛濺。它們吱吱叫著,想要後退卻被隨後趕來的同伴頂住不能回身,前赴後繼的被推入火中爆成了碎片,發出陣陣的惡臭。。。。。。
    火光閃耀照著蕭白的臉忽明忽暗,他看著這猶如地獄般的場景臉上卻帶著一絲陶醉,甚至有些猙獰。
    剛才的這條排汙通道所對應的應該是以前城市汙染最重的地方,地上的汙泥混合著大量的油脂,在持續高溫的作用下龜裂成一塊一塊的,那就是天然的易燃材料。
    果然,遇火後瘋狂的燃燒起來,熊熊的火焰竄起了幾米高,熱浪撲麵而至。大約十分鍾後,在大火的烘烤下管道緩緩的軟化隨即坍塌了。
    蕭白滿意的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傑作轉身輕鬆的離開了。但緊接著遠處的一聲驚叫讓他的神經瞬間又繃緊了,那是幽蘭的聲音。
    地球的大氣層外,彈射倉急速的下墜著。
    劇烈的摩擦力讓它的外殼已經炙熱起來並開始變形,內部的電子元器件不斷的爆裂,打著火花,冒起了一陣陣青煙。
    夏天被濃重的焦糊味嗆醒,隨即反應了過來撲向了控製台。
    彈射艙開始以每秒一周的速度旋轉,巨大的離心力差點將她甩出去。
    平衡儀的指針劇烈的波動著,她試圖調整角度,但一切都是徒勞的。
    艙體開始撕裂,龍骨開始變形,維生係統停止了工作,氧氣從裂縫中泄漏出去。。。。。。
    夏天感到一股巨力撕扯著她的身體,如果不是剛剛用兩根安全帶牢牢的將自己綁在了椅子上,如今就被撕成一條一條的從縫隙中拋灑到空中。
    透過龜裂的觀察窗,褐色的星球在她眼中不斷的放大。隨著彈射艙以每秒百米的速度下墜,艙內溫度不斷的升高,她的宇航服開始有了融化的跡象。
    缺氧已經讓她的意識開始模糊,母親的身影又浮現在她的眼前,微笑著向她伸出了雙臂。
    媽媽!
    夏天伸出雙手想要回應母親的擁抱,卻什麽都沒抓住。。。。。。
    尖利的警報聲將她拉回了現實世界,彈射艙已經穿出了對流層,腳下那高聳的山峰和幽深的峽穀都清晰可見。
    求生的欲望讓她瞬間恢複了冷靜,果斷的按下了著陸按鈕。
    主傘打開失敗!起落架無法展開!。。。。。。
    一連串的歎號將她逼入了絕境。
    嚐試手動操作,這是她最後的機會。
    死死的拉住操縱杆,借著空氣減速板的摩擦,她勉強將彈射艙的頭部拉起了三十度。接著,備用傘打開了。但已經嚴重超出了安全開傘高度,彈射艙依舊像一塊鐵餅砸向了地麵。。。。。。
    幽蘭盲目的亂撞卻好運的找到了出口。但剛露出頭來就被一群野狗包圍了。
    那群野狗顯然受到了輻射的摧殘,渾身的皮膚片片的脫落露出了鮮紅的肌肉組織。有的地方已經腐爛,流淌著白色的濃汁。劇烈的疼痛使它們不時的抽搐著,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對食物的渴望。口水滑過尖利的犬牙順著張開的大嘴滴落在地上,貪婪的目光緊緊盯著手足無措的幽蘭。
    那頭又高又壯明顯是首領的野狗發出了進攻的嚎叫,幾條野狗瞬間衝了上來。。。。。。
    幽蘭嚇得呆住了,甚至都來不及閉上驚恐的大眼睛,眼睜睜的看著血盆大口由遠及近,連野狗牙縫裏腐爛的肉絲都清晰可見,一股惡臭撲麵而來。。。。。。
    噗!寒光閃過。
    鮮血噴濺淋了她一頭一臉,碩大的狗頭落在了她的腳下,卻依然嘎嘣嘎嘣的咬合著牙齒。
    接著一隻有力的臂膀攬住了她的腰將她拉到了身後,耳邊傳來蕭白那熟悉的聲音:“去隧道裏等著我,不要亂跑,也別露頭!”
    此時驚恐的眼淚才奪眶而出,她跌跌撞撞的向後跑去。而蕭白單手持刀占據了她先前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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