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四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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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破蒼穹十萬裏!
如今的道家正統,在高唐裏麵,最為顯赫的共三脈。
南境幻海竹山的白雲觀。高唐腹地瓊華州的潯陽道,以及靈雲山水真觀。
三脈道統中幻海竹山不問世事,也最為神秘。
傳言百餘年前,白雲觀觀主白蒼雪在喚兒江幹涸時,悲閔大眾疾苦,單指指天罵雲,要求天空降雨,如若不然,便逆反天宮,攪他個天翻地覆。
結果,不到半個時辰,風雷大作,連降了三天雨。
自此,幻海竹山的白雲觀,在天下百姓的心目中,已經無可替代。
潯陽道八百餘年的根基,早已盤根錯節,牢不可破。僅隻高唐境內,外門、分支、俗家、林林總總,論及勢力而言,怕隻有那吸納天下修士的霧隱山能與之抗衡。
靈雲山的地位就相對尷尬的多。論勢力論武道不及潯陽道的半邊兒。論悠久神往的百姓口碑,又不及幻海竹山的一邊兒。唯一拿得出手的掌故就是開宗立派的千木道人被皇帝幾度傳喚進宮講道,所以也才有了勉強跟前兩者相提並論的榮幸。
隨眾進入墓園的四個白衣人,正是潯陽道主三代弟子,他們穿著同樣的潯陽道獨有的衣衫,無論走到哪裏,都顯得格外紮眼。
正如潯陽道主的話來講“衣服是臉麵,手裏是真家夥。什麽講經論道,早就過時了,現在要看誰的手硬!”
林書山、周顯、馬文公三人聽到白衣人的一番話,臉色一緊。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先前說話的白衣人又道“我四人是潯陽道三代四大掌劍,今日來此,是為了求證一件事。究竟我潯陽道的劍道總譜是不是如書上所說,刻在這石碑的下麵。”
林書山三人到此,徹底明白今日種種,究竟是為了什麽。
他們是想搬倒三丈碑。隻是不知道這背後,究竟是什麽人在操控這一切。不禁同時看向站在一邊的關慶雲。
關慶雲卻在對著黃盛香問話“你會打架嗎?”
黃盛香又在吃雞腿,搖了搖頭“打架?嗯……不會!”
關慶雲笑著問道“那你是怎麽飛到空中的?”
黃盛香想了想“是那些蜜蜂呀!是它們把我拖到空中的。”
關慶雲一怔,想了想,又道“那你一會兒離得遠一些。”
黃盛香眨了眨眼“為什麽?”
關慶雲笑道“因為一會兒可能會打架,萬一碰到你,你以後就不能再吃雞腿了。”
黃盛香笑問“那你會打架嗎?”
關慶雲捋須笑道“嗯……會一點。你想學,以後我教你!”
黃盛香點點頭“好啊!”
李玄衣和尚可同時看向方展,李玄衣小聲問“如果他們真的要推倒石碑,我們要不要幫他們?”
方展看了一眼林書山,隻見林書山三人神情凝重,又看了一眼林眸清,回道“如果能幫到,就幫一些。”
尚可一臉興奮。
他們說話時,那四個白衣人朝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
接下來,變生肘腋!
隻見一個白衣人突然衝天而起,身子衝到碑身上半部分時,雙腳對著碑身同時踏去。
碑身猛地一晃!
第二個白衣人緊隨其後,在第一名白衣人踏出後,他的雙腳立刻踏出。
碑身又是一晃!
林書山三人此時大吼道“你幹什麽?快來人!”
顧亞樵見突發變故,急忙躲到一邊去,邊躲邊喊“造孽呀!”
方展道“幫忙!”
李玄衣身子一旋,疾衝了上去。在空中與下來人剛好相遇。
尚可緊隨李玄衣之後,但下麵還有二人,其中一人身子一晃,攔在尚可身前。
尚可陡然立定,笑問“怎麽稱呼?”
那人麵無表情“劍二!”
尚可一呆“那上麵的?”
自稱劍二的還是麵無表情“劍三和劍四!”
尚可笑道“那剩下來的,肯定是劍一嘍!”
果然唯一沒有動手的人,傲然立在原地,說道“我是劍一!”
李玄衣落了下來,落在尚可身邊,說道“有點硬!”
劍三和劍四同時落在劍一身邊,表情凝重。
關慶雲微笑著走過來,說道“看來,我還是有幫手的。”他在看著李玄衣和尚可。
方展神情有些凝重“如果可以,保住這塊碑。”
李玄衣笑道“聽你的。”
尚可道“我也聽你的。不過,你得躲一邊去,在這有點礙事!”
方展無奈“我聽你們的。”說完,退到一邊去。
可以看到他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退到一邊去。
甚至有很多人直接退出墓園,躲得遠遠的。
林書山、周顯、馬文公三人對著關慶雲和李玄衣、尚可三人深施一禮,說道“還請全力護住這塊碑。”
關慶雲微笑來到四劍跟前,略一頷首,說道“貧道靈雲山關慶雲,四位是潯陽道幾代弟子?”
劍二瞥了他一眼,不答反問“靈雲山,你們那裏還在嗎?”
關慶雲一臉尷尬“嗯……還好,還在。”
劍二冷冷的道“潯陽道辦事,還請自重!”
關慶雲咳了一聲“論起輩分,貧道與你們道主還是平輩,你們這些個後輩呀,忒不知道長幼尊卑。他日貧道若與你們道主相見,真是該勸勸他了。”
劍二麵無表情“你算什麽東西,也能與我們道主平論。”
關慶雲也不知是真的涵養,還是老油條一根,笑道“咳!怎敢這樣與長輩說話,不過,念在你們還年輕,貧道也不來計較。不過,你們要看這石碑的底部,卻不行,要不然幾位賢侄便回去,他日老道自會去跟你們道主解釋,不要傷了兩家和氣。”
劍二終於忍不住,笑問“兩家和氣?我們潯陽道與你們靈雲山有過來往嗎?我怎不知道?”
關慶雲道“天下道統是一家,你說有沒有來往?”
劍二搖頭“對不起,潯陽道研修武道,與你們坐在那裏唧唧歪歪完全不一樣。”
關慶雲這時卻說了一個完全不可笑的笑話“也不老是坐著,偶爾也會站起來走動走動。”
劍一突然冷冷的說道“不必拖延!”
劍二眉毛一挑“這碑是你們自己推倒,還是要我們幫忙?”
林書山三人表情沉重,他們心裏很清楚,潯陽道,不好惹!
作為支脈遍及天下的潯陽道來說,他三大家族充其量不過是普通的富商而已,根本無從比較。
但這三丈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推倒的,事關家族名譽,事關祖上遺訓,事關一個塵封的驚天秘密。
關慶雲回頭看了三人一眼,心想“一輩子坐而講經論道,真要動起武來,又怎能與這武道巔峰的潯陽道過過招。”
他心裏露怯,表情卻絲毫無異,笑道“不能推,不可推。話說回來,你們就憑著一本書上麵的胡亂記載,就肯定這碑的下麵有潯陽劍道的祖譜?”
劍二道“《三丈碑》已經傳到瓊華州各地,無論這碑的下麵有沒有,必推!”
李玄衣身子一晃,來到劍二身前,裝作天真無邪的眨了眨眼,然後刻意悶著鼻音說道“有人說,這座石碑不能推。”
劍二很是不耐煩,問道“誰?”
李玄衣回身一指方展,臉上漾著笑容“噥,那條大馬哈魚,方展。”
尚可一時興起,站到劍三跟前,也是眨了眨眼“有人說,這座石碑不能推。”
劍三皺眉“誰?”
尚可一指方展“呐,在潭霞溪邊嚼著饅頭的讀書郎,方展!”
關慶雲也來湊熱鬧,站在劍四跟前,笑眯眯的說道“有人說,這座石碑不能推。”
劍四陰沉著臉“是那個叫方展的大馬哈魚?”
關慶雲捋須笑道“誒!是靈雲山叫做關慶雲的貧道。”
劍四緩緩抽出長劍,出鞘作龍吟。
看著關慶雲“你用劍還是……?”
關慶雲捋須微笑“貧道有一把桃木劍,此時可以試一試。”說著,自背後拔出一把陰沉古樸的木劍,單手立劍,另一手以二指輕滑劍身,笑道“是貧道的老朋友了。”
劍四看著他立在胸前的木劍,似乎一動。
關慶雲覺得眼前有什麽東西晃了一下,再看自己的桃木劍,劍尖有兩寸已被削掉。啪嗒一聲,掉在自己腳下。
然後他抬頭,眼見著自己的桃木劍在眼前一寸一寸的掉落,瞬間,自己手裏隻剩下一個劍柄。腳下都是被削成一段一段的碎屑。
他兀自拿著劍柄,皺眉道“好吧,好像沒什麽用。”
然後,劍四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