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攻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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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黃巾小兵開始!
攻城戰開始的第三天,尚可喜和吳三桂等人還很是放鬆。
“不過垂死掙紮而已。”
雖然用來充當先鋒的都是他們這些降將的手下,兩天下來,兵力損失了兩萬多人,可多爾袞答應他們,此戰過後,任由他們招滿名額,還會給予他們這些將領封賞。
那就沒問題了,手下泥腿子的死活關他們什麽事。
隻是隨著時間的一天天過去,看著手下人員死傷殆盡,尚可喜和吳三桂等人傻眼了,他們突然發現自己成了光頭統領。
“可惡,這些人竟然還強撐下去。”
城中抵抗的越頑強,越顯示他們當初投降時的懦弱,吳三桂等人臉色難看異常。
“大學士,折損十萬人馬,為何鳳陽府還未拿下,本王要你何用?還是你浪得虛名?”
手下士卒一個個減少,雖然死的都是招降的明人,多爾袞不怎麽心痛。
可半月下來,鳳陽府依然矗立在那,仿佛在嘲笑他當日的狂言。
被多爾袞奚落,洪承疇自然也不好受,他低頭道“攝政王,再給末將幾日時間,末將定能替攝政王拿下鳳陽,若不克,請斬某頭。”
“罷了。”多爾袞揮手道,“接下來由本王親自指揮吧。”
攻防戰多爾袞看在眼中,洪承疇的指揮沒有犯錯,隻是乾人的戰力出乎了他們的預料,不過經過半月抵抗,城頭士卒顯然減員不少,相信再過幾日就能拿下。
“是,攝政王。”
對於多爾袞如此明目張膽的摘桃子行為,洪承疇也沒有辦法,一來對方的權勢比他高,二來軍中剩下的士卒大部是滿清之人,他指揮不動。
洪承疇退下後,多爾袞起身道“我大清的勇士,證明你們勇武的時候到了,本王答應你們,破城後,刀不入鞘,狂歡十日。”
“攝政王萬歲。”
“大將軍萬歲。”
“殺殺殺。”
城外士氣大振,城頭的士卒探頭看了一陣就不再理會。
多爾袞不知道的是,鳳陽城頭防禦士卒減少,不是大乾方麵人員捉襟見肘,而是嶽飛知道楚歌的本意,故意為之,這樣一來清兵方麵才能看到拿下鳳陽的希望。
“將軍,城頭石塊快用完了。”
清兵再次發起攻擊,幾輪投石過後,王貴匆匆前來向嶽飛匯報。
嶽飛點點頭道“把投石機拆了當擂木用,讓清兵攻的更瘋狂一點。”
“是,將軍。”
王貴離去,嶽飛又朝左右楊再興、高寵等人道“你等也各自就位,接下來就是短兵相接之時,守好各自陣地,誰若懈怠,定斬不饒。”
“是,將軍。”
“嘿嘿,末將等人早就迫不及待了。”
——
“砸。”
一聲令下,投石機被抽出關鍵的芯條,木架散落一地。
“弟兄們,一起用力,砸死這些狗娘養的。”
“好嘞,用地。”
一眾士兵杠起粗壯的拋杆,對著下方爬上來的清兵狠狠砸去。
“啊!”
巨大的重量,凡是被擦到的清兵,無不慘叫著摔落地麵,那些被拋杆砸個正著的,瞬間就變成了一攤肉糜。
見此狀況,後方觀戰的多爾袞等人不憂反喜。
“城中沒有石塊了。”
投石機的報廢讓多爾袞等人長舒了口氣,石塊雖然砸到人員不多,可士卒一碰既傷,一碰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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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的筋骨折損,幾乎無救,死的慘烈,不忍直視,讓攻城的士卒心驚膽戰,就連奔跑都留了幾分力,身旁來不及躲避石塊。
有此威脅,戰力自然低落,士氣自然無法高振。
“哈哈,乾人計窮矣。”多爾袞一揮馬鞭,大笑道,“傳令眾將,加大攻勢,本王今日日落要在城中用餐。”
“殺啊!”
一聲令下,後方整軍備戰的滿清士卒朝著鳳陽城洶湧而去。
沒有投石機的威脅,清兵前進的隊列密集了很多。
可正好讓城頭的弓箭手滿意了,密集的陣容,隨便怎麽射箭,隻要不是運氣太差,都能射中人體。
箭雨片片,有人倒下,有人補位,整個戰場到處是嗖嗖聲,然後是慘叫聲,最後被進攻的咆孝聲掩蓋。
“殺。”
躲過箭雨,躲過擂木,登上城頭的清兵,露著獰諍的笑容朝大乾士卒殺去。
“刺。”
一般情況下,守城的一方占據絕對有時,可若是被敵對一方登上城頭,那就表示城破在即,守城一方在這個時候,幾乎已經無法防禦敵方上城了。
可鳳陽之戰顯然不同於一般的攻防,因為士卒們在昨日就被軍中將領告知此事。
“傻子,中計了還不知道。”
清兵上城,大乾士卒一點也不驚慌,反而心中爽快,己方示敵以弱,敵方不知情,明顯牽著對方的鼻子走,這種情況,自然士氣滿滿。
總攻的開始,代表戰鬥烈度急速提升,每一秒都有雙方士卒倒下。
城下的多爾袞每每見到己方人員登城都精神大振,可看著大清勇士一次次被人趕下來,他又憤怒不已。
“大將軍,這些乾人比當初的明人可頑強多了。”
聽著一眾將領感歎,多爾袞突然不生氣了。
他突然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若非乾帝生不逢時,豈有我大清今日局麵,今次乾帝涉險,更是天命在我大清,讓我等有機會斷絕乾帝崛起之路,本王應該高興才對,乾人越頑強,代表我們扼殺其於搖籃,正是再明智不過。”
左右將領一聽,再一想,覺得多爾袞說得很對,若是付出一點代價,換得大清千秋萬代,實在是再劃算不過。
佩服於多爾袞的心胸,眾人心悅誠服道“大將軍聖明。”
想通後,又有左右將領的拍馬屁,多爾袞對於沒能實現日落進城就餐的願望也不生氣了。
停戰後,他第一時間吩咐手下道“你等先讓人打掃戰場,盛夏時節,天氣炎熱,正是瘟疫滋生之時,切莫攜帶。”
“是,大將軍。”
這一點,軍中將領倒是不敢打馬虎眼,他們若是千辛萬苦地攻破城池,殲滅大乾上下,可大意之下死在瘟疫當中,那就冤枉了。
和往日一樣,日落後,雙方派出少量人員開始收集屍體,然後堆在一起火化。
在這個過程中,不管是大乾也好,大清也好,雙方雖然沒有過交流,可都默契地遵守停戰協議。
哪怕是楚歌有治愈術傍身,能夠治愈軍中疾病,就算個別將領感染了瘟疫都沒關係,可也不想死去的將士拋屍荒野。
戰場上雖然無法讓士卒落土為安,可一場火化,然後收集骨灰,回去葬於英靈殿還是能做到的。
第二日戰鬥繼續,鳳陽府就像一艘被風浪拍打的輪船,雖然搖搖欲墜,可就是隨風搖擺,不見倒下。
多爾袞一次次增兵,甚至抽調其他三麵的士卒過來,可鳳陽府依然在大乾手中。
回頭一看己方傷亡,短短幾日,滿清士卒又進去了五萬餘人。
“大將軍,城頭士卒撤了。”
說實話,大乾將士的戰鬥力和意誌出乎了多爾袞的預料,可戰鬥至此,他已經騎虎難下,不說他一心要滅掉的乾帝在城中,就是扼殺大乾這個擋路石,他都必須堅持下去。
這日清晨,多爾袞再次率兵出征,可前方傳來的消息讓他一驚。
他連催馬上前,指著傳令兵道“你說什麽?大乾人撤了。”
“是啊,大將軍。”傳令兵連連點頭。
“不可能。”多爾袞大喝道,“我軍四麵圍堵,乾人如何撤離而去?”
傳令兵知道多爾袞誤會了,正想說話,就見洪承疇匆匆而來,走到近前就道“大將軍,乾人未撤,而是退入內城當中了。”
多爾袞知道自己誤會了傳令兵的意思,不過他也沒多說,而是看向洪承疇“可派人進城打探,這是否是乾人設下的陷阱?”
洪承疇搖頭道“末將也是剛得知此事,之後行事需大將軍定奪。”
多爾袞點點頭,帶著人馬來到投石機射程之外,他抬頭看向城頭。
果然,那裏一個人也沒有。
觀察了一陣,多爾袞問洪承疇道“大學士如何看?”
洪承疇沉吟片刻,道“鳳陽之戰,我方三十萬兵馬,如今隻餘半數之數,當初細作曾言城中有十萬餘人。”
“乾人借助城牆和守禦利器硬抗至今,想必剩下兵將也不多了,末將覺得對方撤退之舉不是故作玄虛,而是士卒減員,無法再守禦四麵。”
洪承疇看多爾袞若有所思的樣子,建議道“大將軍若不放心,可派少數人員進城探查。”
多爾袞點頭道“大學士之言正和本王之意。”
說完,多爾袞朝眾人下令,讓手下帶一萬人馬進城,其他人做好準備。
看著手下士卒輕而易舉地就登上城樓,過了一會後,又打開城門。
多爾袞不禁滴咕道“莫非乾人真的力盡了?”
城門打開後,萬餘清兵小心翼翼地走進城門,帶頭的將領原以為乾人會在甕城中設下埋伏,可一番探查後,周邊別說人了,連一隻老鼠都沒見到。
“將軍。”
“繼續前進。”
人馬走到街道上,遠遠的就看見街道盡頭,已經中央內城有人員在徘回,內城之上,更是旌旗飄揚。
“走,去兩邊的屋內搜索下。”
將領下令,有士卒前往探查,就在這時,旁邊的巷子裏響起腳步聲,然後是一隻隻利箭射向清兵方陣。
“小心,有埋伏。”
將近一月的攻防戰下來,清兵早就不敢小覷大乾士卒的戰力,一聽到風吹草動,進城的士卒立刻原地防禦起來。
“放箭。”
“射死他們。”
原地防禦的清兵經過剛開始的緊張後,見兩邊巷子裏隻有幾十弓箭手在朝他們射箭,其他跟隨的攻擊並沒有到達,頓時舒了口氣。
可巷子中前來攻擊的弓箭手都是軍中有數的神箭手,清兵雖然帶了一些盾牌過來,可這些弓箭手的弓箭仿佛漲了眼睛,專門往空擋裏鑽。
一時間,明明人數占優的清兵隻能矗在原地被動挨打,中箭的士卒慘叫連連。
“軍中弓箭手都死哪裏去了,還不反擊。”
眼看己方士卒一個個倒下,帶隊的將領不高興了,怒聲招呼手下發起反擊。
“走。”
馬忠一個揮手,帶領手下退入巷道。
“將軍。”
清兵看向將領,請示要不要追擊。
“跟上去看看。”
將領想了一下,讓一部分人跟進,他想看看大乾方麵作何打算,畢竟他帶隊進城的目的就是找出城中異常,好回去匯報。
若是什麽都不做,回去也討不了好。
一部分清兵離去後,大街左右的民居突然打開,先是一陣弩箭落下,然後躲藏的人一轟而散。
“別讓他們跑了。”
那將領氣急敗壞,這時,他也想明白了,乾人這是垂死掙紮,想利用城中阻礙和他們打巷戰。
派人出城通知多爾袞後,將領就帶著手下追擊而去。
——
“進城,擒拿乾帝者官升三級,賞金萬兩,斬殺乾帝者,官升兩級,賞金千兩。”
得到先鋒軍的匯報,多爾袞終於放下了心。
巷戰,把大好城防出讓,乾人要不是兵盡糧絕,何至於此。
“大將軍,乾人熟悉城中布置,而我軍不熟,巷戰恐傷亡不小,大將軍何不一把火燒了鳳陽,把乾人盡埋此地。”
看多爾袞還想用滿清士卒的性命去拚乾人的性命,洪承疇提出了火燒之計。
大清三十萬人馬南下,如今隻剩下一半,這一半幾乎都是滿清的精銳了,之後還要分兵鎮守全國。
若是在最後的巷戰中再折損幾萬,在洪承疇看來就是因小失大,得不償失。
多爾袞道“本王這幾日總是夢中驚醒,多有不祥之兆,清醒時隻記得‘滅清者乾’四字。”
洪承疇道“大將軍太過高看乾人了。”
多爾袞感歎道“夢中之事我已記不清,依稀記得是太祖托夢,未防萬一,我要親自看著乾帝生死,才可安心。”
聞言,洪承疇終於不說話了,神鬼之言,他也不敢妄下斷言。
聽著城中不時想起的廝殺聲,洪承疇隻希望戰事順利,不要再起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