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鎮妖塔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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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非泓和宇文博來到妖界,並未看到新的妖界之門。
既然沒有妖界之門,為何妖民不進進出出?
他們再往裏走,才發現,所有妖被一股力量鉗製著,飄在半空。
妖民看到他們,求救道:“亦公子,醫妖,快來救我們,鎮妖塔的力量太強大,我們懸在半空下不去。”
亦非泓笑道:“你們到人界害了那麽多人,把你們懸在半空,已是恩典。”
宇文博說:“不要理他們,還是盡快找山奈。”
“我知道,有一處可以進入鎮妖塔。”
亦非泓說完,帶宇文博來到黝靈殿外。
所有妖衛也懸浮在空中。
亦非泓問:“妖君在哪裏掛著呢?”
一個妖衛說:“裏麵掛著呢,你們是來救我們的嗎?”
“想得美!”
他們進入黝靈殿。
茵沐果然也懸在半空,見二位妖進來,急切地說道:“醫妖,快救我下去!”
宇文博說道:“你在人界害了那麽多人,在半空中多懸掛一會兒,已是輕饒,我要是救你下來,豈不是有違天道?再說我哪有本事與鎮妖塔的力量相抗衡?”
亦非泓仔細觀察黝靈殿的石壁,指著一處說:“如果我沒記錯,魔境就在那裏。宇文博,你的妖功深厚,應該可以開啟。”
宇文博使出妖功,在亦非泓所說地方循環半晌,可石壁還是石壁,沒有任何異樣,他隻能收了妖功。
茵沐問道:“你們找魔境幹什麽?”
亦非泓說:“現在告訴你也無妨,魔境就是鎮妖塔的底部,我們打算進去尋找山奈。”
茵沐恍然大悟:“難怪每次開啟魔境都會覺得妖力有所損傷。”
接著茵沐又大笑:“哈哈……,你們想救女醫聖已不可能,妖界之門消失前,魔境突然不見,現在想來應是鎮妖塔力量衰退的原因。”
亦非泓很失落:“可山奈已蓄積鎮妖塔萬年之力,魔境應該出現才對。”
宇文博說:“連妖界之門都未出現,魔境恐怕也不會出現,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亦非泓想起山奈說過,鎮妖塔會消失,要還三界一個大同之象。
剛想到這裏,整個黝靈殿開始晃動。
他們顧不上茵沐,用妖力逃出黝靈殿,才發現,整個妖界都在晃動……
妖界的天空開始電閃雷鳴,接著聽到一聲巨響:“轟隆!”就像什麽東西爆裂一般。
無數的碎片從空中落下,懸在半空的妖民紛紛落地,碎片鋪天蓋地而來。
碎片的威力,令所有妖都無法使出妖力,他們倒在地上,被碎片覆蓋。
宇文博與亦非泓用衣袖掩住眼睛蹲下,碎片紛紛掉落在他們身旁。
碎片落盡後,妖界安靜下來。亦非泓感受到強烈的亮光,他跟宇文博撤去衣袖,眼前一片明亮。
自亦非泓從妖界誕生,從未見到這麽明亮的光線。
他們站起來,抖落掉身上的灰塵,享受著從虛空中透到妖界的光明。
當他們再看妖民時,發現碎片竟然飄到空中,在空中化為無數朵紫荊花。
“山奈!是你嗎?”亦非泓眼中含著淚喊道。
宇文博伸手接過一朵,深情地看著:“是她,就是她。”
他手中的紫荊花很快又飄到空中。
妖民們站起來,歡呼妖界重現光明,同時被空中飄著的紫荊花吸引,都紛紛跪下,口稱:“紫荊花娘娘!”
隻見空中的紫荊花化為無數的紫色氣流,進入妖民體內。他們體內的妖氣與人氣立刻呈現太極狀,變得和諧無比。
亦非泓歎道:“原來這就是大同之象。”
“大同之象?什麽意思?”宇文博不理解。
亦非泓解釋道:“山奈告訴我,她蓄積鎮妖塔萬年之力後,會讓鎮妖塔消失,還三界一個大同之象。妖體內的人氣與妖氣和諧相處,再無吸噬人體精氣的想法,三界以後豈不是太平,這就是大同之象。”
宇文博悔恨不已,他跪在地上,對著妖界的上空大喊:“山奈!我錯了!你原諒我!嗚嗚……”
亦非泓說道:“宇文博,我雖不知道你為何對山奈有那麽多誤解,但我相信山奈並不是你說的那樣。”
宇文博隻顧流著悔恨的淚水。
周圍的妖民對自身發生的變化有的興奮不已,摟抱在一起:“以後終於不用擔心疾病纏身。”
有的則難以接受,沒有了吸噬人體精氣的想法,變得不人不妖,活在妖界有何意義?便用妖力自行毀滅,瞬間魂飛魄散。
這時從妖界的空中落下一件衣裙,正好掉落在宇文博身邊,他立刻抓在手裏,激動地喊道:“是……是山奈的衣裙!”
看到衣裙,亦非泓更加密切地關注著妖界的高空。
突然,他看到有一處閃著亮光:“山奈的神識!”
他趕緊跳到黑雲之上,可依然離那亮光很遙遠:“怎麽才能靠近山奈的神識?”
亦非泓正在猶豫之際,他頭上的紫色發帶,離開他的發髻,飄到空中。
亦非泓的整個身體不受控製,跟著向上飄去。
到達亮光處,紫色發帶托住那亮光,落在亦非泓手中。
“娘親給我紫色發帶時,說機緣成熟自會解開,看來今日就是機緣成熟之日,該不會要帶我和山奈去色界?”
紫色發帶帶著亦非泓繼續向上飛去。來到虛空之上,妖界已盡收眼底。
又不知向上飄了多久,又將天界一覽無餘。
“看來真的要帶我和山奈去色界,太好了!以後終於沒有人或妖跟我搶山奈。”
正在興奮之際,亮光中有一部分努力脫離紫色發帶,迅速向下飄去。
亦非泓伸手去抓,已來不及,趕緊用另一隻手護住紫色發帶:“還好沒有全部溜走。”
他低頭望著向下飄去的亮光:“看來你還是忘不了張兄弟,沒事,我有的是耐心,我會在色界安心等你歸來。”
山奈的部分神識來到人界,冥冥中在盧新縣的上空飄了一會兒,進入盧府。
盧夫人正在亭子裏坐著吃水果,旁邊有侍女伺候。她剛吃下一顆葡萄,就覺得腹部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原來隻是山奈的部分神識進入她體內而已。
盧夫人摸摸腹部,沒有任何異樣,繼續吃著水果。
宇文博一直望著亦非泓消失的地方,不明所以,難道他因為山奈離開太過傷心,也消失不見。可自己還貪生怕死,留戀世間,心裏擔心著小蓮。
如此對比,他宇文博還有什麽資格說愛山奈!況且在山奈生前,他說過許多傷害她的話,也做過許多傷害她的事。
“山奈,如果我有幸再遇見你,一定會換種方式愛你。”
宇文博起身,用妖力收起山奈的衣裙。放眼望望妖界,像人界一樣明亮,妖民們也沒有了吸噬人體精氣的觀念,他們不會再殘害人。再待下去沒有任何意義,他打算回彌陀山好好陪小蓮。
正要離開,妖君出現在麵前,他看上去很痛苦:“醫妖,本君討厭現在的樣子,你有沒有辦法讓本君回到從前?”
宇文博勸道:“這樣不是挺好嗎?沒有了吸噬人體精氣的觀念,三界和平,安居樂業,妖君又何必要回到從前?”
“哼!本君最痛恨非人非妖,女醫聖卻讓所有妖民變成這樣,連本君都不放過。醫妖趕緊幫我!”
“妖君也太瞧得起我,我哪有這本事。”
“既如此,本君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茵沐使出妖力,打向自己,他即刻在宇文博麵前灰飛煙滅。
宇文博感傷道:“就這麽沒了?”
地老和夢妖出現:“醫妖別急著走。”
這二位妖顯然也發生了改變,宇文博很怕他們也在自己眼前灰飛煙滅。
“怎麽?你們也想恢複到從前?”
“非也。”地老笑道,“我覺得這樣挺好,妖界重現光明,我們也不用長期忍受痛苦,豈不美哉?剛才我二位親眼目睹妖君灰飛煙滅,他未留下子嗣,這妖界首領看來得另選。醫妖在妖界身份尊貴,此事還需你出麵才行,所以我們二位懇請醫妖留一段時日,等妖君人選定下後,再離開不遲。”
地老懇切相求,宇文博沒有理由不答應,隻能在妖界暫留一段時日。
舞姬與冰顏、蕭龍回到妖界,本來是給亦非泓幫忙,卻找不到他,滿眼隻看到妖界一派新氣象。
不僅光明重現,墨河的水也變得清澈見底,到處開滿五顏六色的花,景致並不比人界差。
舞姬讚歎道:“妖界真美!”
他們來到曾經的醫聖台處,醫聖台已消失,周圍開滿了紫荊花。
冰顏說:“這些紫荊花,讓我想起了山奈。”
這時,一群妖民抬著一尊石像過來,仔細瞧去,石像的額頭有朵紫荊花,不是山奈又是哪個?
再仔細瞧這些妖民,他們的身體已發生改變。
蕭龍歎道:“看來,山奈不僅僅改變了我們三個,她已改變了整個妖界。”
有位妖民過來說道:“你們三位來得正好,我們妖力有限,幫幫忙,把紫荊花娘娘的石像放在原來醫聖台所在之處。”
蕭龍說:“這有何難,我一個便可完成。”
蕭龍使出妖力,將石像從妖民手中托起,劃過空中,穩穩當當放在紫荊花環繞處。
妖民們見石像已放好,都跪下磕頭,口稱:“感謝紫荊花娘娘護佑妖界!”
三位妖互相看看,彼此會心。
冰顏招來七弦琴,蕭龍招來長蕭,舞姬擺好舞姿。
一首《山奈曲》響起,舞姬跟隨旋律,扭動腰肢。他們隻能用這種方式表達對山奈的感激之情。
妖民們拜完石像,紛紛聚攏過來,圍在一旁用心欣賞。
不一會兒,過來七八位跟著舞姬學過舞蹈的妖女,加入其中。她們雖沒跳過這舞蹈,因有一定的舞蹈根基,照貓畫虎,也跳得有模有樣。
越來越多的妖聚攏過來,有身份的妖也都紛紛來到此處。
這首樂曲他們從未聽過,感到新鮮的同時,也令大家回想起在人界的惡行,都懊悔不已。
樂曲和舞蹈結束後,夢妖第一個跳到舞姬身邊:“回來就別走了,我現在變得跟你一樣,不如就跟了我?”
舞姬並未理會,傲慢地走到一邊。夢妖依然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她。
地老咳了兩聲:“咳咳,各位,既然大家都在,不如就趁現在推選一位妖君,妖界不能一日無君。”
大家都十分讚同。
墨封淩第一個站出來說:“既然妖君出自茵家,自然應是公主茵瀾擔任才對。”
夢妖說:“妖君曆來都是男妖,哪輪得上妖女?不行!不行!”
地老也應和道:“妖女的確不太合適,大家還是另選。”
茵瀾還沉浸在失去哥哥的悲痛中,墨玄摟著她,替她向大家傳話:“我家茵瀾才不稀罕當什麽妖君,你們還是另選吧。”
宇文博建議:“不如把此重任交給紫荊花娘娘,凡是願意參選的男妖都摘一朵紫荊花,然後拜一拜紫荊花娘娘的石像,誰手中的紫荊花出現異象,說明誰就是下一任妖君。”
夢妖第一個表示讚成:“我同意!”
其他妖也都覺得不錯。
夢妖悄悄對舞姬說:“我去摘一朵,說不定也能當個妖君,到時你就不會嫌棄我。”
舞姬很不屑:“就你?還是算了吧!紫荊花娘娘怎麽可能看上你?”
冰顏問蕭龍:“你要不要去摘一朵?”
蕭龍回道:“我不喜歡當妖君,我喜歡吹簫。不過,你要是想讓我當,我倒可以試試。”
冰顏回道:“我喜歡你吹簫的樣子”
想碰機會的男妖紛紛上前摘上一朵紫荊花。
地老也摘了一朵,走到宇文博跟前:“老朽雖然老了,可從未當過妖君,也想試試。醫妖不去摘一朵嗎?你可是年輕有為啊。”
“我的心不在妖界,還是算了。”宇文博一口回絕。
墨封淩摘了一朵,送給兒子墨玄:“拿著,你也試試。”
墨玄接過:“既然父親都摘了,我也不好推辭,不如試試。”
茵瀾靠在他懷裏:“墨玄,我父君和哥哥都沒了,你可不能拋棄我。”
“我愛你還來不及,怎麽會拋棄你?”墨玄放開茵瀾,“我要與大家一起跪拜紫荊花娘娘,請她幫妖界選擇一位妖君,你乖乖的,什麽都不用擔心。”
茵瀾含著淚,點點頭。
手拿紫荊花的男妖,都跪在石像麵前,將紫荊花雙手捧於額前,齊聲說道:“請紫荊花娘娘護佑妖界!”
妖界的上空,江白修與伊墨正注視著大家。
“師妹,你對妖界最了解,你說該選誰當妖君?”
“我覺得宇文博最合適,隻可惜他不願參選,地老年紀太大,還是算了,夢妖太醜,妖界可是一個看重顏值的地方……”
“要說顏值,我看墨玄不錯,又娶了公主,與茵家多少有些關係,重要的是他是墨封淩的孩子,要不就選他?也算是幫師姐化解與墨封淩之間的恩怨。”
伊墨點點頭:“這孩子不錯,在妖界當典師期間功勞不小,還是有些能力。”
江白修使出仙力,墨玄手中的紫荊花飄到空中,散發出紫色光芒。
大家都讚道:“紫荊花娘娘選的是墨玄典師!”
墨玄站起來,用妖力騰空而起,把那朵紫荊花捏在手中,落在地上,捏花微笑:“既然紫荊花娘娘選擇了我,我就是新一任妖君!從現在起,妖界要與人界和諧相處!”
所有妖都跪拜:“妖君萬福!”
墨封淩喜上眉梢,他看向紫荊花娘娘的石像,心裏謝道:“感謝紫荊花娘娘,果秋雲生前也喜歡紫荊花,你和她都與鎮妖塔有緣,你們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你既幫了我兒子,讓墨家在妖界揚眉吐氣,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怨果秋雲,我與她的恩怨到此為止。”
茵瀾含淚而笑。
宇文博趁大家跪拜之際,隱身消失,是他該回人界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