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 番外 三】楊家的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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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春夏交替,萬物更迭。
    誰也記不清距離逐鹿神戰究竟過去了多久...
    就在山川河流的盡頭,地表突然劇烈顫動,仿佛是天災,又仿佛是要有異寶現世一般。
    此時此刻天地變色,還好這裏人跡罕至,萬裏見不到一個人。
    “轟”山石崩碎,河流亂濺。從大地深處有一道人影從沙塵中走了出來,看他走動的步伐不難判斷,他身受重傷,或許命不久矣,但為何還能走路呢?
    伴隨著人影的走過,飛禽走獸四散遁走,仿佛受到了什麽驚嚇!
    “啊!”一聲狂嘯,夾雜著憤怒,從沙塵中人影的口中發出。
    “究竟是誰?!可知我是誰嗎?!可惡!過分!現在的力量已經所剩無幾了...如果以這樣的身軀,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沒錯,這個人就是逐鹿神戰時大放異彩的少年,就是創世之祖——靈祖本人。由於靈祖的修為,即便是斷了頭顱,丟了心髒,在經過了數千年的歲月後,依然蘇醒了!
    他漫無目的的走著,也不知道到底走到哪裏,也不知道在哪裏會遇到有智慧的生靈。
    日月交替,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走到了一個城鎮,而這時的靈祖衣衫襤褸,哪裏還像是萬世靈祖的模樣?簡直就像是凡間的乞丐一般,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他在城鎮裏走著,由於傷勢太重,竟然暈倒在了路邊,而這時正好被路過的一名小將軍看見。小將軍宅心仁厚,將落魄的靈祖帶回了家,好生照料。
    “夫君,你帶這麽個叫花子回來,這讓其他同堂的大人們知道了會笑話你的...”一個甜美的女聲傳來,隻聽聲音便可知她不是常人,說話間聲音通透,仿佛並不是從嗓子裏發出的聲音,而是整個身體都在說話。
    “詩雪,各地方戰亂四起,能救一人便是行善,管他們流言蜚語作甚!”從這個小將軍的話中不難聽出,他是一個敢作敢當,身體力行的人。
    那名女子仿佛依然難以接受一個叫花子住進家裏的事實,還想說些什麽:“可是!...”。
    可還沒等她說出來,就被她的夫君打斷了:“好啦!沒有什麽可是不可是的!亂世當道,活著就已經不容易了!你看他這麽年輕,死了太可惜了!這個人我救定了!”
    “唉...”
    這份爭執,就結束了,靈祖迷蒙中聽到二人的對話,對小將軍的品行甚為感動。
    又不知過了多少天,重傷的靈祖再次蘇醒過來,這回他終於見到了那位重情重義的小將軍。
    “嘿嘿~小兄弟,你醒了?”小將軍憨憨的笑道。
    “嗯...醒了...謝謝這位小將軍了,不知現在是何年月?小將軍又如何稱呼?”這番老氣橫秋的話語讓小將軍有些不明所以,這明顯是與少年看似年齡不符的對話。而且...是何年月...?這是什麽意思?
    看出了小將軍的疑慮,靈祖連忙補充道:“哦,我出門的時候遭遇了歹人,乃至身無長物,一身舊疾。幸得小將軍搭救!萬分感謝!不知我昏迷了多久,現在是何年月了?”
    小將軍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不好意思起來,羞紅臉道:“是我少見多怪了,讓兄台見笑了!這裏是鄴都,年月嘛...現在是乾佑三年~兄台也不必叫我小將軍,我叫楊基!”
    鄴都...
    乾佑...
    楊基...
    靈祖運轉靈力,調動天地之靈才弄明白,時至今日,竟然已經距離逐鹿神戰過去了三千多年了...這一覺睡的可真久啊...現在這個時代竟然早已沒有了人皇...人皇之靈怎麽會被收回呢?這個世界怎麽會這麽亂呢?...
    現在靈祖所處的鄴都,竟然隻有彈丸大小,而這樣的小地方竟然也是一國。而這裏的國稱“北漢”,由世祖皇帝劉旻執掌...這點地方在上古時期就連最小的部落都裝不下啊...而楊基竟然是這亂世中忠義無雙的漢子,他的一生卻很悲慘啊...忍辱負重,投降後,對新主同樣忠心,戰死沙場,就連他的七個兒子也逃離不了這個命運...
    “唉...我睡著後到底都發生了什麽...”靈祖心中感慨。
    這一係列了解世事的做法,說起來複雜,但實際上不過眨眼間的功夫。
    “原來是楊將軍~久仰!素聞將軍忠義,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聽到靈祖這麽說,楊基有些蒙了,連忙問道:“兄台認識在下?”
    “楊兄英雄人物,世人皆知!這些並沒有什麽奇怪的。”
    楊基恍然:“啊...我失態了,你看看~哈哈~”
    靈祖道:“楊兄性情中人,無所謂的。”
    楊基哈哈笑道:“那兄台如何稱呼?能跟兄台推心置腹,痛快!”
    “我...我叫...我叫胡楊”靈祖遲疑了一下,隨便說了個名字。
    楊基聽後來了精神,道:“胡兄弟,你名字裏的楊可是木易楊?”
    靈祖隻好順著說:“是!”
    楊基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心中更是暢快,硬是想要拉著靈祖去結拜,可靈祖是何等身份?
    “楊將軍,你我相識注定有緣,結拜不是隨便簡單說說的事,我看還是從長計議吧。”靈祖淡淡地說道。
    楊基有些不開心,自己好歹是個將軍,沒承想提出結拜竟然被拒絕了。
    靈祖看出他的心思,暗笑搖了搖頭,道:“楊將軍不必不滿,在下曾學過一些靈法,已知曉將軍過去與未來,看在緣分的份上,我便對將軍予以點化如何?”
    楊基一愣,心想:“這不是要騙我吧?”
    “楊將軍的父親是楊信,林州刺史。你善於騎馬射箭,兒時有一次偷著出去騎馬,從馬背上摔下來,傷了腦袋,差點不治身亡,而這一事隻有將軍的亡母知曉...”靈祖不急不緩的說著。
    自己的父親已經離世多年,母親也不在人間。尤其是兒時的受傷經曆,這根本不是打聽得到的。說到這麽多,楊基也終於相信了靈祖有冠絕古今之能。
    “還望先生賜教!”楊將軍此時此刻變得恭敬起來,甚至連稱呼都變了。
    靈祖歎了口氣,依然在憐憫這可憐的人兒。
    “我接下來告訴你的事,也許會讓你不舒服,但是選擇權在你,你可以選擇抗命而行!”靈祖對視著楊將軍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他心中的那份堅決,可不可以為他改命。
    楊基堅定地說道:“先生但說無妨!”
    “楊將軍一生育有七兒一女,且代代忠良!”楊基聽著很是滿意,靈祖繼續說道:“但是逢亂世,忠良生存很艱難。楊將軍會在太平興國四年接收到北宋招降,歸順後你可做鄭州刺史。但北宋奸臣嫉妒將軍戰功,最終你會遭人陷害,被俘後絕食而死!而你的子嗣也會繼你之後,紛紛於戰場戰死,難有全屍...”
    說到這裏,靈祖欲言又止。
    而聽到這裏的楊基已經呆若木雞,神情恍惚了。
    “我知道這些事情讓你接受還是很難的,如果你接受不了,我可以為你改命。”靈祖不以為然的說著。
    楊基沉默了一會,擺擺手,道:“算了,命就是命,雖然心有不甘,但如果是忠君侍君而死,對於將領來說也算是死得其所,起碼我會死在戰場之上,不冤!哈哈!”說完還大笑兩聲,仿佛這樣就可以驅趕心中的陰霾。
    得到這樣的答複,其實也在靈祖掌控之中,但他隻能搖搖頭,暗道:“可惜...可惜...可惜啊...”
    隔了數日,靈祖的身體不但沒有好轉,卻越來越虛弱了。就目前的狀況來說估計這個身體用不了多少年了...
    靈祖看著自己殘破的身軀,感慨萬分...
    就算到了現在,他還是不知道究竟是誰暗算了他,是誰有這個能力在凡間可以傷到他...
    而這些在現在都不是那麽重要,因為他要活下去,如果就這麽消散了,就永遠不可能知道事實真相!
    就這樣,靈祖選擇離開將軍府去尋找天地靈寶和靈草藥,希望可以解決自己身體的問題。
    臨別前,靈祖交給楊基一個令牌狀,背生九尾的信物,道:“楊將軍,這個是靈祖令,不論我在哪,隻要是持此令牌心中默念‘天圓地方,萬物始終;狐鳴一啼,萬世方休!’都可以將我召喚過來幫你解圍一次,將軍可要收好了!”
    楊基接過令牌,仔細地端詳起來,可剛想說些什麽,卻發現已經不見靈祖身影了。
    【凡間·昆侖山脈】
    靈祖記得,他在創立界域的時候,在這裏是靈氣最為精純的地方,而且也是大自在域的入口。可是越走越發覺事情的不對,原來濃鬱的靈氣不見了、原來萬年古樹不見了、原來靈位把守不見了...
    昆侖山脈深處卻多了一個虛幻之地,靈祖釋放靈識,發覺竟然是一處平行界域,另外一邊竟然也是凡間...卻是可以修煉的凡間...
    這幾千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帶著種種疑問,靈祖來到大自在域界域門前,他釋放自己的靈氣,連接大自在域...
    一時間,青光一閃而逝,靈祖回到了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大自在域。
    【大自在域】
    進入大自在域後,靈祖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愣住了...
    原來入口處自己的雕像不見了,把守的門衛竟然也都是生麵孔...看來直接進去是不大可能了...
    靈祖憑借著自己的記憶,一路找到了天狐靈族的領地。可走到這裏,看到如今天狐靈族領地的景象後,讓靈祖差點提前潰散了肉身。這哪裏還是當年那個四季同存,萬物生長的靈地?到處都隻是枯木枯葉,族人居住的也都變成了洞穴...
    “到底是誰!”靈祖攥起拳頭,緊咬牙關,恨恨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啊嗚~”靈祖仰頭一聲啼鳴,不長時間就從天狐領地出來了幾個長老模樣的族人前來迎接。當幾個長老見到眼前之人,激動地老淚縱橫,跪倒在靈祖麵前。
    “老祖!您回來了!您真的回來了!您還活著!”
    “天狐靈族有希望了!老祖回來了!”
    “老祖回來啦!”
    “......”
    靈祖製止了長老們的碎碎念,揚手道:“我的這具身軀在崩碎的邊緣,先回去,大家商量一下,看看還有什麽靈草靈丹,也跟我說說現在大自在域到底是什麽形式。”
    幾名長老將靈祖攙扶進了洞穴,給靈祖倒上靈茶,現任大長老才說道:“老祖,大自在域具體是什麽情況,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自從您去了逐鹿神戰之後,就傳回來您已經去世的消息。後來大自在域立誰為主,也沒人來告訴我們,甚至新主對咱們天狐靈族一再打壓排斥,咱們族的資源一天比一天少...族人們的生活苦不堪言啊...如今...天狐靈族再也沒有了往昔風采...”
    說到這裏,年長的幾名長老竟然又是哭了起來,仿佛在今天看見了自己的老祖,要把幾千年來受到的委屈全部吐露出來的孩子。
    “唉...也是苦了你們了...”靈祖從內心深處歎出一口氣,說不出的壓抑難受。
    突然,靈祖好像想起了什麽,道:“我的子女們呢?怎麽不見他們出來?”
    “哇...”長老們哭的更加凶了,這讓靈祖有了更加不好的感覺,仿佛能聽見什麽碎裂的聲音,靈祖隻能咬著牙說道:“說吧...我能接受...”
    “公主去尋找老祖,被誣陷,斬去了首級,禁錮了靈體...”
    “公子他...去界域殿想要討說法...硬是被活活打散了靈體,已經不存在了...”大長老哭著說道。
    “噗”靈祖再也忍不住,吐出了一口心頭血。任誰也無法接受自己一雙子女雙雙不在的事實,好在女兒靈體猶存...隻是要如何才能去救她呢?
    整個洞穴半晌沒有人在說話,隻是沉浸在一片哭聲之中。
    “諸位長老,我還活著的消息一定要保密,現在我太虛弱了,肉身隨時會潰散。不知道族中還有多少靈物,是不是可以幫我恢複?”靈祖虛弱地問道。
    “老祖...現在我族果腹都是奢望,哪裏還有什麽靈物...”一位長老為難地說道。
    “這麽說來隻有一個辦法了...”靈祖冷然笑道。
    洞穴中沒有了任何聲音,包括哭聲。
    突然靈祖狂笑起來,道:“看來隻能兵解重修了,哈哈!沒想到我靈祖竟有如此一天!”
    長老們聞言紛紛跪倒在地,大長老道:“不可!不可啊!老祖,您是我族的希望,兵解後會有太多的未知!如果您忘記了現在的一切那豈不是功虧一簣!”
    靈祖冷笑道:“哼~不可?那你可有辦法?再這麽耗下去,肉身徹底潰散,那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我會把我的記憶、靈氣等都封印在我的靈海內!”
    “可是!”大長老欲言又止。
    靈祖一擺手,道:“什麽都不必說了,這是唯一的解決辦法了。”
    眾人皆歎氣,仿佛這個世界徹底塌陷了一樣。
    接下來的日子靈祖在安頓著族內的一切事物,為了這無奈的兵解做著準備。
    當所有的一切準備妥當,靈祖對族人們說道:“為了安全起見,我兵解重生後不會出現在大自在域,而是在凡間,敵暗我明,起碼不能讓敵人這麽輕易的找到本祖。”
    眾長老聽後,覺得有理,紛紛點頭稱是。
    “三長老,為了確保兵解後的本祖依然有天狐血脈,你化名胡三,去可以修煉的凡間繁衍後代。兵解之後,我的本命靈體將會自我修複,若看到四季交錯出現,就是本祖回來了!”靈祖吩咐道。
    “是!”三長老抱拳。
    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下麵就是去凡間了...
    【凡間】
    靈祖去大自在域的時間看似不長,但是對於凡間來說,已經是過去了10多年。剛剛回到凡間的靈祖就感應到了“靈祖令”的召喚,他知道,這定是楊基遇到了困難。
    他毫不猶豫,一個閃身就從原地消失了,下一瞬間就來到了楊基的麵前...
    “爹!這樣真的能把那位招來嘛?怕不是個騙子吧...如今這個時候,誰也幫不上咱們了!”一個青年將軍對著楊基說著。
    就在這時,隻見一陣狂風湧動,在楊基他們麵前出現了一個翩翩少年。剛剛還提出質疑的青年將軍已經再無半點疑慮,這簡直就是活神仙!
    “胡兄弟!你真的來了!”楊基激動上前,一把拉住靈祖的手。
    靈祖靈目一看,便已經知道一切,淡淡地道:“楊將軍,答應你的事,我肯定會來的。隻是這次你們要是想脫險,就不能在這個世界待下去了。”
    “不...不能...不能什麽?不能在這個世界?難道還有其他世界不成?”這已經完全超出了楊基的認知範圍。
    靈祖肯定的回答了他,道:“是的,不知道為什麽,多出了一個凡間,你們願意隨我前去嗎?”
    這個回答徹底讓楊家眾人世界觀崩碎,呆愣之後,楊家眾人齊齊跪倒在靈祖麵前,齊聲道:“我等願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請胡先生引路!”
    靈祖並沒有說什麽,用楊家一些家禽,變幻出眾人的傀儡。而這些“人”,將繼續代替楊家忠義,並最終按照楊家原有的命運路線走向滅亡。
    這些就不多說了,由於靈祖將楊家帶到了另一個可以修煉的凡間後,這份因果就已經深深的種下了。
    安頓好楊家,靈祖也終於麵臨兵解重生。
    這一天,靈祖來到一座靈山腳下,端詳了好一陣,最終決定在這裏兵解。因為這裏的靈氣濃度還是非常高的,如果在這裏滋養靈體,相信千年左右便可重生成功,而且不會影響重生後的天賦。
    靈祖向深山內走去,接下來並沒有像小說裏的烏雲和雷劫。一切都很平淡的,就好像化繭成蝶一樣,靈祖的靈體脫離了肉身,向山內靈脈之處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