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入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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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孫根源三人便被押至牢場,到了酉時,三人來到牢場大門前,此時,牢場之內卻是人群竄動,向著大門旁聚集,都是聽說孫根源武考狀元,後為父證名未果,才被判來獄,紛紛都想湊個熱鬧,看看這個小子。
“哢”的一聲。
牢場大門的廣鎖被應聲打開,走進牢場,一名獄卒領著三人沿著台階向著牢牆上走去,孫根源抬眼望著牢場,隻見大門旁的門柵內,一群犯人直勾勾盯著他們三人,讓他有些不明所以。
孫根源邁步向上,繼續環顧四周,發現這個牢場是一個大大的四方圍牢,三麵高牆,一麵為牢房,圍牆上十步設有一個崗樓,均都站有手持弓箭的哨兵把守,身後高牆之上布滿了鐵絲網。
很快,孫根源三人便被領到了牢牆上的一處城樓,邁步進樓,孫根源抬眼掃視一番,隻見屋內四周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屋子正中,放有一刑案,刑案後端坐一人。
此人便是遙城牢場典獄長:田順典。
隻見田順典個頭高大,身形魁梧,一臉凶相,滿臉胡茬,身穿紅墨色刑繡典獄官服,端坐案後。
孫根源三人來到案前,田順典抬眼看著三人,抬顎左傾,麵漏凶光的盯著三人,並未開言。
“大膽,孫根源、徐福、張民,你們三人,見到遙城牢場典獄長田順典大人,竟還不跪。”
領著三人進屋的獄卒,衝著孫根源三人大聲的嗬斥道。
獄卒話音漸落,孫根源猛的轉頭,眸中冷色盡出,一臉凶狠的瞪著獄卒:
“我孫根源上跪君王,下跪父母,為了替父證名清白,方才被判來此,一身蕩然,身上無錯,何須下跪!”
字字如雷,長聲環屋,獄卒雖然身處牢場多年,卻還是被孫根源的氣勢震的說不出來話,臉上一時間漲的通紅。
田順典見到如此,拂袖輕揮,衝著獄卒說道:
“下去吧”
“是”
獄卒拱手退出房間,田順典起身,走出刑案,來到三人麵前,一眼掃過三人,最後目光落在孫根源身上,緩緩開口:
“好一個替父證名,一身蕩然,可最後不還是來到我的牢場了麽,不管你們之前是何許高官達貴,來到這裏,名字前麵都給我加兩個字,那就是囚犯,今日不跪,可以,我看你孫根源身子到底有多傲,骨頭有多硬,你們給我記住了,遙城牢場隻有一個典獄長,那就是我田順典!”
“不妨再告訴你們一件事,不要以為就你們血氣方剛,這裏的囚犯,幾乎都是各大軍營被判而來的士兵,哪一個剛來不是如此,可現在,不還是服服帖帖的給我在牢裏呆著,因為在這裏,我田順典就是天!”
說完,田順典喊來六人,親自將孫根源三人帶到牢房,順著牢牆台階走下,沿著牢場邊的過道而行,經過幾道牢門,最後,孫根源三人被田順典帶到了一間牢房,牢門被打開,孫根源三人被獄卒推了進去。
“哢”的一聲,牢門緊鎖,田順典走到牢柱前,盯著三人,臉上露出凶光,口中低聲警告:
“你們幾個毛頭小子,好好想想我剛才說過的話,記住,在這裏,會搖尾巴的狗才有肉吃。”
話畢,田順典轉身走出牢房,向著牢牆上走去。
等人都走後,徐福顯然臉掛怒意,忽然衝著孫根源大聲說道:
“大哥,剛才你為何不與之對語,難道,我們兄弟幾人怕他不成!”
孫根源來前,拍了拍徐福肩膀:
“和他逞一時口舌之爭,又有何用,勝敗又當如何,已然入牢,應先看清形勢,方才出策,不可貿然而樹敵,與吠犬爭鳴,我等豈不也與其平之。”
聽罷,徐福明意,沒再做聲,走到一旁,在牢房中嗅了嗅,一股衝味讓他有些幹嘔,這牢房味道古怪,是雨後的潮濕加上已經幹涸的血的味道。
整個牢房十分昏暗,隻有兩邊幾盞油封閃著微弱的光,被風一吹,就滅了兩盞。
從此而看,這裏常年不見天日,連空氣都是渾濁的,一個正常人待著一會兒也受不了,而有些關在這裏的人,可能一輩子也出不去了。
因此,牢房這裏不光是潮濕和血的味道,還有一種死亡的氣息。
孫根源看到如此,知道這間牢房,恐怕就是他們兄弟三人今後的住所,環顧四周,孫根源三人很快便整理好稻草,鋪在一起,三人就這樣躺在上麵,全然沒把如此環境當回事,說起了各自許多的故事,直到三更,就這樣,三人在稻草堆上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獄卒便過來打開牢房,將囚犯全部帶到監獄的空地之上,每一名囚犯腳上都帶著腳鐐,隻有孫根源三人未印囚子,沒帶腳鐐,慢慢,將近四百餘名囚犯全部來到牢場空地,瞬間本就空曠的場地,一時間被囚犯紮堆或零星的遍布。
這時,典獄長田順典來到牢牆高處,俯視著眾人,在人群中找到了孫根源三人,心中冷笑,手裏拿出一個蹴鞠,他決定給孫根源來個下馬威,因為在這個牢場內,別無他物,囚犯們唯一的樂趣,就是一起踢蹴鞠。
田順典低頭看著腳下整齊擺放的四個蹴鞠,一腳踢到一旁,然後手上用力,猛的揮動臂膀和手腕,將手上的蹴鞠扔到了人群中央,他知道,為了爭搶這唯一的蹴鞠,囚犯們絕對會大打出手,而事實也是如此,很快,囚犯們便為了這個蹴鞠,大打出手,一時間場麵極其混亂,很快便成了一場群毆。
看到場麵如此混亂,孫根源領著徐福和張民退到一旁,衝過來攻擊三人的囚犯,皆被徐福和張民三拳兩腳打到一旁,倒地不起。
而此景,牢場內的眾多獄卒卻視若無睹,眼看牢場兩幫人打的越來越凶,場麵已然有些失控,牢牆上的田順典看到如此,才轉頭對著一旁獄卒下令:
“去,敲響獄鍾。”
“是,田大人。”
獄卒轉身走到一處鍾樓,此樓內掛著一口大鍾,來到鍾旁,獄卒用力晃動著圓木,不斷的撞鍾,接連撞了三次,方才停手。
獄鍾長鳴,響徹牢場,在空地不斷互毆的囚犯聽到此音,紛紛停下手上的攻擊,蹲在地上,雙手抱頭。
孫根源看到剛才還在大片互毆的眾人,此刻全部蹲下,完全搞不懂是怎麽回事,可看到如此陣勢,三人還是和眾人一樣蹲下抱頭。
田順典看到昨天還叫喊著的孫根源,此時蹲在自己的牢場,臉上掛著得意,不禁露出微笑,但是在這凶神惡煞的臉上,此時的微笑卻顯得有些猙獰。
在牢場中,一名體型微胖的囚犯,被剛才的鍾聲震的有些發呆,卻沒有及時蹲下,等他反應過來,所有人已經蹲下,隻剩下他自己站在原地,於是這名囚犯趕緊向下蹲去,就在他蹲下不到一秒的時候。
“嗖”的一聲。
一把飛箭破空射來,徑直射在了這名囚犯的心髒處,那名囚犯低頭看著射在自己左胸的箭,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沒待他蹲下,便重重的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一眾囚犯看著如此,沒人做聲。
看著倒下的囚犯,孫根源轉頭抬眼,看向高在牢牆之上的典獄長田順典,他知道,田順典用這樣的手段,向自己展示著他的權利。
看著一眾囚犯,如同螻蟻般蹲在地上,田順典滿意的轉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獄卒拿走蹴鞠,吹了一聲哨音,讓眾犯人起身,將牢場打掃幹淨,就這樣,四百餘名囚犯,打掃著牢場,孫根源幾人也被分配了任務。
到了午時,一眾犯人將牢場打掃幹淨,那名被射殺的囚犯屍體也被運走,淌出的血水也已經被擦拭幹淨,仿佛之前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獄卒抬來了幾口大缸,裏麵裝著中午的夥食。
就這樣,一聲哨響,一眾囚犯排好隊伍,井然有序的到大缸前領飯,孫根源幾人很快來到前麵,隻見獄卒給他一個破碗,隨後用著一個破舊的葫蘆瓢在缸裏舀出食物,很快就倒滿一碗,低頭看著碗裏,孫根源才看清,這已經破了一邊豁口的破碗中,隻有零星幾粒米,白白米湯中輕飄著兩片菜葉。
看著手中的午飯,孫根源抬頭看著獄卒:
“幹了一上午,這就是我們的午飯?”
獄卒把他推到一旁,繼續為下一個人打飯,一邊舀飯,一邊衝著孫根源回道:
“在這裏,這就是飯,要吃就吃,不吃就餓著,哪來那麽多的廢話。”
孫根源盯著獄卒,右手攥拳,便想打在這個獄卒身上,就在這時,忽然過來幾名獄卒,手持兵器弓箭,隻要孫根源動手,他們便可當場射殺,看到如此,孫根源看了看徐福和張民,心道自己絕不能如此喪命,於是拿著破碗走向一旁坐了下來,看到如此,幾名獄卒方才散去。
徐福二人也打完飯,來到孫根源身旁坐下,兄弟三人就這樣喝著清湯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