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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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百態盡在天門!
這天,林茜到教務處,聽李琴繪聲繪色地擺何明遠打老婆的事“開頭他們老婆打他,打了他好多耳光,何明遠忍無可忍推了她一掌,把夫人推到地上去了,夫人駕式哭,何明遠又勸不贏。”
林茜就說“讓夫人多打些,反正皮了,也不痛了。”
何明遠是這樣說的“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親不自在嘛。”
林茜不相信地說“真的何明遠挨打啊,害怕是亂說的啊。”
李琴連忙說“真的,他自己剛才說的。”
林茜仍是不信,平時何明遠這麽一個愛說愛笑的人與打老婆的男人很難聯係在一起。林茜就說“他可能是拿自己開涮,說著耍的。”
何明遠說了一句“對了,林茜這腦殼好聰明嘛,哪像你,豬腦筋。”
李琴反擊道“你是人和豬的混合體,趙文躍說現在哪個國家研究出來把人和豬的基因雜交在一起,生產出豬人,你就是個豬人。”
何明遠不甘示弱地回敬道“你是人豬羊的混合體!”
林茜想起何明遠原來說躲避不情願的女友一事就問他,他說“就是,那家人勢利得很,太看重錢了。我本來就不想幹,又是熟人介紹的,不好說。在她家裏喊我做點事,我就說做不來,喊我煮飯,我說我平時都吃食堂,洗碗都喊學生。那次他們一家人打麻將,喊我去下麵,我說我不會做作料,還是喊我將就做,老子把麵下下去,攪都沒攪一下,煮起來就粘起多粗一條一條的,挑都挑不動。”
何明遠笑嘻嘻地說,李琴和林茜都大笑。林茜說“遇到你這個死皮了,沒辦法。”
何明遠說“她還是不吹,後來我給她說要買房子,讓她借幾千塊錢給我,她不幹,說我還要找你借錢呢,我說那就不買房子,她又覺得不買房子不行,沒得地方住的嘛,後來她看我又懶又窮隻好撤退了。”
何明遠很耍了幾個女朋友。與其說是他的魅力,不如說是我們這個教育學院單位的魅力。我們這個單位在很多人眼裏,是個旱澇保收的好單位。所以這幾年我們這個單位的職工不管高矮胖瘦,行情都不錯。談到現在這個夫人,他說“女人家喜歡嘮嘮叨叨的緊說,她說她的,我曉得她在說,有意識不聽她的,她說完了,我就說這個電視好好看啊,她見我沒聽到,又重新說,說煩了,她自己就不說了。”
何明遠這個夫人就是結婚才不到一年的檔案局的。過了幾年和這個夫人又離了。主要因為娃娃的問題。何明遠的娃娃成績好,不需要管自己就曉得用心,女人的娃娃成績很差,經常老師把家長喊到去教育。這個女人怪男人偏心,不管她娃娃的學習。問題是那個娃娃本身就是學不進的人,不是管不管的問題。就因為這個問題就鬧得離了。
看到這麽多人在婚姻裏進進出出,林茜覺得自己算是有大智慧的,難得麻煩,一會結一個,一會又找一個。剛離婚時有人介紹市醫院的外科醫生,說這個人手術如何得行,收入如何高。林茜當時想的就是不能找醫生,尤其是外科醫生。原來看了很多福爾摩斯的偵探小說,對外科太懂的人找到很危險,萬一起了糾紛了,手術刀操起來生命安全都沒得保障了。後來介紹一個東汽的,這個廠是屬於國務院的大型企業,但唯一不好的是這個單位是在山裏麵。林茜想的是哪個找個山旮旯裏的啊。父親原來很多年在阿壩山裏,母親說起來去一次一邊是山一邊是水,各種不便聽得多了。後來證明自己確實正確。地震時東汽受的損失最慘重,大人小孩死傷不少。心想幸好沒找那裏的對象,遇到大地震命都可能沒得了。一動不如一靜,哪個說非要和人搭夥呢,本來林茜就不是想著靠著某人生活的人,不要剛出狼窩又入虎口。錢鍾書用圍城來形容婚姻,城外的人想進去,城裏的人想出來,還是很有道理的。多數人結婚一個是圖經濟,還有些人是紮堆取暖。真正情投意合,又能把一個家經營得蒸蒸日上的不是多數。
這天下午很疲倦,吃點麵條就到外麵去散步了。回到家中看了一陣肯尼迪家族。楊建國和黃大勇跑起來了。楊建國說“今天下午打籃球比賽,這陣還沒吃飯,我們下碗麵吃啊。”
林茜說“去下你的。”想起昨天李琥走起來說了幾句不三不四的話,他說有人說林茜現在是遠賢人親小人,我們現在這些人是爛杆,啥都不行隻曉得閑逛。林茜忍不住笑著說啥子賢人小人,你們都是娃娃,無所謂賢人小人之分。李琥是生氣了,他覺得林茜和江飛鴻他們寢室的人關係好些。林茜就問“你們是不是說過李琥被我踩扁了?”
兩個人都說沒有說過。一會兒江飛鴻和李琥一前一後來了,他們四個人開始打麻將。林茜問李琥“哪個說你遭踩扁了,是不是林顯金說的,是他說的我弄他兩科不及格。”
李琥否定“這是以事實為根據,以法律為準繩。”後來他又說“我們好久得個諾貝爾獎給你看。”
林茜笑道“你要是成名了,我們對你都要誠惶誠恐。”
李琥說“把錢放在這兒就是了。”
李琥餓了去下麵,林茜說“李琥,你吃了我一百碗麵了。”
李琥說“一百碗啥子概念,說老實話,三四十碗還是有的,隻要你喊我不來,我立刻就不來了。”
林茜不理他,她幫著李琥打牌,點了幾炮,林茜就說“我不是故意的哈,你又以為我在親賢人遠小人了。”
他咋個說“你看你還是那麽小心眼,現在還緊說。”後來李琥上來再接著打時,黃大勇老是打不出來,他就催“快打,你以為我在說話就不曉得和說,我睜到一雙小眼睛盯到在。”
說得幾個人都笑起來,他卻板著臉不笑。
李琥後來談起李應金失戀的事“不說不辛酸,越說越辛酸,星期天他在校門口等了五個小時,那羅紅硬是就把晾起。”
楊建國說“太沒得脾氣了,是我,早就一腳踢出去了。”
李琥說“他等了羅紅五個小時,他去買了兩包方便麵,又到招待所打了兩瓶開水,她吃得呼哧呼哧的,問都沒問一聲你吃了沒有,李應金說你就是給我買個麵包嗎我也高興得很嘛。”
林茜說“李應金現在是痛定思痛,痛何如哉!”
李琥說“這叫摔倒不痛,爬起來痛。”
李應金現在覺得對不起他媽了。他媽暑假時生病了,喊他陪著去看病,他車身就到新祝去了,結果那天羅紅就讓他等了幾個小時才來見他。
林茜說李琥“你一天到晚跟到他是害怕他去跳河啊,他跳旌湖的話我去寫篇報道‘一青年失戀喪誌跳入旌湖,一同夥奮不顧身下湖救人。’”
楊建國說“旌湖才好點深,跳下去在裏頭站起。”
李琥才不以為然哩“我就跟他說你去跳,看老子救不救你,天下姓李的多得很,你以為隻有你一個說!”
楊建國嘿嘿地笑“沒得意思。”這是他的口頭禪。
黃大勇突然說了句“楊二娃憨厚地笑了兩聲。”想不到黃大勇也有幽默的時候。林茜說“你呢,一臉奸笑。”
楊二娃就說“我們這陣就隻有憨厚地笑了。”李琥吃著麵突然喊了聲“林姐。”楊二娃笑起來。李琥說“我真的認你當姐。”
林茜若有所思地說“李琥,你太自卑了。”
他問“你咋曉我自卑?”
林茜說“早就感覺到了,隻是一直沒說。”
他承認“我真的自卑,有時候走在街上都無地自容。但是我在班上任何人麵前都不自卑,我在你麵前也不自卑。”
弗洛伊德說“我今天簡直沒有出路。”後來又說“出路本來沒有,隻有一條進路。”
這個班畢業後,李應金有次給林茜打電話,林茜就問他和羅紅結婚沒有,他說結啥子婚啊,她是把他當成瓜娃子來耍的。他有次打羅紅電話,是個男的接的,罵李應金是個瓜娃子,他已經要和羅紅結婚了。這個羅紅不知是怎樣想的,明明是不會和李應金結婚的,耍了幾年,用了李應金不少的錢。在校期間幾乎兩個人都不吃夥食團,中午都在館子裏吃炒菜。把個男人當作取款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