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四麵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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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的一言一行,雖一字不帶女媧雌石,可大家都聽了出來。表情都變得認真起來,似乎嘴角動一動都是一種罪過。
    “還有這個!”不知何時,午婆手上又多了一瓶東西,有拳頭那麽大,“這是龍潭裏的水,可以澆滅任何火,哪怕是太上老君煉丹爐裏的三味真火,也可以滅掉。”
    說完,午婆把東西遞給了顏壹,完了又不忘叮囑道,“無需太多,省著點用。我希望你們用不上!”
    顏壹收過龍潭水,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午婆掃了一眼這七個人,眼中劃過一絲滿意,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們這一路過來,其實還算是有驚無險,據我所知,暮落叢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但你們似乎沒在那裏吃什麽苦頭,這讓我有點意外。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應該是有意而為之,是在迷惑你們,你們在回去的路上,經過此處時,千萬不要掉以輕心。我沒法再出去,要不然,”
    說到這裏,午婆臉色黯然,歎了口氣又繼續說,“你們要多加保重,這回去的路上,隻怕會驚險重重!”
    “走吧,我送你們出去!”午婆說著,穿過人群,往前麵走去。
    大家二話不說,就跟了上去。一路上沒有了瀑布之景,也沒有了五彩池,也沒有了迷霧森林,有的隻是黑乎乎的泥磚。
    原來,剛剛的一切,都隻是幻想,是午婆為了保護女媧雌石而施的障眼法。
    大家不免在心裏暗暗讚歎午婆的法術。可一抬眼望她那有點佝僂的身姿,還有幽暗中越發顯得蒼白的銀絲,又不免有些痛心。
    現在偌大的桃源裏,隻剩她一人,這孤獨的滋味,誰能體會。
    雖說,這是女媧娘娘命她開辟的這個世外桃源,可畢竟真正見證它出生,經曆千萬個春秋的,是她午婆。所以,她應該比女媧娘娘更加熱愛這片土地。
    大家跟在午婆的後麵,腳步越來越快,就差沒有飛起來了。
    沒有了美麗的景色晃眼,似乎路程都短了許多。不大一會兒,他們就從另外一個八卦石門裏出來了。走過了大廳,又走過了中堂,很快就走到了大門。
    一出大門,也許是視線開闊的原因,眼前就突然豁然開朗起來,頭頂上星星不停地閃爍,可不要以為,天黑了,這城堡,可不會天黑。
    你瞧那銀盤似的月亮,高掛在天空上,把城堡照得如白晝般明亮。
    葉尤町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麽大的月亮,她站在大門的邊上,注視了許久。月光的清涼,總是帶著淡淡的悲傷,每每沐浴在月光之下,心中便自然而然地徒生悲意,不知悲從何起,卻一陣陣湧上心頭。
    突然,有人大叫一聲,把大夥都嚇了一跳。
    隻見她指著月亮,興奮地叫道,“我看見嫦娥了,我看見嫦娥了!”
    大家循聲望去,那偌大的月宮上麵,確實有一婀娜多姿的女子,在不時地舞動著,可大家都沒有一絲吃驚,他們是有法術的人,對於神仙的一些事,他們也知道不少,所以盡管嫦娥很漂亮,但此時此刻,他們無暇欣賞。
    大家的冷靜,讓句朵兒略顯尷尬。
    人人都說嫦娥是仙界最漂亮的仙女之一,同是女人,能遠遠的目睹了一回,她都興奮不已,她覺得作為男子,而且正值青春年少的他們,對於她的發現,應該會比她更加驚喜。
    可是,沒有。
    句朵兒從他們淡漠的神情裏看出,他們對她的發現毫無興趣,他們每個人的眼神裏都突然變得純淨起來,沒有來的路上的那點玩味。似乎全世界隻有她自己一個人還在狀況之外。
    句朵兒怯怯地縮回了手,頭也低了下去。
    “如果以前!”午婆突然感歎道,“我是可以邀請她跟我們喝喝酒,聊聊天的!”
    是的,說起嫦娥,雖然午婆以前在仙界的時候,跟她不是一個級別的,但在仙、神兩界中,來來去去就那麽幾個女的,作為女媧娘娘的貼身侍女,過去午婆隨女媧娘娘常去嫦娥處,有公務也有私事,一來二去,總會有點交情。
    隻是,在桃源遭到破壞後,這裏已經危險重重,哪裏還敢邀請舊人敘舊。唯有偶爾對望,以訴孤單之情。
    “隻是現在,一切都變了,我能否可以像從前那樣,可以與她把酒言歡,還得指望你們呢!”
    聽到她這麽說,大家都沉默不語,因為沒有人敢保證以後會發生什麽。哪怕解開了時空封印,解救了半仙族,也未必能逃得了人間的劫難。
    沒有人出聲,呼吸似乎也停止了。但這短暫的安靜,換來的卻是驚天動地的回應。天邊傳來一陣響雷,一團團似雲似霧的東西也從四麵八方向他們湧過來了。
    月亮也被遮住,除了天邊的邪光,天地黑成一片,除了感覺身邊的氣息,什麽也看不見。
    午婆揮起拐杖,重新啟動了時光隧道,然後大叫一聲,“你們快走!”
    隱沒在黑暗中的雲梯,閃爍著微光,直延伸到桃源。那是他們離開的第一步。可是,如果就這樣走了,午婆怎麽辦?雖說午婆法術高深,可來者不善,而且四麵八方湧過來,估計不在少數。
    “我們走了,你怎麽辦?”句朵兒嘴快,說出了大家心裏憂慮的事情。“我們一起走吧!”
    “不要管我!”午婆目視前方,麵不改色,並催促道,“你們快走吧!他們的目的是女媧石,不是我,時空封印在這,女媧石短暫的移動,他們不會發現的,覬覦女媧石的邪靈很多,一旦發現它的行蹤,他們肯定會來搶奪,現在我已經重新啟動時光隧道,一刻鍾之後,會自動關閉,你們好自為之!”
    說完,午婆轉身回到了城堡,也不知道她施了什麽法術,原本黑黢黢的建築,突然明亮起來,在遼闊的天與地之間,尤其顯眼。
    顏壹不再猶豫,第一個走下了雲梯。其他人雖有疑惑,卻也馬不停蹄地跟上了顏壹。
    他們很快就下到了山腳,再往回看時,雲梯已漸漸消失,而明亮的城堡上方,妖氣縈繞,怪叫聲連連。
    原來,午婆是為了把它們的注意力轉移,才不肯離開,還讓原本處於黑暗中的城堡刻意顯露出來。盡管知道上方惡戰連連,可為了大局,他們還是不得不忍痛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