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隻是你淨瞎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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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亦醉何必酒!
    蘇雲飛被茶黎軒撲下馬,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正暈頭轉向。看見麵前的那張麵孔時,喉嚨一噎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茶黎軒扶著腿,看樣子是方才摔下馬時碰疼了。見這小子還在發愣,狠推一把道,“走啊!”拎起他的衣領就往自己馬上一提,揚起手一擊馬便撒開蹄子跑了。
    茶黎軒也拾起地上掉落的馬鞭,朝身後試圖偷襲的劍客用力一甩。劍客的坐騎被馬鞭嚇著了,任主人怎麽吆喝也不再往前一步。馬上的人一氣之下跳下馬向他衝來,茶黎軒又是一鞭子打在他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使那名劍客身子一飛重重摔在地上。
    葛觀選握緊拳頭,朝蘇雲飛的方向看了一眼,隨機又擲出手中的飛鏢,竭力朝茶黎軒喊了聲,“趴下!”連忙翻下身緊貼馬肚。
    擲出的飛鏢登時多出了三個棱角,那三個棱角又逐漸分離成六個小飛鏢朝各個方向飛來。登時便倒下了五六個劍客,但這種東西隻能暫且拖延時間罷了。對人造不成一招致命的傷害。葛觀選瞅準時機翻上馬背,拽上茶黎軒就跑。
    葛觀選道,“算你還有點膽量。”
    這一次寶馬的速度快的驚人,齊碧深吸一口氣發狠將手指放到唇邊,這一聲,他盡力了。這片範圍內最後的野獸們陸續趕到,為齊碧他們拖住敵人。
    一哨吹完,齊碧隻感覺頭重腳輕,似乎要從馬上跌下。他緊緊掐住馬韁,身後伸出兩隻手附在他手上替他又抓得緊了點。
    上官鏡雲此時已經恢複了些體力,笑笑道,“我們要出去了。”
    果然,麵前便是林子的出口。
    齊碧回頭看向葛觀選,後者會意,又是幾下打在寶馬的屁股上,再次加快速度。衝出林子!
    兩匹馬前後剛跨出林子一步,兩邊的樹上立刻傳來聲音,“準備!”
    提前跑出的少年們分散在各棵樹的頂端與一些身著盔甲的侍衛準備就緒,人人手上是一把把做工精巧的彎弓。葛觀選等人翻身下馬,躲進一邊的草垛後。
    不一會兒,剩餘的劍客叫著喊著衝出林子,隻聽一聲響指,萬劍齊發,接著就是接二連三的慘叫。
    剩下的劍客也倒下了。
    一修長筆直的身影從樹上一躍而下,放眼望去這男子眉清目秀,模樣俊俏,也是身披盔甲之人,隻是仍然俊雅非凡。上官鏡雲抬眼看了看那人,徹徹底底鬆了口氣,“兄長,是你啊···”倒顯得沒那麽驚訝一個人的出現。畢竟他兄長這個人就是令人捉摸不透,上午接到打勝仗的消息下午出現在安陽城都可能。
    上官靖易摸了摸下巴,看上去溫文儒雅,沒半點戰場上應有的霸道殺氣“是啊,還好及時。”他伸手探了探弟弟的傷勢,確認無大礙後轉身分了點目光給茶黎軒,很快又看向身後的葛觀選等人。微笑著點了點頭。
    葛觀選興奮死,“我就說怎麽這麽多箭!原來副將趕來支援了哈哈哈哈。”
    齊碧也拱手道謝,“幸虧上官副將及時趕到,不然單憑我們埋伏的這點人怕是仍然難逃一劫。”
    上官靖易道,“說笑了,在這裏就別叫副將了。”慢步走向已經斷氣的數名劍客。
    齊碧喚道,“方曦!方曦來了嗎?”
    一捕快道,“曦姐沒來!”
    齊碧看上去有點惱怒,“這麽久沒見到她,去哪裏了?”
    那捕快想了想道,“好像灝哥有事交代曦姐。她這段時間正處理呢!”
    聞言,齊碧暗暗深吸一口氣,算了,自己幫他處理下吧。他撇了撇上官鏡雲身上幾處尚在淌血的口子,伸手按了按暫時止住血。忽聽上官靖易開口道,“說起來怎麽沒見著淼灝?”
    眾人這才一拍腦袋想起此次本是為了什麽而來,大呼不好。
    你一句我一句地爭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上官靖易。
    原來少年們從茶黎軒口中得知,今早上午經過沐溪河,那邊的船夫正討論著一對和江淼灝茶煣煣相貌差不多的男女幾天前便進了那邊的林子,至今仍未出來。眾人心急擔心出事,隨便招了招人便來此尋人,誰知半路突然遇刺,險些喪命。聽完全程,他略略低頭道,“各位勿急,我會盡我所能地調動人馬尋找下落。請大家放寬心!”
    一直默不作聲的茶黎軒這時開口了,“上官副將,冒昧問一下···目前邊界尚在戰爭。你怎麽貿然回境內了?又是如何得知上官二公子的位置的。”
    此話一出,少年們覺得有幾分道理,一個兩個道,“對啊,副將你來的好及時啊知道我們在這。”
    “再早點來就好了,我的手差點被那黑衣的射斷。”
    “就是就是。”
    上官鏡雲也微微仰起頭望著兄長,後者則輕笑兩聲對上他迷惑的眼神道,“放心,我沒有臨陣脫逃。邊界那邊敵軍宣布投降了,我就請求回來看看。剛到安陽就遇到我們家的人在街上大張起舞宣傳品茶大會,順便從他們那得知你大早就和齊碧他們來沐溪河了。我就隨便點了點人過來給你個驚喜。”
    點,了,點,人?!
    少年們不約而同地看了看樹上全副武裝的侍衛,不愧是副將···
    上官鏡雲此時竟靠著樹笑笑道,“兄長是急著把我抓回來好替你的相親擋一陣吧?”
    上官靖易一聽,登時笑容僵硬在臉上,“鏡雲,這品茶大會不隻是為了替我相親吧?”
    兩兄弟互相調侃著,齊碧此刻卻隻是低著頭處理上官鏡雲手臂上的傷口,“齊碧?你冷嗎。看你有些發顫。”
    “不冷。”
    “冷的話我不介意把父親大人為我安排的姑娘給你抱。”
    “多餘。”
    多餘,我根本···不需要這些。
    指尖微微有些泛涼,上官鏡雲抬眸看了看天,下雨了?然天空亦是萬裏無雲。
    葛觀選瞅了瞅茶黎軒,上前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喂喂喂你小子可以啊!膽子這麽大敢和我們重入虎口。交個朋友?以前的事我們都既往不咎了唄?”
    茶黎軒神色憂鬱地點頭笑了笑。
    葛觀選又道,“別擔心,你妹妹和我們灝哥在一起是沒事的。你和我們灝哥交過手,他很厲害的!”
    茶黎軒手指動了動,歎了口氣道,“謝謝你。希望他們都好好的,千萬別遇到那個人了。”
    說到這,他神情有幾分痛苦,像是觸動了什麽不美好的回憶一般難受。葛觀選問,“誰?那個隻有一條眉毛的瘋子?他敢動他倆試試,老子咬死他!”
    蘇雲飛看著兩人勾肩搭背地熱聊,躲在袖子下麵的手握了握,似乎在猶豫什麽。又用略有點期待的眼神看向葛觀選。
    後者發現一道目光注視著自己,找到目光來源。心道,這蘇雲飛看著我幹嘛?我臉上有東西嗎。不禁摸了摸臉,沒有啊!
    他不爽地衝其嚷道,“你看我幹嘛?”
    蘇雲飛猶豫半晌,像是在思索,最後暗暗下了決心弱弱回道,“觀選哥,我娘給我的袋子不見了···你能陪我去找找嗎···”
    葛觀選眉宇不住抽動,仿佛對說話的這個人及其無語。這個袋子,便是曾經令他百受折磨的糧袋了,也就是之前裝大餅的那個。每每回家,蘇母便會為兒子帶許許多多的吃食,而蘇雲飛則全裝進這灰色包袱裏。前不久這袋子剛被拿去補好,又成了他形影不離的寶貝。而方才,因為情況緊急,他的糧袋此刻正躺在某個不知名的土地上。
    上官靖易道友好道,“需要我叫些人陪你們嗎?怕不安全。”
    蘇雲飛忙揮手道,“啊不用不用!應該沒刺客了,有的話也沒多少···我和觀選哥還是能應付的。”讓戰場上動刀動槍保衛國家的士兵陪自己找糧袋,想都不敢想!
    葛觀選哀歎一聲,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伸了個懶腰,“走吧走吧!誒副將副將,等我們回來再一起回去哈!”
    二人照著原先的路返回,在零零散散或被咬碎,或被一劍穿心的屍體中尋找著那抹灰色。
    葛觀選的樣子倒是比袋子的主人更加心急,因為他餓了啊!早早找到早早回去吃飯。餘光中並沒有蘇雲飛賣力尋找的影子,他直起腰揮了揮拳頭道,“喂喂喂蘇雲飛是你的袋子還是我的袋子!”
    意思是作為袋子的主人蘇雲飛怎麽這麽不積極!
    蘇雲飛並沒在意葛觀選的話,仿佛問的不是自己一樣。自顧自停下腳步,弱弱問道,“觀選哥···你們能不能···離茶公子遠點。”聲音如蚊子般細小。
    葛觀選沒想到他會說這個,愣了下,鼓了鼓腮幫打了個阿欠道,“為什麽啊?人家剛還救了你呢你都沒道謝,現在還說這種話。你待會去和人家好好彎個腰表示。”說完又放眼在地上尋找起來,嘴裏嘀嘀咕咕著到底在哪裏。
    蘇雲飛顯得有點著急了,跑到葛觀選麵前,“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他帶我們來這裏···”
    “剛帶我們來就遇刺了是吧。”葛觀選淡漠的眸子靜靜望著他打斷道,“可是他和我們一起進了這裏,遇刺的也不止我們。
    救你的也是他。
    那劍客射箭照樣射他心口,你覺得他們會是一夥的嗎。”他一口氣說完自己的看法,末了又補充道,“你剛看見茶黎軒就怪怪的,問你什麽也不說。不知道你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你別瞎猜了。”
    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靜靜地對上蘇雲飛的眼睛,蘇雲飛明白了,葛觀選這是,不信他···
    他。
    懷疑的人是我。隻是表達的委婉了點···