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號碼。
    徐芷默摁下接聽。
    “喂？”
    “請問，是徐小姐嗎？”
    電話那邊傳來的，是一道很優雅的女性聲音。
    徐芷默挑了挑眉：“是我。”
    “您好，徐小姐，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廣播節目《今夜有情人》的主持人唐煙兒，是藌藌向我推薦的您。”
    這點她自然是知道。
    楊藌在送她到家門口時。
    遞給了她一張唐煙兒的名片。
    具體的工作流程，她也沒說。
    就是故作神秘的衝她一笑，說具體的工作內容，到時候唐煙兒會給她打電話說明的。
    隨後便走了。
    對於這個喜歡裝高冷神秘的楊藌，徐芷默是十分無奈。
    同為女人，就不能互相坦誠一點嗎？
    一點都不可愛...
    “我知道。”徐芷默淡然的回答著。
    唐煙兒此時的聲音，雖說優雅，但她還是能聽得出來。
    其中透著幾分急切。
    “可能這麽說，會有些失禮，但事發突然，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您...徐小姐您今晚有時間嗎？”
    ......
    夜晚十一點半。
    由於今天徐芷默的第二場“道歉會”她十分誠懇的表明了自己的“歉意”。
    以至於網絡上都已經炸開了鍋。
    不過，徐芷默也沒在意。
    反正自己的微博被封了。
    那些個貼吧也都被關了。
    網絡上在怎麽風吹雨打，也跟她沒半點關係。
    在京城廣播電台門口。
    一道曼妙的身影正裹著一件修身的棕黃色外套，靜靜凝望著周圍行駛的車輛。
    每當有汽車停在門口。
    她都會伸著修長粉頸，翹首期盼著下車的人，是她所期待的那位。
    隻可惜每次下車的乘客，都不是她...
    都已經這個時間了。
    她應該，不會來了吧。
    不過，說來也是。
    人家還隻是考慮考慮要不要接下這份工作呢。
    你就直接給人家打電話，讓她今晚來錄製節目。
    怎麽可能會有人同意嘛。
    薪酬不多，還要大晚上的來錄製。
    誰也不會同意的好嗎。
    唐煙兒腦中胡思亂想著。
    當看著這條路上，來往的車輛越來越少時。
    她也漸漸也不在抱有什麽希望了。
    迎著夏夜的晚風，轉身想要回去。
    “你好？請問是唐小姐嗎？”
    忽然，一道悅耳的聲音自背後傳來。
    唐煙兒聽出來了。
    正是與她打電話短暫交流過的徐芷默！
    她來了！
    “對的！”想到這裏，她急忙轉身。
    身後，月光傾瀉在那位的身上。
    銀光照耀下，她耀眼的仿佛不像這個世界的人...
    這句話取自三十年後，唐煙兒在自傳中對於第一眼看到徐芷默時的描述。
    不過，話也如同這般形容的一樣。
    徐芷默仍舊穿著那身運動服。
    黑絲長發盡數歸攏於身後。
    而在沒了發絲的遮掩。
    那張精致絕倫的俏臉，在月光中，在路燈下，顯得格外嬌媚。
    說實話，今天的直播，唐煙兒看了。
    若不是是在沒有辦法。
    她也不可能會邀請這樣一位如今還滿身話題的藝人。
    但好在，徐芷默給她的感覺並不壞。
    或許是同性相吸的原因。
    如今這麽麵對麵的遇見，她要比直播間裏的模樣，好看太多了。
    更是莫名給唐煙兒帶來一種。
    如此漂亮的姑娘，鬧緋聞好像也正常的錯覺。
    “徐小姐您好，我是唐煙兒，那個，我們邊走邊聊？”
    時間不等人。
    除去她在這等待浪費掉的時間外，已經剩不下多少了。
    顧不上寒暄。
    她隻得拽著想要解釋為什麽會來這麽晚的徐芷默，邁開大步，朝著大樓裏奔去。
    “徐小姐，感謝您能在我的請求下過來。事實上我負責的這檔節目原本邀請的歌手，中途變卦。再加上今天的這一期節目很重，沒辦法，我也隻能向您求助了。”
    一路匆忙，唐煙兒簡單解釋了下今晚的麻煩事。
    徐芷默倒是沒怎麽在意。
    隻是詢問了一下，今晚她的工作任務。
    “這節目流程很簡單的，徐小姐您呢，隻需要跟我一起接聽聽眾來電，適當性的給她們提一些建議就好。”唐煙兒笑著回答。
    “就這樣？”
    唐煙兒點點頭：“就這樣。”
    徐芷默心中了然。
    看來這工作也不難。
    應該沒問題！
    ......
    午夜十二點。
    節目流程一切正常，直到第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主持人您好，人家好難過...今天我跟閨蜜還有她男朋友去遊樂場玩，明明是她恐高，坐不了過山車的，我跟哥哥一起坐也沒辦法，可她就不樂意了，吃飯的時候也是，我就是淺嚐了一口，哥哥的冰激淩，她就擺出一副臭臉，天啊，我真的是無語子...”
    徐芷默：？？？
    這叫節目流程很簡單？
    上來就高難度啊，有木有！
    唐煙兒沒有回答，反倒是一臉鼓勵的示意著徐芷默，讓她來給聽眾提一些建議。
    真讓我說？
    徐芷默有點為難。
    可見她如此熱情。
    也不好婉拒。
    拿著話筒，猶豫片刻：“這位姑娘，我看你有點像八二年的龍井啊。”
    女聽眾一愣：“什麽意思？”
    徐芷默：“老綠茶了。”
    唐煙兒：！？？
    唐煙兒愣住了。
    她沒想到，徐芷默竟然會說的如此直接？
    但問題是，她說的好像也沒毛病...
    不對！
    這不是有沒有毛病的問題！
    是不能說的這麽直接的問題啊！
    【毒舌值+4！】
    徐芷默的坦言。
    讓她獲得了毒舌值。
    而電話那邊的聽眾，直接懵了。
    這不對啊。
    以往的主持人，不都是向著聽眾說話的嗎？
    哪怕是聽眾再怎麽沒有理，她也會耐心的勸導提出建議。
    可是現在，這話怎麽聽著不像好話呢？
    “你，你什麽意思？誰老綠茶？我又沒做什麽，你憑什麽這麽說我？”聽眾憤怒的質問道。
    唐煙兒想要道歉。
    但卻被徐芷默攔住了。
    “對不起，是我說錯了。”
    原以為她會繼續罵人的，卻沒想到，這就道歉了。
    唐煙兒屬實沒搞懂，徐芷默的這一波操作。
    而那聽眾也愣了。
    可還沒等她開口繼續質問呢。
    徐芷默的後半句也出來了。
    “根據你的描述，你所謂的這位哥哥啊，我看還是和你最相配。”
    女聽眾：？？？
    這怎麽又突然向著自己說話了？
    而且一下子就說到自己心坎上了。
    就是啊，哥哥長得帥，還有錢。
    閨蜜相貌平平，身材一般，憑什麽能夠擁有他？
    自己才是良配！
    “是，是嗎？”她略帶嬌羞。
    “當然了。”徐芷默說的義正言辭：“老渣男跟老綠茶，兩位最搭配了！”
    因為女朋友不敢坐過山車。
    所以就跟女友閨蜜一起去玩？
    還讓閨蜜嚐一口自己的冰激淩？
    好家夥。
    不光是這女的有病，這男的，也不是什麽好鳥！
    【毒舌值+9！】
    話音落下，徐芷默便關掉了這第一通電話。
    隨後莫名其妙的看著唐煙兒。
    “你平時就接聽這種電話？”
    唐煙兒原本有心想要叮囑徐芷默兩句的，但卻被她搶先的提問給一時問的茫然了。
    “啊...是啊。”
    徐芷默沒再說話。
    隻是唐煙兒看著徐芷默望著自己那略帶憐憫的眼神，有些別扭。
    “還是有好的聽眾的！”她不滿徐芷默的這個眼神，嬌聲反駁著。
    “是是是，接聽下一通電話吧。”
    後續的兩通電話。
    稍顯平常一些。
    都是些家庭倫理或是年輕男女之間的那點問題。
    唐煙兒回答的中規中矩。
    原本她是打算讓徐芷默補充兩句的。
    可是在有了第一通電話時，她那快言快語。
    她可是怕了。
    節目進行了二十分鍾。
    到了中期休息時段。
    關掉話筒。
    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滿臉的疲憊。
    此時電話助理，從門外走了進來。
    “煙兒姐，我們要不要看看咱們官網有沒有網友評論？”
    唐煙兒閉著眼睛。
    聞聲擺了擺手。
    “沒有那個必要。”
    電話助理表情一暗，默默低頭回去了。
    唐煙兒的臉色也不好看。
    此時放在一旁的手機，忽然亮了起來。
    見是來電話了。
    趁著這段中間休息時間。
    坐直身體，接聽了起來。
    可剛接通，還沒等說話呢，她的表情頓時一變！
    “領導，不說是給我三期的時間，看收聽率的嗎？怎麽說停就給停了呢？”
    “可是我還在錄...喂，領導，領導！”
    看到電話已經被掛斷。
    唐煙兒眼圈紅了。
    修長的手指緊緊抓著手機。
    誓有一種要將電話狠狠捏碎的感覺。
    徐芷默沒有說話，隻是在默默的看著她。
    好在唐煙兒是個擁有多年經驗的主持人。
    很快便穩定住了情緒。
    強顏歡笑的給了徐芷默一抹極為不自然的笑容。
    “事實上，這是我最後一期主持《今夜有情人》了，由於收聽率的原因，這節目從白天調整到了晚上，又從晚上挪到了午夜，收聽率一天不如一天，最後上麵給我定了要求，三期節目，收聽率至少要達到0.1%，不然就會廢掉，讓新的節目補上。”
    本身這個時段，就沒有多少的聽眾。
    再加上這還是一檔專門幫助聽眾解惑的節目。
    這個時間段。
    上哪找那麽多有問題的聽眾去啊？
    0.1%的收聽率啊。
    聽上去像是不多。
    但對於唐煙兒來說。
    太難了...
    本來還打算找一位明星過來拉拉人氣。
    可電台壓根就沒同意這個想法。
    沒批下資金，她隻能自掏腰包。
    但新的問題又來了。
    第一，錢不多。
    第二，時段太晚。這種性質的節目，她沒辦法做到提前錄製下來，等到午夜時候播放。
    好不容易找到一位，想要宣傳自己新歌的十八線小歌手。
    結果半途還讓別個節目給挖走了。
    無可奈何之下。
    她求助了老同學楊藌。
    而楊藌自然也將想到了此時正處於話題旋渦中的徐芷默。
    冷門節目配上黑料藝人，這不正是最佳搭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