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簡單？”
    零零發有些狐疑，因為蘇木拜托他的事情，並非是什麽麻煩事。
    隻是將霍老頭發布的鍛造神兵任務，外包給了他，並允諾事成之後，玄鐵手臂對半分。
    “就是這麽簡單。”
    蘇木笑著點點頭，眼見零零發的眼中仍充滿了疑惑與不解，他這才攤了攤手：“我又不缺玄鐵，隻是想看霍老頭這個吝嗇鬼大出血的模樣罷了。”
    他這話倒也不是完全說謊。
    玄鐵雖然稀有，可他也的確有許多存貨，說起來，還真要感謝一下波斯明教的那群蠢驢，被他隨便一糊弄，就認為自己手裏的紫金紅葫蘆......玄鐵聖火令是假的。
    零零發也想起了聖火令，臉上也不免流露出肉疼的神色。
    以前他是沒有辦法處理玄鐵，或者說，他能夠將玄鐵給融了，卻找不到模具來將其加工成自己想要的零件，所以才對玄鐵這種高級材料不屑一顧。
    可如今不一樣了，物質重組法器之下，眾生平等。
    別說是機關零部件了，就是雕朵花，都能把花瓣上的紋理完美還原出來。
    因此，他每每想到過去，想到以前玄鐵聖火令就沉在禦花園的湖裏，而他沒有去珍惜，就覺得一陣肉疼。
    “行吧，那我到時候研究一下。”
    零零發身為這世界上最頂級的機關術大師之一，打鐵這門工藝他還是會的，隻不過會打鐵跟會鍛造神兵幾乎可以說是兩碼事。
    他還需要研究研究。
    “嗯，如果有什麽不懂的話，就去醫館拿兩張集神符，跟唐春說，要歐冶子的，小老頭雖然隻會鍛劍，但也能給你提供一些參考。”
    “了解。”零零發點點頭，又想到了霍休，不免有些感慨：“不過話說回來，霍老頭這些年是越活越回去了，這麽輕易就讓你給哄了。”
    “要知道，想當初我為了從他那淘弄一些材料，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口舌。”
    霍休是十足十的吝嗇鬼，但他並非是不懂得享受。
    就拿名匠魯直為前朝皇帝打造的椅子，他也是花錢買回來的。
    不過在他的觀念當中，這種行為並非是花錢。
    而是讓錢變換一種形式陪伴自己。
    隻有當一次交易中自己隻有付出，或者收獲不能令他十分滿意，那個時候，他才會覺得自己虧了。
    並且無論如何都要拒絕這一筆交易。
    “誰讓他沒時間回京城呢。”蘇木也笑了，“過久的不去接觸這個時代的前沿，可是會被時代落下的。”
    如果霍休偶爾能回一次京城，並且見到零零發科技水平的進步，斷不會被他如此輕易的忽悠。
    可惜沒有如果。
    霍老頭這次算是花錢買了個教訓吧。
    零零發聽到這話，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
    旋即也帶著玄鐵手臂離開了，臉上帶著興奮之色，就在剛剛，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雖然他和蘇木談好的價格是一條玄鐵手臂五五分成，可霍休的神兵也是要由他來打造的。
    如果他試著研究一下，給神兵加點功能的同時，反過來節省一些玄鐵，那不就達成了他收獲了玄鐵的同時，霍休也能滿意的雙贏結局麽？
    等到零零發離去之後，蘇木也伸了個懶腰，將寧王的腦袋收了起來，而後從一抬手，袖中一團清氣彌漫而出，在他身前凝聚出一柄造型古樸的飛劍。
    ......
    ......
    飛劍劃破長空，隻留下了被分割成兩半的雲海。
    地上的錦衣衛們瞧見這一幕，皆露出了羨慕之色。
    從古至今，好男兒都有一個藍天夢，向往著有一天自己也能像鳥兒一樣自由自在地飛翔。
    而現在，他們看到了希望。
    “咳咳！”
    一陣輕咳，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
    那是個長相極為耐看的男人，體態欣長，眾人也不陌生，紛紛朝他打了聲招呼：“唐千戶。”
    來人正是唐春，雖說唐春幾乎沒有去過錦衣衛的總部，不過蘇木如今再怎麽說也是個鎮撫使，雖說手底下的千戶副千戶，在他入職之前，都被其他幾個鎮撫使瓜分了，隻給他留了一個應無求。
    可該有的名額是不會少的。
    因此，唐春就被蘇木給特招了。
    這種行為聽起來像是以權謀私，實則不然，因為唐春也是有實打實的功績的。
    當然了，唐春如今的職位其實隻是副千戶，眾人口中的‘唐千戶’，隻是大家私底下恭維的稱呼。
    “大家也不用太過羨慕，我家大人說了，飛劍煉製起來尤為苦難，不能給各位兄弟配齊，但飛天符可以，隻要五百功勳點，即可兌換一張。”
    “且今日在場的兄弟，都能分到三張飛天符！”
    說著，唐春從隨身的噬囊中，取出了一遝符紙，其上的圖案和大家以往見過的五力士符，金光護體符沒什麽兩樣，隻是符膽中間繪製了一柄懸掛著的小劍，下麵還寫了個‘罡’字。
    隨後，唐春取出一枚符籙激活，便將一團清氣匯聚而來，以符紙為核心，凝聚出了一柄仿若實體的飛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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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春踩了上去，試飛了幾圈後，在眾人向往的目光中，輕聲說道：“這飛天符，每一張可以飛行半個時辰，且過程中，方向、速度都可以隨意操控。”
    “現在，大家排好隊，先到我這裏領了符籙，再去那邊聽從王大人的差遣。”
    王大人當然指的是王守仁。
    皇上命其聯絡江南各地的軍備力量，以圍剿寧王的叛黨餘孽，將江南的範圍何其之廣？
    即便是驛站快馬，想要在短時間內聯絡到全部的總兵，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不用說，令牌隻有一麵。
    若是有寧王餘孽在過程中發現問題，完全可以從中作梗陽奉陰違，將命令攔截下來。
    但錦衣衛就不一樣了。
    錦衣衛乃是天子親衛，有代天巡狩之能，再配合皇上賜下的令牌，無需拿著原本，隻需沾一沾墨跡，在紙上拓印一份，便可以調兵遣將。
    王守仁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當即命人取來筆墨紙硯，將皇上賜下的令牌用墨汁塗黑，在紙張上不停地拓印著。
    隨後他本人又在一張張拓印紙上，寫上了需要前往的地點。
    錦衣衛領了飛天符，又來此地領了拓印紙。
    不多時，便是數十上百道劍光衝天而起，看著頗為壯觀。
    小蟲原本也想著領一張拓印紙，前去調兵，可輪到他的時候，卻已經沒有需要調兵的地方了。
    小蟲還想爭取一下，卻不曾想，還沒說動對方，就先等來了皇上的召見。
    他心裏是一百個不想去，一萬個我想逃。
    因為他知道，皇上這會兒召見他，絕對不是因為什麽公事。
    但沒辦法，誰讓他有著國舅爺的命呢。
    歎了口氣，小蟲認命地朝著龍鳳店的方向走去。
    剛一來到，就發現自家妹妹竟然把皇上給拒之門外，且皇上蹲坐在門口，用手拄著下巴，看起來尤為可憐。
    看到小蟲，皇上立馬站了起來。
    小蟲還想著按規矩行禮，可皇上卻先一步開口了，他殷切地問道：“小蟲，你以前那麽不讓鳳姐省心，在道歉方麵，一定特別有心得吧？”
    小蟲：“......”
    要不是看你是皇上，他早就跳起來捶你的膝蓋了！
    ......
    ......
    且不說皇上這邊如何，在梅龍鎮的三百錦衣衛，借著飛天符，幾乎是半個時辰不到，便將皇上調兵的旨意，傳達到了江南各處。
    江南各地的總兵，也都沒有半點猶豫，直接發兵南昌。
    顯然大家都知道，寧王一死，寧王軍不攻自破，那戰功就跟白撿沒什麽兩樣。
    更不用說寧王這些年搜羅了無數的奇珍異寶，修建的絕世樓當中，更是有無數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
    他們若是能比別人先行一步，固然這些戰利品最後都要充入國庫，可他們顯然也能撈上一筆。
    抱著這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而要說誰最終能夠得手，毫無疑問是那些近水樓台的人。
    南昌府。
    安邊伯率領的兵馬，已經能瞧見南昌城的城門。
    如今還是白天，城門大開，有商隊往來。
    城門的守衛，正收著入城費，忽瞧見遠處塵沙飛揚，竟是一隊騎兵奔襲而至，不免一陣驚慌，也管不得正在出城的那些商隊，忙就要朝著城中跑去。
    可他才轉過身去，就有一支箭矢從遠處射來，貫穿了他的脖子。
    周圍的人剛才還沒反應過來，這會兒見到守門的兵卒倒地身亡，紛紛大驚失色，哭著喊著要朝城內跑去。
    城門上的守軍當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隊人馬，可他們畢竟隻是尋常的守軍，這附近又沒什麽山賊流寇，平日裏難免缺乏緊張感。
    甚至就連城樓上滾木礌石的儲備，都嚴重不足。
    這會兒隻好下令關城門。
    然而城門口早已慌亂一片，原本還在城外老實排隊的商隊，這會兒成了關城門最大的阻礙。
    固然守軍隻用了很短的時間，便將這些人或放，或驅趕了開來。
    但就是這一會兒的功夫，騎兵已然兵臨城下。
    一個身披戰甲，手持大斫刀的青年將領，已然縱馬奔來，從將關未關的城門縫隙中飛了過去。
    手中大斫刀同時揮砍而出，刀氣縱橫，令城門兩側的將士死傷殆盡。
    城門內沒了阻礙，城外的將士，很輕易就將城門重新推開。
    而此時，城中的百姓尚且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直到這數千人的騎兵，在城中馳騁，為首那人更是揮動大刀，不斷葬送守城兵卒的性命。
    看著飛濺的鮮血，他們終於反應了過來，紛紛慌亂地逃回家中。
    城中的主幹道很快就空無一人。
    遠處，能夠看到一隊騎兵迎麵而來，數量很少，隻有幾十人。
    為首那人，穿著紅色袍服，顯然是這南昌的知府。
    可還沒等他靠近，那為首的青年將領，也是朝廷的安邊伯，此刻已經將大斫刀丟給手下，又接過一張硬弓，搭弓瞄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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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嗖——”
    淩厲的箭矢從那為首的知府口中射出，從其後腦射出。
    “兄弟們，建功立業就在今朝，給我殺！”安邊伯丟了硬弓，重新接過大刀，而後振臂一呼。
    身後的將士們吼聲震天，而後騎兵再次奔襲。
    數十人麵對數千人，這實在是一個足以令人絕望的差距，幾乎連片刻都沒有堅持下來，這數十騎兵便被衝殺幹淨。
    而後，騎兵分為兩路。
    安邊伯的副將，領了幾百人前去知府衙門，而安邊伯則帶著餘下的騎兵，直奔寧王府。
    寧王府中，仍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
    似乎沒有人關注城中的動向。
    隻有對穿腸，隱約有些不好的感覺，在院中不斷地徘徊著，而後一遍遍算著時間。
    “王爺這會兒應該已經得手了吧？”對穿腸喃喃自語著。
    就在這時，奪命書生忽然從房間中走了出來，手中還提著一柄寶劍，眉頭緊皺。
    “怎麽了？”對穿腸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奪命書生沒有說話，隻是一個縱躍，上了屋頂，旋即朝著遠處眺望。
    寧王府極為開闊，換做旁人，即便是上了屋頂，也很難眺望到府外的景象，可奪命書生卻感知到了府外那驚人的殺氣與煞氣。
    “不好了，城中許是發生了變故！”
    奪命書生從屋頂上一躍而下，衝著對穿腸說道。
    對穿腸先是一愣，旋即腦海中蹦出了一個念頭：“難道是王爺失敗了？”
    可對於這個猜測，他一時間又不敢相信。
    因為就算是王爺起勢失敗，那也就是今天才發生的事情，就算皇上要調兵遣將，圍剿他們這群叛黨，時間上也來不及啊。
    “不清楚，不過我剛才看有一隊至少數千的人馬，朝著王府的方向奔來。”
    對穿腸也沒時間細想下去，果斷開口道：“把小王爺和王妃帶上，咱們去絕世樓！”
    絕世樓鑿山而建，又地處天險，可以說是絕佳的防禦堡壘。
    奪命書生點點頭，而後直接去了後院。
    對穿腸則想了想，回到房間之中，從床底下拿出了一箱金銀珠寶，而後又將這些珠寶分發給了府中的雜役。
    不多時，朝廷派兵攻打南昌，且敵軍已經進城的消息，在王府中傳播開來。
    無數的仆役、婢女，紛紛四散而逃。
    而其中一些人，見到有的人手中，竟然還拿著金元寶，也動了歹意，想著就算敵軍已經進了城，可城門距離寧王府也有一段距離，便決定先從王府拿些好東西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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