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一個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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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亦醉何必酒!
    本該是吆喝叫賣滿街,但二人所到之處便登時安靜一片。
    一襲深藍長衣,五官俊秀的翩翩公子,懷中橫抱著一妝容妖豔身著烈焰般火紅長裙的美人。男子神情淡漠,看似並不被周圍事物所影響,可實際上內心早已是波濤洶湧。恨不得隨便找個店丟點錢將茶煣煣暫且安置下來。
    江淼灝本來想送茶煣煣回蘭香的,可無奈考慮到女子身份原因怕遇見她的熟客引人誤會,添上麻煩。想想帶回閑閑樓吧,那群兔崽子表現的一臉再好不過之樣令他有不好的預感。最後還是決定找個客棧暫時安置下,誰知有人偏偏不想讓自己如意,不知什麽時候把自己錢袋裏的銀兩摸去換成零零散散的零錢。數了下還剛好隻夠找個客棧,連叫個馬車都沒有多餘。
    想了想隻可能是上官鏡雲出的主意,再由葛觀選輔助···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害的自己成為整條街的焦點。
    江淼灝低頭避開路人的目光,如果能空出手還真想把耳朵也捂住。
    “死人了,又有人慘遭毒手啊。”
    “哪裏啊?又出人命,這麽誇張?”
    又死人?江淼灝立刻凝神聽一旁茶攤的兩人的談話內容。
    喝茶人甲,“這事你別傳出去,有危險的!我那天在沐溪河洗澡,對麵林子忽然就有人扯著嗓子叫!直接把我嚇得嗆水裏去,那邊就沒聲了。我還好奇誰這麽大白天想不開練嗓子呢,叫這麽難聽。就摸著聲找過去。”
    喝茶人乙,“沐溪河對麵?那林子裏什麽時候有人住了,那你過去看見什麽了?”
    喝茶人甲,“是啊我也覺得那邊不是沒人住嗎?我過去後看見了我這輩子都忘不掉的東西啊。那個村子很簡陋,繞過沐溪河就可以看見一根一很大的木樁,上麵有三道痕。當時木樁上都是箭,應該是有什麽機關被破壞了。我再往裏麵走,那空氣就不那麽清新了,混雜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我那時就覺得事情不妙,沒踏進村子呢血都流到外頭來了。往裏一看橫屍遍地啊!”
    喝茶人乙道,“啊?那怎麽沒官府的來人啊。”
    喝茶人甲搖了搖頭,招來店家結了賬,“你看我敢報案嗎,死這麽多人肯定是大仇啊。我家裏有老有小的可不想折騰。”言罷,收拾收拾起身走了。
    另一人也結了茶錢離開,感歎著生死無常。
    江淼灝聽後心裏有絲絲難受。確實,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命案尚且沒有一個是破了的。也不怪老百姓知情不報,怕引火上身。各家都有自己想保護的東西,然而當官府連最起碼的老百姓足夠的信任都得不到,那也怨不得誰了。
    不過,若如他們所說的。那個沐溪河對麵的林子裏的村子,官府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江淼灝緊鎖著眉頭,望著沐溪河的方向。
    頭好暈···這是哪裏···
    茶煣煣勉強坐起身子,手扶太陽穴輕輕揉著。
    “醒了,那我就先告辭了。”江淼灝起身向門走去。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已經足夠讓他喘不過氣來,使本就急於去沐溪河一探究竟的江淼灝更加迫切想離開這裏。
    茶煣煣道,“等下,能讓江公子這麽著急,是又出了命案嗎。”
    江淼灝背對女子竟有些心虛,這就被被看穿了?
    見他不做聲,茶煣煣又笑道,“我覺得能讓江公子這麽趕時間的也隻有這個了。能帶我一起嗎?”
    江淼灝聞言疑惑轉身,不動聲色地看著榻上的女子。這樣一來反而讓茶煣煣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是命案,而且一定不是普通的命案。還是之哲做的嗎?如果哥哥又一不小心把他放了出來呢?無論如何茶煣煣就是想過去親自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江淼灝別過臉不再看茶煣煣,隻是淡然道,“很危險,而且我沒有帶人隨同。”
    “隻身一人前往是怕上官公子他們知道吧,我們做個交易,你帶我去我不告訴他們。我不會是累贅的。”茶煣煣慢慢從榻上下來,走到江淼灝麵前,“沒別的,我隻是無聊。”
    看著茶煣煣一臉無所謂的神情,江淼灝微微皺眉。她竟然敢要求我攜她一同前往。隻是為了打發時間?江淼灝頓時覺得這個茶姑娘真是不知道事情,她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黎明,和一個尚認識不久的男子同行完全沒考慮自身安危嗎。青樓女子本性尚存,江淼灝莫名不想再與其多語,心裏又有些小小的失落。
    “那請茶姑娘與我約法三章。”
    “公子請講。”
    江淼灝視線轉向窗外,窗外的蟲鳴鳥叫令人心情愉悅,仿佛在歌頌新一天的開始。“一,不能亂跑,離開我視線範圍。
    “二,為保證姑娘安全,得罪一下。”茶煣煣還沒反應過來,右手手腕上一緊,一條綢緞順勢纏上,而綢緞另一頭則在江淼灝手上。
    江淼灝臉上微微發燙,雙頰微微泛起一點粉紅,茶煣煣見狀,漂亮的明眸泛著點點笑意,唇角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一個誘人的弧度。這一笑反而讓江淼灝更不知所措了,他別過臉避免對方發現自己的囧態。伸手將綢緞塞到茶煣煣手中。
    “這綢緞材質尚可,不會傷及姑娘皮膚。等到了地方我再牽···不然過於引人注目。”
    女子的笑聲如涓涓泉水般美妙,傳入江淼灝的耳中,“行啊,反正我不尷尬。”
    “···第三,茶姑娘身上有錢嗎。”江淼灝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在心裏也默默手撕某人千萬遍了。
    大地已經沉睡了,除了微風輕輕地吹著,除了偶然一兩聲烏鴉的叫囂,冷落的林子是寂靜無聲的。一輪青月鑲嵌在黑色螢幕般的夜空之上,皎潔的月光傾灑人間,黑色的世界鍍上了一層銀色的輕紗。。
    茶煣煣如約任江淼灝牽著,從進了這片林子後兩人便噤了聲。坐了一天的馬車,到沐溪河時天已經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