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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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路平搖了搖頭。
汪世昌又看了他一眼,說道:“是不是覺得我很怪?”
薛路平看著對方手裏那把刀,說道:“汪總鏢頭隨意。”
那遮天蔽日的雲團,又被另一股風,緩緩送遠。
徐來拂劍說道:“師叔,閑談結束了。”
秋意濃起!
徐來體內湧動的內息帶起一身青衣飄飄,他越過了那條線,他的劍也越過了那條線。
“鐺”
“鐺”
“鐺”
徐來一連三劍,不過盡數被那把沉水龍雀擋下,濺出點點火星。
雖然汪世昌把這劍鋒擋下,可那秋意濃的勁氣卻是像附骨之蛆一樣,不停的往汪世昌體內湧去。
雲抄氣在汪世昌體內流轉一周,把那股秋意濃的衝勁兒化解掉。
“春迎風與秋意濃都學了去,任家與南山劍術盡在你手,師侄所圖之事可是不小!”
汪世昌看著徐來緩緩說道。
徐來不語,繼續攻去,秋風帶起秋意急,淩厲劍勢如秋風掃落葉一樣,一瞬間就將汪世昌所有退路封住,不留半點兒縫隙。
汪世昌也是不退反進,直接把手裏那把沉水龍雀揮成半圓,直接正麵對上徐來。
二人勁氣碰撞發出的氣浪,將離二人最近的衙役與士兵,盡數震飛。
汪世昌一刀斬向徐來左肩,被徐來用劍架住,而後徐來左腳撐地,力從地起,將汪世昌彈了出去。
徐來看準時機,一記驚鴻刺出,就像是南山入門劍法第一式那麽簡單,不過比那招快了許多,準確的說,是有些看不清。
汪世昌怎麽也想不到,此劍竟是比昨夜還要快,快的讓他有些擋不住。
於是他稍微退了半步,單手施展鎖山河,手上包裹著真氣,強行將此劍接在手裏。
徐來進一步,汪世昌退一步,徐來再進,汪世昌再退。
一連走了三步,徐來自知後勁不足,便收了此劍。
汪世昌看著自己手裏的劍痕,把左手收進袖內,抬頭看著往後倒飛回去的徐來,雙腳踩地發力,一招破山,朝著徐來急斬而去。
雖沒有昨夜那麽聲勢駭人,但凶險意味卻是有過之無不及。
此時在空中無處借力的徐來,把青鋒直接抵在地上,以劍借力,勉強將這刀躲了過去,不過被削斷的發絲,卻是在他眼裏清楚無比。
徐來剛落地,汪世昌的刀,又到了!
抽刀斷水水更流,可現在汪世昌這招,真的可以斷水,因為此招名為“斷水”。
斷水之刀,自然是快得不能再快。
徐來覺得現在汪世昌接連不斷的刀勢,竟是像那瀑布洪流一樣,讓人無從抵擋,而且隱約有切斷萬物之意。
徐來心中想到:“切斷嗎,我好像也會一些!”
以切斷之意,對分割之勢。
秋雨盡帶秋意絕,徐來反手持劍,迎向汪世昌。
汪世昌一邊揮舞手中大刀,一邊狂笑道:“用水來接我這斷水,師侄莫不是三歲孩童!”
徐來一邊接下刀勢,一邊給予還擊,輕聲說道:“自古以來,何人武功能到達斷水之境,不過都是心中臆想罷了,更多的,不過是被這汪洋湖泊淹沒!”
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汪世昌的褲子隱約有鮮血浸透的痕跡,徐來的反應也有了些遲鈍。
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兩人兵器碰撞了數十下,周圍人光是看著這二人交手的過程,都有些心驚膽顫。
兩人收招之後,汪世昌退了七步有餘,徐來退了半步,但一口鮮血猛的噴出,染紅了身前的空地。
汪世昌用手支著大刀,用著教訓的語氣說道:“雖然我未曾達到抽刀斷水之境,可你並不是那大海汪洋,你還是輸了,師侄!”
徐來從懷內取出一素色手帕,擦拭掉嘴角血跡,低聲回道:“師叔是覺得自己勝了我嗎?”
阿曲看著汪世昌背在身後的左手,發現汪世昌的袖口內緩緩漏出鮮血,而且有些越流越快,似乎快要止不住了。
阿曲快步走到汪世昌身後,從懷內取出細布為他細心包紮。
薛路平看著這一幕,也是大手一揮,吩咐手底下衙役做好衝進牢內的準備。
徐來盡量恢複了一下內息,側身而對薛路平等人,提防著隨時可能蜂擁而上的衙役。
......
......
“修哥兒,修哥兒,醒一醒,外麵打鬥聲停了!”
劉驍緊緊的抓住席遠修的手搖晃著。
“獻王殿下,周大人,你說修哥兒不能是死了吧!”
李元桓瞄一眼靠在牆角的二人,沒有答複他,繼續打坐恢複內息。
周文賓與那名侍從在商論著其他事情,並沒有聽到劉驍的哭喊聲。
“你們怎麽都不說話,修哥兒,你可不能就這麽走了,這個月銀錢還沒給我結呢,快醒過來,快!”
席遠修眉頭緊皺,一手拍在劉驍的頭上,喃喃道:“再喊下去,真的就吵死了!”
“太好了,修哥兒,你沒死,你們快來看啊,修哥兒沒事兒,你們幾個快來看啊!”
李元桓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周文賓慢步來到席遠修身邊,愁容滿麵的看著席遠修。
席遠修見周文賓這幅樣子,有些不喜,他不知道為何這位大人從來沒有過什麽開心的麵孔。
“周大人,不要總是皺著個眉頭,要是滿朝文武都像您這樣,那陛下的心情,想必也不會太好,那您說這朝政又怎麽會好?”
席遠修一邊掐著劉驍的臉蛋,一邊說道。
周文賓歎了口氣,用手盡力撫平自己的眉頭,強擠出來一個笑容,然後強顏歡笑地說道:“席大人,我又何嚐不想眉開眼笑,可處在這種境地,我又怎麽能笑的出來”
席遠修聽著外麵沒有打鬥聲音,心裏也是不由得一緊,不過他還是強忍著,繼續安慰著周文賓。
“此時外麵已是風平浪靜,想必咱們還能多歇上一陣,還能讓咱們等會兒能多跑一段路!”
周文賓聞言不解,他不明白席遠修剛才說要等,現在說要跑。
席遠修看出他臉上的疑惑,悉心解釋道:“我可能算錯了些什麽,可能不能再等了,恐怕咱們得自己謀個生路了!”
邊英用刀撐著身子,走到席遠修麵前,跪了下來。
“先生,無論用什麽法子,還請將我家殿下送出去!”
邊英這一句先生叫的,令席遠修不由得看了眼還在閉目養神的獻王。
“邊英,凡事都有個取舍,你能告訴我,為何你不選擇自己,而是選擇了殿下?”
“殿下待我如同胞弟,我自然會盡全力讓殿下活著,況且我活著出去也不能向世人言說薛路平這些罄竹難書的罪行,就算我說了,也沒有人會相信我的,可是殿下不同,他是陛下的四皇子,哪怕我今日死在這裏,殿下將來也能為我沉冤昭雪的!”
邊英這番話在周文賓的耳中聽起來,實在是有些讓人感動。
可在席遠修耳中,卻還抵不過先生那二字。
李元桓閉著的雙眼一直沒有睜開,他想聽席遠修會怎麽說,他一直都很在意他人的看法,尤其是他這位兄長的。
“按著君臣來說,你的選擇無可厚非,你對的起獻王殿下,按著兄弟來說,你也是無愧於他,可按著眼下來看,你這個做法很愚蠢!”
幾人皆看向席遠修,不明白他的意思。
席遠修看到了李元桓有些細微動作的手,低頭笑了笑,然後抬起頭看著邊英繼續說道:“事實上,今日能活著出去的隻有你,我們這些人誰都走不掉,不僅僅是因為我們的身份,更重要的是我們的身體!”
“劉驍與周大人不是習武之人,身子自然比不上咱們,我經脈被封,周大人的侍衛昨晚深受重傷,獻王殿下這幾日身體愈發的虛弱,所以隻有你一人可能逃脫,我覺得愚蠢這個詞,還算用的恰當!”
眾人明白了席遠修的意思,他說的這些都是事實,因為現在隻有邊英能走,其他人,都隻能命隕在此。
李元桓知道席遠修說的是對的,邊英如果強拉著自己的話,隻能是都葬身於此,一個都跑不掉。
“邊英,你過來,等一下要是兄長找到出去的辦法,你就把這個交給我叔父,然後就在平南軍裏,別回長安了!”
李元桓從腰間取下自己的玉佩,交到了邊英手裏。
邊英不停用手擦拭著眼淚,不過他沒有推脫,收進自己懷裏,他也知道席遠修的話都是對的,弄一個生離死別的戲碼出來給別人看,有些太過於矯情了。
李元桓滿意的笑著,用手摸了摸邊英的頭,然後自己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
他雙眼一直盯著牢門,現在的獻王,已經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了。
周文賓也把自己懷裏的血書,交到了邊英的手裏,也緩緩走到李元桓的身旁,景國文人的強硬風骨,展露無疑。
“哎,我說你們二位,我也沒說真的都得死,你們怎麽這麽急呢!”
劉驍都打算把自己鞋裏那些銀子都交給邊英了,一聽這話,又緊忙塞回鞋裏,連聲問道席遠修:“修哥兒,你這人,一會兒行,一會兒不行的,有沒有個準話,別愣著了,你倒是趕緊跟我們說說啊!”
席遠修剛要開口,忽然聽見外麵有了別的動靜,他起身拍了拍屁股,朝著牢外走去。
“等到了,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