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回響淵底的安魂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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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旅行者的話,越永渡和派蒙都如夢初醒一般,跟在前麵早就跑得沒影兒了的戴因斯雷布後麵;旅行者則停在原地,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剛才就一直放在手裏的因提瓦特,毫不留戀地將它丟下去,到更深的地方,隨後才轉身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身後。
等到了原來那個裝置所在的地方,一陣比剛才還要耀眼的強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包括戴著墨鏡的越永渡——裝置已經完全啟動了……
“這要怎麽辦啊?”派蒙幹脆飛進了戴因斯雷布的風衣裏,借著風衣的高領子來遮擋這強烈的光芒。
“你問我那我肯定是不知道的。”旅行者閉上眼埋著頭,大聲地回答派蒙的問題。
“得想個辦法把這個東西發出來的光全部擋住,旅行者,你有什麽合適的東西嗎?”越永渡看不清人事物,隻能憑借聲音來確定旅行者在什麽方位。
“要不我們召喚加坦傑厄吧?”旅行者提出了他的建議,但是被越永渡、派蒙、戴因斯雷布想都沒想地就否決了。現在情況危急,開玩笑什麽的也要適度吧?況且加坦傑厄又是什麽東西?暗之外海的邪魔嗎?
就在這個時候,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哈夫丹不知道從何處衝了出來,用自己的身軀抵擋住了那道強光……
“——!”哈夫丹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對戴因斯雷布用嘶啞扭曲的坎瑞亞語說著什麽。越永渡和戴因斯雷布都聽出來,那句話的意思是,“快走”。
“不,哈夫丹……”戴因斯雷布想走過去讓哈夫丹離開那裏,但是突然出現的深淵司鐸卻擋在了他的麵前。
“礙事的東西……怎麽能夠讓你在計劃即將完成的時候破壞它!”深淵司鐸對於哈夫丹的行為暴怒不已,他手中屬於深淵的力量一閃而過,卻又被戴因斯雷布撲倒。
“你在看哪裏?”戴因斯雷布顯然是無法阻止哈夫丹了,那麽他現在唯一能夠為哈夫丹做的事就是除掉這個深淵司鐸。他頭也不回,大聲對喊著身後的旅行者,“我來幹掉他!你們幫助哈夫丹關掉那個裝置!”
“我早就說過你的態度實在是太傲慢了。”旅行者的聲音伴隨著一道劍光而來,深淵司鐸的頭顱滾落在地,隨後身體和頭顱一同化作黑霧散去,“偶爾也要向你的同伴尋求幫助,難道你和我妹旅行的時候她沒告訴過你這個道理嗎?”
見深淵司鐸又是被旅行者一劍殺掉,戴因斯雷布又是鬆了一口氣;隻是他這口氣才鬆到一半,又發現一個問題——該死的,裝置還是沒有停下來。
“為什麽那個裝置還是沒有停?!”戴因斯雷布懷裏的派蒙著急地喊道。
旅行者眯起眼,看見緩慢出現的幾道傳送門,收起劍,說:“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深淵教團一定是把能源裝置分散安置在別處了。我去破壞那些機關,去去就回,派蒙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動。”
還沒走呢,旅行者就被越永渡拉住了。越永渡戴著墨鏡,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或許,不用旅行者你親自去,還有一個更便捷的方法。”
“嗯?你有什麽方法?”旅行者詫異地看著越永渡,想不通越永渡看上去就是個人畜無害的精怪,難不成比旅行者更強嗎?
“再怎麽說,這裏也是層岩巨淵啊。”看旅行者腦子居然真的沒轉過彎來,越永渡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他蹲下去,撫摸著地麵,閉上眼。通過這片遺跡殘留的土地,越永渡“看見”了幾個在虛無的空間中流淌著一串串“1”與“0”的河流的東西,他試探著去觸碰其中一個,又“看見”眼前出現一塊透明的玻璃,上麵寫著:您擁有“圖靈”的最高權限,請問是否確認關閉正在運行中的程序?
越永渡“看著”那塊透明玻璃下麵兩塊更小的透明玻璃,一塊上麵寫著“關閉”,另一塊寫著“不關閉”。想來,這個應該就是那幾個被分散開來的能源裝置了吧,怪新奇的,倒像是楓丹的玩意兒。越永渡這樣想著,摸到了那塊寫著“關閉”的小透明玻璃。
一瞬間,那幾個被“1”與“0”的河流包裹住的東西在這片漆黑的虛空中破碎,越永渡也覺得眼前一黑,再有意識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還蹲在地上,摸著地麵。
“怎麽樣?關掉了嗎?”旅行者看到剛才越永渡的身體晃了一下,連忙上去把他拉起來,問道。
“灼燒感消失了……”戴因斯雷布說著,看向那個裝置,那裏空蕩蕩的,沒有誰人的身影,“……強光也沒有了。”
派蒙聽出了戴因斯雷布聲音裏的悵然若失,它從戴因斯雷布的衣領裏探出頭來,也看到倒立的水池下的裝置處空無一人:“哈夫丹他……”
“……”旅行者和越永渡都很有默契地沒有說話,戴因斯雷布這五百年間背負的使命使他來不及流露出太多的感情,現在就讓他在這裏緬懷一會兒昔日的戰友吧。
這五百年消磨了戴因斯雷布太多的情感,導致他麵對昔日最得意下屬的消亡時,也隻是從大腦裏擠出一點空間供他傷心一會兒,很快這點悲傷也被他自己拋卻。
“走吧。”戴因斯雷布說。一切都結束了,他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裏了。
“等一等。”越永渡叫住戴因斯雷布。他走向那個已經被摧毀掉的裝置,手指撫上去,燦爛的光點再次聚集在越永渡的身邊,凝聚成一個人形——那是哈夫丹的靈魂附在了這個裝置上,向他們散發出最後的光芒。
“抱歉,‘末光之劍’戴因斯雷布大人……”哈夫丹顯出了原本的樣貌,正是越永渡一直看見的他的模樣,一個穿著鎧甲的青年,“那時……我辜負了您,沒能守護好國民。”他低下頭,臉上露出羞愧的神情。
“……不,這五百年間,你盡到了自己的職責。”戴因斯雷布再一次看見這個還青澀的年輕人,眼裏開始有了一點生理鹽水,“直到今天,你們仍然是我的榮耀。”
“坎瑞亞沒有亡國,是嗎?畢竟您還站在這裏。”哈夫丹說。
“嗯。”戴因斯雷布點了點頭。
“那便好……”哈夫丹笑了,他又轉向越永渡,臉上帶著敬重的表情,“越先生,謝謝您五百年前,為我們坎瑞亞做出的努力。雖然最後我們失敗了,但是我們沒有怪你。”
“我……”越永渡張了張口,想說什麽,但是什麽也沒有說。自己或許什麽也不記得了,但是對於那些還活在五百年前的人來說,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真相了吧。
“真好啊,坎瑞亞,一直存在著……”哈夫丹說完了自己想說的,又得到了想得到的答案,再也沒有了遺憾,靈魂化作光點散去。
“所以,也不需要複國……”戴因斯雷布在哈夫丹安心離去後,喃喃說道。
旅行者和派蒙一直等到戴因斯雷布和越永渡收拾好心情之後才敢開口。
“在層岩巨淵的調查也該告一段落了吧?”旅行者走過去把越永渡臉上的墨鏡取下來往身後一放,墨鏡就神奇般地消失不見,“走吧,我和派蒙回去和那個礦工大哥報告一下,越師傅你就先回璃月港吧,你再不回去我怕胡堂主和卯師傅他們都要上報千岩軍說你失蹤了。”
“那這位戴大哥呢?”越永渡看著戴因斯雷布的臉色很不好,慘白慘白的,有點擔心他一個人在這裏會不會當場大出血沒人給他包紮。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戴因斯雷布聽見越永渡的稱呼難得沉默了一下,以前叫他小戴都忍了,現在這個戴大哥又是什麽鬼,“希望下次見麵的時候,你能想起來過去的一切……還有旅行者你,我也希望你不要站在‘那邊’。”
“哎,行,戴大爺歡迎下次再來啊。”旅行者挑挑眉,還輕佻地吹了聲口哨,仿佛根本沒把戴因斯雷布說得話放在心上。
……
……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總之我一覺睡醒就發現我變成這樣了,不信你可以去問旅行者。”越永渡裝作無辜的模樣對胡桃眨了眨眼。不得不說,他現在這張漂亮的臉,不管做什麽表情都隻會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但是胡桃不這麽認為。她踮起腳狠狠地揪起越永渡的左半邊臉,疼得越永渡嗷嗷叫,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越永渡是易了容或者戴了什麽人皮麵具,隻好憤憤地鬆開手,百思不得其解。
“我呸,要是去層岩巨淵底下睡一覺就能大變樣,本堂主在璃月港這麽多年怎麽沒聽說過這種傳聞?”胡桃愣是不相信。開什麽玩笑,打從胡桃認識越永渡起,對方就一直是那副普普通通丟進人群就再也找不到的模樣;誰知道這個相貌平平的越永渡去層岩巨淵給旅行者當了幾天向導回來,明明五官拆開來都是一樣的,但是偏偏組合起來就那麽好看,這誰信?
“所以現在你麵前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了嗎?”越永渡也心虛。他總不能和胡桃說其實自己死過一次但是莫名其妙複活之後就變成這樣了吧,那還不得被胡桃當場拿著護摩之杖送去往生。
“哎喲喲,你什麽時候和鍾離學的詭辯?”胡桃沒想到去了層岩一趟回來越永渡的性格居然還能朝著旅行者和鍾離二者結合的方向改變,更是覺得離天大譜。
“可能在幾百年前就和他拜師學過吧?”現在越永渡也悟了,遇到啥不懂的事兒一律推給五百年前的自己準沒錯,反正自己想不起來,別人也不相信——戴因斯雷布除外。
“敢情早八百輩子前你倆還是師徒啊。”胡桃虛著眼吐槽道。她身後一般路過塵世閑遊的鍾離聽到她這句話,眼皮子跳了跳。別,堂主,早八百輩子前我是他仇人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