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無聲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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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柄光劍似乎還不足以照亮這一整片如長夜般的黑暗,不過卻在一瞬間驅趕了他們身上的寒冷,讓他們得以更加集中精神力,冰冷的四肢也得以重新活動。
連那如靜滯的空氣此時此刻也重新流動了起來,那股一直縈繞在他們心頭的窒息感也隨即煙消雲散。
“邵清冕!給我一點精神力支援,我要強行破開這噩夢空間,不然我們的意識會逐漸崩潰的,眼下隻能這麽辦!”
“收到!”邵清冕並無多言,斬釘截鐵地回應道。
隨即充盈在他體內的湛藍精神力源源不斷地注入楊煥的體內,楊煥的雙眼變得炯炯有神,那本灰色的瞳孔仿佛裝了一顆星星,目光如炬。
萬千螢火微光紛紛填入那柄光劍,讓其變得熠熠生輝,完全蛻變成了一柄像是神話中的聖劍一般,螢火之光雖小,卻能匯聚成璀璨星河,螢火雖微,願為其芒。
蒙麵男子卻在暗處冷笑道:“螢火之光,豈敢與皓月爭輝?靜靜的埋沒在黑暗之中吧!”
言罷,空間內瞬間黯淡,仿佛那抹螢火之光未曾存在過一般,那柄光劍也化為片片碎屑湮滅於長夜中。
冥厄之夢,長夜漫漫,螢火之擁,不過泛泛。
楊煥的精神再次受到黑暗侵蝕,已經變得有些神誌不清,不過當他再次睜開雙眼,眼前卻是別有一番風景。
“喂,楊煥!你石頭剪刀布又輸了,願賭服輸哦,把你的糖果給我唄!”眼前,一個胖胖的男孩憨憨地說道。
“嗬嗬,你的精神類超能力不就相當於心靈窺探,太惡心了,我們還是分手吧。”又是楊煥眼前,一個青澀的女孩捂著嘴道。
“不是這樣的!瑤瑤!你聽我解釋!我的“斑駁陸離”從不會對別人使用!況且它也不能窺探心靈!”
“你別走啊!你別……走啊!”
“你別……走……啊!”
一個大男孩趴在地上痛哭地挽留著,但女孩卻完全不予理會,連頭都沒回徑直離開了。
那個男孩則正是……少年時代的楊煥。
“楊煥!我們終於逃出來了,太好了!終於不用被囚禁在那小小的荒島上了,原來世界有這麽大啊!”一個側臉有著刀疤的男孩衝他笑道。
“嗯,這是屬於我們超能力者新的開始!”楊煥滿懷著希望,稚嫩地回答道。
下一秒,又是一個記憶切片的插入,不過這次畫麵並不是那麽溫馨,反而則是昏暗的場景。
楊煥抱著已經接近於冰冷的男孩痛哭著,那個男孩的眼神逐漸變得渙散,四周則是千奇百怪的凶惡荒獸,它們磨著尖銳的牙齒伺機而動。
“不要死……不要死……”
“小東……你不要死!”楊煥聲撕力竭地吼道。
眼淚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小東”的臉上,而那個小東則是上一副畫麵中衝楊煥笑的男孩。
掉落在他臉上的眼淚好似喚醒了小東最後的意識,“楊煥,你長得……多帥呀,哭紅了鼻子……就不好看了喲……”
“是我們太天真了,認為這個荒誕的世界還能接受我們,也是我們太弱,在這末世之下隻能當荒獸的食物。”
“不要哭,以你的實力……也許還能活下去呢,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我此生無憾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啊,今後的路……隻能……由……你……自己……走……了……”
最後小東的手也耷拉了下去,但臉上卻保留了那份殘存的微笑,但楊煥並沒有讓那隻手就這麽垂下,在半空中緊緊地攥住了,並且痛哭流涕地用著另一隻手無力地捶著地麵。
“小東!”楊煥悲傷地仰天大吼了一聲,沒想到卻在不經意間將精神力爆發到最大,四周那本眼神瘋狂的荒獸瞬間變得膽怯,並有一股威壓抑製住了它們的行動。
正當他們慌不擇路地逃跑著,一個憑空形成的巨大漩渦瞬間將其全部撕為碎片,宛如末日之下的黑洞,不停地吞噬毀滅著一切。
兩個人從陰影中緩緩走了出來,一名男子看上去涉世未深卻有一股心狠手辣的感覺,他長著一頭烏黑的頭發,眼神卻有一抹深不可測的黑暗,渾身穿著亮晶晶的黑色禮服,他不屑地抬了抬手,那個半徑長達十米的黑洞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而另一個人全身蒙在密封的麵罩下,那個麵罩很厚,但又有點不像防毒麵具,因為它上麵有著獨特的標記,就像舞會上貴族帶的麵紗,不好判斷其性別。
那人身穿寬敞的白色大衣,那條白色大衣精致無瑕, 上麵還點綴著許多金絲帶和寶石,那人的雙手卻纏滿了無數繃帶,全身被衣物遮擋,透露著一股與世隔絕的神秘感,不過他\/她身上所散發出的氣場宛如神明降世。
那人剛一靠近楊煥,楊煥立馬就停止了哭泣,不是由於他傷心過度,反而是由於他忘乎所以,看到眼前這個人滿腦子裏就隻有恐懼,仿佛已經忘記了什麽是悲傷了。
看著這個神秘人的逐漸靠近,楊煥本能地顫抖並向後退,嘴裏更是絕望地喊道:“你……不要過來!”
神秘人望著戰戰兢兢的楊煥,不禁唏噓道:“楊煥,不用害怕,我不是來傷害你的,相反,我是來救贖你的。”
神秘人言語間透露著一股極強的威懾力,他\/她說出的話宛如神諭,竟不自覺的讓驚恐萬分的楊煥完全冷靜了下來,簡直是言出法隨。
“你……認得我?”楊煥壯起膽子問道。
“當然,我們之間的一切相遇皆是命運的指引,也就是說,我是前來帶領你走出刀山火海的。”
“你不必愧疚自責,你的朋友雖然死在你麵前,但他也給你拖延了足夠的時間讓我們來救你,這一切皆是命運的安排,你我不過是命運下的玩物。”
“但是當你足夠強的時候,就能反過來控製命運,這很有趣,不是麽?你朋友的死是非常有價值的,我打心底裏尊敬他,但是正因為他境界太低才遭到此浩劫,所以……請站起來。”
雖然神秘人的麵容被遮擋在陰影下,但此時此刻透露在他\/她臉上的應該是笑容,但分不清是哪種笑容。
楊煥聽到這話如同得到了神的垂青,毫不猶豫地站起了身,滿懷著殷切的希望望向神秘人,明明剛剛還沉浸於無盡的悲傷之中。
“你應該加入我們poker killer組織!我們組織十分自由,不用定期召開那種無聊的會議,隻是可能會偶爾通訊聯係。我們組織的勢力分布在大江南北,我們隻需要完成委托人給的任務即可領取豐厚的獎賞,怎麽樣?很誘人吧?”
“不過還有最後一件事,在完成其他委托的同時也要注意剩餘超能力者的行蹤,並最後將它們悉數斬殺殆盡。”
神秘人頓了頓,故作悲傷地繼續說道:“這並不是同胞間的血肉相殘,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我們超能力者需要通過優勝劣汰來進行選拔,這個末世隻講實力,不講那些虛偽的人道主義!”
“你寧願自私點,也不要太相信別人,當然,這裏的別人是指除了我們poker killer外的所有超能力者,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在這無邊無際的長夜見證並知曉命運的一切。”
“你是被命運選中的幸運兒,來吧,成為我們!”
神秘人的話仿佛不容置否,楊煥完全沒有經過思考的餘地立刻點頭同意。
“很好,你踏出了關鍵性的一步,命運向來隻會關注那些破局者,而不是那些自以為被青睞的人,以你的實力……還能邁入更高的境界。”
“你可以獲得我們組織的常設席位,諾,這是你的代號,梅花j。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楊煥了,而是我們poker killer的第19席!”
緊接著,神秘人丟給楊煥一個奇形怪狀的通訊設備,楊煥一度不自覺地痛哭流涕起來 。
不禁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仿佛是從被命運拋棄到被命運重新拾起,那股激動自然不言而喻,同時,他那本澄澈的雙眼也變得灰暗,仿佛已經對此下定了決心。
突然,這個畫麵又變得十分模糊,漸行漸遠的消失了,不過一個又一個回憶切片接踵而至。
但是每個畫麵僅僅充斥著殺戮與鮮血。
“為什麽……要殺我?”
“我們不是同胞嗎?為什麽?”
“不愧是你,輸不起的狗雜種……隻會屠戮弱者?”
一幀又一幀的畫麵猛然閃過,現在的楊煥手中仿佛沾滿了同胞們的鮮血,但他卻不為所動,眼神中仿佛早已褪去了曾經的稚念,變得冰冷而空洞,
這是由於他長期的遭遇影響的,他的內心早已變得腐朽不堪,甚至已經扭曲了,他殺其他超能力者的時候表情淡如止水,內心沒有絲毫的動搖。
不過,當接下來的一副畫麵映入他的腦海時,楊煥的瞳孔不禁驟然收縮,此時此刻被他殺死的人臨死前的哀嚎和謾罵聲全部都充斥進了他的腦海中,他隻得無助地捂住他頭痛欲裂的頭顱。
“你是……楊煥?”一個被楊煥插入斷刀的長發女孩問道。楊煥瞳孔地震,連忙抬頭看了看女孩的臉龐。
在看到女孩臉龐的一瞬間,楊煥腐朽已久的心仿佛重新跳動了起來,隻不過是恐懼的發顫。
“為…什…麽…怎麽…是你?”楊煥此刻的表情已經猙獰到極致,那張臉仿佛因為痛苦而扭曲,他的言論也變得語無倫次。
“不…瑤…你…聽…我…解…釋…瑤…瑤!”
女孩用著最後一口氣力吐了楊煥一口唾沫,“嗬嗬……楊煥……你還真是惡心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