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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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日,三位格格回宮,拜見了皇太後,又去叩見皇帝。
    康熙細細問了好些問題,十四格格意欲獻上傳音符,康熙心中雖極想要,奈何這傳音符得兩張才有用處,他就算手中有了一張,可另一張在冷鑄手中,他拿來何用?
    原本便是年家有意讓兩個孩子拉近些關係用的,他若拿了,顯得他雁過拔毛不說,還讓人小看了!
    康熙心中甚是可惜,這傳音符若是在他手中,可是能派上大用場的,到了十四格格手裏,便隻剩下些風花雪月的功能,遺憾呐!
    “既是真人所賜,你便用著,莫要辜負了真人的好意。”
    “是,兒臣知道了。”十四格格心中歡喜,這個傳音符便代表著真人的意思,這樁婚事,可算是徹底定了!
    等十四格格告退出來,康熙一改方才和煦的麵色,冷笑一聲,“聽說今兒前門大街可是熱鬧!”
    梁九功卑微的彎著腰,想著太子爺這一出果真是兵不血刃。
    康熙是準備借著冷清寒的手,做一番大事的,如何能容忍他人從中參一腳的!就算知道,他的阿哥們並無謀逆的心思,不過是看到好處,想分一杯羹罷了!可也要看皇帝願不願意分!
    皇帝願意分,給你們一口湯喝喝,皇帝不願意分,你敢虎口奪食!?
    在這件事上,唯有兩人看的比較清楚,皇太子和四阿哥。
    皇太子因著在宮裏,雖然不能像其他兄弟一樣在宮外扶持勢力,但是他有另一個好處,就是宮裏的消息,他知道的總比別人快一步。
    像冷清寒這種有真神通的仙人,他的皇阿瑪必定是不喜任何一個兒子與冷真人太過親近的。
    而四阿哥,純粹是知道冷清寒對他沒好感,在他沒有想好如何緩和關係之前,先不出招。
    除了這兩人,其他成年阿哥,都有動作。
    皇太子乘機又一次看到了兄弟們的野心,又在他皇阿瑪那裏示了一番弱,康熙不免憐惜他的處境,兼之,兄弟裏麵,就他和老四老老實實的呆著,康熙看向正當好年華的太子時,眼底多出了那麽一絲絲的信任。
    皇太子這一石三鳥,玩的精彩!
    且不管皇家父子為了那張椅子是如何勾心鬥角。年家一行人回到家,關起門來,屏退丫鬟婆子,妯娌姑子少不得談論起今天的三位格格來。
    年老太太坐在炕頭上,滿臉驚奇,“今兒竟還見了格格?”
    年氏滿眼含笑,心情十分好,“娘,格格性子一看便是溫柔的人兒,知書達理,行為端莊,模樣兒俊俏,真正是難得的人兒。”
    年老太太拍拍年氏的手,“皇家的規矩是差不了的,你放心了便是。”
    年氏連連點頭。
    “姑媽一腔心思全在十四格格那裏,真正是可惜了十三、十五格格。”納蘭氏一邊給年氏添茶,一邊笑眯眯道:“今兒,十四格格到是極少開口,十三和十五格格可都是爽利人,專挑著姑媽愛聽的說。”
    此時,年氏已沒了中午時的激動,滿心滿眼的都是十三格格,現在冷靜下來,又有納蘭氏提醒,回想起來,那兩位格格似乎真的熱情過頭了......
    “該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年氏思來想去,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一屋子人。
    蘇氏輕笑一聲,“或許真是姑媽想的那樣,不過,我覺著那兩位格格不隻這一個目的。”
    年老太太豎起身子,“怎麽說?”
    “兩位格格雖然話裏話外講的都是她們的事兒,但姑媽您回憶回憶,是不是常常提到十三阿哥?”因著是同母兄妹,十三、十五格格說十三阿哥並無不妥,但是言語間一股子推銷的意味,那就值得人深思了。是她們自作主張,還是背後有人示意?
    十三阿哥前年便已大婚,嫡福晉是兆佳氏。年秋月是年家的嫡出姑娘,關鍵是得冷清寒青眼,皇帝是知道的,就為這,就不可能將年秋月指給別人當側福晉。
    那麽,對方便是衝著年家的庶女來的。年家明年要選秀的就一個年秋雨。
    年秋雨一個庶女,年家是本著最大利益化嫁出去的目的。給皇子當側福晉或者庶妃,交好一個皇子,那就是賺了!
    若是十三阿哥有意,年家也是願意的,畢竟隻是一個庶女,就算將來發生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一個庶女,舍棄了便是,年家損失的起。
    同樣,四阿哥這邊也是一般心思。因著他得罪過冷清寒,若是他開口,說不準這樁聯姻就黃了。讓十三阿哥出馬,不久後,年家人果然傳來消息,雙方已經私下談妥,隻等到選秀到了,十三阿哥的福晉去皇太後那裏求人。
    雙方都不過是舍出去一份有些重量卻又不那麽重要砝碼,各自得到自己想要的。年家是想緩和一下與四阿哥最近不尷不尬的關係,而四阿哥則是想通過這樁婚事與冷清寒拉上關係,不管是賠禮還是討好,總要有開口的機會才行啊。
    這件事情,是雙方私下達成的協議,此時其他阿哥還不知曉。
    晚上,年氏與冷清寒說起此事。
    “暖兒,今兒見著的三位格格,十三格格和十五格格是一母同胞,她們還有一個同母的兄長,十三阿哥。”
    “嗯。”冷清寒放下手中剛磨到三分之一的珠子,轉過身來看向年氏,準備陪她娘嘮嗑。
    “娘估摸著,兩位格格這般熱情,恐怕也是打著聯姻的目的。白天的時候,娘跟老太太說起此時,她老人家也是這般覺著。”年氏頓了頓,轉頭看去,隻見自己的寶貝女兒睜著一雙澄澈的眼睛,眨巴一下看著自個兒,顯然,是還沒明白她的意思。少不得又說的詳細起來。
    “十三阿哥和四阿哥好的跟一個人似得,白天那兩位格格這般為十三阿哥說話,多半是有人授意。不管是十三阿哥或者是四阿哥,想來也是對方給出的善意。因著,四阿哥曾惹你不快,年家想看看你的意思,你點頭了,這婚事就算定了。年家與四阿哥這不尷不尬的關係,也好緩和些。”
    “我與愛新覺羅家的人都不熟,談不上什麽得罪不得罪。”冷清寒複又拿起桌上的珠子,撚在指尖把玩,嘴裏卻淡淡道:“姻緣天注定。”
    年氏微挑眉頭,“這是........不能成?”
    冷清寒沉吟片刻,突然好似來了興致,“既然他們雙方心裏都是願意的,他們自會極力促成,咱們看著就好。看看是人各有命還是人定勝天!”
    年氏不懂冷清寒的肩上有多重,他隻以為自己女兒想看熱鬧,反正沒說不準的話,第二日,年氏便傳了話。漸漸的,年家和四貝勒府又開始了往來,和十三阿哥關係也逐漸親密起來。
    又過了幾日,宮裏來了傳旨太監,老熟人,梁九功。
    正是給冷鑄和十四格格的指婚聖旨。
    年氏可算是放下一件心事,隻一心一意的準備兒子的婚事便可。
    這指婚的旨意下來了,康熙並沒有按例建公主府,十四格格就像普通女兒家嫁到夫家一樣,日後就是年家的人了。
    既然沒有公主府,年氏便要急著回新宅子。大婚的日子就定在明年五月,算起來,也就剩下7個月的時間,著實有些緊。
    年家人自然是極力挽留。
    年老太太拉著年氏的手,不住的勸道:“你那新宅子一應家具都沒有,你現在回去做什麽?置辦家具,聘禮的事兒,自由庚堯和希堯幫著鑄哥兒,你一個婦道人家,去了又頂什麽用?你若實在不放心,擬個單子,讓他們哥三個去辦便是!”
    “可我不回去看著,總沒著落!”.
    “那也得等一應物什到了再看呀!你現在急個什麽?!”
    “娘.......”
    “行了!我要是現在讓你到新宅子去,娘這心裏還沒著落呢!再者說,眼看就要過年了,你們就娘兒三個,這年過的可不冷清?娘想著就難受,留下來!搬家這事兒,年後再說!”
    年氏拗不過她老娘,隻得答應下來。
    冷鑄這邊開始籌辦聘禮,布置新房,手頭拿著年氏列的單子,心卻飛到了十四格格那邊。
    晚上一個人躲在被窩裏,連守夜的小廝都趕得遠遠的。
    “格、格格?”冷鑄雙手捧著那張薄薄的符籙,緊張的渾身是汗。
    這是他自拿到傳音符以來第一次用呢!以前是聖旨還未下來,恐影響了格格的名聲。等到指婚了,他倒是想提前了解一下,可是沒個由頭,怕唐突了。如今,總算有個借口了,冷鑄就跟做賊似得,一個人關在房間裏,偷偷摸摸的用起來。
    “冬兒,剛才是不是有什麽聲音?”十四格格左右看看,麵帶疑惑。
    “格格,奴婢好像也聽到了。”冬兒扶著十四格格,緊張的環顧四周,“可是格格,這裏隻有我們.......”
    十四格格也有些緊張,猛然間想起什麽來,臉色爆紅,捏著掛在腰間的荷包,小聲吩咐貼身婢女,“冬兒,去外麵守著。”
    冬兒是個機靈的丫頭,見她家主子突然這般模樣,心下也想到了,抿嘴兒一笑,福了福身子,便盡職的在門外守著。
    “......是冷公子麽?”十四格格同樣躲在被窩裏,聲音低的幾不可聞,滿麵飛霞。
    她也想過冷鑄會什麽時候使用傳音符,左等右等,就是聽不見聲音。她心裏還忐忑過,以為年氏不滿意她。她又是個女孩子,到底矜持,實在先開不了口。其實,這段時間,她心裏都是七上八下,就算聖旨下來了,也沒能讓她安心些。
    “正是學生,冒昧打擾格格了。”聽到對麵有聲音傳來,冷鑄心裏鬆了口氣,看來,格格沒有生氣。
    “沒關係......冷公子,可是有要事?”
    “其實也非要事.......不過是我私心.......”冷鑄說著說著沒音兒了,那頭十四格格也是臉蛋發燙,心裏想著此時她應該扔了這符籙才對,卻又著實舍不得,兩人就這般捧著符籙,各自臉紅著。
    到底冷鑄是個男人,臉皮比較厚,輕聲道:“如今我雖跟著娘住在年府,實則我們的新宅子已經建好了,隻空置著。前幾日,母親命我才買些家具並.......學生特來問問格格喜愛什麽樣兒風格。”
    冷鑄的聲音越來越溫柔,說著曖昧的頓了那麽一下,十四格格咬著嘴唇,回了句“隨便”,便急忙將符籙塞進荷包裏,抬手想扔,頓了下,紅著臉,壓倒了被子最下麵,直到聽不到聲音才罷。
    “格格,格格?”冷鑄喚了幾聲,沒有回音。好似戀愛中的人就有那麽一股子心有靈犀,直覺格格不是生氣而是害羞,冷鑄一個人咧著嘴傻樂了半天,這才睡了。
    自打第一次使用了傳音符,冷鑄的膽子便大了起來。因著若每次都是夜裏找人,實在對格格不尊重。第二次冷鑄便厚著臉皮問白天什麽時候十四格格方便,兩人約定了時間,之後便日日聯絡。
    次數多了,十四格格也沒一開始那般容易害羞了。兩人雖見不著麵,卻能借著傳音符一起布置新房,冷鑄形容著新房的大小、方位、隔斷之類,十四格格拿出畫筆,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卻能畫個七八分像。
    眼見著冷鑄這般看重,十四格格嫁到年家必然是受重視的。康熙在賜婚不久後,下旨冊封十四格格為固倫和碩愨靖公主,升袁貴人為嬪,賜封號淑。
    年長的阿哥們眼見如此,隻管囑咐各自母妃拉攏這母女二人。
    十四格格一時間從小透明變成了人人爭搶的香餑餑,頗為不適應。
    冷鑄得知後,隻管讓她照平時相處即可。
    十四格格領會其意,隻與以前一樣,並不與誰特別要好。
    康熙見狀,甚為滿意,時常賞下東西。
    皇子們各有心思,然冷真人沒有特別關注某一位皇子,目前看來,對大家都是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