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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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陵郡守府,坐落在江陵城的中心地段。高牆大院,守備森嚴。前門是主人們進出的通道。前前後後共有三道守衛,來訪者必須經過檢查通報才能入內,想從此門進去,沒有一定的身份、資格是辦不到的。
    郡守府還有一道後門,這裏是丫鬟、仆人們的進出通道,也是府內一切應用物品、垃圾、排泄物等的進出通道。
    但是後門的防備比前門更嚴,人員進出必須攜帶出入證明,途徑三道崗才能入內。
    門崗都配有府內的老人,熟悉府內的任何一個人,想冒充進入是不可能的。
    物品的進出檢查的也非常嚴格,凡事入口的,或與人體接觸的物品都要進行驗毒,才準進入。
    淩哲已經在郡守府附近化妝偵查了幾天,情況有點複雜,不過淩哲沒有放棄。
    淩哲走到江陵府東牆處。
    抬頭看天,四月中,天氣已經漸漸變得暖和起來,湛藍的天空上,一絲雲彩緩慢的飄過。
    一陣風來,一顆高大的柳樹,枝葉扶疏,葉片被吹的胡亂的抖動,一蓬柳絮脫離大樹,飛散下來。
    淩哲看著柳樹出神,忽然心念一動“天助我也,這樣應該可以了!”
    淩哲圍著郡守府轉了一圈,心中默默計數,既然已經想到投毒犯法,那麽下一步就是製毒了。
    回到了蜈蚣嶺的淩哲,選定了一味毒藥,按配方梳理了一遍已有的材料。
    前幾天從夏菲那裏買回來的材料有幾十種,由於華猛被打,還欠著人家幾百兩銀子,欠的賬是一定要還的,隻是得等幾天。
    檢出自己需要的材料以後,淩哲發現還差一種材料,“瘤冠苔”,半月型,鱗片較大,紫堇色,覆瓦狀排列,深山濕地可見。”
    淩哲找自己的義父黑悵打聽了一下,黑悵說蜈蚣嶺西去二百裏,同屬蜈蚣山脈的鷹嘴山穀應該就有。
    黑悵告誡淩哲,說那裏可有飛禽猛獸,想去可得多加小心。淩哲邀請黑悵同去,甚至還做了一頓飯,滿口抹了蜜的一口一個老爹的叫著,黑悵都不為所動,說他需要磨練,那地方很合適。
    淩哲無語望天,果然不是親生的。
    沒辦法,淩哲收拾全一應物品,準備充足,喊上華猛一起出發,前往鷹嘴山穀而去。
    帶著華猛,一是兩個人做個伴,互相有個照應,另外華猛還有一個任務,需要他抓捕一種蛇,他要用蛇牙做文章。淩哲怕蛇,天生就怕,沒有原因。
    二百裏的山路,兩人走了整整一天,因為沒有路,腳下崎嶇不平,速度提不上去。
    鷹嘴穀,終於到了。彎刀狀的山穀兩側,高山淩厲,穀口望去,霧氣彌漫,不知深處樣貌。陰森森的寒氣激的淩哲打了個寒顫。此非善地。
    淩哲寶劍出鞘,華猛攥緊板斧,兩人小心翼翼的摸索前進。
    兩人所過之地,驚奇一片飛鳥,樹叢間野兔、鬆鼠亂跑躲藏。走了四五裏路,沒碰上生命危險。
    可是淩哲也出了一身冷汗,太緊張了。人總是對未知事物產生畏懼感。
    華猛比他強多了,經常在山裏轉悠的人對這種環境比較熟悉,但也是第一次來鷹嘴穀,多加了些小心而已。
    “猛子,留意觀察,看看有沒有蛇或蟒一類的東西,要那種獠牙比較大的。”淩哲前後觀察一陣,小心翼翼的囑咐華猛。
    “死的?活的?”
    “都行,我隻要牙!”
    二人繼續前行,已經走出了山穀,來到了一片開闊地。沒有高大樹木,隻有一些灌木及草本植物,地麵潮濕,人踩上去,軟軟的似要下陷。
    正是適合“瘤冠苔”生長的地方。
    又繼續前行,忽聽一陣草響,一條大蛇遊動出來,昂著令人窒息的頭顱,警惕的看著兩人。
    淩哲向後縮了縮,看見這玩意就覺得瘮得慌。雖然知道這不過是頭普通的蟒,不是妖獸,對現在的他造不出傷害,還是不敢去抓它。
    好在有華猛,華猛可不怕這東西,見得多了。
    華猛一個健步衝上去,手起斧落,蟒頭被利索的斬了下來。
    “把牙弄下來,蛇頭丟掉。”淩哲回過臉去,不願多看到那玩意一眼。
    華猛把牙拔了下來,蟒皮也給扒了,皮還能賣點錢,不能浪費。
    “這牙還不小,硬度也不錯,還行,還行。”淩哲端詳了一陣蛇牙,收入了包裹裏。
    解決了一個大問題,兩人繼續搜索,走了沒幾步,就在立大蟒出現不遠的地方,淩哲突然停了下來。
    “這是……?運氣不會這麽好吧,難道這是稀有級的“?蝴草”!”
    淩哲有點不敢相信,這種“?蝴草”非常難尋,汁液劇毒,是煉製毒藥的佳品!而且周圍常有強大妖獸保護,出現在這裏令人非常意外。
    淩哲觀察了一會,沒發現附近有異常,憑現在二人的實力,碰上妖獸隻有跑的份。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管了,先得著再說。”淩哲裝了壯膽,拿把小鐵鏟,仔仔細細的把那草挖了出來,仔細端詳。
    “特……麽……啊……!”
    哪是什麽“?蝴草”啊!是他弟弟“爛蝴草”。
    我就知道這地方不該有稀有品種的!沒妖獸守護也不可能的。”
    “果然沒走成狗屎運,白激動了一場,浪費感情啊!”淩哲心裏碎碎念。
    爛蝴草普通級別的草本,無毒,雖不常見,但沒有任何藥用價值。但是與稀有的?蝴草卻長的極像。
    一個不小心就容易弄混。
    淩哲失望的把爛蝴草扔到了一邊,待要離開,忽然心念一動,或許此草還有利用價值,先留著。
    複又撿起被扔掉的爛糊草,繼續前行。
    “瘤冠苔……啊……瘤冠苔,你在哪裏呀……在哪裏。”逐漸熟悉了周圍的環境,淩哲撇腔拉調的唱起歌來。
    聽的華猛想捂耳朵,那音調很怪,能把狼招來。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兩人終於停住了腳步,一片紫色苔蘚前,半月形,紫堇色,可算找到了。瘤冠苔就在眼前。
    沒有廢話,二人一通挖掘,一片紫色瞬間消失,二人收獲滿滿,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一路無話,二人回家。淩哲開始了最重要的製毒工作。
    黑悵見淩哲最近忙來忙去的,心裏納悶,“這小子最近不好好練功,瞎忙個啥?”
    “外邊有女人了?”
    “要抱孫子了?”
    “不行,得瞅瞅去!”
    黑悵偷偷摸摸的來到淩哲窗戶邊上,隱藏氣息,弄濕了手指,破開窗紙,眼睛湊了上去。
    淩哲桌上擺著十幾味草藥,大部分是普通級的,還有兩味困難級的。
    毒經上冊淩哲從六歲開始學習,都是基礎訓練,包括基本概念、通用藥理、君臣佐使、基本配伍、煉製手法、陣法等等。
    據毒經上冊記載,煉製手法有三種:初級手法,截取材料的有效部位之後,需要在煉丹爐中進行,在爐中混合材料,進行加熱,熱量通過燃料獲得。再通過控製溫度,材料發生化學、物理等反應,得到成品。
    中級手法,不需要在煉丹爐中進行,隻需要一隻普通容器,用庚火術控製溫度,發生反應,得到成品。這也是目前修真界比較流行的做法。
    高級手法,不需要任何容器,憑空直接成丹。這就需要一定的陣法知識和刻畫符籙的能力。符籙刻畫成器皿陣,通過器皿陣對材料進行約束,庚火控製溫度,隻不過器皿陣需要不停的畫符進行維持,固態的可直接成丹,液體成品,氣體成品最後需要放入容器中存儲。
    此刻淩哲手速大飆,使用的正是高級手法。
    很快手速到了極致,眼中手指的形狀已經模糊不清,化成了一道道光影,最終形成了一個扇麵光幕。
    窗外的黑悵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手,也飆了一下手速,對比之下,發現淩哲已經與自己相差無幾了。
    “這小子進步真快。果然妖孽。”
    遙想自己當年這麽大的時候,也就有他一半的速度。
    屋內,虛空中的十幾種材料也發生了變化,外皮被一層層的剝離,有效部位被一節節的截取,縮短、打磨。
    無用的部分被拋到了陣外,有效部位被重新排列。十幾中材料變成了百十多段小料。
    “咦?”窗外的黑悵心中暗奇,他看到淩哲把“瘤冠苔”的根給扔掉了,根才是最有用的部位,他幹嘛扔掉?
    “啊!?……這也扔掉了!?狼毒花的花蕾也扔了?”
    黑悵記得,自己的毒經可不是這樣寫的,狼毒花藥性內外不同,內有毒,外無毒,外還有解屙的功用。
    又有幾種材料的部位被淩哲拋了出去,這下窗外的黑悵開始大搖其頭。
    “唉,這孩子還是太浮躁,書都沒背會,就急著煉製,操之過急啊!”
    屋內的淩哲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百十種小料已經變成了骨料,進而變成了粉料,相互混合。
    庚火燃起,粉料開始液化,進而汽化。
    成活,收,隨著一個紙球的祭出,氣體被收攏完畢,繼而密封。
    “煉製完成,收工!”淩哲舒了一口氣,一抬頭發現黑悵不知何時進了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