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路上講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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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奈一上馬車,看到車內放著幾樣京城的特產,還有一個包袱。她打開包袱,原來是在景王府做的新衣裳。
肯定是張徹讓青石提前放在馬車上的,沒想到他這麽細心。
山奈從懷裏拿出景王送的荷包。荷包不大,繡工精細,上麵有一朵蘭花,裏麵空空的,什麽都沒有。
她想起在山洞裏時,給張徹清理傷口,從他的懷裏掉落下來的正是這個荷包。
它是他的貼身之物,把它送給她,足見他用情至深。
山奈又開始努力尋找自己的感情,她清楚,它還在,隻是被紫色圓珠控製了起來。
她失落地將荷包塞進懷裏。
不過,還是有高興的事,因為去彌陀山的方向,正是回老牛村的方向,如此說來,她很快就能見到爹娘。
想到這裏,山奈掀開馬車的窗簾,打算看看沿途的風景。
風景是沒看見,隻看到賀彬州騎著馬,與她的馬車並排而行。
她與賀彬州並不熟,隻是在妓院見過,覺得像賀彬州這樣的人,跟她應該沒有什麽話題可聊。她很快放下簾子,怕被發現。否則對方會覺得她不懂禮貌,看到了,連招呼都不打。
賀彬州早已用餘光看到山奈掀開簾子,本想轉過頭與她打招呼,但她很快又放下,他便未開口,猜想這姑娘估計是不知道該與自己說些什麽。
從離開京城,賀彬州就一直騎馬跟在山奈的馬車旁,想尋找機會與她說上幾句話。
他雖是情場老手,此時卻被難住,不知如何與山奈打開話匣子,也許是因為太在意她,讓他這個不知道拘謹是什麽概念的人,也不由拘謹起來。
仔細想來,肯定是因為往日接觸的都是妓院的姑娘,她們一個個總是主動出擊,他都不需要花太多心思,身邊就圍滿鶯鶯燕燕。第一次喜歡像山奈這樣的姑娘,當然會不知所措。
而山奈姑娘一方麵與景王有感情,正傷心著,不想說話;另一方麵,她品貌端莊,行為檢點,不會見他是世家公子就不顧形象撲上來。因此,大家之間出現短暫的安靜,在所難免。
可這些又如何能難倒賀彬州?他很快想出解決的辦法。
在妓院時,大家為了活躍氣氛,打破尷尬,總會講些笑話。不妨用笑話活躍一下氣氛,笑一笑,話題自然會被打開,關係也會越來越近。
帶顏色的笑話肯定不能講,有辱斯文,還會讓山奈姑娘對自己產生不好的印象。
賀彬州搜刮肚腸,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肯定能把她逗樂。不過,不能這麽明顯,讓宇文博知道他想與山奈套近乎,會打草驚蛇,必然影響追女計劃。
怎麽辦?賀彬州打算利用一下宇文博。
他向後麵大聲說道:“宇文兄,路途遙遠,我們三人總不能不講話就這麽走下去,我給大家講個笑話,解解悶兒,如何?”
宇文博的馬車跟在山奈的後麵,他此時心情不錯,終於不用日夜擔心她在景王府,景王會對她有什麽親密的舉動。
現在,她就坐在前麵的馬車裏,隻有她一人,他每天都能看到她,可以和她一起吃飯,一起說話。
如果能與她坐在同一輛馬車裏那該多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多了一個賀彬州,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湊巧?陛下偏偏讓他跟著一起去彌陀山?
還好,他這個人隻喜歡煙花柳巷的女子,否則宇文博會擔心不已。
宇文博又覺得不對,賀彬州已浪子回頭,此事在京城的公子哥中已傳揚開來,否則今日他應該在煙花柳巷之地,怎麽會跟隨他前往彌陀山?
防人之心不可無。再說賀彬州一騎上馬,就跟在山奈乘坐的馬車旁邊,看似無意,仔細想來,總覺哪裏不對勁兒。
按說賀彬州與他更熟悉,應該騎馬待在他的馬車旁,聊聊天兒才對,而且賀彬州往日給人的印象總是十分健談。可他偏偏靠近山奈的馬車,走了半個時辰多,竟一言不發。
實在太異常!
賀彬州提出要講笑話,宇文博掀開簾子,從窗戶探出頭來,大聲說道:“賀兄,講笑話我不反對,不過你離我近些,我才聽得清楚。”
賀彬州知道宇文博嫌他離山奈太近,可他又不願就此離去,因為這笑話是他專為山奈準備的。
於是大聲回道:“又不隻是你一人,難道你不想讓山奈姑娘聽到,也樂一樂?”
宇文博無言以對,放下簾子,心想:“這家夥在女人堆裏紮慣了,一路上就山奈一個女子,他還不得粘著她不放!”
山奈聽到外麵的對話,掀開簾子,對賀彬州說道:“賀公子,我不想聽笑話,宇文公子既然想聽,你過去講給他吧。”
賀彬州終於聽到山奈說話的聲音,雖是拒絕,但總好過什麽都不說。
他看著她那張不施粉黛,而又俏麗的麵龐,放低聲音,他怕聲音一大,嚇得她縮了回去,不願再理自己。
“姑娘既如此說,我就到宇文兄跟前去講,不過,我會把聲音放大,讓姑娘也聽到。”
第一次見賀彬州是在妓院,妓女因他爭風吃醋,都到了下毒的地步,那時山奈覺得他就是一副紈絝子弟的形象。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壞,因為跟自己沒有關係。
沒想到,從今日起要與他一路同行,奔赴彌陀山。她很感慨,看似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往往也會發生交集。
他今日跟妓院那日看上去很不一樣,到底有哪些不一樣,山奈說不清楚,也許是環境的原因,讓她覺得此時的他多了幾分穩重。
聽了這話,山奈投以微笑,然後放下簾子。
賀彬州看到那雙露出微笑的大眼睛,詩意萌發,忍不住吟道:“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然後勒住馬的韁繩,馬停了下來,等待宇文博的馬車過來。
山奈平日隻讀醫書,吟詩作賦的文章,她基本沒接觸過。天生的理解力和審美能力,使她敏銳地感受到,這首詩是他念給她聽的,難道他也喜歡……
臨行前賀佩瑤說的話回蕩在耳邊:“我大哥可是因為你連花酒都不喝了,也不知你這鄉下丫頭哪裏來的魅力?”
山奈很快否認了她的想法:“怎麽可能?那位中毒的妓院姑娘,對!叫雲影,才是他的心上人,他為了她,讓人到街上找醫女,誤打誤撞才抓了我,估計賀公子想到要與心上人分開很久,才吟詩表達感情。”
山奈為自己開始的想法感到羞愧。
宇文博知道山奈跟賀彬州說了話,雖聽不清說了什麽,但能猜到,一定是拒絕他,不願聽他講笑話,因為山奈是一個喜歡為他人考慮的美麗女子。
宇文博不由會心一笑。
聽到賀彬州吟誦的詩句,顯然是向山奈表情達意,這位溫文爾雅的公子有些坐不住。
待馬車到了賀彬州跟前,他掀開簾子:“賀兄,騎在馬上,一旦刮風下雨,多有不便,不如來馬車上,既舒服,你我兄弟二人也可暢聊?”
賀彬州抬頭看看天空:“朗朗乾坤,哪有你說得那麽糟糕,等到遇上了,我再上去不遲。”
宇文博見不湊效,生氣地放下簾子,問道:“賀兄剛才吟那詩是何意?”
賀彬州聽出宇文博不高興,還不到與他挑明之時,於是遮掩道:“宇文兄有所不知,我邂逅一位姑娘,從此不能自拔,她那雙眼睛實在太美,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情不自已,才吟詩。”
宇文博不知道他們二人在妓院見過,聽了這話,才放下一顆心,又掀開簾子,輕鬆問道:“難道賀兄是因為這個姑娘才懸崖勒馬,不再去煙花柳巷之地?”
“是這樣!”
“有機會,我一定得見見是什麽樣的姑娘能讓賀兄如此!”
“咱們廢話少說,給你們講笑話吧!”
盡管大家的話匣子已打開,可賀彬州覺得山奈的心情看上去還有些沉重,應該逗她樂一樂,讓她忘掉煩惱才對。
於是把聲音放大,講道:
有一個姓陸的,能說會道,鄰居一個婦人卻不苟言笑,整天繃著個臉,姓陸的朋友對他說:“你若是能讓那個女人笑,又能讓她罵,我就請你喝酒吃肉。”姓陸的說:“你就瞧好吧!”
一天,鄰家婦人立於門前,她麵前剛好臥著一條狗,姓陸的跪在狗麵前,叫了一聲“爺”,那婦人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姓陸的馬上仰起頭,衝著那婦人叫了一聲“娘”,那婦人頓時怒不可遏,大聲罵他……
山奈能夠清楚地聽到笑話的內容,雖然有些俗,但也逗人,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宇文博忍住,批評道:“賀兄一個堂堂的世家公子,卻講如此俗的笑話?豈不有辱斯文?況且山奈姑娘在此,能不能講講其他的?”
“宇文兄此話差矣!笑話這東西重在逗人樂,能夠逗樂人的往往就是俗不可耐之事,我至今未見過能用高雅之物把人逗樂的。”賀彬州提高嗓音,“山奈姑娘,你是否覺得可笑?”
山奈確實被逗樂,她不能騙人,也因為這一笑,讓她空而沉重的內心,變得輕鬆許多。
她突然想通了很多,既然醫聖之路不得不走,不如開心去走,等到替果秋雲完成任務,紫色圓珠消失時,她就找到對張徹的感情,那時她一定要回到他的身邊。
於是,掀開簾子,把頭探出,大聲回道:“確實好笑!宇文公子,你說是不是?”
聽到山奈叫他的名字,宇文博很開心,從出發到現在,山奈都沒主動與他說過一句話。
此時,用這麽大的聲音喚他,宇文博也掀開簾子,探出頭,激動地大聲回道:“是好笑,隻要姑娘開心就好!”
看到山奈放下簾子,宇文博也放下,臉上露出笑容。
賀彬州看在眼裏,意識到宇文博已深陷其中,估計讓他放棄山奈根本不可能,自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傍晚時分,三人經過黑石縣,準備在縣城找家客棧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