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虎鋪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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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宮太子平平安安!
    海風徐徐,暖陽高照。
    銀色的沙灘蜿蜒千裏,空中白鷗翱翔。
    一座頗有曆史古韻的城池,矗立在北海灘邊。
    潮汐城,年代久遠已不可考。據說在千年前,初代龍王還在位時,這座人間古城便已建在。任風吹雨打,繁衍至今。
    街上行人熙攘,車水馬龍,一派繁榮景象。
    各色各樣的人族及海族煉氣士,雲集在潮汐城最著名的‘虎鋪街’。行商交易、探秘尋珍,各有目的。
    “今天的陽光很暖和呢,這條街好多人啊。沒想到,一座海灘邊的古城,居然也能如此熱鬧。”
    虞姬穿著裁剪修身的雲紗淺裳,嬌纖的小手中,拎著糖葫蘆。啃一口,酸得俏鼻微皺,但仍是滋滋有味的咀嚼。
    她瞧著周圍景觀百態,商鋪如林,處處都覺得好奇有趣,目不暇接的感覺。
    “虞姬,你是南澹洲人族,遠隔數十萬裏,自然是領略不到我北海風光。”麻蝦含笑解釋道。
    敖平安則是依然一身黑金長袍,烏黑長發束起,身形修長,俊逸卓群。行走在這條虎鋪街主幹道上,不時會吸引周圍某些女煉氣士的目光。
    好在敖平安外出,皆會將幻蜃之術覆於臉上,容貌被遮蓋,顯得平平無奇。
    虞姬雖然年僅十四歲,但也是秀美動人的絕色。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敖平安以幻蜃之術,也遮蓋了她的容貌。
    麻蝦卻是無所謂,身為海族,在這條街上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他是蝦精出身,硬殼頭皮,唇下長須,並沒有什麽出奇。
    敖平安一邊踱步,一邊指點虞姬
    “莫小瞧了這座古城老街,北海範圍內,此地是一個貿易要道。海族萬眾,皆在此地討生活。
    無底煉氣還是煉丹,潮汐城皆能大量資源。
    你看那邊,是各族煉氣士擺設的交易攤。
    八萬裏海域,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奇珍蒙塵海底。便是依靠這些討生活的海族,將之發掘出來販賣。”
    麻蝦也是點頭道
    “虞姬,有些東西看似平凡,其實是古老奇珍,不為人知。
    煉氣士良莠不及,並非人人皆有眼光。
    所以,在此地交易撿漏,也是快意之事!”
    虞姬立即含著糖葫蘆,眸子放光的四周尋望。
    她出身於南澹洲人族小國,平日裏接觸的大多是凡人,今天卻是生平第一次遊逛煉氣士的集市。
    敖平安道
    “你來到北海,已有一個多月了吧。煉氣修行,丹術學習,也有心得。我教你的五色五行、內蘊相性等知識,今天正好用上,考考你的眼光。”
    “好啊,我正想試試呢。”虞姬雀躍不已,立即就在各個商鋪攤邊尋望,嘴中念念有辭。
    麻蝦也是興趣盎然的參與,守在虞姬身邊。一邊挑揀,一邊探討如何辨認的知識。
    敖平安隻是靜靜觀望周圍風景。
    雖然看似不經意,但目光掠過,沒有任何物品,能逃過他的探知。
    三年來的勤奮刻苦修煉之餘,他早已經將這座城逛爛了。撿漏的經驗無比豐富,隻是一眼,就能辨出真偽,無須挑揀。
    此次出行,也是獎勵虞姬,帶她出來遊玩。
    畢竟總是待在枯燥的煉丹室裏,小姑娘也憋得慌。
    她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紀,肯定不能像敖平安那樣,背負著不為人知的壓力。
    ‘距離九月九,巫族共工部祭祀典禮,已經快到時間了吧。’敖平安負手遠望高空流雲,心中默默思緒。
    之前那個‘前來送信’的浮蝣煉氣女,被他以雷霆手段,滅絕得幹幹淨淨。至於為何送信,送的什麽,一概不知。
    當然,敖平安也不在乎。
    一切危害到他的安全,一切威脅困果,皆要決絕斬滅。
    ‘若是九月九到達鯀兜山,正好趁此機會,摸一摸那片古老森林的底細。看看有沒有機會,能夠進入搜索主藥材。’
    敖平安發散著思緒,細細琢磨。
    ‘乾坤借法造化丹’,才是勢在必行的目的。一切事,都比不過這件事大。什麽‘祭祀’、什麽‘聖女招親’,統統沒興趣。
    忽然,一片喧鬧聲,打斷了敖平安的思緒。
    麻蝦和虞姬也是聽到,好奇的觀望過去。
    就見一個店鋪邊,圍滿了人,在議論紛紛。
    “麻將軍,我們去看看吧。”虞姬立即就饒有興致的擠過去。
    麻蝦回望了敖平安一眼,得到首肯,也擠過去。
    原來是店鋪的主人,逮到一個小盜賊,正在拷打詢問。
    “你有手有腳,又是鮫人出身,最是懂得煉器鑽研,為何不去做工?偏偏要偷靈石?”店鋪老板和夥計,喝罵質問。
    敖平安站在外圍,正好可看清這個小盜賊。
    小盜賊確實是個鮫人,年紀大約十八九歲,身材瘦弱。一雙手臂很長,五指間皆有蹼節。臉頰有腮紋,耳朵扁如鰭。
    鮫人氏,隻在北海繁衍,也是曆史古老的種族。最著名的特點,就是擅長煉器,難得的心靈手巧。
    但是鮫人性格裏卻比較慵懶,隨遇而安。族群雖大,在北海卻毫無勢力可言。要麽投靠龍宮為工匠,要麽依附巫族為奴。
    敖平安盯著這個鮫人小盜賊,在他眼中,這個小盜賊體內,隱隱有天地本源的波動,隻是微弱得幾乎不見。
    自上古以來,混沌時期的天地本源,已經消逝殆盡。
    如今的各個種族,即使再如何強大,體內蘊藏的天地本源都已不複存在。隻有個別天賦絕頂的煉氣士,能夠感應得到。
    而擁有天地本源的煉氣士,就能修煉源術。
    敖平安自已就是一個另類,想不到,今天又見到一個。
    正在此時,一個身軀肥胖,打扮得花姿招展的女性,奮力擠了過來。她穿著淡黃的長裙,蓬鬆的頭發,薄有幾分姿色。
    許多圍觀眾人,都被擠得歪歪倒。
    “有沒有見到我的孩兒?我到處找他,你們有沒有見到?”這個花姿招展的女性,膩聲膩氣的詢問。
    雖說有些肥胖,但她姿色還行。粉黛濃厚中可以看出,也是一位鮫人氏。
    頓時有些群眾調戲幾句,紛紛幫著問誰是她孩兒。
    “賽班!!”
    這位鮫人女已經見到被拷的小盜賊,急忙衝過去,一把抱住,粗聲道“賽班,你怎麽在這?”
    那小盜賊抬起頭,哭喪著臉“義父!快救我!”
    虞姬聽到鮫人女那轉變粗獷的嗓音,又聽到‘義父’,不禁臉色一驚,怎麽是個男的?
    麻蝦微笑解釋道“鮫人氏,雖然分男女,但有一部份卻是雌雄難辯的。不奇怪,以後海族萬眾,稀奇的更多。”
    “你怎麽不去做工?偏要偷靈石!”鮫人女大聲斥責,顯得痛心疾首,嗓音越發的濃厚粗獷。
    “做工?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工!”小盜賊挺著脖子道,“我要做煉氣士,我要成仙,法力無邊!打死我也不做工!”
    周圍的眾人都是嘻笑指罵,紛紛調侃。
    敖平安心念一動,傳音給麻蝦道“買下他,帶回龍宮。”
    麻蝦會意,立即擠進去,和那個鮫人女密語幾句。
    片刻後,那個小盜賊驚喜地抬頭,興奮道“好!我跟你走!”
    敖平安輕輕拂袖,一道真氣扯過虞姬,帶出人群,淡淡道“走吧,熱鬧不易久看,以免引起麻煩。我帶你去喝茶”
    虞姬依依不舍地離開集市,隨著敖平安來到一間茶坊。
    此間茶坊的人也是頗多,顯得另有一番熱鬧。虞姬是少女心性,頓時又是高興起來,隨同敖平安落座。
    “客官,您又來了!還是點那幾樣吧?”茶坊夥計殷勤過來招呼,看來與敖平安已經熟悉。
    敖平安瞧向虞姬。
    虞姬笑盈盈點了幾樣,皆是有名目的珍品。
    那個夥計聽得一臉發汗,趕緊拿紙記下,匆忙跑回後堂。
    “你又何必為難他。”敖平安微微一笑,取過茶壺茶杯分水洗燙。
    虞姬立即就乖巧地接過,邊洗燙杯碗,邊笑道“我點的那些,都是家鄉常見的點心和茶品,並沒有為難他呀。”
    敖平安想起,虞姬出身書香門第,應是富家女。而且南澹洲是人族天下,繁華遠勝北海,日常衣食起居自然是更好些。
    二人閑聊幾句,不過一會,那夥計再才殷勤的將茶點端來。
    “今日是什麽看點?”虞姬不禁問夥計。
    “客官,您來得巧,今日是德綱先生說書,許多人都來捧場哩。”夥計熱情的回道。
    虞姬點點頭,環顧周圍,確實茶客增多。看來那個德綱先生說書,頗受好評。
    不過一會,啪!前堂上書膽拍案。一位頗有風霜之色的老先生,坐在堂上,放聲道
    “上回說道,那巫族共工氏之祖,在不周山下受到鎮壓。一番大戰引發天地崩動,山海震蕩,被諸派上仙群起討伐。
    千年後,共工氏後裔,流落到我北海之地生根繁衍”
    虞姬也是生平第一次,聽到坊間說書先生,訴說這些上古異聞,不禁是興致盎然的認真傾聽。
    敖平安輕笑道“你無須當真,這些都是添油加醋的編造故事。喝茶聽古的,大多是北海煉氣士,自然是希望聽到巫族吃癟的往事。”
    虞姬好奇問“那為何都希望聽到巫族的尷尬事呢。”
    “因為這裏是北海,龍宮之地。”
    “哦。”虞姬眨了眨眼,似懂非懂的轉過頭,繼續聽書。
    堂上那德綱先生,確實是講得精彩,將那巫族共工部如何落地,如何艱難求生之事,說得天花亂墜。堂下聽眾,紛紛喝彩。
    當說到共工部為了生存,求得北海龍宮援兵,終於是打退妖獸,取得鯀兜山的故事。堂下的海族煉氣士,更是興奮拍桌高呼。
    忽然,一個劇烈響聲,打斷了德綱先生的聲音。
    轟的一聲,更是震蕩開來,四周牆壁都是喀嚓裂開。
    “誰說我巫族共工氏,不如這北海龍宮?嗯!”
    一個高挑身影在偏僻角落裏,緩緩站起。
    聽聲音,此人應該是一位女性,但身形籠罩在暗紫色長袍裏,鬥蓬遮住麵目,看不出本來形象。
    她聲音冷冽如冰霜,周圍所有人,都是不禁打個冷顫。
    大量桌椅,隨著她的起身,都是喀嚓喀嚓如冰裂般碎化。
    虞姬大為驚訝,注目望去。
    敖平安則是不動聲色,抬起左掌。
    掌心地圖中,一個黃點微微閃爍光芒。
    黃點,代表著警兆,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