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追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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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遲那是快,劉葦的最後一拳精準地打中了秦非誓,秦非誓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打出去四、五米之遠。
    他清楚地感覺到全身上下都爆發性的劇痛,是痛到骨子裏的那種。
    通過氣流在體內的流動,秦非誓清楚地看到自己骨折的肋骨、胸骨等,包括自己嚴重受損的內髒和全身上下脫位的關節。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接近於崩潰,但他還是咬著牙防止自己休克,在它落地之前及時利用氣流安穩著地。
    “不錯嘛,精神力還挺頑強的,本來我也是不想跟你做對的,可惜你不但侮辱我親愛的動物朋友們,還親手殘殺了它們,就憑這點,老子就牙癢癢,恨不得把你殺個千百回,把你的血肉用來給我的動物朋友們補補身體!”
    “至於骨頭呢,要麽就用來熬骨頭湯,要不就用來當家具,無論哪種,我都好興奮啊!”
    劉葦望著半趴在地上流血不止的秦非誓挑釁道。
    “好了,廢話不多說了,先送你去黃泉吧,去地獄的路上要開心哦!”
    刹那間劉葦的右拳就要觸及到秦非誓眉梢處的瞬間,他突然停下了攻擊,同時他臉上的興奮也變為一種震驚,不是他自己讓身體停下來的,而是有什麽東西在束縛著他,要知道劉葦現在的體重已經差不多要超過五噸。
    劉葦不明所以地回頭望去,數千條血色鎖鏈束縛著他的全身,他大驚失色,想奮力甩開這些恐怖的鎖鏈,但那數千條鎖鏈就像已經嵌入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一樣紋絲不動。
    同時,他驚恐萬分地看著自己全身上下被血色鎖鏈所牽製著的地方正在慢慢腐爛,而且被牽製住的部分好像並沒有快速愈合,反而在滲透劉葦的全身。
    “怎麽可能?你是怎麽辦到的?這也在你的計算之中?”劉葦自認為已經無可匹敵的身體此時正在被洞穿個潰爛,他的內心不免五味雜陳,他在與超能力者爭鬥時每次都能及時利用能力化險為夷,而這次卻是實打實的被洞穿了全身。
    要知道,他已經數十年沒有感受到疼痛的滋味,這刻骨銘心的疼痛不禁讓他跪下身姿,仰望著秦非誓。
    頓時兩者的身份完全轉變,秦非誓此刻變為睥睨小醜的皇帝,而一直把自己當成無上的皇帝和把秦非誓當成小醜的劉葦,此時才是真正的小醜。
    劉葦不禁冷汗直流,他不知道這種疼痛到底還要持續多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受傷的部位為什麽不能再生,他的內心,此時已經痛苦地想屈服,但他的自尊心還在作祟。
    “憑…什…麽,老子才是傲視…群雄…睥睨弱者……萬人之上的男人,如今……為什麽會落到這步田地?”
    “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不…老子是立於世界之上的男人,不能就此止步了,至少……至少我要弄清楚秦非誓為什麽能反將我……一軍!”
    他的聲音變得顫抖不止,這是他第一次真實地體會到了什麽是將死之人的感覺,之前的他一直在演戲,騙得獵物落到自己的陷阱裏,沒想到這次獵人成了獵物,真是諷刺啊!
    “你以為我有那麽神機妙算麽?還不是我臨場應變能力強,就算這樣還不是被你幹成了個廢人。”秦非誓用參差不齊的牙齒支支吾吾道。
    “當你打到我的那一瞬間,我的大腦是空白的,不過後來我利用被你打得支離破碎的身軀……的大出血將你鎖住……沒想到…吧…我先將流不停的血液慢慢流到你的身後,再控製空氣減弱氣壓,使得血液變為氣態,最終牢牢的將你禁於此。”
    “我的血液早趁你發表那種無聊的言論的時候就已經滲透進了整個山中,如果你能動的話,那麽你已經可以搬得動這整座山了,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話已至此,秦非誓的語氣和表情都開始變得詭異起來,“你讓我這麽狼狽不堪,接下來我會十倍奉還的,你身體裏的新陳代謝早就被我鮮血所化為的氣流,破壞的支離破碎,既然我活不了多久,那麽你……也別想活著。”
    “知道嗎?之前的一切都是開胃小菜,接下來才是正餐呢!”此時,從秦非誓的臉上折射出前所未有的陰狠,緊緊抿著的嘴唇好似要咬出血來。
    眨眼間,那根根血色鎖鏈竟從劉葦的肉體中急速脫落,那根根鎖鏈仿佛像活蹦亂跳的水蛭在空中飛舞,不過一到地上就瞬間停止了活動,宛如失去了生機一般。
    每一根鎖鏈的脫落,都讓劉葦仿佛看到了一線生機,看到了那活下去的欲望,他強行拖著被侵蝕的支離破碎的身軀在地上緩慢爬行。
    “什麽……情況,是他的精神力要枯竭了嗎?真是幸運啊,秦非誓,看來是你先死呢!”
    劉葦親眼看著眼前血流不止的秦非誓耷拉下頭來,他此生最大的求生欲被點燃了起來,同時,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騰,步伐也從先前的沉重慢慢變的輕盈。
    剛好,新一輪的朝陽已是升起,大地被染上一層金黃色的光澤,光亮照在每一個陰暗的缺口。
    一切在劉葦眼中顯得那麽和諧美好,世間萬物都沐浴在朝陽中,那個高高掛起的太陽,散發著無盡溫暖和耀眼的光芒,他多希望此時此刻太陽是屬於他自己的,一個隻屬於一個人的太陽。
    這也是他畢生的理想—普天之下的人都能沐浴在類似於烏托邦的太陽城,他多麽希望端坐於高天之上的是自己啊!
    “噓,夢……該醒了。”突然這幻象就像一麵鏡子被一句冰冷而現實的言語刺破了,它化為無數個碎片,藏進劉葦那狹小的心房,一片一片地紮進去,那其中卻剔透著晶瑩的黃粱夢。
    回過神來,劉葦的身體已經被血色鎖鏈洞穿了一個大口子,此時恐懼像密密麻麻的螞蟻一般席卷了他的全身,是一氧化二氮,一種致幻劑的構成氣體,它成功地麻痹了劉葦的內心。
    不知為何,劉葦的內心此時除了恐懼,還有一絲從夢中回到現實中的落差,一種強烈的窒息感,仿佛有人在用力掐著他的心髒。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秦…非…誓!”劉葦吞吞吐吐地說道,字裏行間都是對秦非誓的憤怒。
    “沒什麽,隻是用迷幻氣體短暫的麻醉了一下你而已,另外,我喜歡先給予一個人希望,再給一個絕望,這樣的感覺簡直太爽了!而且我特意為了你,給你在死前留下一個走馬燈!這樣你還不開心嗎?”
    “沒想到啊,外表凶惡的你竟用如此崇高的夢想,不過夢總是易碎的,不如就讓他碎得更徹底一些吧!”
    “嗬嗬,雖然我承認……我隻是個變態,但我隻是個愛動物愛到死去活來的變態,我擁有與所有動物交流的能力……”
    “包括荒獸,古往今來,人類向來自私無比,我反而鄙夷人類,站在動物的立場上,就算我的做法不被人類接受,我也寧可在黑暗布滿荊棘的王座上孤獨地坐著。”
    “萬物有靈,人類不可能一直處於生物界的頂端,因為他們向來靠的是殺戮,當然,像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人當然不會認可我的想法,不過你就看著吧,看看未來到底是誰的天下!”
    “而你就是個惡魔,一個對於操縱人心還樂此不疲的惡魔,我即使死亡,對你的憎恨也不會消失。”麵對窺探他人心底的秦非誓,劉葦頂著萬千恐懼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那沒辦法了,隻能請你的靈魂也永世……不得超生了呢。”秦非誓一字一頓地念出這句話,這每個字卻如刀絞一般刺在劉葦的心頭,他的心髒不知為何越來越緊繃,身體也越發冰冷和無感。
    “讓我看看,你對那所謂的“夢想”的執著吧!”秦非誓用含著血的嘴唇含糊其辭地說道,就如同惡魔一般麵目猙獰。
    一秒,兩秒,三秒,這股窒息感如同寄生蟲一樣伴隨著時間流動不斷地加強。劉葦那本就支離破碎的身體被血色鎖鏈侵蝕的越發嚴重,血肉時不時地掉落在地,身形好像要消散了一般。
    “啊!啊……”劉葦用盡渾身解數卻無法擺脫這已滲入骨髓的鎖鏈,就在這時,那股強烈的窒息感直接湧上他的心頭。
    強烈的窒息感令他隻得用雙手狠狠地捂住自己的脖子,那空氣本穿插在世間的每個角落、每個間隙,諷刺的是,曾唾手可得之物,現在對於他來說,卻是如此可望而不可及。
    “跪下,渺小的蟲子。”此時秦非誓用威嚴到不可置否的語氣說道,那是一種君臨天下的命令,是絕對的。
    刹那間,劉葦的雙腿竟完全不聽從他身體的控製,就像對秦非誓言聽計從般地狠命跪了下去。
    “操,我劉葦什麽時候像這樣被任人宰割,媽的,是要死了吧……那就更可以……放手一搏了!”
    頓時劉葦的身體被熊熊烈火覆蓋,那無可比擬的被火焰灼燒的疼痛感讓他無比清醒。他的雙腿雖然已經跪倒在了地上。
    但他那堅挺的雙手卻死命的支撐著,即使已經殘缺不全,劉葦仍托著那體無完膚的軀體顫抖著,那並不是因為害怕而顫抖,而是與不公的命運對峙著的興奮。
    此時他已經徹底不追究到底何時落入秦非誓的算盤之中,他平靜地接受了這一事實。
    殊不知從一開始他就落在秦非誓的圈套之中,秦非誓故意將他引誘到山巔,那裏空氣稀薄,便於剝離空氣 ,之前的窒息感並不是劉葦的錯覺,而是不知從何時起已然陷入一片真空領域。
    慢慢的,劉葦那燃燒的雙手終於支撐不住他沉重破碎的軀體,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直到最後一刻,他依舊沒有向秦非誓低頭。反而用挑釁的表情看著秦非誓,仿佛在嘲笑秦非誓用盡了低劣的手段,徹徹底底地淪為一個真正的惡魔。
    本可以輕鬆將劉葦置之於死地的秦非誓此刻卻開懷大笑,“好了,好了,你贏得了我的尊重,我承認,你是一個與命運作鬥爭的無畏戰士。”
    “我在你的麵前,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靈魂,因為那已經肮髒到沒邊了。”
    劉葦那堅韌不拔的意誌就像一尊濟世大佛矗立在秦非誓麵前,讓他羞愧的無地自容。
    “或許你命不該絕,可是我已經無法回頭了,我的雙手已經沾染上了很多條人命了,沒有人能領會我的絕悟,沒有!”
    “唯有成神!才可能改變這一荒唐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