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顱內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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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人踹倒在地之後,掙紮了幾次都沒能爬起來,隻能選擇死死地撲在李當當身上,替他抵擋落下來的棍棒。
    就在我感覺自己快要挺不住的時候,住院樓那邊終於跑過來了幾名保安,遠遠地指著這邊喊道:“喂!你們在幹什麽呢?都給我停手!再打下去我報警了!”
    那個迷彩服青年看到跑來的保安,對著我頭上就踹了一腳:“小子,今天算你走了狗屎運,但你記住,隻要你還在這幹一天,我就有的是辦法收拾你!兄弟們,撤了!”
    伴隨著迷彩服喊話,這些人全都回到了那兩輛沒掛牌子的麵包車裏,揚長而去。
    這時,一群保安也跑到了身邊,其中一人看到遠去的麵包車,向著帶班隊長問道:“馬隊,追不追?”
    “追個jb!咱們是保安,你拿自己當特警了?這些貨也真牛逼,還知道跑醫院裏來幹仗,那你們倒是別在停車場啊,直接去手術室門口打,幹翻一個搶救一個,流水線作業多好呢?”
    保安隊長看著滿地刀棍,邁步走來,在看清了我的臉龐之後,頓時愣住:“小葉?咋能是你呢?”
    我平時在這幹床鋪租賃,每個月都會給老馬“上炮”,又是送錢又是送煙,關係處的還算不錯。
    我本想著爬起來,結果卻一口吐在了地上:“馬哥,救、救人……”
    之前那些小混混的棍棒,讓我全身上下都劇痛無比,就像是被人摔碎了又縫起來一樣,趴在地上天旋地轉,明顯是被打的腦震蕩了。
    ……
    我醒過來的時候,正躺在病床上輸液。
    窗外的太陽已經跑到西邊,玻璃折射的斑斕光影有些刺眼。
    坐在病床邊的大川見我睜開眼睛,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小葉,你醒了!”
    “嗯!”
    我感覺喉嚨幹的難受,嗓音沙啞的問道:“丁丁他們……”
    大川聽到我這麽說,眼圈一下就紅了,但還是擺了擺手:“他們沒事,你好好休養吧,醫生說你出現了輕微腦震蕩的症狀,得住院觀察一下,如果兩天後沒有什麽特殊症狀,就可以出院了。”
    大川我們認識這麽多年,好的都能穿一條褲子,平時他們一撅屁股,我就知道這幾個人要拉什麽屎。
    看見他此刻的表情,我就知道肯定是出什麽事了,認真的看向了他:“大川,咱們是兄弟,所有有什麽事,你千萬別瞞著我!丁丁和當當究竟怎麽了?”
    大川笑了笑:“哎呀,他們真沒事,你安心養病吧!”
    我掙紮著從病床上坐了起來:“你不告訴我,那我就自己去看!”
    “小葉!醫生不讓你亂動!”
    大川看見我這副模樣,連忙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見我死死地盯著他看,歎了口氣說道:“丁丁已經醒了,但當當出事了。他頭上挨了幾棍子,醫生說他的情況原本並不嚴重,但由於頭部遭受鈍器打擊,造成了顱內出血……
    具體的情況我也解釋不清楚,但是根據醫生的說法,他顱內出現血塊的位置,周邊的神經網絡很複雜,沒辦法進行開顱手術,還說如果他如果四周內無法醒來的話,可能就會發展成為植物人……”
    大川後麵的一番話,我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到了這一刻,我的大腦已經一片空白。
    我難以想象,跟我朝夕相處這麽久,幾個小時前還跟我有說有笑的李當當,竟然會遭受這種無妄之災,讓人給打成大樹了。
    短短幾秒鍾的時間,我的腦中就像是過電影一樣,都是我跟李當當的過往。
    當初我在張祥店裏當售貨員的時候,李當當在一家網吧做網管。
    他知道我的日子過的捉襟見肘,平時夜班發的泡麵從來舍不得吃,都會給我送來,每個月發工資,也會給買不少好吃的給我哥送去。
    後來我們開始幫張祥搶租床位的生意,有一次我被七八個人偷襲,是李當當赤手空拳衝進去跟我一起拚命,背後至今留著一道十幾厘米長的刀疤。
    還有一次我因為打架被關了半個月拘留,期間我哥生了病,也是李當當沒日沒夜的照料,幫我哥擦屎接尿。
    這樣的事情,樁樁件件,不勝枚舉。
    我的性格本身就比較貪玩,雖然一直在盡力照顧我哥,但做的並不盡職。
    如果沒有這些兄弟的幫襯,我很難走到今天。
    這些人當中幫我最多的,就是李當當。
    我們這哥幾個之中,李當當雖然是最不著調的一個,但是也最仗義、最善良的一個。
    一想到李當當有可能就那麽一輩子躺在病床上,再也醒不過來,我的心裏就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般的難受,嘴唇顫抖的向大川問道:“當當人在哪?”
    大川看了看我:“已經被送進icu了,小葉,你聽我說,現在醫生不讓外人接觸李當當,這種事著急也沒用,所以……”
    沒等大川把話說完,我就扯掉手上的針頭,連鞋都沒穿,邁步跑出了病房。
    此時我腦震蕩的症狀還沒恢複,走路的時候頭重腳輕,而且胃裏翻騰,始終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我跑到重症監護室門外的時候,遠遠便看見李丁丁孤零零一個人,坐在門外的長椅上,把纏著繃帶的頭埋進臂彎,肩頭輕輕聳動著。
    看見李丁丁這副模樣,我走到他身邊,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李家兄弟自幼喪父,母親為了養活他們兩個,需要同時打好幾份工。
    維持溫飽已然不易,自然也就談不上培養二字。
    俗話說長兄如父,這麽多年來,李當當其實就是在李丁丁的照顧下長大的。
    先不說李丁丁把他教育的如何,但對於他的感情,絕對是特別深厚的。
    就連我在得知李當當的情況後,心裏都壓抑的不行,李丁丁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知過了多久,李丁丁才把頭抬了起來,看見我和大川都站在旁邊,他用手擦了擦眼睛,擠出來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不在病房躺著,跑到這幹什麽來了?”
    “我來看看當當。”
    我隔著病床的窗口,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全身插著管子,像是睡著了一樣的李當當:“這件事,你想怎麽處理啊?”
    “老馬之前想報警,被我攔住了,咱們打架的時候沒人看見,那裏也沒監控,隻要咱們不追究,老馬也沒意見,畢竟他也怕丟飯碗!
    我找派出所的朋友打聽了一下,咱們今天的情況很特殊,屬於互毆的範疇,真把事情鬧大了,雙方都得進去,而且這事是我先動的手,如果對方的人說他們不認識,隻是見義勇為,搞不好還能定上一個正當防衛,最好的結果,也是到了法院之後,兩邊都得判。”
    李丁丁頓了一下,目光倔強的看著我:“他們把當當打成這樣,肯定不會報案!這件事我也不想通過警方處理,而是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