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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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公開賽結束後,隊裏關於王楚欽的風言風語甚囂塵上。說他拿了名額純屬浪費。說他拿了瑞典冠軍不過是誤打誤撞,遇到東哥瞬間就打回原形。說他傍了龍隊傍女隊,女隊傍一個不夠,還要傍兩個才保險。總之,都非常難聽。
回來後的王大頭本來就萎靡不振,被這些流言刺激的更加看什麽都不順眼。
馬龍對於大頭沒拿到成績卻也沒批評他。德國公開賽他也直播看了大頭和小胖的比賽,兩個人打的都沒有問題,大頭也拚盡了全力。
隻能說,勝負就是一場豪賭,當你押上了全部的籌碼,拚盡全部身家,但幸運今天不站在你這邊時,你也隻能願賭服輸。
小胖和大頭都是他弟弟他兄弟,他沒辦法偏幫誰。競技體育,當幸運不在你這邊時,隻能靠提升實力才能驅趕命運。這個方麵,小胖做的很好,大頭還需努力。
而他也有自己重要的任務,下個月乒乓球世界杯團體賽,他要帶隊出征東京。他因為傷病,這一年多他已經缺席了太多大大小小的國際國內比賽。
兩年前世乒賽的那三針封閉針,像是打在了他的脊柱死穴上,從此他直不起了腰。但東京奧運會還需要他,所以他別無選擇,在自己的盛年選擇了停賽去做手術。手術可以幫助他徹底根除身上那些病灶,但同時也需要長久的恢複時間。
恢複期,他什麽都不能做,連訓練都不行,隻能長久在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看雲起雲落。體育新聞裏每天都在報道誰誰誰獲得了冠軍,歐洲美國澳大利亞日本韓國哪裏出現了一個乒乓球天才,哪裏哪裏有比賽。卻沒有人想起生病的他。
世界每天都在日新月異更新換代,而他卻被迫停在原地。
這次團體世界杯,是他複出後的第一次國際大賽。而且他是領隊,肩負著整個團隊最重的責任,要扞衛國乒連勝的榮耀,同時也要證明自己。
他要告訴世界,他還是那個無所不能,勇往直前的龍戰士!
本次團體世界杯分為男子與女子團體賽。男團由馬龍、許昕、樊振東、林高遠和梁靖崑五人參賽,中國女團則由丁寧、劉詩雯、陳夢、孫穎莎和王曼昱組成。同時這也是半年後東京奧運會的最後一次國際大賽練兵,總局上上下下非常重視。
(後麵原定的2020東京奧運會因為疫情改期了,暫表不說。)
幾乎是從德國回來,休整了幾天後,10大主力參賽隊員就進入了封閉訓練。
梁靖崑指定大頭當他的比賽陪練。“上次遇到台北的林昀儒就沒發揮好,總是感覺打不順。昕哥遠哥都訓練任務重,沒空陪我練,還是讓大頭來吧。”梁靖崑低頭對手指,在兩個教練麵前小心翼翼地說。
劉指和李指對視一眼。大頭雖然這次德國比賽沒獲得好成績,但打外戰球員的凶猛以及和小胖對戰時表現出的頑強意誌,仍舊值得肯定。他們也不是隻看成績的,金牌隊裏也不缺,主要是團隊梯隊建設要完善,國乒需要不斷有新人可以頂起來。
小胖是新一輩的頂梁柱,那他後麵也需要有人能接起來。
教練組同意,梁靖崑出了門就給大頭打電話,讓他到訓練場集合。兄弟,我可是為你拚了啊,別那麽愁眉苦臉的了,這次沒混雙比賽呢,哥給你創造點機會。
不是誰能都能當主力隊員的陪練的,陪練不僅有津貼獎金,最重要的是能夠一起去國際大賽增長經驗。封閉訓練時,國乒也會請外麵知名的教練或特項訓練專家,來幫他們一些做針對性提升。對他們來說,封訓就是開考前的一次大補,隻有好處。
可以說,做大賽陪練,除了不能直接上場打球,和主力隊員的待遇也沒啥差別。
最主要的是,雖然男女團體分開,但訓練場隻有一個啊。大家打球累了一起聊聊天,一起吃吃飯,一起笑一笑,簡直是增進感情最好的辦法。梁靖崑看著大頭弟弟回來後這幾天茶不思飯不想的,真是絞盡腦汁想了個這樣的主意。
(作者:大胖本來腦子就不大靈光,為了大頭弟弟,不知死了多少腦細胞。後麵打球腦子更加不好用了。)
然而事與願違,大頭雖然來跟著封閉訓練了,但每天還是沉默寡言的。他和莎莎遇見了,也不打招呼,兩個人都賭氣地不看對方。
莎莎本來打贏了混雙,打到他臉挺解氣的。但回國落地後,打開微博就看到提醒,她的特別關注“大豬頭”對她取消了關注。
然後她又看到了那句留言,什麽祝她前程似錦,什麽祝她與他無關。嗬嗬,王楚欽,你想陰陽怪氣誰呢!氣的她立馬也取消了對他的關注。然後到微信裏把他拉黑。哼,以後見到你,我絕對不會理你!
她橫眉冷對,王楚欽自然暗自神傷不敢靠近,但眼角的餘光總是會不由自主地飄向她,腳步也總是想向她靠攏。在被她不動聲色的閃避後,又不得不再次退回原地。少年的心,就在這種起起伏伏,淒淒慘慘的境地裏,每天都是灰色的。
封訓的時候,邵帥意外地給他打了個電話,“楚欽啊,我把那首《暖一杯茶》做成了demo小樣拿給xx音很不錯,要幫我做錄音棚版。到時候正式發行了,我給你署名啊,版權費也給你打過去。”
王楚欽用手抵著頭,閉上了眼睛。現在莎莎把他當仇人看,還發什麽歌呢。“不用署我的名了,版權費也不用,算支持哥你做音樂了。”
他連錢都不要,邵帥覺得這兄弟相當之仗義。嘴上支持他的人很多,但給錢支持他的可是親兄弟!邵帥非要請他吃飯,王楚欽說在封訓沒有空。他沒什麽心情外出娛樂。
過了幾天,封訓教練難得給他們放了半天假,梁靖崑就拉著他出去吃燒烤,說邵帥也在。
“你一起去,你跟他熟,幫我跟他說說,能不能請他給當我婚禮的表演嘉賓。”
王楚欽“啊?”了一聲,語氣驚訝“你又要結婚?”
梁靖崑狠拍了下他肩膀,“什麽叫又,我今年雖然領了證,但婚禮還沒辦呢。我老婆體諒我打球嘛,我想著過年這段時間還有點空,就把婚禮好好辦一辦。”
邵帥打電話問他,能不能請他和大頭吃飯,想感謝下他們。他剛好就想起了婚禮上缺這麽個表演環節,他也不認識其他文藝人,剛好這兄弟是個專業音樂人。
三個人相約燒烤攤。梁靖崑說了下,邵帥當場表示沒問題,他不僅可以去表演,還可以整個現場樂隊,給他的婚禮全程奏樂。
如果他還需要,他認識音樂公司的,還能給他請幾個知名歌手,開個拚盤演唱會。當然,他表演可以不收錢,拚盤演唱會的錢還是得客戶出。
梁靖崑連連給他幹了好幾杯啤酒:邵帥兄弟,你可是我親兄弟!頭頭,快,一起幹!
王楚欽仰頭喝了一杯。他酒量本來也不咋的,常年也不喝酒,喝了三杯就有點暈。旁邊兩哥們在那框框地對吹,稱兄道弟,相見恨晚。
得,他還是得悠著點,三個人不能都喝多了。過會他得送邵帥回家,再把梁靖崑搞回去醒酒,免得明天訓練教練看出來。
深夜,梁靖崑喝了牛奶在旁邊的床上呼呼大睡,鼾聲震天。
王大頭卻躺在床上,望著頭頂天花板,毫無睡意。
整個人陷入黑暗中,耳機裏的音樂隔絕了現實。腦中切換著無數回憶的畫麵,但每一幀都是莎莎的樣子。從前他們那麽要好,她會對著他甜甜的笑;如今卻見麵了,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心髒的某個位置又開始隱隱作痛,在深夜時分格外清晰。他掏出手機,開始在備忘錄裏,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開始書寫:
淩晨三點半了,我又失眠了
回憶關於你的生活,和悔改白天犯下的錯
聽聽耳機裏所有的歌,沒有一首是快樂
想著該怎麽帶著不安的情緒
重新走進故事,裝作不懂結局
一句晚安是最好的回憶
毫無意義 毫無意義
我該怎樣完成人生的旅途
孤獨 或者庸俗
當他們都在背後議論我
你聽到以後有沒有心疼過
風言風語任他憑風而過
我望向你 目光依然熾熱
腦海中浮現那些過時的童話
和你那性感不失可愛的短發
要知道我從未放棄過愛你
你出現我每個晚睡的夢裏
不期而遇 不言不語
走不進的世界別再硬擠
我懷念過去 僅此而已
邵帥第二天宿醉醒來,都忘了自己是怎麽回家的,躺在沙發上按著自己脹疼的頭。打開手機,就看到了王楚欽發給他的兩條消息。
一條是一張備忘錄的截圖,裏麵洋洋灑灑的文字。邵帥仔細讀了讀,眼睛倏然亮了起來。他就說王楚欽這小子有天賦,這詞寫的太有感覺了,果然失戀能激發才華啊。他怎麽就沒個女朋友,能吵個架,分個手,痛個心呢,這樣他還愁什麽創作歌曲啊。
但認識了這麽傷春悲秋的朋友,總是有意外收獲。邵帥抱著手機,心裏美滋滋,心裏感謝了八百遍那個傷王楚欽的女孩。加油,給我多傷他幾次,如果每次都能爆金幣一樣,爆這麽好的詞出來,他新專輯就有著落了。
王楚欽的第二條消息是:哥,你看能不能用,不用署名。
看到這條,邵帥淚目了:我不是你的哥,你是我的哥,我偉大的兄弟,我親愛的義父。你連署名也不要,錢也不要。而我還在企盼兄弟你多傷心一會,我可真該死啊。
但邵帥的愧疚沒持續到10分鍾,就開始又抱著新到手的詞,拿著吉他,開始哼哼唱唱地譜起曲來。
沒辦法,音樂人嘛,專注起音樂來,就是這麽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