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打起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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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酒歸一!
許太妃走了,伏軒院恢複了早先的樣子。奴婢們來來往往,上上下下。滿眼披紅掛綠,一派喜慶。
慕容策望了一陣子,踱步去了側屋。
帷幔低垂。後邊,包袱攤開,裏麵的東西零零碎碎。沒等看清楚,包袱就被收起來。酒兒受到驚嚇,摟著包袱,扭過頭。
為了不至於再嚇到她,慕容策勉強擠出點微笑來。“酒兒,你又拿著包袱幹什麽?”
酒兒一手抓住錢袋,一手抓住布玩偶,坐到包袱上麵。“這不要進宮嗎,我想送點東西給……宗太後。”
“你不會是想把它送出去吧?”布玩偶算是二人的定情信物。慕容策當然不願意她將信物送人。“還是留在王府,你想玩的時候,隨時可以拿回去玩。”
“不是都送給了一個嗎?都給弄丟了……就剩這一個了,誰也不給了!”酒兒將布玩偶摟在胸前。
那珍惜的模樣真是讓人歡喜。“你不會是想拿著宗家的金餅送給宗宗太後吧?”
“不用王爺費心了,我自己會想的。”包袱裏裝了不少東西,紅紙片寫著福字,白紙片寫了一半的和離書,絲帛是休書,這些都不可以讓男人看見。
“宮裏比較大,你要跟緊田公公,不要到處亂跑。”大手按在她的頭頂。
酒兒仰著臉,點著頭。心裏在想不但要跑,而且要跑得很遠。
“還有,你要穿著男裝進宮。”
北戎戰事微妙,邀請將帥的親屬出席宮宴亦屬常例。宗琰身負重傷,宗家不得不倚重叢紹,破格提拔。叢紹現在是副帥。主帥不及,副帥的重要性便凸現出來。眾人隻知道酒兒喊叢紹哥哥,卻不知道他們並不是親兄妹,包括慕容策,因此錯誤判斷,沒能識破宗太後的意圖。
“剛才,太妃是不是生氣了?好像我做錯事了一樣?”轉身,布玩偶被酒兒坐在身下。
那邊,慕容策皺了皺眉。“春聯不能用白紙寫。”
“可我娘親都是拿白紙寫的?還貼在門上了呢?”
無法獲悉一個素未謀麵女人的想法,慕容策隻能換一種方式來說。“那你覺得用什麽紙寫更好看一些?”
“紅色。”酒兒深受啟發,靈光一現。“對了,我可以送宗太後一個剪紙……”
“真是長大了,越來越聰明了。”
“哼,我一直都很聰明……”
聽到對話的小福趕忙將藏起來的紅紙拿出來。要是送宗太後一個白色的窗花,怕是整個王府都要遭殃了。
紅紙又有了新的用處。當然,伏軒院不可避免地充滿剪紙。
除夕夜,守歲。
大年初一,酒兒困得睜不開眼睛,迷迷糊糊地跟著許太妃進皇宮。
跳下車轅,第一件事情就是和佩可說悄悄話。當初,不論嫁妝,酒兒嫁到端王府,帶來的東西極少。如果離開,有兩件東西必須帶走,一個是布玩偶,一個就是玉佩。布玩偶是叢氏縫製的。那玉佩是母親送給許太妃的禮物。酒兒嫁進王府,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送出去。起初,見不到許太妃,後來,能見到許太妃,她的身份已經變成丫環。心底裏,她隱約不想將玉佩送出去。畢竟,玉佩是唯一屬於母親的東西,可以陪伴在她的身邊。玉佩平常放在藏音閣的枕頭下邊。酒兒提早讓田公公傳話,讓佩可把玉佩帶來。“帶來了嗎?”
“帶了。”
得到佩可的肯定回答,心安不少。酒兒高興得跳了跳。
玉佩是逃跑的信號。佩可顯得心神不寧。“酒兒,要不還是算了吧?這兒可是皇宮,要是被發現……”
身後襲來一團黑影。慕容策的突然出現把兩個私語的女孩嚇得不輕。
酒兒護著佩可,朝著後邊退了退。“王爺怎麽也來了?宗太後可沒說想見你。”
命婦進內宮,朝臣去朝堂,都是為了拜年。“本王不是來見宗太後的。”
“那你進宮來幹什麽?”酒兒緊張地拉緊佩可的手。她擔心男人已經識破她們的逃跑計劃。
這時,才注意到瘦小枯幹的佩可。慕容策陡然沒有一絲笑意,望眼不遠處的背影。酒兒敏感地順著他的眼光去望。那是田公公。
“跟上。”陳嬤嬤傳達著許太妃的命令。
接下來的路途,完全不用催促。酒兒比任何人都著急,迫切地想見到宗太後。她的逃跑計劃就是向宗太後坦白自己的身份,暫時留在長樂宮,等著宗凡來接她們回家。沒有想到,長樂宮還有意外的驚喜等著她。
首先是宗韻。宗韻先一步到了長樂宮,正在和宗太後說話。酒兒與她同席而坐。
其次,不等坦白身份,宗太後就邀請酒兒和佩可在宮中小住。
不過,中間還出現過故事。許太妃驚得,跪在地上求情。酒兒一臉無辜地舉著紅紙。惹禍的東西正是剪紙。她剪了三樣食物,蘋果,花生和年糕。按說,這三樣東西很吉利,很應景,慕容策還特意看過。
“這個不像年糕嗎?”酒兒不解地望著嚴肅起來的眾人,手裏搖晃著紅紙。方方正正的紅紙上麵戳了好多的小洞洞。“我最愛吃紅豆年糕!”
當年,宗太後就是因為吃紅豆年糕,才小產。隻有,宮中的老人才知道的舊事。
許太妃進宮晚,也隻是聽說。“奴婢不懂規矩,還望宗太後恕罪。”
宗太後緩緩地說話。“哀家也是……最愛吃紅豆年糕……好久沒吃了。”
“真的啊!那下一次,我就帶紅豆年糕進宮,我們一起吃好不好?”酒兒離開座位,直接坐到主桌,依偎到宗太後的身邊。
所有的人都驚到了,小心地望著,等待著什麽的發生。
再一次讓人出乎意料是宗太後沒有動怒,還允了。不但允了,隨即吩咐人去了禦膳房。
酒兒牽住宗太後的手,撒嬌著說話。“酒兒餓了,起得太早,都沒來得及吃東西。紅豆年糕能不能快一點,多拿來一些來?”
雖說是姑侄,但也是有尊卑。宗韻召喚她回來。“酒兒,到姐姐這裏來坐。”
“不用拘著,她喜歡坐在哪裏,就坐在哪裏吧。”宗太後莫名地喜歡著酒兒。
相反,那個“侄女”實在是不堪入目。飾物繁瑣,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將纖細的脖頸壓斷。衣服簇新,卻不合身。額頭的傷疤彎曲,好像暴露在太陽下麵的蟲子。看過一眼,再也不想去看,更別說是親近。當初,拿著這樣的“侄女”去誘殺端王委實明智。隻是可惜,誘殺失敗了。
真不明白,自家兄弟就拿著這樣的“侄女”當成掌上明珠?不但愚癡,而且麵容醜陋。丟人,宗家的臉麵都被丟沒了。
罷了,愚癡也好,容易被控製,不會背叛。愚癡的做皇後,延續宗家的榮耀,機靈的做嬪妃,籠絡君王,幫著操控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