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鬼蜮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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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已經準備好了。”暗室裏,單膝跪地的男人看不出容貌,語調毫無起伏。
“好,吩咐下去,要掃尾了。”顯然暗室裏的另一個人,是毓琉醇。
在暗室裏下達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在整個鯉王城造反勢力係統中傳遞,所有掩埋在平和下的暗湧蠢蠢欲動,破出表麵,埋藏百年的暗中部署一環扣一環,猶如最精密的齒輪,在發條的帶動下滾滾而動,發揮著應有的毀滅力量,而這力量的主人,卻稱之為破舊立新。
這一切的變故,是毓琉尊此刻無法預料的,他已人在遠方,無力阻止。
“小娃娃,你是誰的兒子?”禁靈岩崖之頂,蒼老的聲音隆隆作響。
毓琉尊壓下心底裏驚慌,站立在崖頂,四肢略有僵硬。他本是感受到禁靈岩崖有大能者的威脅,前往一探,但真正來到禁靈岩崖時,事情已經超出了毓琉尊的掌控,他太低估這位大能的威能了。
“前輩是誰?為何藏頭露尾,不肯以真麵目示人?”四下裏看去,隻有茫茫水波,森然岩石,哪有什麽人在?
“我藏頭露尾?”老著一聲怒吼,震蕩的靈力衝得毓琉尊搖搖欲墜。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毓琉尊毛骨悚然,定睛一看,更加震驚。
麵前本來嚴嚴實實的嶙峋怪石突然片片裂開,煙塵彌漫,模模糊糊的,毓琉尊居然在煙塵後看見了一個人形!果不其然,待塵埃落定,一個身軀魁梧的男性正嵌在暴露出的堅硬岩壁上,嵌的深深的,這個男人隻著一身破舊的看不出顏色的長衫,長鬢長須,與髒汙的長發駁雜成團,根本看不清容貌,可在雜亂的毛發縫隙間,一雙泛著精光的眼睛死死盯住毓琉尊,其中噴薄而出的怒意灼得毓琉尊一身發緊。
“不懂事的小娃娃,糾纏不休這麽些日子,怕是本事了得,不怕死的很呐!”嘶啞厚重的聲音幽幽傳來,帶著明顯的惡意。
毓琉尊一怔,這話裏明顯有他不理解的東西,他的疑惑麵上不太顯露,可這個口他必須要開:“前輩是何意?”
“哈哈,”岩壁上嵌著的的人嘲諷一笑,“敢做不敢當,倒是好家教!小子!就讓我好好教教你道理,替你那短命的爹!”
莫名其妙發怒的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動了攻擊,澎湃的靈力正麵襲來,翻絞著股股水流,以萬鈞之力,擊向一直有所防備的毓琉尊。然而,毓琉尊的防備,並沒有什麽作用,絕對的實力壓製讓毓琉尊瞬間撐開的防禦猶如薄紙,不堪一擊,恐怖的攻勢一絲停滯也無,全然衝擊向筆直站立著的毓琉尊。
轟的一聲巨響,毓琉尊感覺到一股五髒移位般的劇痛,靈力與磅礴的水勢撕扯著他絕不壯碩的身軀,一身具有防禦力量的法袍盡數碎裂。雙目緊閉,麵如金紙,淡淡的血色一蓬蓬綻開在水中,源自毓琉尊的腠理七竅。毓琉尊直麵攻擊,已然暈了過去。
“王!”尖銳的叫聲撕破攻擊之後詭異的安靜氛圍,一名前來探查,青灰色衣袍的修士見之前情景,目眥欲裂,爆出出平生最大的速度,射向身受重傷的毓琉尊。
修士一邊疾馳,一邊展開自己命脈相關的絕對防禦術,磐岩龜甲,完全不顧及自己,盡數加持在奄奄一息的毓琉尊身上。
“惡賊!休想再傷到吾王!”青灰色衣袍的修士看著年紀不小了,唇上已有胡須,而他的原型是一隻龜。
砰的一下,擺開架勢要大戰一場的修士被無形的力量彈出老遠,滴流滴流,在半空團團轉著,轉眼就不見蹤跡。而此時,嵌在岩體中的強大妖修卻一點點自岩石上剝離,被震碎的石塊劈裏啪啦掉了一地。顯然,這傳說中鯉王城最為可怕的牢獄根本困不住這位實力驚人的妖修!
一身襤褸的妖修拔出最後一隻嵌在岩壁上的腳,啪的一聲,踏出了一個深深的腳印,他頓了頓,調整了一下力道,終於可以順暢而正常地走路了。下一瞬,妖修已出現在了昏倒,依著石壁才不至於癱在地上的毓琉尊身邊。
“沒想到,居然是你的兒子,嗬。”妖修毫無意義地笑了一聲,一把拎起毓琉尊的胳膊,帶著他從崖頂往下跳,轉瞬間消失在了禁靈岩崖範圍之內。
“這山岩怎麽動的厲害?”困鎖在最低層,無法知道頂上發生什麽的秦天雨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震動,不由得問出口。
“怕是頂上有什麽變故,”衛乙顯得冷靜許多,之前的聲音,加上很有可能代表毓琉尊的那道銀光,很容易就推出此事必然與崖頂有關,“靜觀其變吧。”畢竟他們此刻無法動彈。
但似乎老天沒想要讓他們置身事外,先前明明飛走了的妖修突然一個折返,直向兩人而來,隻見他遠遠伸出手掌,五指成鉤,狠狠向後一拽,虛空中似有什麽無名的力量,將困住秦天雨和衛乙的枷鎖一一崩離,兩人一個踉蹌,措手不及,就莫名其妙的脫離了桎梏。但助他們脫困的人卻絲毫不給他們以反應的時間,同樣的無名力量在下一瞬間將其捆住,刷的一下,兩人□□脆地帶走了。
這裏是所有水下妖族都不願涉及的深淵,陰冷刻骨,漆黑恐怖,傳說隻要靠近這裏,就會被罪惡的深淵誘惑,陷入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下,再也回不去了。
這道深淵自東向西,橫貫整個鴆珠湖底,猶如天塹,將南麵的鯉王城與北麵被鴆珠靈蚌占據的廣闊麵積相割離。雖說鴆珠湖盛產鴆珠靈蚌,但鴆珠並不是那麽好取的,並非隨意一個水下妖修相采珠就能采,因此,采珠人在鯉王城,甚至在岸上的湖蚌鎮,都是很有臉麵的一種職業,因為采珠的風險大,這樣的職業采珠人往往供不應求。
采珠為何有風險?不談鴆珠靈蚌本身本事不小,能力不俗,且提這采珠的第一道難關,湖底天塹,就非常人能過。這道深淵猶如傳說那般,具有魔性,隻要注視著它,靈魂就仿佛被蠱惑,就要一頭栽下去,而且,從淵底吹出的氣流之強勁,能把湖中體型最大的偽鯨獸吹翻,隨氣流噴薄而出,來自深淵之下的恐怖寒流簡直能凍壞一個金丹修士!
然而,此刻的秦天雨和衛乙正被迫接近這麽一個恐怖的地方。
深淵已經在影響他們了,秦天雨已經神誌不清,而衛乙也隻在勉強支撐,體內的靈力極速就轉,拚死抵擋威脅生命的力量的侵襲,但他不能坐以待斃。
“前輩!您若是需要我們替你做事,就還請護住我們的性命!”衛乙用盡全力嘶吼著。
抱著被好好保護的毓琉尊的強大妖修聞言,睨了一眼拴在一起被自己拖著走的兩個小可憐,想著自己還需要人來照顧懷裏的小崽子,便十分嫌棄地分了一部分力量作為抵禦的屏障,護住秦天雨和衛乙,雖說他護住了這兩人,但一下瞬間,妖修驟然提速,根本不在意被他強製帶走的兩名人修身體上的痛苦。
昏過去的秦天雨還好,一直頑強堅持著的衛乙這一路上顛簸地簡直要吐了!好在剩下的路程不遠了。妖修來到湖底天塹之上,一個俯衝,全然不把所謂的勁流寒潮放在心上,然而唯二清醒著的衛乙卻下蒙了,渾身冷汗直流,他完全能感受到深淵之中滿布的森然惡意,和致命威脅。
雙眼不受控製的閉上,卻聽見啵的一聲,身體似是突破了一層柔軟的屏障,威脅感都在瞬間消失了,渾身懶洋洋的,一種愉悅與滿足由心而發,遍布全身,突然連一根手指頭也不願意動了。
是呀,為什麽要這麽操勞呢?這幾十上百年自己過得都是什麽日子啊?替秦家辛苦賣命,勞心勞力,沒有享受過一天,這裏多好,多輕鬆,多快樂,我為何要繼續之前的日子?這裏多快活啊……
“醒來!”
一道威嚴的聲音猶如晨鍾暮鼓,振聾發聵,衛乙一個激靈,陡然睜眼,內心突然後怕不已,莫名生出一身白毛汗。劈啪一聲,頭上用於呼吸的氣泡破裂了,無處不在的水淹沒鼻孔,直直嗆進肺裏,水下巨大的壓力將他壓的貼在地上,一個指頭也動不了,恐怖的窒息感和瀕死感,讓衛乙從來沒有這麽無力地意識到,他就要死了。
突然,衛乙的嘴被捏開,一個渾圓的珠子被塞進了口裏,下一刻,所有的痛苦都離他而去,就好像他是一條魚一般,能自如地呼吸水下的空氣。
“小子,沒點屁事就給我起來幹活!我帶你來可不是讓你享清福的!”脾氣不好的妖修用不怎麽善意的語氣說著,順道還踢了衛乙的腰一腳。
衛乙被踢地一聲悶哼,揉著腰站起來,這才有心思觀察自己到了個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