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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啪嗒……
    連續摔了好幾個跟頭才停下。
    “百合根娃娃！”黎茗呆了，在沙暴中的百合根娃娃根本沒有做任何抵抗，直接就被吹飛了。
    嗯？你頑強的意誌呢？
    堅韌不拔的精神呢？
    青弦也有點懵:“我沒有讓班基拉斯使出全力的沙暴啊，就算再弱小也不至於吹這麽遠吧？”
    黎茗趕緊跑過去查看，但他卻見百合根娃娃自行站了起來，搖了搖被一層細沙覆蓋的腦袋，眼神中燃燒起來堅毅的火焰。
    像是吹起反抗號角似的，深綠色的葉片朝著班基拉斯的方向豎立起來。
    “哩乃！”
    百合根娃娃說它行了。
    “葉片長回來了嗎？”
    黎茗看去時，百合根娃娃已經朝著班基拉斯的方向衝了過去。
    頭上的葉片雖然被沙暴產生的強風撕扯著，看起來隨時可能斷裂，但它卻硬是挺著走到了班基拉斯的前方十米處。
    “這隻百合根娃娃的表現有點意外呢。”青弦一邊評價，一邊朝班基拉斯點了點頭。
    “吼——”
    下一秒，班基拉斯突然吼叫一聲，沙暴中強風又增加了一個檔次，沙礫的密度也隨之大幅度提高。
    一時間漫天黃沙，沙暴砸得地麵劈啪作響，遠處的樹木也開始搖晃起來。
    百合根娃娃不知道承受著多大的壓力，在狂風中的動作變得遲緩，已是舉步維艱。
    “哩乃——”
    百合根娃娃看了一眼黎茗驚訝又帶些期待的表情，哪怕已經被近在咫尺的沙礫刮得遍體鱗傷，但它依舊死死地抓著腳下的地麵，不願後退一步。
    但因為沒有吸取的對象，身上的傷隻能不停地增加，沒有治愈的機會。
    看上去怪心疼。
    “可以停了！”
    觀察了一會兒，青弦讓班基拉斯收回沙暴招式，然後喊來差不多娃娃幫百合根娃娃治療。
    “百合根娃娃的表現還算不錯，有這份毅力想學會挺住並不難，但挺住招式的前提還要求小精靈有良好的身體強度才行……這方麵你好像沒怎麽鍛煉過吧？”
    按理說沙暴的威力並不高，但是一頓招式下來，百合根娃娃的身體表麵卻受到了不少的損傷，看起來各外淒慘。
    黎茗聽到這話，有些慚愧:“呃，以前專精吸取和生長兩個招式去了，不過我有給百合根娃娃提供相應的精靈食物……”
    “隻是那樣可不行！”青弦搖了搖頭。
    “精靈食物隻適用於改善小精靈的基礎素質，雖然身體強度也能得到改善，但要想專門提升這方麵還得購買針對性的營養品才是。”
    “在訓練家這條路上，良好的精靈食物隻是門檻，而要想走得遠走得廣，則需要大量針對性的營養品或是提升的道具。”
    總之，就是燒錢。
    青弦是這樣解釋的。
    聽到這話，黎茗愣了片刻，下意識將手伸進口袋中摸了摸好不容易鼓起來一點的錢包。
    他雖然也有意想提升百合根娃娃，但笑容不由地變得苦澀:“那個……青弦老師，我好像看到過類似的營養品，在專賣店賣，似乎一萬多一小瓶吧？”
    “嗯，好像是這個價格。”
    青弦點頭的動作令黎茗臉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可是，這也太貴了吧，簡直就跟吃鈔票似的！”
    他今天才發了離職工資，金額不過幾千合眾幣。
    哪怕停止一切非必需開銷，花掉目前所有積蓄也隻能換取小半瓶。
    小半瓶的營養品作用有限，更重要的是別人還不一定賣呢！
    黎茗看了看地上充滿幹勁的百合根娃娃，頓時感到心力交瘁。
    真是的……這種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根本就培育不起小精靈嘛！
    要不是在店主婆婆那裏蹭吃蹭喝，黎茗甚至覺得自己連百合根娃娃的小精靈食物，喂起來都要緊巴巴的。
    “的確，走正規渠道購買的話，價格非常昂貴，但非正規渠道的營養品就不一定了，要是替換成主要原材料的話，價格還會低更多。”青弦忽然平靜地開口。
    嗯？
    黎茗的眼中亮起希望的光澤:“非正規的營養品，是指非法流通的那些東西嗎？”
    “嗯，黑市中會流通一些不是正規公司產出的藥品，在市麵上沒有經營權，有些還會觸及正規製藥公司的專利權，所以拿出來兜售會遠低於市場價。”
    “另外，還一些屬於贓物的商品，可能是偷盜來的也有可能是走私，總之來路不明，處理起來會很棘手隻能單獨售賣，價格這方麵隻要不輕易上當，自然是不會虧的。”
    青弦解釋著，鄭重地看向黎茗。
    “黑市，你想去嗎？”
    “我想去！”
    黎茗很早以前就心生過去黑市的念頭，黑市上出現的商品比正規商店裏的商品要多得多，無論是種類還是稀有度，甚至可能流傳有小精靈培育的秘技。
    可他不是本地人，黑市在哪裏都不知道。
    但青弦身為接近大師級的訓練家，或多或少接觸過一些城市陰暗的角落，知道黑市的地點也能理解。
    在黑市中，無論是商鋪還是商人都可能是非法的存在，而且裏麵還或許存在著所有聯盟都不容的精靈黑色貿易鏈。
    不過青弦為什麽就這項沒有提及呢，黎茗有些疑惑。
    “等放學後吧，明天正好是雙休，黑市的正式營業時間是晚上九點。”
    青弦說完，沒有繼續讓百合根娃娃訓練的打算，回去集合b班的學生了。
    雖然她對黑市的情況非常了解，但青弦本質上仍是一名教師，有著教書育人的工作。
    ……
    放學了，深秋的天色暗得很快。
    黎茗先帶著莉莉和小約克、探探鼠、尼多朗三兄弟回了趟時光舊貨鋪。
    店主婆婆已經把房間收拾好了，就是一樓那間曾經治療百合根娃娃的房間。
    有一張四腳床，和一些簡單的矮櫃，透過牆上的窗戶還能看見庭院中枝葉泛黃的橙橙果樹。
    終於不用打地鋪了啊……
    黎茗對此很滿意，連忙將被褥枕頭等東西擺好。
    忙完一切後，黎茗告訴店主婆婆還有莉莉，今晚他可能很晚才會回來。
    “什麽，你要和青弦老師出去，還要很晚才會回來！？”莉莉滿臉震驚，手中吃的薯片都不香了。
    她盯著黎茗，突然懷疑自己似乎引狼入室了。
    “怎麽了？你這恐怖的小眼神？”
    黎茗不懂小孩子這些心思，他現在滿腦子思考的都是晚上去黑市的事情。
    “唔姆……不管啦！”莉莉終於放棄治療了。
    什麽家裏帶進來的一頭狼，什麽家裏的狼又和班主任搞在了一起，她莉莉，選擇隨波逐流！
    不過她的眼珠子咕嚕一轉，抿起嘴唇在黎茗耳邊悄聲道:“黎茗啊，既然你幫了我一回，那我也幫你一回好了，家長會的事我已經向青弦老師認錯了，所以你可以不用在意我，放心去吧！”
    莉莉滿臉的大度。
    嗯？
    她是不是誤會了嗎？
    懷著這樣的疑問，到了和青弦見麵的時間點。
    這是一座通勤到深夜的公交站，人很少，四周安靜得隻能聽見蟲鳴和綠化樹樹冠發出的沙沙聲響。
    黎茗抱著百合根娃娃來時，夜晚的秋風恰好卷起了落葉，大片的落葉像是蝴蝶般飛上了站台遮雨的頂棚。
    而站台的標示牌下站在穿著一位來得很早，靜靜望著幽暗遠山的美麗女子。
    路燈早已亮起，明媚的光線中，青弦的臉蛋比平時更加的冷靜和淡漠。
    “青弦老師你來得這麽早？”
    “公交車是六點半經過，我以為你會遲到，所以把約定時間提前了半個小時。”青弦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腕表。
    然而黎茗剛好是六點鍾到的，於是二人沉默了好一晌，默默地等了半個小時車。
    期間黎茗想到了莉莉說的那番話，青弦已經知道自己並不是莉莉的父親了，可她沒有問也沒有露出半分責怪，好像根本不關心似的。
    “車來了！”
    這趟車的終點是駛向立湧市的北區，屬於穿城公交，行程有兩個多小時。
    而黑市的地點位於城市邊緣地帶的天堂街，雖然叫做天堂街，但這裏比起工業區附近的街道更加蕭條。
    有很多商鋪的影子，但內部早已搬空，街麵上還飛舞著曾經某家大商場的破舊宣傳單。
    “天堂街，337號。”
    青弦帶著黎茗找到了一家販賣煙酒的小商店，進去裏麵有一個正躺在竹椅上看報的幹瘦老頭。
    他無聊地在櫃台後麵抖動著右腿，地麵上全是煙蒂和水漬。
    感覺到有人進入，那雙褶皺中的小眼睛亮起詭異的光芒。
    “買東西？我老頭子懶得動了，香煙啤酒自己挑！”
    “開門。”
    青弦沒有理會老頭的態度，隻是平靜地開口，隨手丟了張鈔票在櫃台上。
    “老顧客了？不過看起來更像是新麵孔啊！”
    老人發出一聲譏笑，幹枯的手抓向那張麵值一百合眾幣的鈔票，然後打開櫃子上的老式台燈照了照。
    確定真偽後，他手指向店鋪深處一道用布簾遮掩的入口，裏麵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線透出。
    “裏麵門沒鎖。”
    不過就在兩人準備從櫃台邊上經過時，老人突然又攔住了他們。
    他朝櫃台上丟了一個包裹，嘿嘿笑道:“看樣子二位來這裏並沒做什麽準備嘛，這裏麵有兩套袍子和麵具，戴上對你們會有好處的。”
    黎茗心領神會，剛想去觸碰那個包裹，老人眼神再一變。
    “一千合眾幣。”
    黎茗的手頓時僵在半空。
    一千？
    你開玩笑吧？
    你袍子是金子做的，還是麵具是金子做的啊？
    這時青弦古井無波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不用管他，我們不需要這種東西。”
    說罷拉了拉黎茗的袖口，示意他跟著往裏走。
    另外怕黎茗不懂，她又補充了一句:“那是見不得光的訓練家才需要的東西。”
    “見不得光的訓練家？”
    櫃台後麵老人聽到這好似暗喻般的話語，臉上的褶子顫抖了起來。
    但他的神情不僅沒有不高興，反而嘴角裂開，發出一聲怪笑。
    “嘿嘿，原來你們是光明世界的花朵啊，那麽歡迎你們來到這處黑暗的王國，祝你們今晚能有好的收獲！”
    老人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