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乞丐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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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浩東抱頭蹲在地上,此時他已快被這兩個家夥揍成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了。兩個小青年剛才一番拳打腳踢,打得他全無還手之力,身上,腿上,吃了不下四五十拳,幸虧他拚命地護住了臉,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存。
    阿輝走到巷子口,不知道什麽時候,老乞丐又將自己的身子挪到了巷子口中央,巷子口本來就比較窄,這個老乞丐一個身子,一個破碗,一跟棍子,竟然將巷子口全部占據了。
    “老不死的,你活得不耐煩了?趕緊給老子閃一邊去。”阿輝對著乞丐的後背蹬了一腳,本想把他從巷口踹開,卻沒想到不但沒把他踹開,自己卻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從此處過,留下買路財。”老乞丐忽然轉過身子,笑容滿麵的對阿輝說道。
    “臥草,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阿輝看了老乞丐一眼,看他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不禁仰天長笑。
    “小子,要想從這裏出去,可以,不過先留下兩百塊錢過路錢再說。”老乞丐依然是笑容滿麵。
    “過你媽勒隔壁!”阿輝也不想再浪費時間,直接提氣抬腿,對著老乞丐的身子一個飛身,一招泰山壓頂,妄想把老乞丐壓趴在地;老乞丐不動聲色,頭也不抬,直接伸出右手,往頭頂輕輕一舉,竟然抓住了阿輝先落下的右腳,他再輕輕一掀,阿輝立馬失去了重心,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一時半會兒竟爬不起來。
    毛毛和林浩東看著這一幕,也是驚得目瞪口呆。
    見阿輝還沒有從地上起來,毛毛也無暇顧及蹲在地上發抖的林浩東了,在巷子裏找了一塊石頭,攥在手上,著了魔似的向老乞丐衝去。
    “臭要飯的,老子一石頭砸死你!”毛毛一邊叫喚著一邊將石頭向老乞丐扔去。
    老乞丐微笑著揀起他的打狗棍,不慌不忙地從地上站起。
    石頭飛到他麵前的時候,他瞬間一個甩手,竟將飛來的石頭接住了。
    毛毛看到這一幕,不禁啞然失色,他現在才明白為什麽阿輝摔在地上起不來了,原來這老乞丐根本就不是人啊!他娘的,居然可以空手接住飛速的石頭!
    “還打不打?”老乞丐走到毛毛身邊,依然是笑容滿麵。
    “不打了,不打了,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就憑剛才那招空手接石的本領,毛毛已經知道自己不是老乞丐的對手了,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因此他趕緊跪下來磕頭求饒。
    “帶錢了沒有,一人兩百買路錢。”老乞丐笑著問道。
    “帶了,帶了!”沒有絲毫的猶豫,毛毛趕緊從褲兜裏掏出兩張紅色老人頭出來。
    “我說的是一人兩百,你小學沒畢業啊?”老乞丐有些生氣。
    “他的也要我給啊?”毛毛戰戰兢兢地指著躺在地上直叫喚的阿輝,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們不是一夥的嗎?”老乞丐問。
    “不——是。”毛毛的臉色十分難看。
    林浩東倒是有些幸災,“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在這兩小子終於遭報應了啊。
    “是那就趕緊給錢!”老乞丐一棍子下去,打在毛毛的肩膀上。
    毛毛咬著牙,忍著疼,很不情願地從腰包裏掏出一把零錢,湊了兩三分鍾,才湊夠兩百塊,這還是早上才收來的保護費。
    “媽的,就這麽點錢還出來混。滾,滾,滾,趕緊給老子滾。”老乞丐踢了毛毛一腳,毛毛連滾帶爬,最後扶起躺在地上的阿輝,一瘸一拐地走了。
    “臭老頭,你幹嘛把他們放了,我還沒報仇勒!”林浩東見兩混混走遠了,才心無餘悸地從巷子裏走出來。
    “報仇?就你這樣子?”老乞丐露出一副不屑一顧的神情。
    “算了算了,看在你年齡大的份上,我就尊老愛幼一回,也不跟你計較了。”林浩東伸出右手,本想拍一下老乞丐的肩膀,以示謝意,不過看到他那髒兮兮的樣子,手抬到半空,又抽了回去。
    其實,他現在的樣子,比老乞丐好不了多少。
    就看那幾隻在他身子周圍飛來飛去的蒼蠅,就可以想象他肮髒的程度。
    “老頭,身手不錯,咱們後會有期。”林浩東閃身,準備從老乞丐身旁斜插過去。
    不料,老乞丐伸出他的打狗棍,橫在路中,“小子,去哪裏啊?”
    “嘿嘿,這個你管不著吧?”林浩東從嘴角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
    “老子等了你半天,現在又幫你化解了危機,難道你就準備這樣一走了之?”老乞丐頗是不滿。
    “我又沒叫你等我,我也沒叫你救我。”林浩東撅著嘴,心中頗為不爽。照剛才的情形來看,的確是老乞丐出手,收拾了那兩個社會小青年;不過,林浩東似乎還沒有學會感恩,曾經大少爺的脾氣多少還有些根深蒂固,他想當然的認為這一切都是老乞丐應該做的。
    “臭小子,你敢過河拆橋?”老乞丐將手中的打狗棍一抬,擋在了林浩東麵前。
    “好狗不擋道。”林浩東大概還不知道老乞丐整人的手段,說話也是口無遮攔。
    “留下過路錢,今天老子就放你一馬。”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啊!老乞丐也不跟林浩東客氣了。
    “草,路又不是你的!”林浩東乜斜著眼睛看了老乞丐一眼,伸手去推橫在他跟前的那根打狗棍,卻怎麽也推不動。
    “嘿嘿,就你那點力氣,還想動我這根棍子,下輩子吧!”老乞丐鄙夷地笑了兩聲。
    “臭要飯的,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林浩東看著老乞丐弱不禁風的樣子,大概覺得很好欺負,說話也擺足了架勢;他似乎忘記了剛才那兩個小青年被整的樣子。
    “臭小子,想顯能耐是吧?來,把你的看家本領都使出來!”老乞丐見到林浩東吹鼻子瞪眼想幹仗的架勢,似乎很是不亦樂乎。
    林浩東攥起拳頭,渾然一拳,向老乞丐的胸口砸去。
    老乞丐將手中的棍子輕輕一挑,林浩東的拳頭便打在了棍子上,疼得他咬著牙直甩手。
    “嘿嘿,臭小子,你居然想偷襲我!”
    “老子這叫先下手為強!”說著,林浩東緊咬牙關,揮手又是一拳,直接向老乞丐的麵部砸去。
    老乞丐身子微微一偏,左手輕輕一抬,很自然地就抓住了林浩東的拳頭,“沒勁,你他娘的早上沒吃飯啊?”老乞丐抓住林浩東的手直搖頭。
    “我吃你二大爺!”林浩東見右手被抓,左手又來,不過很慘,還是被老乞丐的打狗棍給擋住了。隻聽“當”的一聲,林浩東的左手直接紅腫了起來。
    “臭要飯的,你到底想怎麽樣?”林浩東一邊甩左手,一邊用力將右手往回抽。
    “嘿嘿,早跟你說了,留下買路錢,老子今天放你一馬。”老乞丐將手一鬆,林浩東始料不及,慣力的作用,直接將他摔在了地上。
    手撐在髒兮兮的地麵之上,林浩東欲哭無淚。
    離開了林家,就像離開了大海的魚,遊到哪裏,都讓人感到窒息。
    “拿去!”林浩東走投無路了,直接從稀鬆的褲兜裏掏出幾十元人民幣,扔到老乞丐麵前。
    “就這麽點錢,你當是在打發叫花子啊?!”老乞丐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作為一個乞丐,一次性能討到幾十元的人民幣已經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草你大爺的,你本來就是一個叫花子啊!”林浩東有些不樂意了,這可是他現在的全部家當啊,全掏出來了,這個老家夥居然還嫌少,真是不知好歹啊!
    “這點不夠,我要四百!”老乞丐看著地上的錢直搖頭,這離他嘴裏說出來的這個數,還差了一大截。
    “大白天的,你他媽的搶人啦?”林浩東從地上爬起來,將沾了垃圾的手在巷子口邊的牆壁上一擦,憤怒地瞪著老乞丐。
    他媽媽的,這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叫那麽大聲幹嘛,你深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前林家大少爺似的?就你小子那德行,現在尋你仇的人多了去了。看在你可憐巴巴地份上,老子給你指點一下迷津——別叫喚,懂嗎?”老乞丐似笑非笑地說道。
    林浩東差點氣暈,曾經呲吒風雲的人物,如今竟落到了被乞丐欺負的份上,想想真是悲哀啊。
    “快點摸錢,老子今天的檔期都排滿了的,別在這裏跟老子耗費時間了!”老乞丐不耐煩地催促道。
    “沒了,就這些,你愛要不要。”林浩東也領教了老乞丐的手段,不想與他再有糾纏,一時改變了自己的態度,撿起地上散落的鈔票,遞到老乞丐麵前,此刻他隻想盡快送走這尊瘟神。
    “不夠,跟你說了的,四百,一分錢不能少。”老乞丐並不買帳,看也不看林浩東一眼,還是硬生生地擋在他跟前,不讓道。
    林浩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橫著身子向老乞丐撞去,老乞丐又是打狗棍一揮,直接一棍子打在林浩東的大腿上,疼得林浩東直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