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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城，百折巷。
    城中人馬交錯，唯有此路僻靜。
    此處是獻王府通往大理寺最近的路，也可以說是宣平侯特地為獻王弄出來的一條小巷子。
    名為百折，卻並非千曲百折。
    從一出獻王府大門就被蜃樓盯上的獻王似乎此時還未發現二人的蹤跡，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席遠修一樣有眺望上方的習慣。
    按照此二人身上的穿著來說，應當是歸那位風大人所管，可若隻是跟蹤調查，那理應交給那位餘大人才對。
    而且看樣子二人是要一直跟下去，直到大理寺為止。
    獻王隻是自顧自地想著自己的事情，他正在盤算著如何向宣平侯交代他與那位佟大人交際的事情。
    他知道蜃樓是景帝最為忌諱的事情，別說是他了，就算是生前的安平皇子與其有私下的來往也討不到什麽好果子吃。
    但他也同時知道，若是沒有蜃樓的支持，自己怕是連現狀都難以維持。
    可似乎也是名為百折，事情也是那麽千曲百折。
    就在獻王馬上要離開巷子，拐進大理寺前的正街時，那二人正欲繼續跟上的時候被突入其來的另外二人給打昏了過去。
    而從頭到尾獻王都未曾回頭看過一眼，似乎是真的毫無察覺，可他牽著韁繩的手，明顯放鬆了許多。
    ......
    ......
    百折巷外，大理寺主街。
    此處雖也是主街，但由於大理寺在此的緣故，所以並不像東市那般繁華。
    “那是獻王殿下嗎？”
    正與席遠修一同跟隨杜明的劉驍，看見了不遠處剛從百折巷乘馬而出的獻王。
    而獻王此時的出現，讓席遠修忍不住將他與杜明二人聯係到了一起，可又想到京兆尹府就在大理寺的後街，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但是為了謹慎起見，他還是拉著劉驍混入了離獻王很遠的人群之中，怕讓對方看見自己而打草驚蛇。
    席遠修看著乘馬的獻王與步行的杜明二人越來越近，但也如他所想的那樣，二人並不相識。
    獻王與屬下三人踏馬而過，杜明也並未抬頭看上一眼。
    “修哥兒，要是再繼續跟上去的話，可能會被杜明發現了！”
    劉驍看著杜明即將要走到遠處的空曠之處說道。
    而席遠修此時卻沉默不言，隻是默默看著遠處相錯以遠的二人。
    獻王定然是要去大理寺的，而杜明似乎也並未有去京兆尹的跡象，難道是席遠修自己想多了？
    杜明根本就沒有理由去跟蹤他，二人現在並沒有任何的利益衝突，對方並不知道他的赤潮，而欽天閣也並沒有威脅到赤潮。
    一切隻不過是他想要了解欽天閣入京的下一步動作產生的危機感罷了。
    席遠修現在恍然大悟，他不過是在過度的揣摩杜明的想法，而也是這樣讓他入京之後幾乎白白浪費了時間。
    因為蜃樓現在肯定已經做好了對他的全麵監視，他現在無論去到哪裏都會第一時間被人察覺。
    他看著不遠處略顯孤寂的大理寺，想到自己最想要見的人就在裏麵，而自己卻因為自己的自負而失了先機，可他也隻能忍住不做聲色。
    “師爺，咱們走吧！”
    席遠修強顏歡笑道。
    劉驍略顯疑惑地問道：“去哪裏？”
    “嗯，我家！”
    ......
    ......
    大理寺內，木屋外。
    杜明站在木屋前，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麽，大概是準備要對席芳說些什麽。
    若是席遠修能夠晚走上一陣兒，他便能看到這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
    除了有差事要辦的人以外，沒有人可以這樣隨意的走進大理寺，因為看守大理寺的侍衛裏，不知道有多少蜃樓的人。
    按理來說，像蜃樓這種隸屬皇帝親管的組織應該有一處自己的衙門才是，但是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將蜃樓安置在了大理寺內。
    或許是為了辦案效率，又或是其他的原因。
    “殿下別來無恙！”
    杜明看著正在擺弄著炭火的獻王說道，或許是因為杜明是南人的原因，所以並不是恭敬，而是平靜。
    獻王將燒紅的火棍插入炭火內後，對著杜明說道：“本王在揚州的事情你又不是沒有聽說，哪裏來的無恙？”
    緊接著獻王走到杜明的麵前，看了看四周後低聲說道：“可是你怎麽敢跟著本王進到這裏來？”
    杜明笑著回道：“可在下此次來景的目的本就是來見席芳席大人！”
    獻王看著杜明不以為然地樣子，不悅道：“可此事還有待商榷，你應該知道被人發現的後果！”
    “自然，在下知道這裏不單單是大理寺，這裏也是蜃樓，杜某若是被蜃樓捉了去，自然會閉口不言！”
    杜明也在打量著四周的一切，看樣子像是在提防著蜃樓。
    “可也正是因此，在下更要找機會來先見上席大人一麵！”
    獻王明白杜明的意思，正是景帝的遲遲不開口，才讓杜明必須要冒險得走上這一趟虎穴。
    “但願別出了什麽差錯！”
    獻王神色凝重地看著木門內的木屋。
    徐徐冷風吹得火星四濺，錢進並不知道這二人是誰，但他知道應該離得遠一點。
    “殿下經過揚州一事後，似乎變了許多！”
    杜明笑道。
    獻王背對著杜明回道：“事情要盡量做到滴水不漏才是，在揚州險些就出了差錯，本王並不想重蹈覆轍！”
    杜明以為獻王說的是萬人血書一事，而獻王說的其實是被太子押進監牢一事。
    二人都相繼沉默，就像是幾個月前二人剛見時的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後，木屋的門被緩緩拉開，獻王與杜明同時朝門內看著。
    宣平侯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波動，隻是緩緩得朝著院外走去，像是得到了什麽，因為手裏拿著那本書，可又像是什麽也沒有得到，因為隻拿著這本書。
    “南詔欽天閣少使杜明，見過宣平侯！”
    杜明在宣平侯出院門的那刻便上前行禮。
    宣平侯則是對著獻王行禮，獻王微微點頭示意。
    “杜少使，老師請你進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