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快就來了麽，還真是心急呢，蒙皇。”
    聯絡法器出現後，大明的情報機構傳遞消息的效率，就被最大限度的提高。
    這也使得蒙元的大軍剛有動向之時，仍在禦書房中批閱奏折的皇上就已得到了消息。
    得益於此前蒙元大宗師決定親征，臨近蒙元的邊鎮，早已陳兵數十萬，隨時準備迎接大戰。
    即便事後蒙元又有思漢飛失蹤的消息傳來，可為防止這是敵人使得軌跡，陳列在邊鎮的將士，並沒有第一時間撤走，而是就地操演。
    若是蒙元人當真耍了詭計，留下來的這些將士，剛好可以給敵人迎頭痛擊。
    若是蒙元人放棄南下，左右不過是一場大型軍事演習，損失尚且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如今看來，未曾撤兵，無疑是正確的決定。
    前線的將士抵禦外敵，皇上也沒有閑坐著，而是命保龍一族與護龍山莊等情報機構，接近一切人力物力，去搜集情報。
    不光是蒙元的情報，還包括了高麗國的情況。
    此戰之前，蒙元就曾給高麗送過國書，邀請高麗國參戰，疲擾大明後方，被護龍山莊的情報人員截獲消息後，這才讓大明提前做出了應對。
    而據之後傳回來的情報可知，高麗國的青壯將士雖然在那一戰中近乎全軍覆沒，可那位出現在高麗國戰場上的大宗師，在戰後卻並未離去，而是直接入主高麗國都。
    成了高麗國的護國大宗師。
    此前僅擁有十餘萬將士的高麗，都值得蒙皇修書一封，如今高麗也坐擁一位大宗師，這樣一尊頂級戰力，蒙元沒道理會放過。
    “高麗那邊的情況如何？”一處封閉的石室內，這裏是零零發專門打造出來的信息中轉站。
    聽起來高大上，實際上就是一群保龍一族的情報人員，手持聯絡法器，在進行遠距離對話。
    有點像是......聚眾打電話？
    雖然撈了點，但不可否認，在如今這個時代，這是最有效率的情報傳遞方式，也基本不會擔心被攔截信號，截獲訊息。
    而保龍一族駐守在高麗的情報人員，也並非是盯著大宗師。
    而是監督王都附近有沒有外來者。
    畢竟，高麗國是沒有聯絡法器的，蒙元人雖然最近才被確認掌握著某種具備千裏傳音效力的符咒，可這類符咒與聯絡法器沒有太大的區別，都是一對一的工作模式。
    因此，若是蒙元想要聯絡高麗，仍隻能使用最笨的辦法——派遣使臣。
    所以他們完全不需要監視大宗師，隻要確認高麗王都有沒有外人到訪就足夠了。
    “還沒有發現，不過蒙元使臣的速度應該也不會有這麽快吧，畢竟這中間隔了一整個大明呢。”
    位於高麗國王都的保龍一族成員說道。
    除非乘坐飛劍，否則即便是宗師高手的腳程，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跨越這麽長的一段距離。
    “有道理。”聯絡法器對麵，也傳來了讚同的聲音，以及以及一陣活躍氣氛的笑聲，不過隻維持了一瞬，兩邊就再次正經了起來：“行了，你們繼續盯著，有什麽情況及時匯報......聯絡法器就是方便，晚些時候要不啊喲找發哥再要兩對，這樣的話.....啊呀，忘了還沒掛斷，實時通話貌似也不全是好事。”
    最後吐槽了一句，情報室中的保龍一族成員，才施施然將聯絡法器掛斷。
    旋即，他又接通了連接禦書房的聯絡法器，將剛才得到的消息匯報了過去。
    禦書房中。
    皇上喝了杯茶，旁邊是負責接聽的佛印，在簡單了解了情況後，皇上也取出了一個聯絡法器，撥通後，裏麵傳來了零零發的聲音：“這裏是阿發，有事請在‘嗶——’的一聲後留言。”
    “嗶——”
    皇上：“......”
    “咳咳。”
    輕咳聲響起，聽出了是皇上的聲音後，聯絡法器的那一邊，傳來了手忙腳亂的聲音，隱約還能聽到其中夾雜的爆破音。
    “是，是皇上啊，零零發隨時待命！有事兒您吩咐！”
    皇上沉默一瞬後，也沒有理會零零發的耍寶式發言，直接說了自己的‘來意’：“阿發，朕記得你那個什麽地裂山崩什麽什麽炮，應該調校好，可以投入使用了吧？”
    “啟稟皇上，雖然還有一些問題沒有解決，但初次使用的話，仍能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造成較大的殺傷，另外地裂山崩九天十地追魂炮因為名稱太長，太過繁瑣，如今已經被簡略成了浮屠炮。”
    “取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之意。”
    “名字原來有那麽長嗎？”皇上疑惑問道：“而且，這不是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嗎？和救人一命有什麽關係？”
    “有關係的，皇上。”
    零零發解釋道：“浮屠炮的設計理念是遠距離打擊敵人，在白刃戰開始之前，徹底殲滅敵軍，沒有了白刃戰，我軍將士不就避免了傷亡？四舍五入之下，浮屠炮一開火，等同於拯救了我軍成百上千可能折損在白刃戰之中的將士，可不就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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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
    貌似，有那麽一點道理。
    “算你說的有理，總之，蒙元騎兵已朝著大同府城進發，朕要你在敵軍兵臨城下之前，在大同府城的城牆之上，布置多門浮屠炮，給蒙元人一個下馬威！”
    “若是戰績喜人，下半年的研究經費，朕做主給你上調兩成。”
    “保證完成任務！”
    零零發激動地直接跳了起來。
    掛斷聯絡法器後，將手頭一塊似石非石，似鐵非鐵的特殊金屬收了起來，旋即朝著一旁正打磨飛天戰甲的靈靈狗道：“阿狗，你那具飛天戰甲等回來再研究吧，先跟師傅出一趟任務，事成之後，你接下來半年的研究經費，我做主給你上調一成。”
    靈靈狗果斷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同零零發一般反應，將自己的發明收了起來。
    師徒二人也不需要什麽太多的準備。
    例如浮屠炮這樣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兩人從來都是隨身攜帶的——噬囊。
    所以在得知了此行的目的後，二人簡單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便乘坐上了飛劍， 眨眼間就消失於天際。
    ......
    ......
    大同府城。
    女牆之上，閭丘將軍手持一支千裏鏡，眺望遠處飛揚起的塵沙。
    此前方夜羽為求脫身，曾調遣過萬餘騎兵，嚐試進攻大同府城，最終雖然以失敗告終，可卻也為如今的大軍，清理出了一條平坦開闊的道路。
    “奶奶的，速度這麽快，趕著投胎不成？”閭丘將軍朝著城牆下方啐了一口。
    遊牧民族從來都不缺少馬匹，蒙元朝廷更是喪心病狂的，為精銳的騎兵部隊，配備了五倍於人數的馬匹。
    即一人五騎，以實現馬歇人不歇。
    在平坦開闊的草原上，日行千裏也絕非誇大。
    而經常和蒙元人打交道的閭丘將軍，最煩的也正是蒙元騎兵的機動性。
    打打不中，留留不下。
    不過，就在此時，天空中有一道流光劃過。
    這是比蒙元騎兵更勝不止一籌的究極神速。
    眨眼間，便從天空中的一個小黑點，懸停在了大同府城的女牆正上方，而後緩緩下落。
    閭丘將軍第一時間，就留意到了天空中的動向。
    下意識做出了戒備，不過在看到零零發與靈靈狗身上穿著的服飾後，這種戒備才稍稍打消。
    飛劍落下。
    零零發看著明顯還有些戒備的閭丘將軍，以及周圍的一眾守城將士，直接將自己的保龍一族腰牌亮了出來。
    那是一塊精致得宛如藝術品的令牌，極上乘的材質，加上近乎完美的雕工，使得盤旋在令牌上的兩條神龍栩栩如生，神龍正中間，則是一個大大的‘發’字，正是零零發的象征。
    見到令牌，並核查無誤，閭丘將軍這才徹底相信了零零發的身份。
    “皇上命我二人前來，給蒙元人一個下馬威。”零零發收了令牌，同時說道。
    閭丘將軍麵露疑惑，卻並未因為這一句話，而輕視兩人。
    曾幾何時，同樣是一位從天而降的年輕人，令萬名將要兵臨城下的蒙元騎兵全軍覆沒，而彼時，他剛好就在女牆上，親眼見證到了那一幕。
    不過零零發接下來的舉動，卻令他有些疑惑。
    便見兩人不知從哪裏，取出了一支又一支黝黑炮筒，將炮口對準了遠處的騎兵後，又讓城牆上的將士們，將其固定下來。
    “這些是......火炮？”
    邊軍將士對火器並不算陌生，很早以前，零零發改良了火炮之後，就用其武裝了神機營，邊軍將士也沾了光，擴充了武器種類。
    此前，更是沒少用火器來守城迎敵。
    不過，在閭丘將軍的認知中，火器的威力固然大，但卻過於笨重，往往一輪開火結束，第二輪炮彈尚未填充完成，蒙元騎兵就已結成軍陣，到那時，火炮對騎兵的威脅，就要大打折扣。
    且火炮的射程範圍有限。
    根本無法相隔這麽遠的距離，對蒙元騎兵造成有效殺傷。
    “別把我的發明和那些笨重的老家夥混為一談。”零零發剛想要解釋一番自己的發明多麽多麽強力，可在看對方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樣後，便放棄了這個打算。
    與其讓對方理解自己的發明有多麽偉大，倒不如用事實說話。
    “你們幾個，離得遠一點，保持安全距離，雖然這玩意不會炸膛，但要是離得太近，把耳朵震聾了我可不負責。”
    “全部後退！”
    閭丘將軍直接下達命令。
    零零發滿意地點點頭，其實他在發明之初，就已經考慮到了聲音的問題，甚至解決起來極其簡單，隻要在炮管上貼上一張隔音符，就能消除開火時百分之九十九的噪音。
    不過浮屠炮這種兵器，本就是遠距離殺傷性武器，威力驚人的炮彈，飛行速度遠遠超過聲音傳播的速度。
    往往都要等到炮彈炸裂之後，遭到轟炸的人，才能聽到炮筒開火的聲音。
    所以隔音不隔音，也就沒什麽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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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也是因為零零發的一些個人想法。
    他覺得，寂靜無聲沒有驚天動地來得有氣勢！
    “那麽好，目標已鎖定，進入開火倒計時。”
    “三！”
    “二！”
    “一！”
    零零發取出了一個發射按鈕，一邊做著倒數，一邊按下大拇指。
    大音希聲，最美的聲音是不是沒有聲音，這一點有待考證，但最大的聲音，一定是沒有聲音。
    或者說，人們根本聽不到那種聲音。
    已經退後的士兵們，即便有所準備，甚至一些人還緊緊捂住了耳朵，可在浮屠炮開火的一瞬間。
    仍是被震到耳鳴，仿佛天地在這一瞬間寂靜了下來。
    眼睛依舊能看到天空中劃過的十幾道優美曲線。
    可耳朵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好在，這種情況隻是暫時的。
    隨著拖曳著尾焰的炮彈，跨越十餘裏的距離，落在蒙元騎兵的隊伍中央。
    士兵們的耳鳴也漸漸減弱，同時聽力也稍稍恢複了一些。
    依稀能夠聽到同伴們‘輕微’但激動的罵聲。
    閭丘將軍也瞪大了眼睛。
    不過並非是被炮筒開火時的聲音震驚到了，而是看向了遠方。
    便見遠處揚起的塵沙之中，肉眼可見的多出了十幾個‘拳頭’大小的火球。
    用拳頭來形容爆炸的範圍，似乎有些不合適。
    不過別忘了，蒙元騎兵距離大同府城的女牆還有一段不近的距離，在近大遠小的視覺效應下，一棵幾十年的大樹，在間隔了這麽遠的距離後，落入人的眼中，也未必會有一個指節長。
    因此，拳頭大小已是極為恐怖的爆炸範圍了。
    十幾個拳頭，更是徹底遮蔽了蒙元騎兵的身影。
    直至火光熄滅，一股勁風撲麵而來，隨之一同到來的，還有震天動地的恐怖爆炸聲響。
    直到這時，女牆上的將士，才能看清被浮屠炮洗禮過後的場麵——焦黑的地麵上，殘留著火焰，其中灼燒著已經破碎不堪的焦黑屍塊。
    更遠處，是受到驚嚇的馬匹，以及混亂不堪的陣型。
    隻這一輪轟炸，蒙元數萬人規模的前鋒騎兵軍團，幾近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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