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鄭妙西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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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奈勸道:“鄭妙西,不是我放不放過你的問題,而是你自己能不能放過自己!冤冤相報何時了?你放下仇恨才能真正得到解脫,如果你能放下,我可以幫你。”
    “你能幫我?”鄭妙西難以相信,“我深受淩辱,充滿仇恨,靈魂無法超脫,隻能四處遊蕩,你真的能幫我?”
    山奈點點頭:“再重申一遍,隻有你真正放下仇恨,我才能幫到你,否則我的神力對你也毫無用處。”
    鄭妙西的聲音充滿怨恨:“想要讓我放下仇恨,宇文豔必須當著我的麵答應三件事,否則我現在即使離開,以後還會來找她,醫聖大人總不能時時刻刻守著她?我總能找到機會將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你休想!”張徹厲聲道,“朕會時刻用龍氣護著母後,讓你不得近身!”
    鄭妙西大聲笑道:“哈哈哈……,你竟然想要護著與你有殺母之仇的人?”
    張徹根本不願相信鄭妙西的一麵之詞:“你不要在此信口雌黃,詆毀母後!”
    “你不信?好!把宇文豔叫醒,我要讓她親口承認。”鄭妙西語氣很堅定,“順便讓她答應我三件事。”
    山奈用眼神向張徹詢問。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這一刻張徹覺得他們又回到從前,他心甘情願接納了山奈的眼神,向她點點頭。他雖不相信黑影所說,還是想知道事實到底如何。
    山奈靠近宇文豔,她的臉色好了很多,雙目緊閉,對外界發生了什麽,毫無感知。
    山奈摸摸她的脈,一切正常。可她敏銳地感覺到,用聲音無法將宇文豔喚醒,因為她根本不想醒來。
    她隻好用意念啟動紫荊花印跡,紫色光芒在宇文豔的頭部循環了一會兒,直到宇文豔慢慢睜開雙眼,山奈才收了紫荊花印跡。
    宇文豔看到山奈坐在床邊,她爬起來,抓住枕頭,向床角躲,驚恐地怨道:“你為什麽要救醒我?為什麽?為什麽?”
    然後抱住枕頭哭了起來:“嗚嗚……”
    山奈跟太後本就無話可說,她此時的樣子,令她心酸,更是無言以對。
    張徹到床前喚道:“母後,別怕,朕在這裏,誰也傷害不了你。”
    宇文豔睜大淚眼:“徹兒?你是徹兒?母後還有你,你要相信我,我根本沒有殺人,沒有殺人!……”
    張徹問山奈:“母後為何醒來會成這樣?”
    山奈回道:“鄭妙西恨意太重,她的陰識雖離開太後娘娘,但多多少少對她產生影響,才導致她產生驚恐的情緒。”
    “能否幫她醫好?”
    “能是能,但需太後娘娘自己願意從這種情緒中走出來,她若不願意,臣也無能為力。”
    “難道她不想走出來?”
    山奈點點頭:“我將她喚醒,已違背她的心意,她的意念把這情緒控製得更牢,即使我師傅下凡,也無能為力。”
    “她為什麽會這樣?”
    山奈又將宇文豔觀察一番。
    宇文豔邊哭邊警惕地看著周圍,讓人看了不由產生憐憫之情。
    “隻有這樣,周圍人才覺得她可憐,才不會與她計較太多,也許這是她保護自己的方式而已。”
    張徹又對宇文豔說:“母後,有兒子保護,你不必如此。”
    “兒子,對!我有兒子,可你也是別人的兒子,嗚嗚……”宇文豔繼續驚恐地哭著。
    鄭妙西氣憤道:“呸!她對我做下此等事,還想讓別人憐憫?實在可笑!”
    影子試圖向宇文豔靠近,梅花銀針繼續指著,她不敢輕舉妄動:“梅花銀針,你是人界每位醫者想要擁有的神針,我當初也夢想過。你來到明哥身邊時,我與你也有過一麵之緣,後來你突然消失,沒想到今日竟然因那個惡毒的婦人指著我!”
    梅花銀針聽了這話,在空中猶豫了一會兒,隱身消失。
    “哈哈哈……”鄭妙西笑道,“你們看到了吧,連梅花銀針都覺得我說得對,你們為什麽還要維護那個惡婦?”
    山奈說道:“你不是說隻要太後答應你三件事,就願意放下仇恨,現在太後已醒,你可以向她提出要求。”
    沒有了梅花銀針,鄭妙西大膽向宇文豔靠近,剛到床榻跟前,被張徹身上的龍氣阻擋,隻能停在半空。
    “宇文豔,你可知道我是誰?”
    宇文豔瞪大驚恐的雙眼,看向空中的影子:“我……我不知道。”
    “哼!你就好好裝吧!我附在你身上時,已告訴你。要不是這位女醫聖前來,明日此時,你已一命嗚呼!識相的就老實點兒,他們兩個不可能時時刻刻待在你身邊,你要不老實,總有一天我會弄死你!”
    宇文豔顯得更害怕,把頭埋進枕頭裏。
    “快說!我是誰?”影子怒了,“你要不說,我就等你這位假兒子什麽時候身體有恙,龍氣不旺時,去折磨他!”
    “不要!”宇文豔用驚恐的聲音,大聲說,“你是鄭妙西,曾經是我身邊的醫官。”
    張徹本想怒斥鄭妙西,最終還是忍住,他想知道關於自己身世的真相。
    “很好!看在醫聖大人和梅花銀針的麵子上,我可以饒你不死,但你必須答應我三件事,聽到沒!”
    “聽到了。”
    “第一,你必須承認是你殺了明妃,奪了她的親骨肉,害他們母子陰陽相隔。”
    宇文豔小心翼翼看看張徹,小聲回道:“我……我聽你的。”
    “大聲點兒,我根本聽不清!”
    “好的!我承認!”宇文豔大聲回道,然後閉上眼睛,此時的她已沒有了剛才的恐懼,原來承認了一件錯事,反而讓她變得輕鬆。
    “第二,你要親口承認是你派人殺了我。”
    宇文豔扔掉枕頭,語氣瞬間恢複到平常的樣子:“我現在就承認,是我派人殺了你,怪我當時隻想隱瞞不能生育的事實,而你對此一清二楚,關鍵是你偷走了我的病劄。本來隻想嚇唬你把病劄交出來,誰知你死活不交,還說已將病劄托付給可靠之人,將來還要用這個病劄置我於死地,你如此待我,我又如何能饒恕你,便悄悄暗示殺手殺了你。沒想到這些殺手見你貌美,竟然……”
    “不要再說了!”鄭妙西不想再聽下去,“你親口承認了此事,我依然對你恨之入骨!我明明是你的醫官,你卻不願讓我給你診脈,動不動跑到宇文府,找外麵的醫者,這是對我最大的侮辱!我便趁你睡著時,偷偷摸了你的脈,終於發現你不能生育的秘密,然後把它記在病劄中。結果被你發現,你竟然用我家人的性命逼迫我幫你守口如瓶。我隻能暫時答應。後來你裝作懷有身孕的樣子,欺上瞞下,最終奪了明妃的孩子,還將她害死,我實在看不下去,便把卷軸偷了出去。我要讓所有人知道,你有多虛偽!多可怕!”
    黑影朝宇文豔襲擊而去……
    張徹正沉浸在痛苦和矛盾中。宇文豔已承認她殺了明妃,又奪了明妃的孩子,看來明妃才是生自己的人。如果是這樣,他豈不是一直把仇人當成親人?
    黑影襲擊宇文豔,張徹無心注意。
    山奈立刻啟動紫荊花印跡,用紫色光芒將黑影擋住:“你不是答應我,要放下仇恨嗎?”
    黑影被擊退到一邊,歎道:“你這位醫聖,跟明哥很不一樣,他除了被神針跟了一段時間外,就是個普通醫者,而你卻擁有神力。宇文豔,算你運氣好,你還需答應我第三件事,你必須放棄皇宮的錦衣玉食,放棄太後的身份,皈依佛門,為我誦經千日,將你所做功德全部回向給我,直到我擺脫陰識,輪回為人,方可作罷!”
    宇文豔毫不猶豫,滿口應下:“今日,我就在京城的清靜寺出家為尼,永不踏入皇宮一步。”
    說完宇文豔看著張徹,他一直沉默不語,不知心裏多怨恨自己。
    鄭妙西說:“既如此,我暫且饒了你。第一件事,你就好好跟你的假兒子懺悔吧;第二件,算你已完成;第三件若做不到,我依然還會找你算賬。記住,今日我要看到你青絲落地。”
    鄭妙西說著就要離開,山奈阻攔道:“我答應要幫你,說到做到。”
    黑影在山奈麵前飄了一會兒,停下來:“你這印跡確實厲害,救我應該是瞬間之事,可我暫時還放不下仇恨。況且我想讓宇文豔明白,要想真正解決我與她之間的恩怨,不能靠別人,要靠她發自內心懺悔。隻有這樣,才能消除我對她的怨恨。”
    山奈讚歎道:“你說得對,我雖可瞬間幫你,但你們的恩怨要正真解決,還要靠你們自己。”
    “宇文豔,你聽到了嗎?好好按我說得去做,否則,我饒不了你!”黑影說完,瞬間消失。
    宇文豔立刻從床上爬下來,跪在地上:“徹兒,你原諒母後,母後對不起你……”
    山奈不願聽皇族的私事,也不想在此目睹他們母子之間的恩怨:“陛下,臣先告退。”
    張徹不想讓山奈離開,此時的她雖與他充滿距離,但她救人的樣子,還是讓他覺得親切,不由自主想要靠近她。
    更確切地說,他怕一會兒心裏太痛苦,需要她留在身邊,隻要看到她,他的痛苦就會少些。
    “醫聖大人不必離開,此事與你的親生父母多少有些關係,你還是留下來跟朕一起聽聽。”
    山奈感受到張徹很渴望她留下來,她不再說什麽,默默站在一邊,心想:“他雖是天子,也很可憐,我不如留下來,說不定能幫到他。”
    張徹對宇文豔說:“起來說話。”
    “不!我不起來!我罪孽深重,被鄭妙西的陰識附體,痛苦不堪,我不想再經曆這種痛苦。我既答應她,就必須跪著將實情告訴陛下,任由陛下處置。嗚嗚……”
    張徹一陣心酸,從小母後教育他的情景曆曆在目:“你既不想起來,朕也不勉強,那就跪著。”
    宇文豔哭了一會兒,提出一個要求:“請陛下派人把惠妃娘娘請來,我要當著她的麵懺悔我的過錯。嗚嗚……”
    “惠妃?她與此事有何關係?”
    “嗚嗚……,她曾是明妃身邊的宮女,明妃對她有恩,她銘記在心,為了給明妃報仇,挑起卷軸一事,才導致你失去太子之位。我被關在冷宮時,她來找過我,可我騙了她,所以今日也要當著她的麵懺悔,嗚嗚……”
    “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瞞著朕?”
    “徹兒!母後一錯再錯!不想再錯下去,就借今日把所有事情說明,嗚嗚……”
    張徹向外麵厲聲喊道:“來人!”
    麗娘聽到呼喚,進來,見宇文豔跪在地上,就要上前扶,被張徹的聲音阻止:“去,把惠妃請來。”
    麗娘隻能答道:“是。”
    麗娘趕緊出去請惠妃。經過外廳,被百花溪攔住:“裏麵怎麽樣?”
    麗娘搖搖頭。
    百花溪立刻明白,裏麵正發生著不可說之事。
    林醫官也聰明,知道不便在此久留:“皇後娘娘,有醫聖大人在此,臣留著也無用,國醫署還有些事情需要忙,臣先告退。”
    百花溪點點頭:“林大人盡管去忙,需要你時,我會派人去國醫署。”
    林醫官出去不多時,惠妃娘娘乘坐轎攆而來,經過外廳,拜見了百花溪,把宮女與麗娘留在外廳,匆匆進入。
    百花溪十分不解,為何太後要把惠妃請來?她們兩個平常極少往來,便向麗娘問道:“為何要把惠妃娘娘請來?”
    宇文豔做過的事情麗娘盡知,看到太後跪在陛下麵前,又要請惠妃,麗娘已猜到八九分,可她作為下人不能在太後沒有允許的情況下透露此事,隻能說道:“奴婢也不知道,可能是陛下想問惠妃娘娘一些往事。”
    百花溪早都猜到麗娘絕不會透露,但她從麗娘閃爍其詞的表情中,猜到裏麵正發生著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