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獨樹一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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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酒歸一!
    佩可連續拉扯著她的衣襟,後來跪下來,拚了命地搖著頭。“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我求求你?”受些委屈算什麽,隻要九夫人和王爺恩愛,藏音閣才有出頭之日。就算沒有出頭之日,為了主子,為了姐妹受些委屈也是應該的。
    “她?有哪一點能夠配得上本王?”一聲冷笑後,慕容策滿臉鄙夷,將蓬頭垢麵,破衣爛衫,麵容醜陋,散發酸臭的“九夫人”佩可瀏覽一遍。
    蓬頭垢麵,散發酸臭,那是因為沒有像樣的炭火,破衣爛衫是因為王府的克扣,麵容醜陋那是因為可以治愈的藥膏讓給了男人。“既然不喜歡,那就寫一份休書給她,趕她回宗府,這樣也好給你們端王府省一些米飯!”大概是這些疑問藏在心裏許久,終於說出來尤其幹脆。
    他們麵對著站立,吐出的兩團白氣不時碰撞在一起。四周寂靜,但是慕容策知道滿院子的人都在秉著呼吸,豎著耳朵在聽著他們的對話。“王府不多她一張吃飯的嘴。”
    “慕容策,你以為自己有多麽了不起?整天臭著一張臉,不知道裝給誰看,好像誰害怕你似的?”不過,認真地講,她真的很害怕,自從知道他是端王。很早,他就是自己的夢魘,不過那時隻是一個朦朦朧朧的影子,現在他出現在夢魘裏變得非常的真實。“其實,大家不是害怕你,大家都討厭你,姩兒討厭你,施姐姐討厭你,你的娘親也不喜歡……”
    “住口!”慕容策一下子傷心了,遠了不說,今日同母親起爭執還都是因為保全女孩的命。她非但不領情,不感恩,偏偏拿著他的真心來戳傷痛處。女孩還忘記了一個討厭自己的人,當今的皇上,他的皇兄。小的時候,皇兄受人欺淩,他總會挺身而出,雖然,他年幼,但是總覺得皇兄是他弱小的弟弟。如今,皇兄突然變得強大,不再需要他的保護了,卻處心積慮地想要他的命。不得不說,女孩成功地找到他的痛點,致命地傷害了他一次。
    吵到不堪入目,課隻能中止。柳玫領著女兒剛出值事房的門,就聽見男人在吼。姩兒不爭氣地嚇得哆嗦,猛地哭起來,仿佛是在印證什麽。
    既然已經開了頭,酒兒索性說得痛快。“就算宗蓼羲是野種,是傻女,也不是被你們端王府的人用來欺負的!更沒什麽配不上你慕容策的!”
    被直呼其名的數落,還是被一個小女孩,慕容策高高舉起手,又頹然放下那隻帶傷的胳膊。畢竟,這條胳膊,沒有女孩的施救,別說舉起來,就是在不在都是未知。這巴掌真要打下去,真是忘恩負義。佩可極力保護著姐妹,不住地哀求。
    雷霆之怒沒有預期而來,男人把自己關進內寢,大半天沒再露麵,也不讓進去侍候。
    兩個女孩站在窗戶根底下說著話。慕容策不想去聽,偏偏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鑽進耳朵裏。
    “我聽說,你又被管家給打了,打在哪裏了?快讓我看一看,打不打緊?”
    偌大王府,隻有眼前一人能說出這樣溫暖心的話。咽回去的眼淚又流出來。酒兒難受得抽泣著。“什麽主子使喚什麽奴才?沒有一個好東西!”
    “千萬別哭了,被冤枉的人是我,我都不難過,姐姐就不要再去想了?”
    “他們冤枉你,就是在冤枉我!”那些人針對佩可,隻是他們以為佩可是“九夫人”。“等哥哥回來,一個個把他們全都收拾了!”
    慕容策聽得心煩,狠狠地摔著手裏的竹簡。兩個女孩還算識知趣,或者有隱秘的話要找個僻靜處閑說。
    側屋回不去,酒兒拉著姐妹鑽進值事房。賀瀾茂正在吃茶點,墊肚子。端王去趟皇陵,布衣簡食,不喜奢侈,一日兩餐。伏軒院的上下便順應著主子習慣,一個外來的人,非客非主不好特殊要求。酒兒奪過他手裏的點心,端走整盤,坐到火爐旁邊。佩可還站在門口,縮手縮腳地靠著牆,不敢向前。招手沒有奏效,親自牽著她的手才算領過來。有了外人在,隻剩下酒兒一個人在說話。
    “不用怕,他是賀大哥,賀姐姐的哥哥!這裏是不是很暖和?”
    佩可點頭,不好意思地走到火爐跟前,烘烤著凍僵的手。
    “這個些點心也特別好吃!都給你吃!”
    佩可咬下去一口,便吃出味道來,一發不可收拾,一塊接著一塊,包括吃剩下的半塊。旁邊的賀瀾茂都看呆了,不知道小丫頭餓了多久,要麽就是餓死鬼投胎。
    不僅僅吃光,而且還揣滿懷。一個咧著衣襟,一個朝著裏麵揣著東西,水果,瓜子,包括焦黑的炭木。其實,酒兒搜刮到不少好玩意,都放在側屋,這會子男人鎖了房門,取不出來。“還有好多東西,等有機會,我就讓那個老伯伯給你送過去!”田公公暗中幫忙遞送過東西。
    門簾被掀起。慕容策忽然出現,望到佩可沒走,不禁皺起眉,厭惡得不想再望第二眼。“你還在這裏幹什麽?”
    佩可慌裏慌張地站起身來,先前揣在懷裏的東西冷不防地從衣襟裏麵掉下來。賀瀾茂笑意更深,幾乎忍不住發出聲響來。“王爺的九夫人實在是……獨樹一幟!”
    九夫人就是慕容策的恥辱烙印,如果能夠抹去,寧可割去整張皮,剜去大塊肉。酒兒聽不明白“獨樹一幟”的意思,但那笑怎麽看都覺得不懷好意,不免疑心。“王爺,他在罵你的九夫人?”
    麵對赤裸裸的挑撥離間,屋中的男人相互交換過眼色,不約而同地冷起臉來。“花瓶不用賠了嗎?銀子這麽快就有著落了?”
    “還沒有呢!要多少銀子啊?”
    男人一味走出門。
    “小氣鬼,一個破花瓶能值多少錢?一群瘋子,還打打殺殺,唱大戲似的,我還當了一回主角。”
    門外的慕容策還沒走遠,聽見沒心沒肺的話,忽然覺得自己的擔心都是多餘,女孩根本不需要安撫,她把自己安慰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