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夜晚車水馬龍，燈火璀璨，無論多晚都有人在這座城市的街上步履匆匆，忙碌生活。
    王楚欽先回了趟家，把行李都放下，順便洗了個澡後才開車出門。
    京郊的康複醫院，門口的保安攔住了王的車，表示現在住院區已經過了看病探訪時間，明天再來。
    王楚欽無語，看著旁邊一輛車進去，皺眉指了下“那他們怎麽能進去？”
    “人家掛急診的，急診24小時都有人。”保安往前看了眼道。
    “那我也要掛急診。”王楚欽說著油門一踩，直接過了崗哨。
    後麵保安大喊“誒，勸你還不聽，現在就門診還開著。住院區大門關了，你進不去的。”
    可惜來人聽見也當沒聽見。即使見不到莎莎，離她近點也是好的。實在不行，車裏睡一夜，明早去見她也行。
    王楚欽跟門診的護士問了住院區位置，又再被告知了一遍現在那邊樓下大門已經鎖了，進不去。
    猶豫了一分鍾，王楚欽還是拿出了電話，撥了過去。
    臨近午夜，莎莎已經睡著，卻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了。白天做了康複訓練，還做了理療，晚上又看了直播，一天很充實，入夢很快。
    但她最近對手機變敏感了，一有震動或者鈴聲都能感覺。大約從前有各種獲取信息的手段，周圍全是人，眼睛和手都有事幹。現在手機是她最多可以獲取外界信息的渠道了。
    “喂？嗯”莎莎迷迷糊糊的聲音傳過來。
    王楚欽一時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莎莎，你睡覺了嗎？”
    莎莎揉了下眼睛，慢慢從床上坐起來“還沒，什麽事呀。你說吧，我聽著呢。”
    聽她這恍恍惚惚的語調就知道她睡了，還騙他。不過騙得某頭心裏暖暖的，一時間就感覺特別想看到她的臉。
    “我在你住院區的樓下。”王楚欽慢慢地說。
    莎莎瞬間醒了大半，側頭看窗外的夜色。他在樓下？現在？
    他回來了？？他不是才比完賽嗎，不是在南寧嗎，怎麽突然在北京了？
    莎莎撩開被子，找鞋下床，一瘸一拐地打開了房門“你怎麽過來了？不是明天才回來嗎？”
    聽到那邊的聲音，王楚欽語無倫次地阻止“你別下來，你慢點昂，你能走嗎？”
    莎莎經過這些天的休養以及康複訓練，已經可以慢慢走路了，就是右腿還有點疼痛感，得慢慢地走。如果她不是之前摔了那麽一跤，其實早都可以出院了。
    王楚欽隔著玻璃門看到女孩一拐一拐地出現，心疼得要裂開。但看到日思夜想的人，又開心得想笑。一張歡喜中夾雜著憂愁的俊臉，表情十分特別。
    莎莎隔著門露出開心的笑容，喊了個“頭哥”的嘴型。
    “這是玻璃門，中間有縫，說話能聽到，你傻不傻。”王楚欽也跟著女孩笑了。
    “哦，哈哈哈，還真聽得到。你怎麽來啦，都沒提前跟我說。”女孩貼著門說道。
    王楚欽隔著門做了個掐臉的動作，嘴角微微上揚“我想你了，所以早點回來。”
    “這裏晚上不讓出去也不讓進來的。”莎莎微微低下頭，臉上有點熱。
    “我知道，我明天再來接你回去。你上去吧，站久了累。”王楚欽也貼著門說話。
    結果莎莎扶著玻璃門把手，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靠著門說“我這樣不累。”
    “地上涼，你起來，快點。”王楚欽蹲下跟女孩平視。
    “就一會嘛，你看我褲子厚，不涼。還沒跟你說恭喜呢，今晚球打得很厲害。”小莎豎起一個大拇指，“比之前還厲害了。”
    王楚欽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對女孩笑“你老這麽說，我輸的時候也誇我球好，嘴裏沒一句真心話。”
    “誰說不是真心的，我句句都真心。”
    “那你說下你說喜歡比我早是怎麽個早法，我聽聽真心不真心。”
    莎莎一聽嘴巴都有點幹澀了，正打算打岔時，值班護士走了過來。
    劉護士是在護士站隱約聽到人說話，所以過來看看。走得近了，看清是誰後趕緊快步跑了過來。
    她自然是認識孫穎莎，看到她坐在地上立即扶她站了起來“莎莎，你怎麽跑下麵來了，地上不能坐呀，大晚上的容易感冒。”
    等她說完才看到門口有個人，穿著黑衣黑褲的，還戴個黑帽子，嚇了一跳，語氣十分嚴厲“你誰啊，這邊住院區，要看病去門診。”
    莎莎拉了下劉護士的袖子，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霞姐，他是我男朋友，過來看我的。”
    劉護士這才看清玻璃門後，戴帽子的男生高大挺拔，五官十分俊朗。這就是莎莎的男朋友？那個世界冠軍？
    雖說有規定住院區病人晚上不準出門，但特殊情況下門也是可以開的。雖說現在這個也不算很特殊的情況，但因為是孫穎莎嘛，也可以算特殊。
    劉護士拿鑰匙開了玻璃大門，讓男生進來。隻要病人晚上不出去，也不算太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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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隔著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雷峰塔呢。怪讓人覺得罪惡的。
    門一開，莎莎就直接往男生懷裏一撞，摟住了王楚欽的腰。劉護士瞬間覺得有點破防，額，莎莎這也太不矜持了吧跟平時落落大方禮貌客氣不太一樣
    王楚欽伸手抱扶著女生，一手摸著女生的後腦勺，嘴角都是笑意。
    王楚欽把莎莎扶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蹲著跟她說話“讓你別下來，偏不聽。”莎莎隻拉著他的手笑，難得沒有跟他互懟。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樣子，讓劉護士輕咳了兩聲。在聽到男生說準備車裏過一晚，明天再過來幫莎莎辦出院時，心裏歎了口氣。這年頭，還能有個這麽癡情的男人，真的挺難得的。
    “我們這男值班室今天沒人，讓你男朋友直接睡吧。”劉護士朝莎莎道，又朝男生說“我們這明早7點就能探訪，我先給你做登記。”
    王楚欽本能地想拒絕，覺得不太好麻煩人家。但莎莎對著劉護士甜甜地一笑“謝謝霞姐，霞姐你太好了。”
    看她這樣，男生笑了笑，也跟著半鞠了一躬，跟著莎莎說“謝謝霞姐”。
    “趕緊上去吧，久站不好，我領你男朋友過去。”劉護士被莎莎一笑，心都化了，揮手把指了指電梯。
    “我能送她上去嗎？”男生卻轉過身問道。
    算了，反正都破例了，也不怕多破一次。“快上去快上去。”劉護士擺擺手，“等下過來護士台找我。”
    王楚欽把莎莎的手往自己肩上一搭“摟好，我抱你上去。”莎莎笑得明媚，回了句“好”，順勢摟住了王楚欽的脖子。
    劉護士一看，哎喲喲，是這麽個送法啊，真是長見識了。話說運動員就是身體棒啊，兩手一摟，就能把女朋友輕輕鬆鬆抱起來。
    難怪隔著玻璃門還能說半天話呢，小情侶感情可真好。莎莎漂亮，男朋友也帥氣，兩個人真是太配了。
    抱了一路，到了病房，莎莎還是沒放開男朋友的脖子。王楚欽自然也順從地讓她摟著。
    一張單人床上，此時顯得有點擁擠。
    就著床頭昏黃的小夜燈，莎莎盯著男生的臉看。
    “看什麽呢？”王楚欽忍不住親了一口女朋友的臉蛋，摸著她軟軟的已經長到蓋住耳朵的頭發，也盯著女生看“視頻裏看著還行，怎麽瘦了，臉都沒有量角器圓了。”
    莎莎氣的捶了他的胸口“你才量角器呢”，接著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嘴巴上麵，疑惑道“你怎麽長胡子了？”
    王楚欽自己摸了下，額，回家洗了澡卻忘記刮胡子了。反正她又不在隊裏，他是怎麽隨便怎麽來，不僅不刮胡子，他還不換衣服不理發呢。
    “忘記了，明天刮。”看她還想摸，男生索性湊近了些，拿下巴蹭了蹭女孩子的手背。
    他的胡子其實很軟，但依舊有種粗糲的質感，鈍鈍地摩擦過皮膚，莎莎紅著臉抽回手，白了他一眼。可惜白眼翻得不夠威嚴，含嗔帶嬌的，惹得王楚欽的喉頭一緊，忍不住湊了上去。
    樓下劉護士還等著他，醫院的房間估計也不隔音，可是思念卻綿長而不可自製。
    這個吻十分克製，唇瓣擦過唇瓣，呼吸牽引著呼吸，隻是想表達下對彼此深深的想念。
    隻是似乎夜深時，人的情緒是會被放大的。越克製越渴求，也越容易上頭。空氣越來越炙熱，安靜的房間裏隻有兩顆劇烈跳動的心，和越來越重的喘息聲。
    關鍵時刻，男生握住了女生的肩，結束了這個即將失控的吻。幫莎莎把滑落到肩下的衣服拉了上去，然後輕輕將人摟進懷裏。
    “睡覺吧，明天還要辦出院呢。乖，閉上眼睛。”王楚欽沙啞著嗓子，不知道是說給女生聽，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膽小鬼，莎莎在心裏哼了一聲，不過還是聽話地閉上了眼睛，“那你快走吧。”
    看著女生微微嘟起的嘴，王楚欽好笑又無奈，俯下身又親了一口，“睡吧，明早我再過來。”說完，翻身下床，帶上門走了出去。
    劉護士久等人不下來，正想著要不要上去看看時，看到電梯開了，男生走了出來，才鬆了口氣。小情侶可別再給她搞什麽特殊情況了，大晚上值班緊張得很。
    第二天，孫媽媽一大早過來給女兒送早飯，看到病房裏突然冒出來的王楚欽嚇了一跳。孫媽媽的突然出現也把正給莎莎喂粥的王楚欽嚇了一跳。
    “楚欽啊，你怎麽現在就回來了，你不是還在比賽嗎？”孫媽媽疑惑地進門。
    之前孫媽也是關注比賽的，但自從莎莎受傷就不看了。連著王楚欽的比賽，也隻是聽莎莎說了下，並不特別了解。
    “阿姨，我昨天就比完了，昨晚回來的。”王楚欽接過孫媽媽手裏的東西，放在莎莎麵前的小桌上。
    孫媽媽這才看到女兒坐著，床上的小桌子已經擺了肉粥、包子、雞蛋、蔬菜、水果等一排小盒子。額，這樣顯得自己拎過來的包子豆漿有點簡樸了，不過莎莎就喜歡吃肉包子，吃多少都不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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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得了三冠王，三個冠軍，厲害吧。”莎莎一邊喝粥，一邊跟媽媽說。說著又指了下肉包朝王楚欽說“這個好吃，你吃吧。”
    孫媽媽撇了下嘴，得了吧你，又不是你得，看你驕傲的。“剛好楚欽來了，幫我一起給你辦出院，我等下叫你大姨大姨父舅舅都別來了。”
    這邊王楚欽點點頭，坐在旁邊吃早飯，卻用餘光瞟了莎莎一眼。
    “媽，我去他那住，他家離總局和醫院都近，可以開車送我去。”
    孫媽聞言皺了下眉，王楚欽的房子和女兒家就隔兩條街，去哪不都是兩腳油門的事，這有什麽更近的。
    “你舅舅也開車，天天能送你，跟我回家住，我照顧你方便。”孫媽媽說道，把女兒交給一個外人照顧，她不放心。盡管對方是女兒的男朋友，也是外人。
    莎莎搖頭“不要，舅舅也有事，哪能天天麻煩他過來。反正他每天都去總局，可以順路送我。我現在都好差不多了，不用人特別照顧。”
    孫媽媽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女兒你又不是沒房子，非要巴巴地跑男生家去住。但她一時又找不出好的理由出來反駁，總不能說女生要矜持之類的吧。
    “不行，你現在剛好一點，必須有人照顧。”孫媽媽隻能繼續表達堅持。
    “要不阿姨也一起過去我那住吧，我那三居室，挺大的。”看著母女兩人大小眼互瞪，王楚欽趕緊出來說“我平時要去上訓，可能照顧莎莎的時間也有限，還是阿姨會照顧一些。”
    就這樣，王楚欽接了心心念念的女朋友一起回家。莎莎坐在副駕駛，一路上和王楚欽說說笑笑。
    當然，如果忽略後排座位上坐著的臉色並不怎麽好看，說話也冷氣十足的“準丈母娘”孫媽媽，氣氛還是相當溫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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