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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4黃公睿的憂愁
    這個地方國家很多，黃薰所處的是九黎神國，然而最為強盛的卻要數慶國，九黎神國與慶國比起來，它這地方還不過慶國的一個州。慶國的皇帝陛下很喜歡打仗，早先年無聊的時候就會發動一場戰爭，幾乎將周圍的國家都打怕了，誰都不敢不給慶國皇帝麵子，就是九黎國那位神神叨叨的皇帝例外，他堅決信奉九黎國是神光普照的地方，九黎國的子民乃是神族的後裔，便時不時甩慶國皇帝的臉麵。每每慶國舉辦的什麽學術交流會，研討會，各種會，九黎國都連鳥都不鳥一聲。
    於是慶國的皇帝陛下怒了，曾一年發動三次戰爭征討九黎國，卻由於九黎國怪人眾多，巫教道教各路教眾橫行，他們需要這樣一個自由的國度來修習生活，所以九黎國雖然兵力疲弱，卻是一塊硬骨頭。慶國的皇帝陛下無可奈何之下，隻能逼得九黎國皇帝罵娘，卻終究無法滅了九黎國。
    這曆史可以說實在有趣得很，若是有現代穿越腐女，定會將慶國的皇帝陛下和九黎國的皇帝陛下歪想成一對相愛相殺的cp。黃薰這種住在小縣城裏頭，不問政治的人就這樣安安穩穩地長到了七歲，按照大陸通行的曆法來算，這一年應該是慶宣帝十一年。
    此時黃薰黃弈棋和黃雀，正往黃公睿的院子而去。掠過黃薰，黃雀對於黃公睿是本著很尊敬的態度的，畢竟黃公睿既是他大伯，又是他師傅，黃公睿放眼整個九黎神國，都是一個有名望有能力的術數大師，這樣的人不尊敬似乎說不過去。黃弈棋是對於黃公睿之名如雷貫耳，如今要見這名傳說中的人物，不禁心中有些緊張。他裝得再淡定再老成，也終究不過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黃公睿正隨意得翻著書卷，從管家那裏聽說了黃弈棋的到來，吃過晚飯便在此候著了。長隨通報之後，便見三名男孩相繼進來。黃薰叫了一聲爹，便隨意地坐了下來，黃公睿一見她那憊懶模樣便皺起了一絲眉頭。黃雀可沒有像黃薰這麽不給黃公睿麵子，規規矩矩地行了禮叫了聲大伯，便低著頭站在一處，一副乖乖好孩子的模樣。
    黃弈棋站在最中間，他倒是有些訝異黃薰居然也不站著就這麽徑直坐了下來，不想黃公睿這個出了名的喜歡講規矩講禮數的人對於唯一的兒子如此縱容。
    黃弈棋道：“侄兒黃弈棋，給大伯請安。”說完，便跪下叩了一個頭。他原本也有些猶豫是不是要行此大禮，轉念一想這一點禮數算的了什麽，不能讓人起疑心才是最重要的。他牢牢地記得師海生的話，在黃公睿麵前還是裝作好好孩子的模樣最好，便是學著黃雀的模樣。
    黃公睿目光盯著黃弈棋，見黃弈棋跪在地上一絲不苟的模樣還是比較滿意的，便點了點頭，道：“五弟去世之後你便跟著老六過活，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回去老宅，說來與你娘也有三四年未見了，她可還好？”
    “娘親眼睛看不見，上一次三叔拿了去大光寺供奉的羅盤鎮宅之後，身體便穩定了一些。”黃弈棋答道，黃公睿又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
    黃弈棋這才看清楚黃公睿的長相，他年紀約莫四十幾歲，麵容清瘦，依稀可以看出當年是如何豐神俊朗的人物。黃薰的臉圓圓的，眼睛也是圓而大，長相完全不隨黃公睿。
    黃公睿叫黃弈棋起來，黃弈棋這才起來，又將衣裳整理好，站在一處，隻聽著黃公睿繼而道：“白日裏阿薰已經將你的住所都安排好了吧？”
    黃弈棋答道：“和黃雀堂弟住在一處，都是安排妥當的。”
    “每月初一十五跟著我去道場學習術數便可，平日裏你便和他們一起出入書院，若是有不習慣的可以找管家，也可以直接來找我。”黃公睿就隻說了這麽多，黃薰還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和黃公睿那張嚴肅冷然的麵容形成強烈對比，普通人很難將這兩人想到父子那兒去。
    黃公睿目光瞥向黃薰，道：“你有三日未曾去書院了？”
    “是有三日了嗎，我還以為隻有兩日。”黃薰無所謂地說道。
    黃公睿也沒有立刻變臉，隻是很不喜歡自己的“兒子”是這樣一副姿態，看她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模樣就很想將她的胳膊腿都給掄直了，平日裏哪家小孩不是屏氣凝神地好好兒站在他麵前，就輪到自己的這個兒子，讓他很是泄氣。
    黃公睿當然不是沒有想過要好好教育黃薰，相反從黃薰兩歲半開始便對她嚴格要求，禮法規矩從來不曾疏忽，不過這人好像天生一副如此骨頭，就算她叫她去道場跪個一天一夜，得了風寒，回來還是一副樣子。黃公睿還試著用竹條抽打黃薰，抽得都出血了，當口還答應得好好的，一回頭又是那副模樣，天知道黃叔齊為自己的兒子吐血，他也沒有少為了這個“兒子”操心。
    大約是在黃薰五歲的時候，黃公睿覺得還是不要和自己置氣的好，便在沒有外人的時候隨了黃薰，不與她計較了，好在黃薰有外人的時候還是會給他一點麵子，不至於太丟他的臉麵。
    黃公睿抿了抿唇，道：“你為什麽不去上學？”
    黃雀隻一見黃公睿的臉便猶如老鼠見了貓，絲毫不敢放肆，然而黃薰卻是黃公睿天生的克星一般，這一點黃雀尤其佩服黃薰，她是怎麽樣能在如此可怕的黃公睿麵前還保持著這一副欠揍的模樣的呢？
    其實吧，黃薰平日裏也沒有怎麽出格的，該規矩的時候都挺規矩的，據黃雀看來，黃薰似是在黃公睿麵前特別不老實。黃公睿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但是他始終不曾想明白原因，他作為父親總不能和七歲的“兒子”去爭論“你為什麽不喜歡我，你為什麽總是忤逆我，你為什麽老是和我作對”這樣的問題，那完全不是黃公睿的風格。
    黃薰道：“天氣越來越熱，先生那裏睡覺很不舒服的。”
    睡午覺？！黃公睿的眉頭跳動了一下，這個“兒子”除了吃就是睡，術數什麽的資質根本就差了黃雀十萬八千裏，要不是因為她繼承了黃家難能遺傳的龍眼，他怎麽會將她當做繼承人培養呢？
    然而就是因為她繼承了龍眼，黃公睿對她一忍再忍，忍到了一大把年紀還要內傷，其實他也挺不容易的。平日裏黃公睿可沒有少給自己“兒子”開小灶，其他孩子雖然是可以正經八百地來他這兒學習術數的，可是也不過就是那些可以隨意教的，哪裏有他教育黃薰來得用心？
    黃公睿看著黃薰的眼神有些複雜，好一會兒，隻一甩袖子道：“晚上跟我到道場那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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