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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樣東西，被從幽冥之都最著名最神秘的亡靈酒館中丟了出來。
    “我又不是不給錢，怎麽能這麽對待客人呢？你到底會不會做生意？”
    這個人樣東西從地上爬起身，向著酒館內不滿的大喊。
    一扭頭，他就看到一個人站在自己側身。
    “我很好奇，你明明隻是個毫無力量的投影，是怎麽從那些人手中偷到骨幣的。”
    被從酒館中丟出的人拍拍身上的塵土說道：“投影就不能有點技巧嗎？誰和你說，隻有力量才能無所不能的？智慧也是一種力量啊~。”
    看著一副很有理樣子的智慧之神的投影，無奈的搖搖頭。
    如果是別的人，膽敢在自己的城裏如此亂來，早就把他拖去田地裏給土地增肥了，可惜這隻是一個投影，就算殺死他，對智慧之神也毫無損傷，下一次，他還可以再投影下來。
    “我不是讓人給過你錢了嗎？”烏廉有些好奇。
    就是為了不讓這家夥在城裏亂來，他才讓比安準備了一些骨幣，等智慧之神的投影進入城後，自然會有骷髏人給他送去。
    “那點錢能用多久？”投影撒尼爾轉過身看向他，麵露不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酒館裏的酒，很多都是上萬年前的好酒，價格貴得很，你給的那些錢，都喝不了幾次的。”
    烏廉再次無語。
    無奈的問道：“你又不是酒神，怎麽這麽嗜酒？不是說酒對於智慧有影響，所以信奉智慧之神的人，都是滴酒不沾的嗎？”
    這並非是謠言或傳言。
    在幽冥之都中，不乏智慧之神的信徒，他們是真真實實的滴酒不沾，滴酒不碰的。
    甚至於，如今幽冥之都有些餐館中會有加入了酒的菜，當然，那些菜在成品時，是毫無酒精的。
    即便如此，智慧之神的信徒對這些菜也是絕對不碰。
    如果讓他們知道他們信奉的神，居然嗜酒如命，經常因為沒錢喝酒並偷錢，被酒館丟出來，必定會墜落，最好的，也是三觀崩潰，信仰崩塌。
    撒尼爾用奇怪的表情看了回去：“你居然不理解？都到了我們這種層次，酒除了口感外，絕對不可能讓我們的智慧有一刻混亂的可能，這還需要避開嗎？隻有無法控製自己被酒精影響，才需要避開酒精啊~。”
    烏廉知道，自己陷入了習慣性誤區，就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錢我是不會再給你了，但你偷錢買酒，被比爾丹丟出來，我也不會阻止的，如果你敢報複比爾丹，哪怕你來的是化身，我也要把你打得你諸神都認不出你的模樣。”
    “你居然敢威脅我？！”撒尼爾擺出凶樣：“你會後悔的。”
    “威脅你又怎麽樣？”烏廉不甘示弱的頂回去：“神就要有個神樣，沒個神樣的神，和強盜山賊有什麽區別。”
    “兩位先生。”
    原本陪著烏廉出來逛街的特莉雅，眼見他們要打起來的樣子，趕緊出聲：“您們是要在這裏一直站著嗎？不如我們有什麽事都回去再慢慢談吧。”
    她也有點崩潰。
    誰能想到一個智慧之神的投影，一個不死者之主，會如酒鬼、地痞之流，在酒館麵前吵起來，一副要和對方肉搏的樣子呢？
    毫無符合他們的風範可言。
    好在，在女人麵前，兩人還算紳士，而且也的確不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架。
    “算了，在我的城市裏，我就放過你一馬。”烏廉整理了下衣領，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樣子。
    然後，一隻手就伸到他麵前。
    “別想這麽容易跑掉，給我錢。”
    也許是放棄了作為神的風範，撒尼爾一副不給錢就搗亂的表情。
    看著兩人這副小孩子的樣子，特莉雅暗暗歎了口氣，心想，哪怕是如此強大的存在，也不免會有如此的一麵，這讓她不禁想到了以前，偶爾也會看到父親那隱藏的一麵。
    表麵上，她麵帶微笑的勾起烏廉的手，稍微用了點力。
    不出意外的，烏廉仿佛是被強迫般，跟著她走，隻是仍舊與撒尼爾一副爭鋒相對的架勢。
    而撒尼爾雖然也一副絕對不妥協的架勢，腳卻跟了上來。
    回到城堡裏後，在一層的會客室中，已經擺上了熱騰騰的菜，還有一些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酒。
    在看到兩人對峙時，特莉雅就吩咐自己的一名女騎士，來城堡向索菲娜報告，並請緹莉莉準備好飯菜和城堡裏存放的酒。
    對於這些準備，烏廉與撒尼爾沒有意外。
    別說是特莉雅有出聲，就算她是用某種暗中通信方式，兩人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兩人對臉坐下，由特莉雅和索菲娜作陪。
    坐下後，他們並沒有說話，而是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特莉雅與索菲娜分別給兩人倒酒，也不出聲。
    吃到一半時，烏廉率先開口：“你這麽頻繁的來我這，我還以為你的傷已經好了呢。”
    撒尼爾一口喝掉自己的杯中酒，毫無風範的打了個酒嗝後隨口說道：“傷要是好了，我反而下不來了。”
    他一邊吃著菜，一邊問道：“看來你都知道了？”
    烏廉嗤笑：“你不是智慧之神嗎？不是認識以前的迪威特嗎？那麽你覺得還有多少我是不知道的？還是說，我看起來很傻？”
    “也是。”撒尼爾點點頭：“看來它們並不是完全丟棄了記憶，或者是又重新找回了記憶，不過你也別完全相信迪威特它們的話，它們就算拿回了曾經的記憶，也不一定是對的。”
    “是不是對的，自然由我來分辨。”烏廉並不打算向他說明吳顏的存在：“何況除了迪威特它們，我還能從幽冥天神呐獲得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呢。”
    撒尼爾微微蹙眉：“那個幽冥天神到底是誰？我找了個遍，都沒找到祂的蹤跡。”
    烏廉向後一倒，翹起二郎腿，一手摟著特莉雅，一手拿著酒杯，好不舒適的笑道：“你不是智慧之神嗎？居然還有不知道的事呢。”
    撒尼爾一臉看白癡的表情：“我是智慧之神，又不是知識之神，何況我現在受了重傷，也躲藏了起來，根本不能大肆行動。”
    根據他本體的推斷，那個幽冥天神，最少也是上位神，甚至可能是主神，否則不可能將行蹤隱藏得這麽好的。
    在不知道幽冥天神的真實目的之前，他的本體不打算暴露出來。
    烏廉放下酒杯說道：“那你也別問我了，我連半神都不是，充其量，隻不過是幽冥天神奪取亡靈君王神格的棋子，對於祂，半點都不了解，一向隻是祂主動聯係我，祂想要我知道的，我才能知道，祂不想讓我知道的，我就算怎麽猜測分析，也弄不清楚。”
    撒尼爾若有所思的說道：“你似乎並不抗拒呢。”
    烏廉笑道：“當然啊，我說了，我連半神都不是，甚至可以說，現今的一切，都是幽冥天神給予的，就算祂想要收回這些，我也毫無辦法，既然如此，作為一個棋子，就要有棋子的樣子嘛，老老實實的按照棋手的安排來行動，否則倒黴的還是我自己，何苦呢？人生短暫，就算是成為半神，壽命在神明眼中，也不過是瞬間，為什麽要自找苦吃？享受享受這段時間不好嗎？”
    撒尼爾略有些意外：“你倒是看得很透徹呢。”
    烏廉撇撇嘴：“身為神，你別說活了這麽多年，像我這樣想法的人，你會沒見過。”
    “見過不少。”撒尼爾點頭：“隻不過你的來曆有些神秘而已。”
    他的本體當然是尋找過烏廉的來曆的，可是一無所獲。
    對於烏廉身後的幽冥天神，也因此非常戒備。
    作為智慧之神，在智慧上，他自信就算是光明神都不如自己，卻感覺自己在被幽冥天神玩弄。
    對於幽冥天神的來曆，他的本體是有猜測的，隻是無法確信，而且有些猜測過於荒謬，讓一向認為能夠了解一切的智慧之神都不願意相信那種可能的存在。
    烏廉讓特莉雅給自己倒酒備菜，一邊吃，一邊隨意說道：“看來你受的傷不輕，智慧都低到這種程度了。”
    “因為我是神嘛。”撒尼爾笑道：“神的壽命可是十分悠長的，很多事情，沒必要立刻弄明白，最終都會完全展示在我的眼裏，我可不像黑暗之神那麽急迫。”
    “這就是你不給我任何好處，反而從我這裏又吃又拿的原因嗎？”烏廉給予他鄙視的眼神：“還智慧之神呢，連做交易都不會。”
    “因為你還沒表現出來應有的價值啊~。”撒尼爾無視了對麵的眼神，輕鬆的說道：“我可沒笨到在沒有好處的情況下，還無償的投入。”
    “你真的不著急嗎？”烏廉似有似無的問：“如果我不能成功，你的傷就永遠都好不了吧？”
    一旦智慧之神的傷好了，將必然成為此時的諸神中的一員。
    “如我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見呢。”烏廉好整以暇的說道：“就算是神明悠長的壽命，恐怕也不一定能在我之後，再次找到，要知道，雪中送炭者難，錦上添花易，投入得多，回報自然也更多，關鍵時刻不投入，妄想坐享其成，那可不是智慧之神會做的愚蠢之事。”
    “至少不是現在。”撒尼爾可不會這麽容易就上了他的當：“而且，投入不一定有回報，白白投入，最後傾家蕩產的事情，我也見過不少。”
    烏廉幹脆一指桌上的酒菜說道：“那麽看在這些酒菜，看在我送你的那些錢，你給點東西。”
    撒尼爾不知從哪掏出一塊手巾，擦了擦嘴問道：“你想知道什麽？”
    烏廉說道：“神墜森林中有多少半神？精靈的居住地在哪？巨龍的反應怎麽樣？......，對於我殺死了森林女神和生命之神，諸神有什麽反應？”
    一連十多個問題被丟了出來。
    這回輪到撒尼爾對他投以鄙視的眼神了：“這些問題需要我來幫你？你是白癡嗎？我給你的那本書，你就真的隻當做砸人的武器來用？什麽都要我提醒的話，我還不如去從頭培養一個人更容易呢，你怎麽不去問你的幽冥天神？”
    烏廉回道：“我不是說了嘛，就是因為我無法主動聯係上幽冥天神，才來問你的，否則你個重傷的神，也不是善於戰鬥的神，還能幫我什麽呢？”
    撒尼爾歎了口氣：“我就不該來的。”
    烏廉認真說道：“你已經來了，現在回不去了。”
    撒尼爾有些無語的撇了他一眼，感覺他在胡說八道，拿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道：“我隻能說的事，精靈的城市，在你的東北方一千二百公裏的地方，這路上，有六個半神，既然森林女神已經死了，精靈族也沒有了神的庇護，雖然森林女神的神格在精靈一族裏，不過你想要的話，就去拿吧，至於龍族，你如果能成為神，那注定會與諸神為敵，區區龍族的問題，你都解決不了，那當你成為神時，也是你的死期。”
    烏廉追問：“那諸神是什麽反應？”
    撒尼爾說道：“森林女神與生命之神早已隕落，你不過是與森林女神和生命之神的屍體在戰鬥，諸神又怎麽會理會？對現在的祂們來說，這不過是世界正常運轉所發生的事情而已。”
    烏廉明白他的意思了。
    對於已經與世界同質化的諸神而言，已經隕落的兩個神，算不上神了，自己殺了祂們，就和打殺半神沒什麽區別，還是在世界規則的範圍內，諸神不會理會。
    難怪這麽長的時間，教會都沒有派人來討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