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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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重生的過氣天王(二十一)

    秦柯麵無表情地扭頭看了過去。

    趙雁卿手忙腳亂地放下碗, 難以置信地抬頭瞪著他。

    雖同是影帝影後, 但她和秦柯還真的沒有合作過,這圈子不大,她對秦柯潛規則之王的的事跡也是略有耳聞。

    之前不熟, 最近幾天接觸下來, 發現秦柯其實還算是真性情,對葉景黎也十分照顧, 還以為他也是出於對好苗子的欣賞, 於是印象有所改觀,覺得這人也不是那麽不靠譜。

    但沒想到!這人竟然打著這樣的主意!

    以打遊戲為名, 行潛規則之實!

    光天化日, 居然打著這種低劣的幌子!

    心中油然而生一種護犢子的憤怒, 趙雁卿皺緊了眉, 但畢竟理智尚存,這是片場, 公共場合人多眼雜, 她鬧將起來最後吃虧的還是葉景黎。

    勉強按下心中怒火, 趙雁卿上前一步插.入兩人之間,巧妙地將葉景黎護在了身後, 壓低嗓音警告道:“秦柯!你想幹什麽!”

    秦柯下意識後退一步, 麵無表情地低頭看著她:“玩遊戲……”

    趙雁卿瞪大了眼睛,看樣子要不是周圍人多, 她怕鬧大了會給葉景黎帶來洗不掉的負麵影響, 可能會直接撲上去咬死他。

    秦柯在這殺傷力極強的死亡射線下聲音越來越低, 索性閉上了嘴。

    對外素來是一副麵無表情的高冷模樣,此時麵對這讓他束手無策的局麵,秦柯表情越發冷硬,看樣子就像是冷著臉和趙雁卿對抗一般。

    “初原還是個孩子!你……”趙雁卿咬著牙,瞪大的眼睛越發明豔奪目,“有這麽好的開端多難得!你想毀了他嗎?!”

    趙雁卿越想越是生氣。

    她從一無所有奮鬥到如今的地位,雖然現在已經成了影後,但那麽些年的艱難卻依舊深深刻在她心裏,想要混出頭,又不願意妥協,這條路真的太難走。

    天賦、機遇缺一不可,葉景黎在她心中,就好比當年的自己,甚至比自己更有優勢,他既天賦驚人又抓住了機遇,前路一片坦蕩,根本不需要踩進那樣的坑裏。

    要知道,有些汙名,沾上了,就一輩子都甩不掉。

    “姐,沒事沒事,別生氣……”

    葉景黎看著處於蒙蔽狀態的秦柯和擋在自己身前的趙雁卿,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動,忙出聲拉住了趙雁卿,拍了拍她的手臂。

    趙雁卿擰著眉回過頭,不讚同地看了他一眼。

    在她心裏,葉景黎畢竟是個新人,年紀小資曆淺,麵對秦柯這樣的人,很容易就會吃虧。

    葉景黎也不多解釋,隻沒好氣地看了一眼秦柯,直接掏出手機,主動下戰帖:“來,戰一局!”

    秦柯瞬間興奮,眼睛都亮了,剛想掏出手機應戰,動作忽然一頓,看了眼趙雁卿。

    雖然不知道她剛才是怎麽了,但直覺告訴他,她似乎對他有意見……

    趙雁卿勉強壓下怒火,選擇了相信葉景黎,見秦柯看著自己,隻挑釁地抬了抬下巴。

    秦柯戰意盎然,興致勃勃地掏出手機,坐到了葉景黎身邊。

    半小時後。

    談臨之一拍手,甚是遺憾地拍了拍秦柯的肩膀:“哎呀!又被殺了!死幾回了?”

    “第六回!”秦柯眼睛亮亮的,好像剛被狠虐了一番的人不是他一樣,他表情讚歎地看著對麵一臉淡然的葉景黎,道:“你小子!深藏不露啊!”

    “是啊!”趙鬆鶴拍完沈君懷的戲份就跑過來準備喝湯,沒想到正看到一夥人圍觀葉景黎狠虐秦柯,也捧著碗過來湊了熱鬧,“看把人家秦柯欺負的!也不知道讓著點兒!”

    葉景黎唇角一翹,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個微笑。

    “不不不,玩遊戲而已,讓著多沒意思!”秦柯真誠無比地把趙鬆鶴的促狹話題接了過去,看著葉景黎讚歎道:“你這水平!宋弋陽還說我是專業的呢!結果是拍馬也趕不上你啊!”

    此時秦柯對葉景黎那是真心無比欣賞。

    他之所以會想拉著葉景黎玩遊戲,自己愛玩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也是怕遲墨不在,葉景黎會無聊,但怎麽也沒想到,他平時看著也不怎麽玩遊戲,居然水平這麽高!

    趙雁卿站在葉景黎的身後,看著他完虐秦柯,屏幕上對方的小人兒死了又死,心氣兒終於順了。

    此時聽了秦柯的話,趙雁卿眉梢微動,詫異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秦柯和葉景黎相對而坐,站在她的位置正好可以將秦柯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坦蕩、驚訝、讚歎,看上去完全就是個看到高手的遊戲迷。

    趙雁卿稍稍有些回過味兒來了,難以置信地抬高了眉,試探地問道“宋弋陽經常和你玩遊戲?”

    雖然不知她問這個幹什麽,但秦柯還是點了點頭:“有時間就玩啊!”

    趙雁卿試探著再進一步:“隻是打遊戲?”

    “不然幹什麽?”秦柯眨了眨眼,理所當然地反問。

    “……”

    想到那個暗戳戳發通稿買水軍炒緋聞的宋弋陽,又看著麵前全然一個遊戲宅男模樣的秦柯,趙雁卿無語。

    這烏龍,大發了。

    圍觀的談臨之也是一臉三觀破碎的模樣,抽著嘴角道:“徐冉、宋子楠、尤可可,還有那個DJ阿賓,不會都和你玩過遊戲吧?”

    秦柯看了一眼葉景黎,如果是別人問的話,這種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他肯定懶得回答,但談臨之明顯是葉景黎的朋友,看在遲墨和葉景黎的麵子上,秦柯聳了聳肩。

    “他們技術都不怎麽樣,完全指望我帶,太坑!尤其是那個阿賓,還吹自己是高手,結果那天晚上我一局就讓他現了原形!”

    頗為怨念地吐槽了一番,秦柯看向葉景黎,長舒了一口氣:“以後我就找你了!高手帶我飛!”

    葉景黎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一圈,見眾人都是一臉無語的模樣,笑著點了點頭。

    秦柯是遲墨的弟弟,潛規則之王什麽的,雖然對秦柯影響不大,但到底也是個汙名,愛屋及烏之下,他出手幫一把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而且揭開真相,也能讓某人能夠更加清醒地麵對“真相”。

    餘光瞄見一個踉蹌的身影離開,葉景黎唇角的笑意更深。

    沈君懷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人群的。

    剛才好不容易演到了趙鬆鶴滿意,走到這邊就看到葉景黎和秦柯對戰,雖然不甚感興趣,但也不好貿然離開。

    沒想到會聽到秦柯說出那樣一番話。

    如果秦柯沒有說謊,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麽潛規則,而隻是單純的打遊戲,那袁林和秦柯……

    到底是什麽關係?!

    沈君懷麵色奇差無比,登時一片慘白。

    上輩子,那生命的最後一個片段,被他視為恥辱,永遠地封存,重生以來,碰都沒有碰過,現在他卻迫不及待地從腦海深處翻了出來。

    他確實沒有捉奸在床,隻是看到秦柯開門,袁林笑著走了進去,然後房門一直緊閉,一個多小時之後,袁林才出來。

    如果……如果秦柯沒有說謊,那當時……

    他們隻是在打遊戲?!

    被視為恥辱的記憶一寸一寸在腦海中攤開,沈君懷青白著麵容,第一次這麽仔細地回憶。

    察覺被深愛的妻子背叛,他仿佛被淩遲一般等在原地,袁林一出來他就怒不可遏地將人扯去了觀景台。

    當時太過憤怒,內心被背叛的痛苦充斥,現在細細想來,才看到那些被忽略的細節……

    譬如,袁林出來時麵色難看又尷尬,但衣衫頭發都十分整齊,和進去時區別並不大……

    袁林是沈君懷自己從選秀開始一路帶出來的,後麵又成了夫妻,共處多年,他雖痛恨,但對她的了解卻很深。

    如果秦柯沒有說謊,上輩子也是這樣,那袁林恐怕根本沒能上得了秦柯的床。

    巴巴地跑去抱大腿,卻沒想到最後隻是做了遊戲陪練,所以她麵色那般難看,麵對自己的斥責不承認也不反駁。

    也是,袁林那樣一個對自己極有信心的人,怎麽會承認這麽尷尬的事呢?

    沈君懷無力地坐在了椅子上,青白的臉上自重生以來第一次帶上了頹然。

    於是,自己到底有多失敗?

    愛情是假的。

    婚姻是假的。

    連捉奸,都是假的。

    重生以來,他的敵人名單上,袁林為首,秦柯緊追其後。

    但是現在……

    老天卻告訴他,恨錯了人?

    看著不遠處纏著葉景黎要組隊的秦柯,沈君懷皺眉,咬緊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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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裏之外。

    遲墨走出房間,他剛換了一身衣服,現在看來從頭到腳低調又正式。

    “總裁?您要出去?”

    助理抱著一摞文件剛從外麵回來,詫異地看著遲墨,“我給司機打電話。”

    不怪他這麽詫異,要知道平時這個點如果沒有必不可少的行程,遲墨一定早就待在房間裏,一邊處理工作,一邊和收工回到酒店的小愛人聊天視頻。

    助理偷偷瞄了一眼表盤,這個點國內正好九點左右,boss怎麽不陪那惡龍小王子了?

    “不用叫司機。”遲墨看了他一眼,道:“這些文件盡快處理,明天給我。”

    說罷,遲墨看了眼時間,大步走了出去。

    助理像是中了石化咒,腳步聲消失不見,他低頭看了眼懷中厚厚的一摞,簡直要噴出一臉血!

    果然!

    戀愛有風險!圍觀需謹慎!

    秦步然又遊了一個來回,這才感覺過了癮。

    光著膀子上了岸,秦步然舒服地在躺椅上坐了下來,愜意非常。

    招手將手下叫了過來,秦步然喝了一大杯冰鎮西瓜汁,道:“遲墨什麽時候到的?”

    “今天早晨,聽說剛剛和洛克財團簽了合同。”

    “好小子!不錯!洛克家的那個老狐狸可不是好對付的!”秦步然又喝了一口,道:“他現在在哪?”

    “市裏的監控有看到他的車,好像去了老約克家的鋪子。”

    “老約克家?那臭脾氣的老家夥不是做首飾的嗎?”秦步然舉著杯子的手頓了頓,想了想道:“叫車,我們也去看看。”

    他現在對遲墨的婚戀狀況關心非常,之前塞人無數,屢屢被拒,好不容易上天開眼,出現了一個小初原。

    但遲墨遠在國內,他對後續的情況了解也不太多,隻大概知道那個小孩兒是真的入了遲墨的眼,兩個人正式談起了戀愛。

    秦步然每每想起自己的英明舉措,讓性格冷硬的大兒子擺脫了孤獨終生的命運,就老懷欣慰,心中十分感動。

    對那未曾見過真人的小孩兒,印象也是十分好。

    這次遲墨好不容易來一趟,他正好可以親自去打探一番,說不定又能幫上什麽忙呢?

    這座城市的中心,建築風格依舊停留在思想覺醒的燦爛年代,秦步然坐著車左拐右拐,終於到了目的地。

    老約克家的鋪子幾百年如一日,安靜地開在這遊客很少踏足的古老街道,幾百年的時光仿佛並沒有留下多少痕跡。

    遲墨背手站在略顯狹窄的鋪子裏,正低頭看著一份戒指的設計手稿。

    聽到聲音,他回頭看了一眼,挑了挑眉:“爸?”

    秦步然第一眼先瞄到了遲墨麵前的手稿,很是吃驚地看了他一眼。

    定做戒指?

    他當然知道老約克這裏是幹什麽的,但是真的看到遲墨居然會在這裏定做戒指,還是極大的出乎了意料。

    秦步然雖然風流,但是並不鄙棄婚姻,甚至在內心深處,認為婚姻是神聖的。

    他隻是很吃驚。

    在他看來,這大兒子性格十分冷硬,仿佛半點沒繼承到他和前妻的浪漫基因,二十多年都沒開過竅,更是連愛情的美妙滋味都不願意嚐試。

    直到遇上初原,遲墨才走進了愛情的大門。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遲墨居然會這麽快就動了和人定終身的念頭。

    注意到他的視線,遲墨抿了抿唇,不動聲色地將麵前的手稿翻到了背麵。

    秦步然瞄了遲墨一眼,了然地眯了眯眼。

    看來是真的特別喜歡啊!

    喜歡到這才多長時間?冰山兒子都準備把人捆牢了!不過……

    “小初原……這個年紀結婚是不是有點早?”

    秦步然抽了抽嘴角,旁敲側擊地問道。

    不是他說,初原雖然他沒有真正見過,但照片還是看過不少的,雖然說是十九歲,但長得比同齡人小多了,那還隻是在國內,要是放在這裏,說不定十三四歲的人都比他長得成熟!

    “十九歲,不小了。”

    遲墨看了他一眼,“而且你誤會了,結婚,我會等他長大。”

    秦步然暗暗咋舌。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遲墨說情話,這哪是什麽不懂感情的冰山,看來自己的擔心很多餘啊!

    說話間,老約克走了出來。

    他手上捧著一個低調又精致的木盒子,神態小心翼翼的,看樣子對盒子裏的東西十分看重。

    他身後跟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一頭金黃色的頭發編成了辮子,蹦蹦跳跳地,看到遲墨,瞬間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

    遲墨勾了勾唇:“好久不見,薇薇安。”

    小姑娘甜甜地笑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乖巧地牽起裙擺,給他行了個禮。

    老約克低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這才看著遲墨道:“您要的東西做好了,簡直完美,收到禮物的人一定會非常開心。”

    “謝謝!”想到那被放在心尖的少年會露出怎樣驚喜笑容,遲墨臉上的笑意更濃,伸手接過了老約克手中的木盒。

    漆黑的雙眸像是點亮了星,遲墨動作小心地打開木盒看了一眼。

    目光凝了片刻,驚豔、滿意,看著原本隻存在於自己腦海中的東西被分毫不差地還原,遲墨點了點頭,將木盒關上,道:“很完美,他一定很喜歡。”

    秦步然站在原地幹瞪眼,原本他還等著遲墨主動給自己看,沒想到這臭小子自己看完就把東西收了起來,半點給他看一眼的意思都沒有!

    小姑娘躲到了爺爺身後,捂嘴偷笑。

    遲墨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想要?自己做啊,這是送給男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