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鋃鐺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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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文王向著皇上拱手一禮,隨後挺直脊背,開口說道:
    “稟皇上,臣認為,所有考生都可以從孫學文祠堂走過,唯獨他孫根源不行,因為孫學文是他父親,養育之恩,助學之恩,身為晚輩,長輩剛剛入葬,便從先人的祠前踏過,那他還是人嗎?忠孝節義何在,人倫綱常何在。”
    “臣還認為,皇上您賜罪孫學文,後讓其入葬,實為公道,可謂天威當頭,但是孫學文私自帶兵出城之罪與孫根源無關,孫根源是全憑自己學識入仕的,皇上,您賜他功名,可謂天恩當頭,皇恩浩蕩,如此恩威並濟,上合王者之道,下合天地人心!”
    皇上一聽,有幾分道理,眾人麵前,自己卻也得給自己這個兄弟幾分薄麵,於是輕然點頭:
    “你們都聽聽,王兄說的好!”
    “就按王兄說的辦,來人,立刻開榜!”
    “是!”
    一名太監聽罷,立刻下去傳旨去了,見事情已然辦成,周文王,和幾位文官向皇上請辭之後也跟著走了,徒走遠處,張耀幾人紛紛向著周文王拱手道謝,以謝這救命之恩。
    慢慢,周文王幾人身影漸行漸遠。
    石階之上此時隻剩下皇上和東廠公公張玉橋。
    看著遠走的幾臣,張玉橋心中冷笑。
    暗道:“好一個周文王!”
    口中發出一聲冷哼,看著跪在一旁的考官,用著公鴨嗓子般的聲音,細聲細語的說道:
    “你做的也無錯,皇上不會怪罪你得,你也是忠心為朝。”
    目送著周文王幾人身影遠去,皇上心緒萬千,回頭看著考官輕道:
    “平身吧!”
    張玉橋眼中亂轉,向著下跪的考官再次眼色盡出,那名考官看到後微微點頭回應。
    考官起身,拱手向著皇上一鞠:
    “稟皇上,臣還有一事稟告。”
    皇上疑惑的看著考官,眉頭微皺:“何事,說。”
    考官頭低於胸,向著皇上恭敬的回道:
    “稟皇上,那孫根源得頭甲之名,實為虛之,而是考場舞弊而來。”
    聽罷,皇上此時有些怒目圓瞪,張玉橋在一旁煽風點火的附和。
    “此事當真!”
    皇上生氣的問道。
    “千真萬確。”
    考官回道。
    就在這時,沿著石階下小跑過來數十人,紛紛跪在剛才考官的身旁,其中一人向著皇上說道:
    “稟皇上,剛才考官所說屬實,我等皆是考場監堂官,那孫根源開考之後一直未書,四處張望,因為坐於門旁考位,可便於觀察其他考生考卷,直到最後半個時辰,方才書寫,他足足偷看他人數個時辰,集他人之成後書,才成此潑辣文章,竟還被評為頭甲,還望皇上明鑒。”
    皇上一聽,氣上心頭,向著對麵十餘人問道:
    “你們都看到孫根源舞弊了麽?”
    十餘人齊聲回道:
    “是!”
    皇上龍袖一甩,臉上已然怒不可遏,衝著張玉橋說道:
    “張玉橋,將那孫根源打入大牢,如若還有其他舞弊者都給我帶去,擇日發送刑部受審!”
    “是,臣遵命。”
    張玉橋恭敬行禮,嘴角微微上揚,回複著皇上。
    “哼,還說文武之才,真是可笑至極,辱沒天子門生之名。”皇上一邊說著,一邊憤怒的向著殿堂走去。
    皇上走遠,張玉橋瞬間挺起胸膛,看著身前跪地的十餘人,手上蘭花指尖輕翹:
    “爾等起身吧,很好,很不錯,你們的母親在我府上吃的都是大魚大肉,好的很,放心吧,此事之後,我就會送他們回家的。”
    十一名考官起身,滿臉愁容,卻還是硬生生擠出微笑,依舊向著張玉橋行禮:
    “謝謝張公公,我等告退。”
    說罷,眾多考官退了出去,張玉橋則向著皇上的寢居方向而行。
    考場外,此時已然公布了武考排名,孫根源理所應當成為了武狀元,說是次日便要來到殿堂接受皇帝殿試,隨後金榜題名,這是眾多考生夢寐以求的時刻,全國上下也隻有這二十五人可以得到此殊榮。
    看到榜單,眾考生心情激動萬分,終於可以親眼目睹皇上,這也是一種榮耀。
    而就在這時。
    “噠噠噠”的跑步聲傳來,足足有百十人的官兵跑來,手裏提著長槍,片刻便將一眾考生圍住,瞬時間考生被圍的水泄不通。
    “砰”的一聲踏步,官兵瞬間站好,把這些考生驚的有些不知所措,他們不知道這麽大的陣仗圍住自己,究竟是為何。
    官兵中走出一人,站在眾多官兵前方,此人赫然是遙城守將周亮。
    一名遙城考子趕忙拱手,向著周亮問道:
    “周將軍,不知道我們這些考生犯了何事,要如此對待,我們可算得上是天子門生啊!”
    周亮一聲輕笑,都沒有正眼看一下那名考生,向著二十五位考生說道:
    “告訴你們,此次科舉,有人投機,皇上已然下旨,舞弊者打入大牢。”
    周亮話音剛落,考生中就如同炸鍋一般,紛紛討論質問起來。
    “肅靜!”
    周亮喊完,考生們瞬間鴉雀無聲,周亮向前一步,拿出一個花名冊,翻開幾頁,衝著考生中喊道:
    “孫根源,徐福,張民三人出列。”
    話音落地,考生中走出三人,便是周亮口中剛念名字的人,孫根源輕蔑一笑,什麽都沒有說,站在兩人身前。
    “來人,押入遙城大牢,聽候發落。”
    “是。”
    官兵中跑出六人,押著孫根源三人送往牢房。
    就這樣,孫根源三人被安上了考場舞弊的罪名,打入了大牢。
    等周亮帶著官兵走了之後,考生們再次喧鬧了起來。
    “不會吧!那孫根源竟是舞弊,可他是後半個時辰寫的啊。”
    一名考生接道:
    “肯定是視力好,抄百家之所長,然後成全自己的文章唄,真是卑鄙。”
    另一名考生反駁道:
    “可是,就算孫根源文試舞弊,武試他就是第一,哪有武考由文試決定的,真是。”
    “別亂說,堂上傳令,武考排名統一,就莫要聲張,弄不好是有人想除掉孫根源,大家都散了,等候朝廷消息吧。”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也是說不出來個所以然,最後還是各回各家,等候最終消息,而孫根源舞弊被打入大牢的事,瞬時間傳遍遙城,也傳到了其母耳中。
    孫夫人日等夜等,最終等來個如此噩耗,讓她本就波瀾的心境如同破碎。
    孫夫人,聽到此信,隻身一人在堂屋,神不守舍,不知如何是好,空蕩蕩的房間,她就靜靜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噠噠噠”的腳步聲傳來,孫家庭院快步跑進來數十人,紛紛向著屋內鞠躬,然後來到堂屋。
    “孫夫人莫急,林老說我們還有一法,可救三公子。”
    聽到此話,孫夫人才緩緩抬頭:“此話當真?”
    “當真!”
    林東坡拄著木頭拐杖,緩緩走進屋內,來到孫夫人身旁,看著如此疲態的女人,讓他們無不愧疚,林東坡向著孫夫人低頭,然後緩緩說道:
    “孫夫人,皇上此次親來,在遙城衙門旁,立一大鼓,並命為龍門鼓,聽說誰若是敲響此鼓,可直通天子,還之公道,三公子絕對沒有舞弊,大公子、二公子發配邊疆,不知能否歸來,我們斷不可見三公子也蒙受不白之冤,我們可以助您一臂之力,遙城百姓,願意幫您。”
    孫夫人看著滿屋眾人,這時眼淚才傾然流下,深深的向著眾人深鞠一躬。
    此時一位男子急忙扶住孫夫人:
    “萬萬不可,是您和孫學文將軍護我們遙城百姓衣食溫飽,能為您和孫家做些事,是我們的榮幸,孫夫人您若是這樣,可真是折煞了我們城中百姓,我們才是那當鞠一躬之人呐。”
    孫夫人看著往日自己照顧的百姓,對自己如此,心中無限慰藉。
    心中然道:學文呐,你看,雖然你蒙受不白之冤,可百姓的心是明鏡的,值了,我們做到了。
    林東坡抬手拍了拍孫夫人,急切的說道:
    “孫夫人,此事宜早不宜晚,現在我們就起身出發,馬車已經備好,請您上車,我們即刻便向衙門出發!”
    說完,眾人領著孫夫人上了馬車。
    “駕”
    車夫一鞭子抽在馬身,馬車快速的向著遙城衙門方向飛奔而去,城中百姓也是緊隨其後。
    三刻之後,馬車來到了遙城衙門門口。
    “籲”
    車夫一聲喊,馬車停了下來。
    衙門口的官兵見到來車,上前喝道:
    “知道這是哪嗎?就在這下車,這幾日周大人有令,衙門概不受理事件,等殿試結束的,趕緊走。”
    就在這時,孫夫人從車上走了下來,讓車夫趕著馬車先走,自己來到官兵身前:
    “官家,我是……”
    “你不用說,我認識你,孫學文的夫人麽,罪犯之妻,誰不知道啊,兒子還考場舞弊,告訴你,衙門已經是周亮大人的管轄,我們都是周大人的人,就算你告案,也贏不了,識相點,趕緊回家吧,從哪來回哪去。”
    官兵擺了擺手,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孫夫人看著官兵這副臉孔,心中憤怒,牙齒用力的咬著嘴唇,這才讓她看清了什麽才是真正的狗仗人勢。
    孫夫人抬手指向了一旁的龍門鼓:
    “我不是要告案,我是要擊響那龍門鼓,替我兒子申冤!”
    此話一出,那名官兵瞬間精神一緊,向著身後幾名官兵使著眼色,看樣子,是要將孫夫人給駕走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