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少女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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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康複訓練的推進,莎莎已經可以如正常人一樣走路甚至跑步了,康複組專家按照她的要求研判後還適量加了些體能訓練的內容。
王楚欽結束完近三周的封閉訓練,回到北京後第一件事就是來看莎莎。但推開她在醫院房間的門,卻撲了個空。找護士問了之後,他急忙又往外跑。
醫院的家屬樓旁有著一個小運動場,有個籃球場以及環繞的跑道,供醫院的員工鍛煉。此時正是早上的十點鍾,花園裏大部分的樹木都葉片稀疏,被冬陽照著,顯示出一種寧靜的溫暖。
繩索破空的聲音格外清脆明亮,一顆白白的小豆包正在吭哧吭哧的跳繩。
“莎莎”,王楚欽喊她,然後朝她跑了過來。
孫穎莎昨天被熟識的編導姐姐問,為什麽喜歡王楚欽?她想了想,有點說不上來,最後還是沒有正麵回答。現在看著王楚欽朝她跑來的樣子,她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十七歲,第一次心動的感覺。
有的愛情是一見鍾情,有的是日久生情,有的是崇拜式愛情,還有是救贖式愛情,愛情在世界上分類太多了,太複雜,讓人搞不清楚。
一群年輕又充滿熱愛的體育生,賽場上金字塔尖的青年男女,被鮮花與掌聲簇擁,被巨大的榮耀與壓力籠罩。愛情在國乒裏上演的模式,通常都帶有欲念與名利的味道。
在莎莎前麵的十七歲裏,她聽到過挺多故事,甚至還親眼見證過一些浪漫又狗血的情節。但她依舊沒有一絲雜念,澄澈如水,隻專心於小白球。對於男生的示好,隊友的起哄,她不是不懂,卻隻覺得他們聒噪,所以總是禮貌拒絕,一笑而過。
那是在2017年的晚夏傍晚,平常人都穿上了薄外套,隻有運動場上的體育生還穿著短袖奔跑著。莎莎和陽陽路過運動場走去食堂,掃眼過去看到男隊的幾個人在踢足球,並沒有太在意。
“莎莎。”一聲磁性而輕柔的喊聲,截停了她的腳步。她轉頭就看到一道帶著夕陽光暈的身影朝她跑來,他卷著晚風帶著光芒向她襲來。
很難說清少女在那一刻究竟在想什麽。滿頭大汗的男生手撐住欄杆上,從低矮的球場向上看她,語氣隨意地問她幹什麽去,她說去食堂。又問她錄像看了嗎?她回答說還沒有。男生有點生氣但又無奈地跟她說,今晚要看,明天教練要考的。她點點頭。
都是些日常的對話,他們搭檔這幾個月以來,已經變得很熟悉了。他會像個哥哥一樣照顧她,給她帶零食,一起練球。也會跟因為訓練的一些問題跟她生氣,說話帶刺或者陰陽怪氣,偶爾還會在她打球失誤的時候給她甩臉子。但生完氣後他又會跟她真誠的道歉,鼓勵她一起訓練一起進步。
他人還挺好的,就是嘴很碎,話很多。這是閑聊時莎莎對他的評價。女隊的姐妹一臉問號,大頭話多?大頭平時都不跟女生講話,天天看他獨來獨往的,好像就跟梁靖崑劉丁碩龍哥幾個說說話吧。
那不一樣啊,我可是他的搭檔,不說話怎麽討論戰術,不討論怎麽贏。莎莎不覺得有什麽特別的。
可是這天傍晚被他叫住時,他穿著白色的短袖和短褲,露出白皙修長的雙腿,一頭黑發濕漉漉地蒸騰出熱氣,光暈把他的五官勾勒出一種蓬勃的英氣。他神采飛揚,帶著笑意的眼睛望著她,跟她說:恭喜你啊,小豆包,日本公開賽又拿了冠軍。
他的額頭上都是汗,頭發也被風吹的有點亂,眼睛亮亮的帶著一種澄澈的溫柔,突然就讓莎莎的心跳變快了幾分。
平常的對話裏牽動起心髒裏的萬丈波瀾,莎莎停頓了一下回道:“謝謝。”帶著不易覺察的慌亂。好在王楚欽並沒有意識到任何什麽,又轉頭跑回了球場。
食堂的晚飯莎莎吃的很慢,陽陽她們幾個在打鬧她也破天荒地沒有參與,隻是心不在焉地笑。
隻屬於她的微笑,專屬於她的溫柔,她意識到,王楚欽其實不愛笑,也不愛說話,但他對她笑,會跟她聊些有的沒的。意識到這點,她心中充滿了一股不可言喻的喜悅,以及一點點的緊張。
他對自己很不一樣,但為什麽不一樣呢?莎莎似懂非懂,想弄清又不知道怎麽弄清。晚上躺在被子上,莎莎第一次有點睡不著。
腦子裏不斷浮現出白天他迎著光跑向自己的樣子,他穿著短袖短褲,和隊友連招呼都沒打就直接退場朝她跑來,好像怕她馬上就消失了一樣。可是說完恭喜他就又跑掉了,連頭都不回。
他當我是妹妹吧,或者搭檔。他雖然不跟其他女生說話,但對之前的搭檔同同也很好,去國外比賽還給同同帶了禮物好像是化妝品,隻給自己帶了一盒糖。自己今天好像隻說了一句謝謝,他會不會覺得我很冷漠啊。莎莎一會開心,一會失落,一會好奇,一會又緊張。
“莎莎你咋啦,晚上沒吃飽啊?”同宿舍的陽陽發現隔壁床不斷翻騰的聲音,爬起來問。
“沒什麽。”她把被子往上一拉,遮住了自己有點臉紅的臉。
少女的心弦被夜風撥動,彈奏著隱秘而甜美的心事。心動好似一瞬間,又好似是早已埋藏了花種,在日日的相處中汲取了養分,終於在某刻悄然綻放。一夜春風突如其來,吹皺了心湖,吹開了千樹萬樹的繁花。
第二天一早,莎莎睡眼惺忪地走去參加早訓。王楚欽從另一條路上跑過來,遞給她一份肉包子和一盒牛奶,帶著溫度。她貪睡晚起,經常不吃早飯就跑去集合,王大頭最近去食堂的時候會給自己的搭檔也帶一份早飯。
“謝謝頭哥。”莎莎甜甜地跟他道謝,順手接過來時卻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他的指尖柔軟帶著一點涼意。莎莎的心又猛地漏拍了一下,猶如小鹿亂撞,又開始怦怦跳個不停。莎莎不由自主地捂了一下心口。
王楚欽奇怪地看她,“你冷啊?早上你怎麽不多穿點,早晚溫差大懂不懂。要不要穿我的?”說完,就打算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
“不用了。我不冷。”少女丟下這句話,像陣風一樣跑遠了。
王楚欽看看另一隻手裏還沒來得及遞給她的一袋麵包,陷入了沉思。我剛說的話不凶啊,最近也沒跟她有什麽不和的意見吧,難道她昨晚又沒看錄像,怕他再說她?不會連教練布置的總結報告也沒寫吧??
想到這點,王楚欽心裏一陣氣惱,孫穎莎!你要是不認真訓練,教練說的可是我!!想著便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