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父子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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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叔伸手將林浩東攔住,“少爺,老爺叫我們趕緊去金東山莊,我看眼下,你最好還是先將刀子收起來吧。現在不比往些年了,打打殺殺,不是我們該做的事情。”
    聽那說話的態度和語氣,估計他對林浩東已失望至極。
    “好吧,今天我給你個麵子,就先讓那死老虎再囂張幾天吧。”林浩東將片刀扔到地上,然後換了一身嶄新的衣褲,經過一番洗漱,跟著黎叔離開了禦皇ktv。
    坐在香賓金的寶馬x5裏,林浩東心事重重,他一麵在想剛才的那兩個女子,一麵也在想即將到來的這場暴風雨。
    金東山莊。
    靜思堂,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背對著房門默默站立。
    一身唐裝,將他的威嚴與霸氣彰顯出來,他就是林氏縱橫的董事長林震天。
    “老頭兒,你找我什麽事?”黎叔在屋外站定,林浩東懷著忐忑的心,推門而入,對著那個中年男子應聲叫道。
    “畜生,你這輩子除了玩女人,你還能幹些什麽事?”林震天將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如此的大動肝火,讓林浩東始料不及。
    “老——爸,不是你想的那樣——”林浩東絞盡腦汁,琢磨著得編怎樣一個謊話出來,才能讓林震天消消怒氣。
    “住口,我不是你爸,你也不是我林震天的兒子!”林震天慢慢轉過身來,用莫可名狀的表情呆然地注視著林浩東。
    “嘿嘿,爸,您說笑了,我怎麽可能不是您的兒子呢?”林浩東走到林震天跟前,挽著他的手,嬉皮笑臉地說道。
    “住口,你根本就不配這樣叫我!我林震天根本就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林震天憤怒地甩開了林浩東稚嫩而白皙的手。
    “爸,我錯了,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嗎?”見林震天動了真格,林浩東趕緊低頭認錯。
    “太晚了,以後,我也不想再聽到這樣的話了。”林震天微微地歎了有一口氣,然後又無奈地搖了一下頭。
    “爸,看您這樣子,您不會真是要將我掃地出門吧?”此刻,林浩東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話也是說得十分的淡然。
    “沒錯,我的確要將要掃出林家的大門!”林震天一臉嚴肅地說道。
    這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是在說假。
    “爸,不至於吧,我不就搶了一個女人嗎?這也沒多大的事嘛!況且,我也沒搞成事啊!”看著林震天麵色凝重,林浩東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
    如果真要將他趕出林家的大門,恐怕他以後再也過不成那種小地主似的無憂無慮的生活了。
    “畜生,難道你非要搞出些什麽事來,你才肯善罷甘休?”林震天氣得咬牙切齒的。
    “不——不是,爸,我改,我改還不成嗎?”林浩東見老頭子因為生氣,額頭上的青筋已經條條綻出,趕緊低聲下氣地回了一句。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至於你能不能改,那與我已經無關緊要了——這裏有一張卡,裏麵有一萬塊錢,你拿上,從我的眼前消失吧,不要對別人說你是我林震天的兒子,我林震天根本就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林震天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卡,扔到林浩東旁邊的茶桌上,看來,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準備將他趕出林家的大門。
    “爸,你不會真的這麽狠心不要我了吧?”林浩東的心裏防線開始崩潰,“媽的,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什麽節奏啊?我咋就突然被拋棄了呢?我可是林家堂堂的大少爺啊!”此刻,林浩東依然還不肯承認自己被拋棄的事實。
    “林浩東,我真的不是你爸。”林震天默默轉身,言語中有一些哽咽。
    “你怎麽就不是我爸呢?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最親的老爸;爸,您別生氣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在外麵沾花惹草了。”看來不是開玩笑啊,林浩東趕緊跪下,向林震天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你自己拿去看看吧!”林震天微微一聲歎息,再次轉身,將一個文件袋扔在林浩東的麵前。
    尼瑪,這是什麽東西?不會是誰蛋疼得厲害,將自己這兩年睡過的女人都羅列在這個文件袋裏了吧?
    林浩東顫抖著用雙手打開,取出裏麵白色的紙張。
    一份是人民醫院出具的親子鑒定報告,一份是東海市公安局出具的dna鑒定報告。
    兩份報告都蓋了鮮紅的大章,最主要的,都有一個結論,那就是:林浩東與林震天沒有血緣關係,父子關係不成立!
    猶如晴天裏的一個霹靂,驚得林浩東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霎時,淚如雨下。
    “尼瑪啊,我的小地主夢徹底地破裂了,我的富二代生活徹底要結束了!”
    “蒼天啊,大地啊,我究竟做錯了什麽,你們要這麽折磨我?”
    “既然我不是林震天的兒子,你們為什麽要把我帶到林家?如果沒有這樣一個華麗的夢,我此刻也不至於有這樣的痛徹心扉啊。”
    林浩東在內心的泥沼裏一次又一次地掙紮。
    “老頭子,你這是演的哪一出啊,林浩東是我親生的,他怎麽就不是你的兒子了?”這個時候,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哭叫著衝進了這個屋子。
    她衝到林浩東跟前,抓住他的手,緊緊地將他抱住。
    林浩東悲催地叫了一聲——“媽”。
    “我們的兒子,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去了,他是我叫人從醫院裏偷換出來的。” 林震天緩緩說道。
    “你是說,二十年前,和我住在同一個產房的,死在隔壁床上的那個嬰兒,才是我們的孩子?”
    “不錯,當時我看到他奄奄一息的時候,就料到他活不了多久,因此我偷偷地讓當時的護士把兩個孩子對換了。”林震天道。
    “你——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婦人抓住林浩東的手,開始緩緩的放下。
    “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林震天臉色沉重,再次歎息。
    “可是就算不是我們的親生兒子,他也是我們林家的人啊,他畢竟跟了我們二十啊。”婦人聲淚俱下,畢竟他跟她們生活了這麽多年,那一份感情,多少還是難以割舍的。
    “你們為什麽現在才對我說?!”林浩東似乎還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衝著他們歇斯底裏地吼道。
    “本來是想等到你30歲的時候,再告訴你,但是現在,你越來越不像話了,所以——”林震天有些難以啟齒了。
    “我恨你們!”林浩東抹幹了臉上的淚水,轉身離去。
    “站住!”林震天一聲怒喝。
    林浩東的心中一凜,“難道是他回心轉意了?”擦幹眼淚,回過頭來。
    “看在我們曾經父子一場的份上,你把這張卡拿上,裏麵還有一萬塊錢;從今以後,你生也好,死也罷,都與我林震天無關——你好自為之吧。”
    “兒啊,你不能走啊,你走了讓我怎麽活呀——老頭子,你就真的這麽狠心嗎?”婦人看著林浩東,已然哭得淚眼婆娑。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你。”不料,林震天的態度依然堅決。
    “媽,你別求他了!我走就是了。”林浩東咬一咬牙,再一次轉身。
    雖然他是一個吃軟飯的家夥,但起碼的骨氣和尊嚴還是有的,既然不是林家的人,他又何必再要那杯水車薪的一萬塊錢。
    “你走之後,永遠不要再回來——”如此恩斷義絕的話,不知怎麽從林震天的嘴裏說了出來。
    “好,這是你說的,林震天,你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林浩東徹底地絕望了,憤怒地摔門而出。
    “東東,你真的就這麽走了嗎——老頭子,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情分上,你這次就饒了他吧,求求你了。”婦人哭著抱著林震天的腿在地上乞求道。
    “婦人之仁,滾開!”林震天憤怒地推開婦人,訕訕地離去了。
    黎叔跟在他身後,忍痛低聲問了一句:“老爺,您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了?”
    林震天回過頭,呆呆地站定,仰望蒼穹,良久,才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玉不琢不成器啊!”
    “我擔心少爺從此會一蹶不振啊。”黎叔微微蹙眉。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倒情願沒有生過他——永忠,給‘東北虎’放話,告訴他們林浩東已經被趕出了林家的大門。”林震天泰然說道。
    “啊——老爺,您這不是要把少爺逼上絕路嗎?”黎永忠冒出一生冷汗,雖然他對林浩東失望至極,但對於林震天的這種做法,還是不敢表示苟同的。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林震天毅然轉身,漸漸消失在黎叔迷朦的視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