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殿試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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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根源轉過頭,看著二人盯著自己,皺了皺眉,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再看了看二人的衣服:“都一樣麽,都是這麽髒,有什麽可看的。”
徐福揚了揚眉,和張民來到孫根源身旁,幾人一起身向下去,在這鋪滿稻草的牢房中,當即盤腿坐下。
此時,三人當坐,相談甚歡,相見恨晚,話至興起,徐福提議:
“我等三人相見恨晚,既然在這大牢中相遇就是緣分,不如借此機緣,我們結為異姓兄弟!”
張民一聽,當即叫“好”
孫根源也是點了點頭。
“砰砰砰”三聲跪地聲傳來,孫根源、徐福、張民三人單膝跪地,麵朝南牆,當既說起誓曰:
“遙城孫根源、滬城徐福、蕭城張民,雖是異姓,既結為兄弟,從此,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隻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後土,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
誓畢,拜孫根源為兄,徐福次之,張民為弟。
隨即,三人起身,相互抱肩,圍在一起:“大哥”“二弟”“三弟”
“還四匹馬五回手呢!”
這時,張慶海走了過來,口中打斷幾人,來到牢門口,將鎖鏈打開,一把拉開牢門,衝著孫根源三人喊道:
“怎麽?不願出來啊,皇上有旨,帶你們三人入殿,還不趕緊出來。”
聽罷,孫根源三人走出牢門,邊走邊問道:
“按照慣例,我們不可能有麵聖的機會啊,都是刑部受審多數被判,我們出牢,這是為何啊?”
張慶海抬了抬肩,湊到孫根源身邊小聲說道:“聽說是有人為了你敲響龍門鼓,你們才有這次麵聖的機會,聽說那人還被打入大牢了呢。”
孫根源皺了皺眉,心道:何人能如此,難道是……家母!
他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母親擊鼓入牢,將會受多少罪。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還是好好想想麵聖,怎麽解決你們三個舞弊的問題吧。”
張慶海說完,帶著孫根源三人向著牢外走去。
很快,遙城殿堂大殿內,孫根源三人被押送而來,領到了殿廳正中,對麵石階之上平台,一黃袍加身者端坐龍椅。四周站了很多文武官員,看著眾人,孫根源卻隻認得周亮和考官幾人,其他一概不識,三人四處張望,查看著此時是何情況。
“大膽!爾等庶民,見到皇上還不下跪!”
石階下,一位太監蘭花指翹起,向著孫根源三人大聲的喝道。
直嚇得孫根源三人一個激靈,紛紛抬頭看向皇上,孫根源拍了拍徐福和張民,三人跪在地上。
“庶民參見皇上,還望皇上恕罪,我等考生隻是一介草民,一時間頭腦雜亂,方才失禮。”
跪下之後,孫根源緊忙說道。
皇上無名指輕點龍椅,向著麵前下跪三人,威嚴的說道:
“平身吧。”
“謝皇上。”
孫根源三人起身,目光一掃,忽然,孫根源在人群之中,看到一熟悉的身影,那是他這輩子最熟悉的人,那人便是孫夫人,站在一眾官員最邊,一臉慈祥的看著自己,眼含熱淚,似乎在說:孩兒莫怕,有娘親在。
此事已證,那敲響龍門鼓的人,就是孫夫人。
看到三人起身,皇上打量了幾人一番,然後沉聲說道:
“你們幾人中,誰是孫根源啊!”
孫根源向前寸步,拱手回道:
“回皇上,草民正是。”
皇上看著孫根源,不斷端詳,心道:此子長的眉清目秀,身材秀挺,實在難得,難道真有其冤,並未舞弊?
隨即,皇上衝著孫根源說道:
“朕聽過你的名字,孫根源,昨日有人告你科場舞弊,可今晨,卻又有人說你是被冤枉的,朕作為皇帝,對此理應明察秋毫,不為他人左右,絕不冤枉你。”
“朕現在要問你,你敢不敢在這遙城殿堂之上,朝中官員麵前,接受朕親自為你主持的殿試,如果你確有真才實學,那麽朕一定還你這個狀元,可是,如果你確實像那麽多人說的那樣,並無真才實學,那麽二罪並罰,朕絕不會輕饒你!”
孫夫人聽罷,急忙衝著孫根源喊到:
“根源,你還不謝恩!”
孫根源聞聲入耳,兩步上前,跪下謝恩,口說回道:
“謝皇上恩典。”
再次打量一番孫根源,皇上眼神輕眯:
“起來。”
“你必須有真才實學,朕才會寬恕你無罪,孫根源,朕說的話,你都聽明白了嗎?”
“朕再問你一遍,你倒是敢,還是不敢!”
孫根源起身站直,麵目嚴峻的看著皇上,頂著龍威,麵不改色的回道:
“回皇上,草民,敢!”
“好!”
皇上右手輕輕拍了一下膝蓋。
“昨日你在大牢關押之時,其母為你敲響了龍門鼓,為了公平,你若是真才,可免其母違抗之罪,那麽,你就以其母擊鼓為題作一首詩。”
皇上話畢,孫根源抬眼望向孫夫人,往日母親持家育兒之事,一幕幕浮於眼前,想到自己母親為了自己,拚命也要敲響龍門鼓的場景,孫根源然堂堂七尺男兒,卻也眼含淚花。
孫根源漸漸回眸,堂中踱步,一眾朝官此時目光都聚於他一人之身,張耀等幾人盯著孫根源,手心攥拳,也是為他捏了一把汗,清晨便是他們幾人力薦,外加龍門鼓響,才給了孫根源這次翻身的機會,並且沒有讓孫夫人遭罪。
而另一旁,宦官張玉橋等人,則不希望孫根源能做出好詩來,畢竟,陷害孫根源之事,是他一手布置的,也不知道為何,近些時日,皇上不怎麽聽他建議,為了大計,隻得依附,讓這位皇帝順氣。
孫根源在殿堂之上,來回踱至四步有餘,忽的張口說道:
“仁母為兒揮天戈,大開明堂動山河,一鼓擊出幾千尺,引落鸞翔下天河,二鼓擊起天雷閃,萬裏禽獸皆遮羅,三鼓擊開龍門鎖,請出明君把堂坐,四擊龍門鼓成歌,對此涕淚雙滂沱,天錘擊鼓不惜命,嗚呼吾意其蹉跎。”
孫根源聲音落地,堂中餘音仍在眾人耳邊縈繞,讓人回味。
皇上一拍大腿。
“好!”
“古人五步成詩,沒想到你這武考之才,竟也能有如此才賦,能作一首詩算不得什麽,也許這是你在大牢有感而發。”
“朕,現在再出第二題。”
孫根源抬手輕上:
“請皇上出題。”
皇上掃視殿堂,最後目光落在皇案上的杯盞,靜於其中的半杯淡酒讓他一時興起,衝著孫根源說道:
“好!那你便以酒為題,作一首詩。”
孫根源聽罷,腦中思緒油然而來,再次踱步整理著思路,漸漸走到張耀身旁,然後向其尊敬的一笑,緩緩轉身,踱步而回,口中悠悠說來:
“遙城聖窖玉門開,黃竹歌聲動地哀,獄中聞得瓊漿氣,披星電掣討酒來。”
聽罷,皇上大笑:
“好!好啊,果然是才高八鬥啊,朕要是今天斬了你,那豈不是朝中失去一位棟梁之材啊,你也要蒙受不白之冤。”
“哈哈,來人呐,賞酒一杯。”
話畢,一太監端著托盤,上放一金杯淡酒,來到孫根源身旁。
孫根源盯著過來的太監,一臉疑惑的看著太監托盤上的酒,又看了看皇上,一時不知應該如何。
見到堂上孫根源不知所措的模樣,皇上淡笑說道:
“朕可是從不賞酒的哦。”
孫根源聽到,急忙拿起金杯,“謝皇上賜酒”抬手一飲而盡。
皇上抬手輕指一旁:
“你要謝,就要謝你母親,要不是她敲響龍門鼓,孫根源呐,就算你再有文韜武略,也要被埋沒。”
聽罷,孫根源看著其母,深鞠一躬,此時孫夫人露出了釋懷的微笑,心中仿佛放下了一塊巨石一般。
皇上看著母子二人,麵色中透出欣慰,衝著孫根源抬了抬手:
“好,朕再出第三題,孫根源,以你母親為題,再作一首詩。”
孫根源起身望向自己的母親,千言萬語於心,張口便說道:
“幾縷青絲化晚人,臣母為兒敢天尊,遙堂見麵憐清瘦,眸中呼兒問苦辛,根源低徊愧人子,口中不敢歎風塵。”
字字深情,聲音久久回蕩殿堂,讓人遊蕩於這詩詞之中。
“哎呀,朕可真是大開眼界了,哈哈,好,朕就履行約定前言,欽點你為頭名武狀元!”
皇上鼓掌叫“好”高興的說道。
孫根源聽罷,心中驟喜,忙行一禮:“謝皇上。”
此時,不止孫根源母子喜色當頭,還有一眾文官也是欣喜,更有身後徐福二人喜笑顏開,在孫根源身後小聲道:“太好了,恭喜大哥。”
這時,皇上卻再度開言:“堂下還有兩人沒考吧。”
轉頭看向一旁武官。
“徐愛卿。”
“在。”
“這徐福是你兒子吧。”
那武官心頭一緊,拱手回道:
“皇上英明,正是臣下之子。”
“恩。”
皇上點了點頭,看向徐福:
“徐福。”
徐福木納的點頭,看向皇上“恩,草民在。”
皇上俯身,衝著他再次說道:
“剛才,孫根源以他的母親為題,做了一首詩,那麽,朕今天也不難為你,你也以你的母親作一首詩,來證明你的清白。”
徐福聽罷,眼光左顧右盼,咂了咂嘴:
“恩…這個……”
“怎麽了?有難處嗎?”
徐福急忙搖頭。
“沒,沒,沒有啊。”
皇上正身,抬手指著徐福:
“好,那好,那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