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瞬息萬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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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東皇鍾的內部,此刻卻掛著一輪顯眼的紫金色太陽,它所釋放的高溫似乎要把秦子顏烤化了,她隨便甩一甩手,都直接揮汗如雨。
這還沒完,緊接著,耀眼的天空隨著崩壞的破碎降下數十麵金碧輝煌的鍾鼎。
幸好秦子顏反應快,躲過一個又一個鍾鼎的泰山壓頂,以勢不可擋的威壓將大地都震的四分五裂。
下一秒,銀白色長槍強出如龍,那陣撕裂空間的聲音響徹天際,回過神來,麵前十個鍾鼎瞬間分裂為金黃色碎片。
但鍾鼎的攻擊仍是層出不窮,此時秦子顏顯得尤為被動,她必須真正的破壞這裏。
在這裏待了那麽久,她也逐漸接受了這裏亙古的氣息,秦子顏慢慢的摸向那金黃色的碎片。
霎時間,金黃色的碎片釋放耀眼的萬丈光芒,天空頓時晴天霹靂,一道金色的閃電倏然劈向秦子顏。
發出劇烈的滋滋作響,然而,後者並沒有受到影響,反而像是有一股力量衝進了她的體內。
“我看到了……”
“東皇鍾經曆和沉澱的所有歲月,那個時候,人類未曾誕生,高天上的王座都沾染著眾神的鮮血,沒有一個善神可以安穩的矗立在高天之上。”
“曾經這裏有與東皇太一交戰失敗的神,他們都被封印成了煉氣,維持著東皇太一神力的運轉。”
“原來這都是真的。”秦子顏的表情頓時變得五味雜陳。
“我原本以為這些都是騙小孩的……對不住了,雖然你是上古的產物,但是我不得不提取你的記憶從而摧毀你。”
“這是我和哥哥生存下去的唯一方法,見諒了。”
頃刻間,那枚枚金色碎片如同指尖的流沙慢慢散去,好像什麽都未曾留下一樣。
秦子顏試著用永恒之槍破開東皇鍾的封印,但每當永恒之槍觸碰到邊境地帶,都會自動被彈出數十米。
而秦子顏的腦海中也頓時被刻入許多古老的文字,那是她無法理解的東西,不過隨著回憶溯殺的解讀,那又像是個警告。
“不要試圖逃離這裏,忤逆者,你的靈魂會被慢慢撕裂,從古至今,沒有人可以從這裏走出去。”
突然,手中的永恒之槍仿佛不聽使喚,無力的墜下去,秦子顏剛感到奇怪,就有鋪天蓋地的攻擊襲來。
那看似是東皇鍾煉氣的最後一步,遮天蔽日的巨型鍾鼎猶如晴天霹靂,慢悠悠的降下,卻給大地多添一絲生靈塗炭。
秦子顏隻感覺後背一陣發涼,而她的全身像是要燒起來了一樣,她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
於是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原地打坐起來,頭上的冷汗一直沒有停地冒出。
雖然所有的環境都襯托在金光之下,卻不禁讓人感到毛骨悚然,這裏的一切,都過於久遠,仿佛已經成了一種禁忌。
巨大的鍾鼎已然是遮天蔽日,眼看就要完全吞噬整個大地的影子,秦子顏的身旁突然湧動出黃金色的力量。
那股力量璀璨而純淨,似是天地之靈氣,亦或是純潔的金色靈魂,無論是哪一種,都已經是驚天地泣鬼神。
最後一絲光亮也已經接近黃昏,趨向於黯淡,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秦子顏猛的睜開雙眼,瞳孔驟然收縮,一行金光陡然從她的眼睛射出。
那柄銀白色的永恒之槍重歸於她的手掌,頓時綻放出不屬於這個空間的氣息,將所有光明輕鬆湮滅,變為一片沉寂的黑暗和混沌。
秦子顏環顧四周,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最後竟然把永恒之槍刺入自己的體內。
隨著她最後的微笑被定格,她親自賦予了自己永恒的屬性,她現在仿佛就像一具漂浮在茫茫太空中的石雕。
沒有任何活物的氣息,也沒有任何情感的流露,更沒有所謂靈魂的潮汐,她僅僅隻是一具被時間禁錮的軀體。
很快,整個空間瞬間開始崩塌,四周頓時出現難以彌補的裂痕,以不可停止的趨勢徹底煙消雲散。
“老大,有突發情況!那個女孩好像突破了東皇鍾的桎梏,逃到了外界!”
在這一邊,秦非誓正在和蔡圓圓交手,蔡圓圓隻不過隨意揮動三叉戟,就將久經沙場的秦非誓壓製在了原地,無限的水流不斷的席卷秦非誓的氮氣護盾,讓上麵留下了數十道裂紋。
“嗯?怎麽可能?”
“等等再說吧,我現在馬上就快把秦非誓殺死,別分我的神!”蔡圓圓愁眉不展,聽她手下的口氣,這似乎成了現實,但她不肯接受。
“不老大,你一定要聽!他們的危險程度超乎我們的想象!”
“之前是我們太一意孤行了,沒聽從您的指揮!但是我們沒想到他們是瘋子!那個女孩竟然強行消耗靈魂力量,將東皇鍾破壞的千瘡百孔!”
聽到這裏,蔡圓圓再也站不住了,她的全身在不停的發抖,臉上頓時青筋暴起。
“好了,我知道了,真叫人意外,超能力者,你們果然是我的心腹大患。”
突然,她話鋒一轉,“不過……你的量子計算機不是早算到會這樣嗎?”
“是的,不瞞您說,我已經用通信設備告知錢浪,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前來,我私自下達了命令,還請您見諒。”
“沒關係,重要的是消滅這些超能力者,他們就像未熄滅的火星,隻要不聞不顧,注定會星火燎原。”
“所以一定要趁他們還沒燃起來就扼殺在搖籃裏。”
“懂了嗎?現在我要先把罪魁禍首處決掉,沒有什麽要緊事不要聯係我了。”
“好的。”
蔡圓圓這才關閉通信設施,用凶狠的眼神盯著秦非誓,手中的三叉戟捏的也更緊了。
殊不知,她剛才的一舉一動已然被秦非誓洞悉,他剛剛刻意擴大了感知範圍,對現在的變局了如指掌。
“妹妹啊,你真的很了不起,這裏就交給我吧。”
與此同時,秦子顏的眉頭突然舒展了一下,她意識到自己的方法成功了,頓時,無以言說的喜悅充斥進了她的整個全身。
但她的視野裏仍是一片黑暗,她不能確定自己究竟身處何方,也就不能高興的太早。
“哥哥?”
秦子顏試探性的叫了一聲,然而,黑暗中卻並沒有任何回應。
僅僅有簌簌的風聲劃破空氣,秦子顏還以為是秦非誓親自來接她了,沒想到剛來到她麵前的瞬間,她就感覺到了一股陌生的氣息。
沒經過任何思考,她豁出全力閃過這致命一擊,但陰影中無形的匕首仿佛要割開空氣一樣鋒利,淩厲的攻勢接二連三的展開,剛從史詩級神器逃脫的她十分虛弱,隻能勉強躲過這越發淩厲的攻擊。
但她深知這不是個長久之計,敵在明,我在暗,所有行動都很受限。
不過下一刻,她貌似就想到了辦法,孤注一擲的投入全部精神力,將永恒之槍的能力發揮到最大程度,在抵消無形的匕首下一擊之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撕裂了某處空間,穿梭到外界。
雖然她不知道會穿梭到哪裏去,但是此刻,這已經是最穩妥的方法,而且她的體力也不足以再擬造一個異空間。
秦子顏隻感覺嗖的一下,自己仿佛穿過層層空間,整個身體以控製不住的速度跌向另一片虛無中。
忽然,她眼前一亮,略微明亮的大地重新出現在她的視野裏,她才敢有一絲欣慰和懈怠,喘著粗氣,慢慢蹲了下來。
眼前是一片混亂不堪的大地,由合金打造的高樓大廈和量子尖塔被連根拔起,胡亂的扔在一旁,看上去與破銅爛鐵並沒有什麽不同。
到處都彌漫著硝煙和腐臭的味道,臨安中心那口大鍾已然被破壞,從銀白色變成灰色,上麵赫然碎開數十道裂紋。
麵前的廢墟更是一片焦炭,時不時還滋滋作響,秦子顏剛蹲下沒多久,麵前的廢墟突然爆炸,濺起的亂石瓦礫飛速劃傷了秦子顏的臉頰。
她立刻與麵前的廢墟拉開了幾個身位,還沒等她有時間緩解臉上的傷痛,廢墟中驟然有一具身影正在逼近。
秦子顏跟本沒有精力防禦,隻得瞪大了雙眼想看清來者何人,沒想到正是她這一舉動,讓她看清楚了突然其來的第三者。
那是一個體格修長的男孩矗立在她麵前,為她擋下了這致命的一擊,那雜亂無章的頭發就像一個髒兮兮的雞窩。
包括他轉過頭來那雙欲哭無淚的眼睛,都讓人忍不住發笑。
“喂,妖女,你把老大搞哪去了?”
“你知道我這幾天是怎麽過的嗎?你知道我有多憂心忡忡嗎?我就像隻過街老鼠潛藏在這諾大的臨安啊!”
秦子顏沒想到他會說這種話,一臉茫然的盯著他。
“等等再說!他又攻過來了!”
聽他這話,卞樺迅速的轉過頭去,以最快的速度擋下了這一擊,可惜眼前狼麵男子所持的是紅色的激光劍,不由分說的將卞樺手中的雙劍瞬間擊碎。
眼看局勢再次一邊倒,卞樺完全沒有一絲猶豫,直接拉著秦子顏一溜煙就跑了,原地隻空留下發呆的狼麵男子。
“???”
“這麽果斷嗎?不過好戲才剛剛開始,我最擅長追蹤了,可愛的小羊羔們,嘿嘿!”
下一刻,他輕輕甩了一下手中的紅色激光劍,身影逐漸變得模糊,最後趨於黑夜,徹底消失在了夜空中。
“喂,你是不是受傷了?渾身上下都是血,要不,我來背你吧!”
秦子顏剛想著用個什麽理由拒絕掉,卞樺的下一句話已經接踵而至。
“不不不,我親眼看見你把老大弄進了一個空間,你不交代他究竟去哪了,我是不會讓你碰的!”卞樺義正言辭的說道,這不禁更讓秦子顏一臉懵逼。
“算了,看你算是個傷員的份上,我變成飛劍讓你踩著吧,你可要穩點。”
看到秦子顏扭扭捏捏的樣子,卞樺直接一把將她背起,自己瞬間變為一把銀白色的飛劍。
眼見此景,秦子顏隻好硬著頭皮驅使著卞樺前進,畢竟後麵真的有追兵。
這一路上,卞樺一直在喋喋不休,而秦子顏沉默不語,一直想找一個機會開口,卻老是被卞樺搶了話題。
她隻好虛弱的說道:“那個…我認得你,你是叫卞樺吧。”
“嗯?”
聽到這裏,卞樺驚奇地閉上了嘴巴,靜靜聽著秦子顏講述接下來的內容。
“我早就不是先前的我了,你能感受的到吧。”
秦子顏疲憊的微笑和水汪汪的藍眼睛,不禁讓卞樺都感到害羞。
“你說的…都是,真的?”
“對啊,千真萬確。”
“你的老大,該說不說,他是我的哥哥,我應該算是你的師姑吧?嘿嘿。”
“啊這。”
“好啦,我不開玩笑了,卞樺,他確實是我的哥哥,我們倆分別在彼此的記憶中被政府用特殊手段消除了,哥哥在我的超能力之下,才在機緣巧合間尋回了曾經的記憶,最後喚醒了我。”秦子顏苦笑道。
“現在我們正在被華夏第三特殊小隊追殺,我相信你應該會伸出援手吧。”
“伸!當然伸!”卞樺不假思索的說道。
“不過這也太巧了吧,我都沒想到,不過現在你說起來,你們倆還真有點像,臉型都偏橢圓,我之前還沒有仔細的觀察過。”
“說這一切太巧不如說這一切早已被安排好了,我和哥哥之間的羈絆早已突破時間和空間的束縛,該說不說,我們終會見麵的。”秦子顏一臉凜然的說道。
“真羨慕你們這種兄妹關係,我就從來沒有被別人這麽信任過。”卞樺歎氣道。
“真是奇怪,我看你都沒怎麽思考,就相信我說的話,這不太像是不受別人信任的人說出的話。”秦子顏疑惑的問道。
似乎在一念之間,卞樺真的在秦子顏身上看到那個堅強的影子,然而,那終究不過是影子,她畢竟不是他。
“嗬,不是這樣的,就算我被這個世界傷的遍體鱗傷,也要深愛這個世界,更要寬容待人。”
“你……”
眼間此情此景,秦子顏並不想戳破他那卑賤的赤子心,相反,那雖然是末日之下最可悲的東西,也是最難能可貴的東西。
“是啊,人們至死是少年,為什麽卻不能容忍這赤子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