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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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非誓來回踱步,劍眉低垂,微笑著啟齒道:“閆筱留給我的無疑是一種巨大的財富,哎,真是無以回報。”
就在剛剛接觸的一瞬間,閆筱便將一項神秘的力量包括所得知的信息全部刻入秦非誓的靈魂內核,即便他是身體的主人,手持雙重法則,也需要慢慢消化這層巨大“財富”的奧妙。
“還請秦非誓兄弟不要介意,如果得到了有關隊長的消息,請不留餘地的全部告訴我!我們一定會以最大程度的回報!”
王麟鋒在秦非誓麵前一直表現的較為沉穩,但每當提到這個話題,他就會表現的急促,秦非誓打量著他,果真如此。
不隻是他,剩下的幾人都表現的驚惶不定,似乎迫切的想知道這個消息。
秦非誓淡淡的抽出心神,“想來也是正常的,阮清昀畢竟和他們相處了那麽久,為人樸實無華,真誠溫和已然深入人心。”
“再加上我曾經聽聞她可是政府中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超能力最強者,甚至可以媲美黯熠笙,是政府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留的底牌,不容有失。”
“嗯,若是阮清昀現在還在這裏的話,我和閆筱恐怕就沒有如此有恃無恐,可見她深遠的影響力。”
他微皺著眉,緩緩開口:“看來阮清昀對你們很重要呢,為了表現我的誠意,我會盡最大程度滿足你們,一旦有了消息我就會提醒你們。”
幾人大喜過望,完全不顧形象的向秦非誓鞠躬,連連道謝,令後者感到唏噓不已。
沒多久之前,他還是一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在超能力者和正常人類中都不受待見,而如今搖身一變,就連華夏第二特殊小隊的諸位都有求於自己,表現的十分恭敬。
“唉。”
為了大計,秦非誓不得不暫時妥協,尋求與政府的短暫合作。
但是他始終不能忘卻自己內心的陰霾,因此挑了挑眉,不太抱著希望問道:“對了,韓永盛麾下的組織現在還存在嗎?”
薑茶等由於激動,並沒有做過多隱瞞,彼此對視過後如實答道:“當然已經不存在了,他所提倡的死亡實驗都是建立在犧牲之上,這完完全全違背了人類的道義,因此他的種種設備都被政府接管了。”
秦非誓不禁在內心冷笑,“嗬,還真是一勞永逸呢,不過為了維護統治,這次我承認你們做的很好。”
“畢竟也是幫我除了心頭的禍患,心病難醫啊……”
“韓永盛,那次在回憶中我們見了一麵,你現在到底是以何種姿態存在?我很好奇,我們之間的關係微妙又複雜,導致我前一秒想把你千刀萬剮,後一秒又於心不忍。”
刹那間,秦非誓停止了思索,一個炸裂的消息轟然在他的腦海中形成,他目光一驚,連忙閱覽所有信息。
幾人並沒有因為想要迫切的尋求答案而打斷秦非誓的思索,他們耐心的等待秦非誓的表情慢慢變得平靜。
“怎麽樣?有關於我們隊長的眉目了嗎?”薑茶一馬當先,急不可耐的說道。
“很可惜,這個消息是有關黯熠笙的。”
此話一出,本來平靜的邵清冕倏地靠了過來,他的腳步無聲無息,似一股清風。
幾人眼中方才亮起的光芒轉瞬即逝,但薑茶也隨即抬起頭,苦笑道:“算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可強求,黯熠笙的信息我們也需要掌握,這一切都是為了大局。”
秦非誓點了點頭,淡淡的掃了一眼幾人,在心中暗自沉思。
“怪不得華夏第二特殊小隊能夠經久不衰,原來除開那個像怪物一樣的阮清昀,還有這樣審時度勢的下屬,不愁影響力不擴大啊。”
秦非誓看了一眼邵清冕,意在指接下來的這段話對他很重要,“當初在影殤空間裏,黯熠笙險些將我和閆筱置於死地,他以自身為媒介,創造出一個暗之外海和煉爐的環境,將我們通通視作藥引,妄想靠我們的力量加強他自身,從而達到自爆,重置世界的目的。”
“真是不自量力,嗬嗬,黯熠笙真是迂腐,還想重置整個世界?胃口未免有些太大了吧。”鳳無言摳了摳手指,一臉不屑的說道。
邵清冕則是一臉淡然的仰天長望,隨後不驕不躁的附聲道:“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黯熠笙,他的潛力,他的野心,我是再了解不過了。”
“他有自己對於世界的整套理解,在有關時間的超能力上也下過苦功夫,推陳出新,別出心裁的研究過,但現在身死道消,還請大家公平評價,嘴下留情。”
鳳無言一聽此話,頓時緊張了起來,因為他先前不知道黯熠笙與邵清冕的關係,說了一些冒犯的話。
但邵清冕顯然不是這樣斤斤計較的人,他將一切都看淡了,又豈會看不透自己和黯熠笙的那層關係呢?
隻是王麟鋒和薑茶也有些難以置信,向其追問道:“邵清冕前輩,你和黯熠笙的品行一個天一個地,從前竟然還是摯友?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哈哈,陳年往事,那時大家還小,像過家家罷了,他沒有影響我的絕意,我也沒有影響他的道路。”
然而這一句話,秦非誓卻聽出了其中的無奈和陣陣深意,但是他的話也隻是掛到嘴邊,戛然而止。
“邵清冕,你……”
“好吧,我就不瞞著大家了,事實上是黯熠笙成功了,他通過與神光王座的交易硬是在時間法則上留下了一抹屬於自己的刻痕。”
“因此,他可以驅使時間法則,再用暗影法則進行包裹,以毀滅自身為代價,成功的回到了過去。”
“至於他所帶來的影響,也就不言而喻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表情都很凝重,鳳無言更是無言以對,他又一次認識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王麟鋒連忙消化了這層消息,用和善的目光望向秦非誓,“謝謝你,秦非誓,你的誠意我心領了,這層消息我會上報給政府,以此來抵擋未來黯熠笙所留下來的影響。”
聽到此話,秦非誓略有所動,立刻聯想到了此話的言外之意,“難道政府有專門抵禦時間係超能力者的手段?真是深不可測,既然這樣,我就一定要以最大程度與其合作。”
他的眼神深邃,雙眸微凝,嘴角微微上揚,“如此便好,這樣有閆筱和邵清冕幫我出麵的話,華夏特殊小隊的諸位應該會幫我美化形象,與政府精誠合作指日可待!”
“我大有方法貢獻出屬於我的力量,正所謂沒有失去,就沒有得到。”
“也真是諷刺啊,如果一個好人做了壞事,那麽全天下的人短時間都不會原諒他,他必須殫精竭慮尋求一切能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如果一個壞人偶然間做了一個好事,人們就會說他浪子回頭。”
就在這時,薑茶身體不自覺的晃了一下,隨後他陡然一驚,呆若木雞。
王麟鋒緊皺著眉頭,連忙轉身過去,搖了搖他的全身,“薑茶,是有什麽消息嗎?”
薑茶隨口嗯了一聲,看來不是很在狀態。
秦非誓試探性的發問道:“怎麽了?”
薑茶麵沉如水,連忙道:“兩位,我們可能要失陪了。”
“不瞞著你們,我的超能力為【微觀可逆】,通過接觸物質來判斷它的化學屬性,如果我能掌握它的結構我也能掌握對應他的手段。”
“因此通過政府的幫助,我將這個能力的偵查手段發揮到了極限,政府能通過傳音迅速傳達任務到我的全身,因而我可以做出對應的舉動。”
“poker killer你們都知道吧?是一個極其鬆散,但是幾乎橫跨整個華夏中部的組織,他們的勢力最為龐大,底蘊深厚,但是分布廣泛,政府很難對他們進行一窩端,所以才把他們放到了最後。”
忽然,他語氣一沉,語速加快,“沒想到poker killer忍受不了這樣赤裸裸的威脅,對我們率先發難,勢必要魚死網破!”
就連邵清冕臉上都閃過一抹異色,“poker killer嗎……那政府是如何應對的?”
薑茶戰戰兢兢的說道:“問題就出在這裏,poker killer並沒有主動對政府進行攻擊,而是對其的附庸超自然協會發動全麵進攻,企圖吞並這個超級組織,然後和政府分庭抗禮。”
“什麽?”即使鎮定如秦非誓,此時也不免感到悚然,他勉強止住自己搖晃的身軀,冷聲一歎。
“這世間還真是多變,子顏,卞樺,怎麽會這麽巧?可惡,我本來準備休養生息,看來現在已然沒有機會了。”
華夏特殊小隊的諸位瞬間決定好了策略,來去如風的準備啟程,在臨別之際,王麟鋒輕輕甩給了秦非誓一個金黃色的令牌。
“恕我們不能與你結伴同行,秦非誓閣下,我們上頭有了絕對的命令,如今我們要去執行,很抱歉,這也是不方便透露的機密。”
“不過這是華夏高級通行證,能讓你暢通無阻的前往華夏內部,但是深入高層還是有些困難,但這上麵有我們超能力者的手筆,通過你對政府的貢獻,它也可以進行升級。”
“話就說到這裏了,再見。”
秦非誓早已在內心徘徊不定,但仍然懷著笑意送走了幾人。
“一邊是親人,朋友……一邊是力量,我該何去何從?”
就在秦非誓沉思片刻,他的腦海中宛如有一隻藍色巨手掃除他所有的恐懼和迷茫,正是邵清冕。
視線轉回現實,邵清冕早已潸然淚下,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異變,秦非誓內心的震驚無與倫比的膨脹開來。
前者沒有說話,將肩膀緩緩搭在秦非誓身上,略帶著哭腔道:“不要猶豫了,秦非誓,我在你即將駕馭暗影法則之際曾使出過手段幫助你,也間接窺探到了你的記憶,這是你曾經的選擇,也是你自己的選擇。”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黯熠笙的深意……我還自詡為觀察者,嗬嗬,也真是諷刺啊,就連自己身邊的人都看不清,有什麽資格審查眾生,恐怕我的餘生都會充斥在懊悔和自責之中。”
話音未落,秦非誓猛然明白了邵清冕的意思,“莫非你是說……黯熠笙先前的舉動還有第二層深意,他用自己的死喚醒了你潛意識裏的情感,也就是說,現在站在我麵前的你……”
“可以說已經脫胎換骨。”
“是的,是這樣的。”邵清冕頓時破涕為笑,似乎不想讓自己的負麵情感影響到秦非誓。
“可惜我還是來晚了一步,而這一步……便是生死永相隔,有的時候,我們總想著退一步海闊天空,站在別人的立場上說話,但真正行動起來,卻能讓人意識到知道和做到的鴻溝。”
秦非誓用著安慰的口吻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深沉,仿佛要窺破天穹,他不緊不慢的歎了口氣,“原來是這樣,黯熠笙啊,世人不理解你,隻有你自己理解自己。”
“完完全全按照自己的心意走,又能幫助別人走出困境,真實的你,到底是個惡魔?還是個天使呢?”
邵清冕喃喃自語道:“我們超能力者本來就是情感缺失者,而我幾乎從未體會情感的韻味,至此品嚐,卻隻有無比的酸澀。”
秦非誓耐心的寬慰道:“情感說白了也是一種修行,凡是修行就不能一蹴而就,邵清冕,你是強者,應該不會被這種懊悔和痛苦擊倒吧?想必黯熠笙遠在過去,也能感受到你蛻變的心意,因此感到滿意吧。”
“現在我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我也隻能告訴你那麽多了。”
“謝謝,謝謝……”邵清冕擺了擺手,“情感的力量……原來會有那麽強大!是我低估了他的用意,也低估了人類的潛力。”
“所以這次我決定幫助你,也是我的最後一次。”
望著邵清冕堅定的眼神,秦非誓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好吧,不過事先說好,我可從來沒有強迫過你,當然,這也是你無悔的選擇。”
“你說笑了,秦非誓,你是一個奇人,和黯熠笙一樣能夠同時駕馭兩種法則,在你身上我間接看到他的影子,我也想通過和你相處,找尋他曾經存在過的意義和特殊的片刻。”
“你……”秦非誓望向邵清冕的眼神逐漸變得悲情,他也道不明這是何種感覺,是同情?是感同身受?還是直麵過去的自己?
隨後,他簡單的整理了一下情緒,扶著邵清冕,微笑著道:“走吧,你說的對,追尋親情,友情,也是過去的我所追尋的,這世上沒有什麽最可怕,隻有失去自己才可怕。”
霞光浪漫,群星閃爍,這個地方曾經山清水秀,但現在生靈塗炭,天空竟然同時出現兩種景象,就像一塊布被鑲嵌了兩種寶石,它們平分秋色,交相輝映,鋪天蓋地的灑下銀輝,圓月高掛。
看到如此美不勝收的場景,兩人不免相視苦笑,這種超自然景象並不是天地與生俱來,而是被他們影響的。
望著茫茫無際的天穹,秦非誓淡然感慨:“這一次,也算我真正的直麵了自己的情感,瓦解執念甚至比境界的突飛猛進還要重要。”
“既然如此,我追求的神力還會遙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